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

凌文篇

騎著俊逸挺拔的草原馬，遠望東方，目標是數千里之外的女真族，典籍里面講，那是一個狩獵的民族，人人矯健靈活，兩百三十年前，被更加強大的東戎狄部落征服。

就這一句話。就是我腦海里唯一的凌國官方數據了。從戎狄人的書里看，東方女真，人多勇武，縱橫山野，狩獵為生，部落繁多，先祖趁機入侵，各個擊破。戰時不援助，只為躲避，甚至投靠戎狄。結果，不廢吹灰之力，統一東女真，括地萬里。此后與南方劃地分治。

女真族所在的森林是凌國東北方最大的一塊綠地。物產豐富，早就有了二心，**哈紅攻擊凌國的時候，女真只派了一萬人。作為東戎唯一沒有遭遇旱災的民族，這么點人，擺明了是要東戎去死，**哈紅不想著東進森林，而是南下進入凌國，就是找死！以小搏大。

或者，他本來就是嚇唬一下，否則，怎么把隊伍拉那么遠，好讓凌國不敢北進戎狄，自己去家里玩安頓？？？

那么，我自己就是自作多情？幫了西戎一個大忙？？？來來回回白忙活了？加速戎狄進攻凌國的步伐？？好糊涂。

馬蹄聲一下一下撞擊著自己，原來，我本就是自作聰明？夸大了地方的實力？買了自己還呵呵呵地數錢？怎么這么傻？我怎么忘記了東戎還有女真這么一個大的隱患？

都怪凌國寫書的太差勁，一句話了事，太小瞧了這個強大的民族！！！！恨呀，轉身看著臉色陰沉的蒙利，瞬間心涼了一大塊，對我還有什么壞事比這家伙是戎狄王的繼承人，整個北方未來的王，凌國未來的大敵，這么一個消息更差的嗎？

嗜血野蠻的蒙利會帶著這個尚武無敵的民族靈活有力的進攻孱弱的凌國！！

女真族，那是怎么一個民族，不堪忍受戎狄統治的他們會以怎么樣的方式爭取自己的獨立？

朝著東方不停地馳騁，遠望過去只有一片沙丘。偶爾幾點綠色。這里快荒蕪了。怪不得東戎要不惜代價遠征，向凌國示威，空城計呀！！！！

突然，遠處出現了一群人，趕著自己僅有的一些牛羊沖向這里來。他們向西逃竄。突然看到了我們，！！！！

茫茫人海，從天邊過來，好像屏蔽了清澈的地平線，女人孩子老人都在后面，堆積著所有家當的人們，冷冷看著我們，好像許久沒有吃飯喝水。大都面黃肌瘦。

一群蓬頭垢面的家伙，落荒而逃，一些人的衣服上還有星零的血污！卷刃的彎刀隨意捆在馬上，疲憊不堪的身軀隨著馬兒走動左搖右晃，亦或者是喝酒多了一些，看到了華光異彩的我們，緊緊盯著身后的箱子，還有一匹匹強壯的戰馬，干凈整潔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管他什么事，是肥羊就對了，一個一個貪婪的眼神**裸地掃蕩著使團！

蒙利仰起胸膛，緊握刀柄，目露兇光，從他的眼里，只有不竭的戰氣，轉過頭來看著我“兄弟，我與你認識沒幾天，但是融在血脈里那一樣的血，注定你我要肩負重任，還有對我黃金家族的榮譽，拼盡性命也不能斷送，對方人太多了，但是我們不能投降，要戰死沙場，死后才有臉面見先祖。大營外說的話有傷和氣，哥哥我先道歉了，回頭去地獄的路上，咱們要大聲喊出自己的性命，讓所有鬼神敬畏！”然后狠狠看著前方，期待難民沖擊過來，殺個天昏地暗！

