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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決戰之夜

話說決斗,古來有之,有明斗有暗斗,有文斗也有武斗;有性命相博,生死之約,也有賭氣之戰,只為了出一口惡氣;當然,這決斗也有耍詭計,挖陷井,等著人來跳,還有更歷害的是陽謀,明著就是讓你來送死,但你確不得不來。東方人少有決斗,有也只能是稱為對弈,這對弈雙方不是為了名就是為了利,那是兩人間智慧和膽色的較量,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耍詭計和陰謀那都是不在話下,關云長單刀赴會,以一人之力扭轉局勢,雖說是小說虛構的,但這也說明中國人都崇拜有膽色和魄力的人。在我看過的西方小說中,有兩人用劍決斗,直到殺死對方為止;也有兩人拿著槍,背靠背,規定好了走出幾步才開槍,這樣的決斗是神圣的,如果誰耍陰謀詭計違反了規則,會受到世人的唾棄,為何會如此呢?原因在我看來,不外乎是目的,愛情勝過一切,好像大多數的決斗都是為了女人。在咱們看來,為了一個女人而去決斗,那是心智不全的小年青才能干出的事,再不然這個人就是個傻子,而在他們的眼里,決斗是很高尚,那是一種榮譽。

“大雪飄飛凜冬日,白銀滿山枯松寒。”進入臘月,年關將近,洛陽城中熱鬧非凡,皇宮之中正在為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忙得不可開交,王公貴族們也沒閑著,冬獵開始,而小老百姓們則是做新衣,殺豬宰羊,也在準備著過年。就算世道再亂,天大的事,到了年關這一會,能放下的都放下了。十二月三號,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蕩風山鎮魔寺,山路崎嶇難走,平日間不會有什么人愿意大老遠的往這跑,也只有一年的最后一個月,燒香的還愿的人才會多起來,這也不奇怪,世人總以為深山才有古剎,高人都是不出世的。今年有所不同,上山的人特別多,且是以提槍拎棒的武林中人為主,在這又有一分,拿刀佩劍的占少數,但幾乎都是高手,都是江湖中的有字號有腕的。且因為這幾年,被切掉手的人太多了,沒有兩下子誰都不敢去拿劍;而剩下的大部份人則是以重兵器為主,再往下便是上山途中人數最多的一群人,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頭戴竹笠黑紗遮面,手臂上纏著一塊白布,雙手都藏在袖中。這群人一過來,個個都遠遠的躲開,有一兩個好奇的人想上前一看,都會被旁人拉朝一邊。

“怎么了!拉人我干嘛?”

“快躲開,這些人都是左手幫的,來找晦氣的”

再說說拎著一根棍上山的,這一類人往日間都會在各個人群擁擠,熱鬧的市集上出現,當然啦!也有一分,手中多了一個碗的那是坐地要的,只要一根棍的便是到處乞討的流浪漢。每年的這個月,阿三都會往鎮魔寺跑上一趟,幾年下來,往鎮魔寺要飯的,他成了頭一個,此外再也不會有別人,認識他的幾個坐地要飯的同行都笑他是傻子,跑這么遠的路去鎮魔寺,就算討要了一些吃食,等趕回來的時候,肚子里不是又空了,白跑一趟。阿三也不說話,只是傻笑,到了年底照樣往鎮魔寺跑,嘿嘿!其實他心里有他的小算盤在打,去年在鎮魔寺山門前守了三天,那些和尚生怕他餓死在那,影響不好,每天都會送吃的給他,最主要的是他撞了大運,剛好碰上一個有錢人家的主出山門,讓下人打發要飯的,他拿到了一小塊銀子,足有一兩,對阿三來說,這可是發財了,一兩銀子夠他翹著腿吃幾個月,都不用動彈了。

今年照舊,阿三早早便守在了山門口,他可是信心滿滿,雖說今年有所不同,來上香的個個兇神惡煞,身上還帶著兵器,但他就一個要飯的,別人也不會拿他怎樣,但只要碰上一個有錢的,他可就又發了。果然,不出一會,一頂小轎便來到了山門前,一掀轎簾,出來一個人,相貌英俊,手拿白紙扇,頭包方士巾,一身青衣,說不出的瀟灑。轎后閃出十多個勁裝的大漢,一字排開,都抱拳躬身叫道:“吳管家”

