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飛沒有回答混亂領域，那淡漠的一眼似乎對于云飛來說足夠作為他回應混亂領域的答案了。

云飛這樣一番作態叫混亂領域鎖緊了眉頭，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讓云飛突然有了這么大的底氣。雖然說云飛表現出來的行為和她原本的目標算是接近了，但更多的還是她意料之外的。

而且，云飛本就應該在剛才的攻擊中死去了，現在卻反而生龍活虎地活著。

“哼，既然你這么想試試的話，那就嘗一嘗吧。”

混亂領域抬起了右手，半舉過頭頂之后，立刻放了下來。在她的身后，不斷向著周圍擴散的漣漪開始擴大，而轉眼之間卻又消失在了滿目的雪花紋中。肉眼不可見的事物打破了原有的限制，開始在這混亂領域之中蔓延。

混亂領域帶著一抹冷笑注視著云飛，等候著云飛在那不可名狀的能量下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混亂領域卻震驚地發現自己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場景，明明那死氣已經擴散到了云飛的身上，但云飛卻依然如同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向前行進。

這怎么可能！混亂領域在心中大喊著，這個家伙，他居然能利用起混亂本身就擾亂著生死規則的特點，將這死氣利用我的特性來將之徹底無效化。不，不僅僅是這樣，混亂的性質甚至被他用來更改了自身的特質。兩級混亂之下，他甚至把原有的致命傷全部恢復了。這不可能，他是怎么學會運用混亂的規則的？

混亂領域的心中充斥著無窮多的疑問，云飛突然之間展現出來的手段已經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哦，原來也沒有多少距離嘛，這個地方本就是沒有穩定的規則，遠就是近，近又是遠的。‘混亂’這種東西，還真是能夠混淆視聽。這樣想來的話，紫剛才一直被我抓著，也可以理解為一直被我松開著。只是看的人一廂情愿而已。”

云飛突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那興致高漲的聲音叫混亂領域嚇了一跳。而緊接著混亂領域用力地擦了擦眼，因為她看到，八云紫居然重新回到了云飛的懷中。然而，眼睛一閉一睜后，八云紫卻又消失不見，仿佛根本沒有出現過似的。

“你做了什么！”混亂領域雖然很不情愿，但還是忍不住喝問道。云飛突然達成的作為太奇怪了，奇怪到她都無法知道，云飛是如何在她的領域之中，擾亂著她的規則。

“你身為混亂領域，居然連混亂的本質都不知道嗎？真是讓我吃驚，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其實都是混亂的力量，你是不是會更加吃驚？你看，紫現在已經回到我這里了，然而你卻根本不知道。這就是混亂的力量，一種隨心所欲的力量?！?

云飛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好像那臂彎之中躺著什么人，而在混亂領域的眼中卻又什么都沒有。一種莫名的認知沖突存在于云飛和混亂領域之間，混亂領域疑惑了，眼下的情形對她來說，確實是頭一遭。

她所堅持的現實，與云飛知道的現實似乎有所不同。

“到底是誰在欺騙誰啊，這里是我的領域，你這個外來者，以為說幾句假話就可以讓我不知所措嗎？”混亂領域重新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她的依仗也就是這片混亂領域，因為她自己就是這混亂領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比她更加了解這個地方。

“那你怎么解釋你那無往不利的滅亡呢？為什么我還好好地站在這里呢？在最開始的時候你也說過吧，還有比你更加純粹的混亂，比你更加純粹的負面。這樣一說的話不就很明白了嗎？你只是與秩序平衡起來的混亂而已。自然不能體會到更加超然的混亂力量。”

云飛笑了起來，他的身體在混亂領域的注視下恢復如初，所有的血跡都像是被洗凈了似的，就連衣衫都干凈得像是被清洗過一樣。眨眼之間，在混亂領域的眼中重傷到即將死亡的云飛像是復活了一樣。

“不可能，就算你身上帶著那種力量，那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如果你想要在這混亂的力量上超越我的話，你至少要超越一個世界才行！就算我只是構成世界的三個領域之中的一個，我也不可能會輸給你，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混亂領域不肯認輸地對著云飛吼道，云飛的言語給她帶來了莫名的驚慌。

“你不是之前也說了嗎？我擁有一個世界呀?！?

云飛在混亂領域一而再再而三的喝問下又笑了起來，這一次云飛直接笑出了聲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反而他是對的，我變成錯的了？他根本沒有接觸過我接觸過的東西才對，他根本沒可能見過那些人才對......為什么？為什么現在的我在他面前變得那么無知了？我變傻了嗎？對，一定是被他影響的我變傻了！他有腦殘光環！混亂領域的思想仿佛暴走了一樣，開始從清明變得混亂起來。

“你這家伙，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龍傲天嗎！”混亂領域指著云飛，好像自己找到了答案一樣歡喜地叫了起來。

而面對混亂領域的莫名舉動，云飛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混亂領域在說什么。那雙已經變得殷紅的眼眸注視著開始瘋了一樣蹦蹦跳跳的混亂領域一陣后，又將目光轉到了自己的手掌上。

這種力量對云飛來說，來的很及時，卻又很突然。然而為這個力量付出的代價，恐怕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云飛割舍掉了自己的世界，割舍掉了自己對那個世界的主導，同時也割舍掉了自己擁有的物質與精神雙方面的力量。

而他獲得的東西，就是現在所有的，名為混亂的力量。不過，這力量卻又不僅僅是混亂這么簡單，這其中還包含了那靈魂碎片的遺留。云飛的心中也有些茫然，他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而這靈魂碎片又來自于誰，這混亂的力量又是屬于怎樣的存在。

云飛完全不知道。

都說破而后立，我破去了那么多，立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呢？

云飛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自己，這個問題，恐怕也沒人能夠與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