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雙目又是一翻,這次是真的死了!
莫青松聽得“帝君”兩字,驀然大驚,喃喃道:“帝君!帝君!莫非是萬極帝君?”
轉(zhuǎn)頭見爹爹和蕭兒已到來,他大聲道:“爹?萬極帝君還沒有死么?數(shù)十年來,爹!你聽過他的死訊嗎?”
莫無邪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驚詫之色,答道:“什么?松兒,你說萬極帝君還沒死?”
莫青松不用再問了,莫無邪實際上也不知道萬極帝君確實死了沒有。
董平既臨死迸出的“帝君”兩字,只有信其為真了。
莫青松大大怔住。
他心中感到莫名的一份恐懼,額上無形中滲出一顆顆的汗水,更喃喃自語道:“帝君!萬極帝君!莫非群雄已被他擒走了?”
朱玲也驚詫的低聲道:“青松哥,你過分緊張了,我們要先查真相。”
驀地,莫青松雙目一亮,大喝道:“走,爹爹!我們走遍萬極宮也要查出此事的原委,蕭兒,你當(dāng)先開路!”
蕭兒搶出幾步,緊了緊手上的金劍,他心中惦念著爹爹的安危,腳步越來越快,片刻間已將找遍整個萬極宮,再無所獲,血魔幫果然走了一空。
莫青松不解的自語道:“那么幾位叔叔他們又到了哪里去了?”
他們又走了一程,這是一條小道,再走便是萬極宮的出口了。
正在此刻,只見蕭兒忽然停止不前,向左面石壁凝神傾聽。
猛地,蕭兒大喝道:“青松哥,里面有人。”
他急不可待,一掌拍向石壁,‘砰’的一聲響,一扇石門應(yīng)掌而開,幾人“啊”的大吃一驚,連退三步。
只見石室之中一陣熏人欲嘔的血腥味沖出,再看時,石室中竟?jié)M滿堆著一間的紫衣尸體,微微的呻吟之聲,從尸堆中傳出。
蕭兒雙眉一挑,冷哼一聲,道:“原來是將死未死的魔徒,這干脆將他結(jié)果了吧!”
他微一揚掌便要朝尸堆劈去。
莫青松連忙阻止道:“蕭弟且慢,血魔幫去向不明,正好問問他.亦許他知道。”
蕭兒聞言將上層的尸體拔開,拖出一具尚未斷氣的傷體,莫青松一看,雙眉一皺,驚
道:“怎么會是你!”
原來此人正是白骨魔君再傳之徒,百丈坪下,莫青松點穴解穴的那個人,此時的他已奄奄一息,呻吟之聲微弱得幾乎難以聽清。
但聽到莫青松之言,全身微微一震之后,居然睜開雙目,慘然一笑。
莫青松連忙俯身下去,大聲道:“你傷在了哪里,還能支持得住么?”
就見他黯然的搖了搖頭,低頭看了看胸前。
莫青松伸手間,“絲!”一聲將他胸前襟衣撕下,只見在他前胸之上,立時現(xiàn)出一塊紫色印記,莫青松暗暗感到無望,驚道:“原來是我?guī)熜炙鶄瑐幸Γ允菬o救了!”
他無神的目光見莫青松那種神色,自知無救,眼角黯然流下兩顆淚水,突然問道:“他們都走了么?”
莫青松精神一振,想他必知血魔幫的去向,連忙道:“他們都走了,他們到那里去了?”
“九曲洞,帝君夫婦之處。”
莫青松緊問道:“帝君?你說的帝君,可是血魔幫主之父,數(shù)十年前名噪一時的萬極帝君。”
就見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莫青松詫然自語道:“當(dāng)真是他,他還未死?”
他想到了萬極帝君隱而復(fù)出,立感大勢不妙,萬極帝君輔佐明王謀奪江山,數(shù)十年前便是所向披靡的人物,如非黑白雙使連手,勢難制服得了他。不想他今日復(fù)出,再加上萬極魔女,武林恐怕兇多吉少了。
但他更感到恐懼的是大叔、娘以及失去聯(lián)絡(luò)的神斧開山等人的安危,不禁全身微悚,大聲道:“不妙!”
他激動的大聲問道:“九曲洞在哪里?”
只聽他重重的呼出一口長氣,又呻吟了幾聲,這才低聲呼道:“九曲洞就在離此不遠的西北面。”
話剛說完,他全身一陣抽搐,猛然大叫一聲,身子大扭一陣,噴出幾口鮮血。
朱玲望著戚然道:“青松哥!他命在頃刻么?”
莫青松黯然點點頭,道:“沒有救了!不出半刻他便要斷氣。”
但莫青松心中卻想到玉女教主等人的安危,他心中焦焚,轉(zhuǎn)頭道:“玲妹,走吧!我想到九曲洞去。”
朱玲突然雙目大睜,連連搖頭道:“你身受重傷,如何去得?”
忽然,身后響起莫無邪的聲音,道:“孩子,朱姑娘的話沒有錯,你不能去,還是為父去吧!”
蕭兒在一旁忽然大聲道:“你兩人都受傷在身,還是我去吧!”