不說便知,此人便是落府四個人當中,唯一一個還幸在的人,也是落府的管家,在江湖中以輕功聞名,人送外號“風流書生”此人自幼好習武,練得一手好輕功,早年間以讀書為業,后家道中落,仕途無門,便投身綠林,專干些穿門過屋,連偷帶搶的勾當,明其底細的人都知道,這個吳少尤其好女色,善用迷香和易容之術,有不知多少女人被他壞了名節,江湖中人也不好明說,便送了他個風流書生美譽,其實暗地里都叫他采花淫賊。

吳少還沒進山門便撞上了一個要飯的乞丐,打心里就不痛快,加之近日壞事不斷,火蹭一下就上來了,哼!了聲道:“來人哪!把這個臭要飯的給我扔下山去,再讓我看見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可憐可憐小人吧!”阿三可被嚇住了,連哭帶喊的。

幾個大漢上前一頓猛踢愣踹,把阿三架著向前走了幾步,往山下樹林里一扔,就拍拍手完事了,誰也沒多看一眼,也是!他就一個要飯的,誰還管他的死活。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把這寺前寺后,里里外外都給我搜一遍,今晚不得出任何差錯!”吳少命令道

一幫人散開,開始搜查起來,來往的都是武林中的人,這樣的場面可見得多了,也沒怎么的害怕,在旁看熱鬧議論著。

“沒想到落府就來這么幾個人,看樣子是沒人手了”

“你不知道!這落大俠始終是道上的,還是守著武林的規矩,你沒看見嗎?官府的兵馬一個都沒來,可見這落大俠光明磊落。”

“嘿嘿!你懂什么,他是在官府里混不開了,我可聽說朝廷下了征討文書,這姓落的也是走投無路了。”

“哦!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我有個哥們是走鏢的,前次上洛陽城聽到了這個消息,確實無疑!”

鎮魔寺主殿,供奉著一座釋迦牟尼像,塑像比常人大了一些,漆皮掉落的地方不少,雖然重新裝裱過一番,但顏色的新舊一眼便看了出來。平日間,這是和尚們念經打坐的地方,今日卻是一個也沒見到。而大殿中,哪些江湖中人卻是越來越多,吵成一片,大老遠跑來這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動機,都是沖著冷傲然與落行云的決斗而來,可現在大部份人聚集到了這,原因很簡單,因為斷魂崖被落凌風派人給封了,只有少數幾個在武林中很有聲望的成名人物得到邀請。而一般般的角色連上去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只好在這里干吵吵。

“諸位!諸位!請稍安勿燥”管家吳少出面大聲吆喝道。

吳少一看場面靜了下來,才緩緩接著說道:“今夜是我家公子接受那冷傲然的挑戰之約,在斷魂崖決斗。我家大人為了讓這次決斗能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進行,特意邀請了武林中的前輩名宿前去做證,但奈何這斷魂崖山高路險,地勢狹窄,所以諸位武林中的英雄好漢且在這鎮魔寺稍待片刻,來人!上酒席。”

雖說上不了那斷魂崖,但一聽說有吃的有喝的,眾人漸漸穩定了下來,管他的,先吃飽了肚子再說。

有人活在仇恨里,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區別在于能不能看清自己,冷傲然在這一點上有著那么一點點自知之明,但到最后仇恨沖破了理智,他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今夜間或許就是他的死期,這一點他也很明白,和他同樣的人這世上有很多,我們單說一個,原王家的大小姐,王小紅,她自毀容貌,為了能殺落凌風,以報家仇,甚至甘愿獻身,冷傲然沒有接受,到得后來,他為了能學到武藝報仇,再一次失身他人,結果還是未能所愿,好在有一個原王家的下人小四,從始至終都不離不棄的跟著小紅,在小四的的眼里,不管小紅臉上有多少道刀疤,她都是王家的大小姐。小紅為了能尋到想像中的世外高人學武,小四和她跑遍了名山大川,最后跑到了塞外,沒成想那破爛客棧的店小二卻是冷宏早年間收的弟子,千辛萬苦終于是拜到師傅了,可惜天不遂人愿,似乎是老天在捉弄人,雖說兩人都得到了店小二的劍法傳授,要論劍法,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小紅聰明伶俐,一學就會,但只是會招式不代表會劍法,小四要論資質的話,很差,可以說是愚笨,花了一年多才免強學會了招式,但幾年下來,卻是學有所成,真打起來,連他的師傅店小二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只要一和小紅過招,鐵定是打不過,這也是情有可緣,自己最心愛的人,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小紅可是不知道,還蒙在鼓里,總以為自己終于學有所成了,一聽到冷傲然與落行云的決斗,便快馬加鞭,急匆匆往回趕。對劍法一道學得越多,小四越是知道這其中的高深之處,打心里感到惶恐,至少他明白一點,天下第一劍意味著什么,自己和小紅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般人綽綽有余,可要是對上浸淫劍術二三十年的落凌風,那完全就是在飛蛾撲火。小四很明白這一點,此去完全就是跳火坑,但又有什么辦法呢!在他心里,只要是小姐要做的事,那就得全力以赴,就算是一起去送死,也絕不后悔。