“保護殿下！做好戰斗準備！”咣當咣當，彎刀閃照這一小片勇士，但是和遠方的難民比，卻是渺小的一簇！！

沒想到僅僅東戎的難民都這么多。自己算是太大意了！

正當我想著趁亂直接殺死這個蒙利的時候，后面響起來震破天際的混亂馬蹄聲！黑壓壓的一片活活像是蝗蟲過境！！

這是！！隆基的輕騎兵！好多呀，神識探查之下，西方有大約二十萬騎飛奔過來，目力窮盡。發現每兩匹馬只有一個士兵。物資豐厚。

隆基要直接殺將過去？橫掃女真？

東方來的難民們一下慌了陣腳，越來越多的人原路返回，沖擊的整個群體混亂不堪，羊也不要了，只顧向東逃跑。

蒙利的臉上突然顯露難以言喻的興奮和譏諷的笑容，不時舔舔下嘴唇，摩挲一下自己的刀柄，突然覺得像是一匹餓狼盯著一具尸體流著自己的口水，目不轉睛。鋒利的牙齒被襯托地更加猙獰，更加有力。

看來，他想要對面的百萬的東戎狄人祭刀，自己人都毫不猶豫，若是凌國人，難道要烹了炸了？然后加點調料直接吃了？

好可怕的王，若是他做了汗王。多少人得陪葬！！！！

隆基的輕騎兵終于來了，我看到了他們長矛的鋒利，如虹的士氣。還有。。。整齊劃一的隊列！！！！！！

太可怕了，這是怎樣的軍隊。奔馳數里，依舊還是這么整齊，如果是凌國騎兵，只怕早就混亂不堪，統帥戰前列隊的習慣會被戎狄人首先把握先機。

他們在我們跟前停下，茫茫無際的隊伍里快速跑出十個人來，

“請問你們當中誰是三殿下塔里木？”

第一個將軍跑到跟前，拿出戰刀放在胸前，立刻就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難道隆基知道我的身份？派人殺我？不可能？那，他拿出戰刀什么意思？

只有騎著馬兒趕緊跑過去，“我就是三殿下塔里木？父汗有什么事情呀？”

只見他立刻下馬，小跑到我跟前，俯下身子微微一恭，“屬下第一萬人隊，隊長扎立參見王子。奉汗王之命，受令于王子，此乃第一梯隊戰刀，請王子收下！！！”

戰刀給我？瞬間我就被嚇到了。戎狄人以戰刀為信，指揮千軍萬馬，這就是將軍的信印，按理說，是交給蒙利才對！！

蒙利趕緊過來，“將軍可是說的真話，父汗將軍權交給三王子而不是我？”

那將軍臉色有些難堪，“回王子，的確是三王子，著重強調的。后面幾個將軍也會馬上過來，王子一問便知！！”

“哼。不用了。本王子只是問一下！！”

他咬緊牙關，眼睛中閃過的殺氣突然讓我感覺冰冷刺骨。好強，一代殺神才有這樣的眼神。以后一定會很精彩。

帶著十萬勇士策馬奔騰，絕對是人生第一樂事，但是前方一大塊難以控制的難民著事讓人頭痛！！！

兩方對陣在這茫茫無際的草原，我趕緊率領軍隊用最快的機動部隊從兩側完成合圍。

原本恍惚的人們努力打起精神，拿著卷刃武器的手輕微地抖動著。謹慎的目光如同被驚嚇的兔子。

只要我一聲令下，在包圍圈的人，一定會被精銳的輕騎兵全部格殺！

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敦促著我，下令吧，只需要吼一聲，戎狄人馬上就會自相殘殺，什么統一戰爭不是靠白骨堆起來的，不能有絲毫的仁慈！！！

騎著馬兒緩緩走向他們，感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我，每一束目光都快要擊穿我的心。

“你們的首領是誰？我要你們當中有領導力的，有擔當的人，趕緊到我這里來！！”朝著他們大聲呼喊，希望有人可以站出來！

一個青壯年人掛著滿臉的滄桑騎著灰黃瘦弱的馬朝著我走了過來，“我是這支契丹部落的首領，我叫耶律楚材。你是這支戎狄軍隊的首領吧，找我什么事。我告訴你。我們契丹人，都是戰士，如果你們敢動手，我一定會讓你們領教足以讓你們銘記一生的痛苦！！契丹族永垂不朽！！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那些能夠動口的所有契丹族人。努力舉起自己的右手朝天吶喊，霎時間給我一種軍隊的錯覺，讓我忘記了他們是難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全民皆兵！

