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曾始終由著主持的開場白而啟始,但是這一次,卻不同于以往。今天的劇場,是一個全新的故事……
「不就是因為我不會說話之類的嗎……至于?」
舉著書寫文字之牌的少女輕移蓮步走出了劇場,然后,她輕輕把手中的牌子翻了個面。
「在下龍星月,請各位多多指教。」
“阿拉,諸位觀客~請多多指教哦~”另一名少女笑嘻嘻地跟著龍星月走出,用活力四射的聲音道,“我叫八歧葬瑛哦~還請多指教呢~”
“據說這邊風景不錯,偶爾換換口味也是好事,老是呆在花田,應該出來走動走動。”緊隨著八歧葬瑛的儒雅青年淡淡笑著,說,“我是白明秋,你們好呀。”
「首先感謝二位的捧場。但是在下不太會說話,如果在下不慎發出了聲音,那請一定當成二位的錯覺。」
龍星月她丟了牌子,開始拿起一本小便簽簿速寫起來,寫完以后呈在了白明秋和八歧葬瑛的面前。
“哦哦~那么……”葬瑛輕笑著問道,“把我們約至此處,有何貴干呢?”她看著那撲克臉似的女孩,酒紅色的眸子里,一片難以言明的混沌。
白明秋端詳了面前的龍星月片刻,道:“放輕松,這都是小事,交流無礙的,有什么事請說就是。”
「那我就直接寫了,托作者的福氣把你們邀請過來,實際上是想談一點有關于姐妹之間溝通的事情。」
龍星月寫完一張便簽后,撕下來遞給了白明秋和八歧葬瑛二人,又立刻奮筆疾書起來。即使手速飛快,她的字依然那樣的溫潤清秀。
「我的妹妹是誰,想必二位有所了解吧?」
“明白哦~紫嘛~”葬瑛道,來之前她可是特意做足了功課。
“原來是紫啊。”白明秋有些驚訝,“以令妹的性子,完全看不出來有個姐姐呢,抱歉,并不是有意冒犯。”
「其實我們并不是真正意義上血肉相連的姐妹,只是我們的誕生是一樣的罷了」
龍星月寫到這里,想了想后又繼續動筆。
「但是紫就是我的妹妹,這點無需懷疑。不然……我會打你們喲!」
傳遞便簽的時候,龍星月順便對著二人輕輕晃了晃粉拳。
“生于天地間,有姐妹應該是件很不錯的事吧。”白明秋笑道,“看龍小姐的樣子,似乎很寵令妹。”
葬瑛瞇了瞇眼,似笑非笑地說:“還真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呢~不過呢~嘛嘛。”她的話只是說了一半就沒有再進行下去,反而岔開了話題,她道:“那么紫又怎么了嗎?難道是做出了什么讓我愉悅了事情嗎?”她一臉的壞笑,在語言里,更是帶著滿滿的惡意。
龍星月認真地看了葬瑛一會兒后,慢慢寫下了一句話。
「對于紫她常常欺負你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請原諒紫吧。」
“欺負嗎?”葬瑛莞爾,這個無口少女是怎么想才會得出這種結論的,她笑道:“是天然嗎?很有趣呢~”
「天然的結論一般都是直戳真相的。」
龍星月寫完后,用筆輕輕在本子上敲了敲后這才遞過去。
葬瑛看完只是搖了搖頭,用一種很曖昧的目光看著龍星月。
「請你們過來,是打算求教一下怎么和妹妹溝通的。」
龍星月寫完后,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后才撕下便簽。
“溝通啊~”葬瑛輕輕點著自己的太陽穴,思考了一會,才道:“很簡單哦~打一架就可以了哦~”