有人從塞外往回趕,當然也有人要出塞,牛鴻儒是冷宏的第九個徒弟,也是冷傲然的師兄,當年被師傅趕出門后,他便獨自上路,直接進了洛陽城,他從沒和人說起過自己的身世,也包括自己的師傅。其實從一開始他學武就是為了報仇,牛鴻儒出身官家,從小在洛陽城長大,父親原是朝中的言官,因敢于直辯而得罪了不少人,結果遭人誣告下獄,全家誅連九族,只有他一個出門在外而豁免。此次回洛陽城,牛鴻儒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報仇,早年間他讀過書,便在一家小酒店做了賬房先生,可惜等他搞清楚狀況,準備殺了誣告他父親的人時,朝中政變,宦官一黨剪除外戚,殺了很多人,也包括他的仇人。牛鴻儒到得最后落了個無仇可報,苦笑不得,失意之時便游洛水河,卻是遇見了一個白衣女子,兩人因此而結識,經過了一番波折,兩人走在了一起。互道身份后,卻是讓兩人都吃驚不以,原來這白衣女子不是別人,冷宏被殺當夜,擄走了他的女兒小雪,再接著小雪被帶到了魔教老怪的一個分壇,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面對她的只有地獄魔鬼般的訓練,進去一百多個小孩,幾年之后出來的只有不足十人,其他的全死了。后來江湖中出現了幾個殺手,刺殺目標從來沒有失過手,這其中有一個白衣女子最是神秘,朝中接連幾個官員都是在青樓喝酒嫖妓之時,死在這個女人手里,這個白衣女子就是雪兒。殺手都是無情的,就算有情,在生與死的折磨之中也早麻木了,他們被訓練成了殺人的機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雪兒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她的心早死了,身體不再屬于自己,直到她無意中遇見了牛鴻儒,那個時候,兩人早已長大,相貌改變,誰也不認識誰。

決斗之夜,有人為生而戰,也有人為仇而戰,小紅和小四也在這鎮魔寺的大殿之中靜靜的等著,等著時機,等著結果,因為他們也上不去那斷魂崖,在這也不怕有人會認出他們倆,況且!這么多年過去,物逝人非,誰還會認得出他們。牛鴻儒嘗遍了人世間的辛酸,從小孤苦一人,加之仇人已死,早就想遠離這亂世,當遇到雪兒時,他更加堅定了這個愿望,后半生只為這個女人而活;而雪兒也是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人,在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為了求生,她曾親手殺死過與自己并肩作戰的人;為了完成刺殺任務,她的身體成了最好的道具,再往后她絕望了,心死了,整個人包括身體都不再屬于自已。她曾和魔教老怪同床共枕過,她也知道這個人才是殺死自己父親的真正兇手,但那又怎樣,殺人的本事還是老怪教的,她怎么可能殺得了這個人。雪兒遇見牛鴻儒時,她才發現,也許自己還能以另外的方式生活下去,而不是以殺人為業,愛情讓這兩個人大著膽子沖破一切束縛,兩人決定離開這里,只要到了塞外,也許能開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在雪兒的心里,什么報仇雪恨,洗耍恥辱,這一切早就看開了,自己殺的人不計其數,別人又去找誰報仇?只要能活下來,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一切都不重要。決斗之夜,牛鴻儒和雪兒已經到了塞外,兩人騎著一匹駱駝,橫穿沙漠,他們要開始全新的生活,鎮魔寺發生的這一切,武林中的恩恩怨怨,他們完全不知情,因為他們也不想知道。而在這個時候,冷傲然站在了斷魂崖之端,時間地點都對,錯的是這一戰開始得太早,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對于他來說,一切終歸要有個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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