“爺爺說的那些話,我還是不太懂。”自從經歷了那些事情,想起爺爺爺爺的那些話,無影感覺到心里漸漸平復了下來。
回到赤寒洞府后,無影每天除兩個時辰練氣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學習、認字、讀書,他就像一個海綿一樣,把洞府里面所有的書都要當做水分吸收進去,每天過的都很有規律,也很充實。
通過書本,他了解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加之他過目不忘,明白了這世界有善惡之分,有正邪之分,有陰陽之分,有美丑之分,更加的堅定了他心中想要變強的渴望。
兩個多月轉眼而過,無影終于八歲了,但是他認識的字已經趕上軒轅大陸上的教書先生了,讀過的典籍也有七八十本了,洞府里的書已經被他看完了。
“爺爺總是對我說,要我和別人換換位置,考慮一下,我要是面臨別人的處境時,該怎么辦!”無影心里默默道。如果把自己和那些被打的孩子、被逼自盡的佃戶與商人的妻子互換一下,他面臨那種場景,他能做什么?如果還是現在的自己,只能是被人欺負,無還手之力。
“經過這些事情,我終于對這個世界有一些清醒的認識了!”
“我不要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要變強!!!”無影在心里怒吼著,同時,他有感覺自己有些害怕,也許是他前幾天第一次看見別人死在自己的眼前,雖然那死去的人離自己很遠,但是那清楚的感覺到那生命的氣息消逝了,那是一種徹底的毀滅,那種感覺當時自己感覺都快要崩潰了,只是心中存有一直固執地問自己“爺爺為什么不去救人?”這一執念,才會抗下那生命毀滅的可怕感覺吧。
兩個多月來,規律的作息生活,令無影那之前凌亂的情緒終究漸漸地安靜了下來。因為只是遠遠地剛好看到那些無辜的人死去,所以無影沒有近距離看到人死之后的慘狀,心理上的沖擊應該不會很強烈。但是,因為無影練氣已完成化氣階段,所以能那等距離下,感覺到那生命氣息的消逝,無影每想起這種感覺,總會莫名的心悸。
“無影,今天下午開始,要開始第二計劃了,你準備好了么?”在早課習字、釋惑完畢后,老者說道。
“噢!我…”無影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是為什么,自己不要變強么?為什么會猶豫?為什么?
“無影,你怎么了?”老者有些疑惑,這小家伙回來后挺安靜的,今天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
“我,有些怕!”無影小聲諾諾道。
“噢!”老者一瞬間明白了,以這孩子練氣的造詣,應該是能感應到那些死者生命消逝的那種無情和冰冷。
“無影,不用怕,這第二計劃,名為:筑體之基,就是為身體筋骨打基礎,增強你身體的力量。只是,你現在只能練習第一層洗筋篇和第二層活絡篇。”
“謝謝爺爺。”看著老者那鼓勵溫和的眼神,無影心中忽地充滿了力量,那種悸怕消散了許多。
“孩子,要相信你自己!呵呵。”老者微笑道。
“嗯,那后面還有幾層,都是些什么?”無影隨口問道。
“呵呵,你骨骼還未定型,身體還有很大成長空間,現在只能練習這兩層,必須先練好第一層,才能練第二層。后面的不一定就適合以后的你了。”
“那這套秘法有名字么?”無影好奇道。
“有,名為《五絡易筋圖》。”
“《五絡易筋圖》!很好聽的名字啊。”小家伙嘴里念叨著。
“今天下午,我就把第一層洗筋篇的心法口訣傳授于你,可是,練功的動作,我只會最多演練三遍,能記住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是,爺爺,我會用心的。”
“好,去休息一下,玩會去吧,下午就沒有時間了。”
看著小家伙走出書房的背影,老者的眼眸中有些泛紅,老者在心底大叫:“蒼天,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為什么?為什么?”要是放在以前,他才不會管這么多,可是從開始到現在,這孩子已經和他是親人了,這種感覺讓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的些許意義。
想起轉眼相聚無多的歲月,老者知道,自己必須要再做一個決定了。
赤燕國,東都,一座氣勢恢宏的豪闊府邸內。
豪奢的正廳中,兩個男子分賓主而坐,所有仆役被管家吩咐禁止靠近,違者杖殺。
“別塵國師,孟陽今日登門,特來拜訪。”一個身體修長,風采俊逸的中年男子抱拳朗聲道。
“呵呵,孟陽公折煞我了,拜訪不敢當,孟陽公能來,陋舍已是蓬蓽生輝。”主坐的男子看年紀不過三十,頭戴銀質青露紫云明月冠,別有一番仙風道骨。
“國師,七年多前那風遠第一府已被鏟除,僅是漏掉了一個嬰孩,真的有傳說的那么嚴重?”中年俊逸男子道。
“呵呵,孟陽公,我也這樣認為,可是,這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甚至不是我赤燕帝國可以說了算的。”年輕國師侃侃而談道。
“你是說…,背后有五霸盟的影子?”