“溝通不是什么難事,只要將自己的真心表達出來給你想要表達的人看,一定能好好溝通的。”白明秋柔聲道,突然他又苦笑起來,“但是看龍小姐的與人的溝通方式,倒是有點棘手。”
沉默片刻,白明秋展顏道:“溝通,是心,關鍵是心,有心的話,不論再怎么難,不論用什么方式,最后都一定能好好溝通的。”
“完全就是老好人交流的方式嘛~妖怪之間完全不用這么復雜的吧。”葬瑛一臉的不贊同,在她看來,相對與人類那種彬彬有禮或是用語言的交流麻煩的一塌糊涂,所謂的以拳交友還是更符合她的喜好的。
龍星月看著葬瑛的目光出現了一絲憐憫,她在便簽上寫了點什么,又突然涂了重新寫上另一句話來。
「■■■■■■■■這個簡單的方式不適合我。」
在那涂改的痕跡里,隱隱約約能看到頭腦簡單四字。
葬瑛輕輕一笑,她的眼神中帶著一點憐憫:“難怪呢……你一位妖怪間的交手真的只是單純的發泄自己的情緒嗎?錯了哦~小小的神明~”她將手掌抬到自己的身前,然后輕輕的一握拳,一點淡淡的金色光暈就將她的手掌包裹了起來,“每一個妖怪都有它最本源的特質,或是驕傲,或是冷酷,又或是溫柔,太多太多……如果要使用語言交流的話,一切事物就會變得異常麻煩,倒不如好好地打一架,畢竟……雖然妖怪是一群善于說謊的家伙,但是呢…”她將拳頭張開,那淡淡的光暈就緩緩的化成光點散去。葬瑛笑道:”畢竟很少有人會騙自己,不是嗎~“
龍星月看著葬瑛,然后把手中的紙筆放下,走到了葬瑛的面前,抓住葬瑛的手。然后,龍星月將葬瑛的手掌拉到了自己的胸口去。
“關著的。”龍星月的嘴中吐出了有些生澀的字符。
這時,白明秋慢慢地開口了:“妖怪的心思我是猜不透也從來沒想過去猜透。”白明秋笑道,“我只知道一切生命,沒有了心就無以為繼。”
他神色中帶著幾分回憶和懷念,最終化作一聲輕笑,看向面前龍姓的少女,柔聲道:“對著那個人,敞開它,不要害怕。”
“嘛嘛~關著的嗎?”葬瑛感受著手上那隔著布料傳來的淡淡溫暖,壞壞地一笑,然后……果斷地捏了下去。她看著無口少女的眼睛,壞笑著說道:“某種情況下,我贏了呢~”
龍星月有些訝異地看了葬瑛一眼,然后把她的咸豬手拿了下去,又看了一眼白明秋,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她重新拿回了紙筆。
「你們都是傳聞里的變態色情狂魔嗎?」
“嘎嘣,嘎嘣。”白明秋從口袋里摸出一把葵花籽,對著面前的兩女笑道:“吃瓜子么?太陽花田那邊剛產,我就叫葵拿來了一批,曬了做瓜子吃,味道不錯誒,兩位,都來試試看吧。”
「實際上我的這個問題還是因為和妹妹的交流不通,我的妹妹總是對我抱有敵意。」
龍星月一只手把白明秋給的瓜子輕輕捏碎后放進嘴里,一邊奮筆疾書。
「我該怎么化解敵意?」
“你該先表達善意嘛。”白明秋認真地點了點頭,“做妹妹的對姐姐抱有敵意,雖然不多見但也不少,首先要搞清楚矛盾的源頭才能解決問題。”
「源頭么?」
龍星月苦惱地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困擾,她輕輕咬了咬手中的筆帽,這才寫下了文字。
「這個誤會,我不想跟她挑開啊……」
“所以說嘛……”葬瑛握了握小拳頭,“論肉體交流的重要性呢!”