我從左手食指上努力拿下自己的金戒指，走到他的跟前，“耶律楚材對嗎？這是西汗隆基帳下三王子的戒指，你拿著他，去見我父王。告訴他，你們需要救助，是汗王的子民。相信他看到這戒指，會給你們契丹族一片肥美的牧場！”

耶律楚材驚訝地看著我，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飽過飯了，強壯的身體一下變的佝僂虛弱，大概是種放松吧。“多謝三王子，您以后就是契丹族的神！我契丹族，是知恩圖報的民族。請您放心，我定是西汗隆基最忠心的子民！”

我立即下令，所有騎兵，把一半物資，淡水，甚至是兵器，馬匹送給他們，告訴他們安心朝著西方走，那里有肥美的牧場等著你們！

交接儀式和歡慶一直走到夜幕降臨。耶律楚材在飽餐一頓后忽然變的龍精虎猛，邁著興奮步伐走了過來，后面的親信里還跟著一個女的。不過，不知道怎么一直低著頭，

我看到契丹族長來了，立刻起身迎接“是族長大駕光臨呀，不知道你們的族人休息的怎么樣了。快快進帳吧。”

“多謝王子掛念。我是來道謝的。你看我族人都快把你大軍的糧草吃完了。真不好意思，一旦我安置了族人。一定回來追隨你。為你鞍前馬后，萬死不辭。”

“哦？呵呵。都是自己人，哪里需要去擔心這些。以后父王會給我補給的，再說了，我們有錢也可以在四處買呀，沒事，沒事。”

“王子快人快語，真乃英雄，若是你不嫌棄我，明日一早，拜過太陽神，你們義結金蘭怎么樣？”

“能和族長蓋世英雄結拜，也是我的榮幸。明日一早我必于你結拜。額，不知族長今年歲月幾何呀？”

“在下糊涂半生，已經三十有二。不知王子。。。”

“大哥，小子今年二十有三。。”剛剛說完。身旁的女子突然插過一句。

“大哥也真是的。王子一看就是年輕人你不是仗著自己老一點欺負王子嗎？我這個當妹妹的都為你害羞了。”

“哈哈哈，”周圍的人突然都笑了起來。

耶律楚材的臉上也突然染上了紅彤彤的色彩。好像被茶水燙著了。

我連忙打圓場，“呵呵。從古至今，從北到南，從我大草原到那爾爾凌國，可都是按年齡結拜，長者為先，我自然要叫聲大哥。并沒有什么欺負之說。”

“那你就是說我沒見識對不對。哼，還欺負一個小女子。”她突然抬起頭來，亮麗的小麥色肌膚妝點著聳高的鼻梁，尖銳的臉好像扎破空間。杏仁般的小眼卻煥發著很強的力量，再加上不屈的眼神，真是一個小戰士了，不愧是草原上女人。

默默盯著她的臉，突然微笑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是嘲笑還是有趣。

耶律楚材就突然驚醒了，冷冷一聲。“妹妹不得無理！這是我草原王子。”女孩像是被嚇壞的麋鹿，趕緊又垂下頭來。

“沒事沒事，我草原人應當如此豪放。”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趕緊騎著馬和耶律楚材匯合。一起走到一處微微挺立的小丘，把鮮血滴在碗里看著兩股血液在水中大肆較量。都是紅色的血液為何一定要爭呢？凌國和戎狄人的血，其實都是一樣的。

“我塔庫勃塔里木。”

“我耶律楚材。”

“今日義結金蘭，同生死共患難，有違此誓，天地不容。”

反正我叫凌文，日后也不會有什么事。。。。

結拜完畢，繼續率領軍隊朝著東方前進，看看后面狼吞虎咽的契丹族，突然覺得人世間多一些愛心，會解決很多事情！

唯一覺得很不可理喻的就是蒙利，他說。訓練戰馬要比普通的需要更多的錢，一下子送那么多戰馬都成騾子了。錢什么先不說，契丹族近百萬人，這規模在西戎部落中，也是算是比較大的了，哪里有什么牧場可以給他們！

我還是置若罔聞，還是活著的人比較好，那些是西王要考慮的事情！不是三王子塔里木，更不是三殿下凌文，尤其是戰神昭月應該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