“噓!小心隔墻有耳。”那國師起身走到正廳門邊,屏息聽了一會,才呼出了一口氣。
“孟陽公,五霸盟無孔不入,將其訊息泄露給非權限內人者,一經查證,不問情由,蓋都會人間蒸發。”年輕國師肅容而道。
“是我疏忽了,國師見諒啊。”中年男子心里卻在冷笑。
“現在無礙了,孟陽公可暢所欲言。”
“呵呵,看來五霸盟為了那孩子是煞費苦心啊!‘烈風起,無上出’。不就是這么一個讖語么,一個小孩子,連根都沒了,還能翻了天,七年過去了,還不是好好的。可惜七年的心力了,什么事情都沒有干成!”中年男子輕酌一口茶,嘆息道。
“呵呵,孟陽公,今天到我這里,不是只為了說這些事情吧?”國師別塵亦端起茶盞輕酌了一口。
“哈哈,國師真是聰明人,那我就和盤托出了。”
“別某洗耳恭聽。呵呵”
“我此次前來,是請國師出手相助。”中年男子邊說邊觀察別塵的臉色。
“噢,何事?”
“我麾下在橫斷雪山偶然發現了絕地雪蓮,要想經由郅月國運回東都,非國師相助不可!”
“絕地雪蓮!”別塵并不著急,只是等著對方攤牌。
“我愿與國師一同將此珍寶獻于國族太上元長老。事關重大,還請國師謹慎從事。”
“好,孟陽公快人快語,別某就陪孟陽公走一趟。”
“哈哈,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孟陽公言畢,隨即辭出別府而去。
“絕地雪蓮,怎么會就這么出現了?”國師別塵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場傳說中的腥風血雨。
神農江畔,一夜扁舟靜浮江邊。
一人盤膝而坐,臨江垂釣,白衣勝雪,面容清秀,只是兩道目光猶若針芒,令人不敢直視。
“報座主,東都有動靜了。”一個黑影忽地出現在扁舟尾部,輕聲道。
“知道了,立刻把消息放出去!”白衣人雙目注視著那上下沉浮的浮漂,下令道。
“是。”黑影一閃而逝。
“希望這次死的人能比六十八年前多一些。”白衣人瞬間起身,一條紅色鯉魚浮出水面,在空中隨著魚線畫了一個美麗的弧線,落在了身傍的魚簍里。
赤寒洞府,青玉院內。
無影心里默念口訣,慢慢地做著各種動作。筑氣達到化氣最終階段的無影,體內的氣息運轉已經和身體達到了極致的契合度。無論無影做任何事情,都覺得中氣十足,精神百倍。當然,要是不規律不自律的作息生活,那就是達到筑氣的最終形態,也永遠完不成筑氣之基這一目的。
無影一遍又一遍地臨摹著老者前幾天教給自己的一個個動作,這些動作有些像印度的瑜伽,又有現代太極的成分,總之感覺很復雜。不到一個時辰,無影渾身的汗水不斷滲出,漸漸的衣服都濕了。可是,他依舊不管不顧,沉迷在洗筋篇的第一步里。
這第一步筑體之基,沒有任何花架,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恒”,只有堅持不懈的去一遍遍的練習,感悟,才會有不一樣的感覺。
無影感到隨著身體的動作,心里默念口訣對身體的潛意識引導,感覺體內的血管、筋脈似乎都在微微顫抖。而之前練氣所形成的體內氣息似乎那種極致的平衡就要被打破,這種感覺真是妙極了。
十幾天下來,無影專心的一遍遍不厭其煩的練習著,也許是他心中的確無雜念,很快,就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氣息,那是化氣階段的更高形態,一股股轉化的氣流不斷融入體內,不斷滲入筋脈。不幸的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汗臭味,濃的熏的人只犯暈。
而這小家伙卻硬是撐了下來,不愿浪費一刻鐘。因為老者說了,這秘法只能在下午之后,日落之前練習,否則,輕者筑體之基事敗,重則傷到筋脈再無回旋之力。
“無影,休息一下,馬上吃飯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老者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了出來。
“噢,我就來。”無影停止了練習,迅速跑到院子東邊老者新開的溫泉里,脫光衣服,猛地跳了下去,來了一個自由拋物落體。
“撲通。”濺起了一堆的水花。
“真舒服啊,感覺自己力量好像強了不少,前幾天能提起50斤的石鎖,現在應該能提起60斤了吧,我才這么重吧,呵呵。”小家伙開心的想象著。
“好了,沖一下就好,爺爺還等著呢,吃完飯在來泡會兒。”無影爬上泉邊,利索地擦干全身,穿好早就放在哪里的新衣服,迅速把充滿汗漬的衣服弄成一堆,放在水井旁邊,等吃完飯后再洗。然后,屁股一拍,向著廚房的方向加速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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