「我已經報警了。」
龍星月拿著字條在葬瑛的眼前晃了晃。
“那是什么樣的誤會呢?”白明秋皺了皺眉,“連姐妹都可以反目的……”
白明秋說完后,嘎嘣嘎嘣地磕完了手里的瓜子,又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只烤紅薯。
“這是小靜小穰的妖怪山名物——烤紅薯喲,兩位想試試么?”白明秋推銷道,“說起那兩個小丫頭,似乎有幾天沒來止水廬玩了,說起來時間也到了秋收啊,看樣子是出去辦正事了。”白明秋開始吃起了紅薯。
「從幻想鄉的建立開始這個誤會就存在了。」
龍星月只寫下了這么多,似乎不想寫多余的東西。同樣的她也不客氣地拿過了白明秋遞過來的紅薯,輕輕撕下一小塊放進了口中。
“大丈夫~”葬瑛元氣滿滿道,她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藥包,將它塞進龍星月手中后,壞笑著說,“把這個給紫喂下去就可以了呢~”
龍星月頭一次在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原來這其中有這么深的淵源啊。”白明秋處理了紅薯的遺跡之后,取下腰間別著的酒葫蘆,飲下一口后道,“那還真是不好解決,紫的話,性格其實也挺固執的,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
白明秋攤攤手,笑道:“對了對了,這貼身帶的自飲酒可不能給兩位了,抱歉啦。”
「你就算給了,這回我也不會喝的。」
龍星月把葬瑛給的小藥包收進了自己的衣袋里,然后繼續涂涂寫寫。
「其實,我只是不想讓妹妹負擔太多罷了……」
“嘛~負擔嗎?”葬瑛一臉的無所謂,“這種東西完全不用在意嘛~畢竟……”
她無奈地笑了笑:“歲月里的東西,不管是不是夢花,我們都要將它留下,不是嗎?”
「這個負擔,是讓你背負著摯友的性命的。」
龍星月對于這個話題似乎也不想要多描述一下。
“性命嗎?”葬瑛輕哼了一聲,對于幾乎死亡過一次的她而言,她對生命有著自己的主觀認識,“我們能背負的東西太多,可是,唯有他人的性命,我們不用去背負。”
“若是沒有棋子會壞掉的決悟,就根本沒有資格成為掌棋者!”說完,她悠悠一嘆,不再言語。
“原來是生命么。”白明秋今天第一次神色凝重起來,“那么,請好好對待吧。作為旁觀者的我們,無法體會那樣的痛苦和遺憾。”
“不過,等到一切都解釋清楚,一切都放下的時候,坐下來喝杯茶吧。”白明秋笑道,“在這個眾神眷戀的幻想鄉,你也是被眷戀的一員哦。”
對于死,白明秋早已漠然,而對于生,他從始至終,都懷著最大的熱情。
“花兒艷麗,終會散落—”龍星月的口袋里忽然響起了悠揚的音樂聲,她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確認攝像頭是開著的后,將一張字條放到攝像頭前。
「又打電話?這么迫不及待地等著我開口說話么?」
然后,龍星月掛了自己的手機后又趕忙寫了一張便簽交給了白明秋和葬瑛。
「我的學校有事,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了。」
“嘛~咱家晨也叫咱回來了,那么”她歪歪頭,微笑道“我們,就此別過吧~”
“世間萬法,皆有定數,蒼茫天下,也不過圍棋一場,與其不前,不如一搏。”葬瑛輕笑著看著龍應星柔聲道,隨著她的話音落地,她的身周突然一陣混沌,少頃,她便已消失不見。
“跟著自己的心走,總不會錯的。”白明秋灑然一笑,朝著身后揮揮手,遠處小徑的另一頭,綠發的少女笑容溫婉,白明秋不緊不慢地向著那個身影走去。
相聚也就有相離,天下從無不散之宴席。今天只是三人在故事外的一個交點,今天以后三人會是越來越遠。自然,也就讓人越來越懷念。
在那曾經相逢的時候……
(正片完)
“我的個天吶,我差點就要睡過去了。”高個青年打著哈欠用手中的筆記本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角,“不過,總算撐到了謝幕時間……”
“真是……超麻煩的!”與此同時的,一個半長發少女一臉困倦的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強制關機了,她抱怨道“茗少這壞蛋,超累的……要不是有賄賂,咱才不干哩!”
而另一旁的普通青年,穿著一身睡衣,默默關掉了手中的筆記本,準備離去。聽到了一邊少女的話后,低聲說了一句:“同求賄賂。”
茗少萬分無奈地看著青年和少女,道:“好吧,感謝收看今天的精彩內容。”
然后和青年與少女湊到了一塊兒似乎開始討論起了什么跟做生意有關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