這時,就聽地上的那人喉管咯的一聲,咽過最后一口氣。
莫青松等人不再多呆,相互攙扶著退出了石室。
當(dāng)天,莫無邪,莫青松,朱玲和蕭兒回到巫山縣城客棧之中,他們除了疲乏之外,且籠罩在極度的憂慮和哀愁之中。
莫青松更是時感暴燥不安,對于調(diào)養(yǎng)他的受傷之體,毫無進展,只急得朱玲不斷的勸慰,督促他養(yǎng)傷。
第二天一早,莫青松立想重上神女峰,尋找九曲洞,朱玲急得流淚道:“青松哥!你不能去,待你傷復(fù)原之后,我與你同去好么?”
誰知蕭兒卻在當(dāng)夜就走了,更增加莫青松非去不可的決心,他幾乎在央請朱玲,道:“玲妹,讓我去吧,如我娘出了何差錯,今后我將如何自處?”
朱玲無法阻止之下,流淚道:“青松哥,我知道你心中焦急萬分,可是你也不想想,血刀叔叔、神斧開山叔叔、劍氏后裔均一去不返,若果他們真是被擒,青松哥,你身受重傷,去又能有何用?”
莫青松見朱玲這種情形,只好暫時放棄探察九曲洞之念。一心只盼望蕭兒早日回來。
晌午時分,蕭兒終于回來,但他臉色極其難看,莫青松問道:“蕭弟,你到哪里去了!”
蕭兒并未正面作答,只憤然答道:“青松哥,我發(fā)現(xiàn)他們了,不久他們將在巫山縣城之中。”
莫青松詫道:“你發(fā)現(xiàn)誰了?”
“武林群雄,凡參加血魔幫血盟大典之人均在。”
莫青松猛地跳了起來,大聲道:“你看見你爹爹了么?。
蕭兒搖搖頭,突然大哭了起來,道:“沒有,我看多半是兇多吉少了!”
“那么我娘和大叔呢?你是否見著了?”
蕭兒又搖頭道:“沒有。”
莫無邪靜靜坐在一旁,忽然問道:“蕭兒,你既未見著你爹爹也不知道確實的下落,為何大哭?何以說兇多吉少?”
蕭兒尚未答話,驀聞馬廄中的紅鬃烈馬一聲長鳴,莫青松皺皺眉,暗感有事。
這時蕭兒開口了:“他們都來了,一見便知。”
朱玲已覺出事非平常,緊張的問道:“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就在這時,忽聽客棧門前,傳來兩聲木魚之聲,店中掌柜,勿勿忙忙報門而入,臉色驚慌得已成土色,大叫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許多兇神惡煞一般的人圍住小店,聲言要客官出去應(yīng)話?”
莫無邪望了蕭兒一望,站了起來,道:“有這等事,且讓我去看看。”
莫青松道:“爹爹且慢,待將事情問清后再說。”
他將目光轉(zhuǎn)過,望著蕭兒。蕭兒憤然道:“武林群雄一夜之間變了,似乎已被血魔幫網(wǎng)羅運用,個個視我如深仇大恨,今晨我與他們一戰(zhàn),殺了他幾個。”
莫青松心神一震,道:“蕭兒,那敲木魚之人,分明是少林阿信尊者,你豈是他的敵手?”
蕭兒道:“我不待他出手,便趕回來報訊了。”
莫青松點點頭,霍然起立,憤聲道:“我到要去見見他們。”
莫無邪忙攔阻道:“松兒,百丈坪峰頂你樹敵太多,已為眾矢之的,不宜前去,還是讓我與蕭兒去吧?”
蕭兒金劍唰的抽了出來,道:“好,我還想殺他幾個,去,我去!”
莫青松再要說什么,爹爹已與蕭兒跨出室門,直朝店外而去了。
莫青松放心不下,對朱玲道:“你悄悄地去看看,如情況不好,速回來告我。”
立時,他勉強盤坐調(diào)息。
朱玲走出房門外,站在店中的過道屏風(fēng)后,望了出去,果然如蕭兒所言,到神女峰萬極宮的武林群豪,均在門外。
這時,莫無邪已與蕭兒走出店外。
立聽群雄哄動,大聲道:“沽名釣譽之徒,抓他出來!”
“那小子劍刺數(shù)人,也不能放過他。”
朱玲悚然大驚,轉(zhuǎn)身便要返入室中,突然心念一動,暗道:“群雄百余人,個個都是武林有名之輩,尤以少林阿信尊者,武當(dāng)白巖尊者更是武林長輩,武功絕倫,非此刻受傷的莫青松所能敵,如有意外,必需設(shè)法退卻才是。”
立時,她暫不回房,轉(zhuǎn)到店后的馬廄之門,悄悄將馬廄之門打開,然后回到室中,見莫青松尚在閉目調(diào)息。
朱玲坐在他身旁,低聲道:“青松哥,青松哥!”
莫青松深深吸了一口長氣,氣納丹田,緩答道:“什么,外面有事么?”
朱玲點了點頭,肅然道:“武林群雄,個個銜恨而來,青松哥,我們似該有所準備。”
莫青松目光掠過一絲驚詫之色,“他們之中不乏光明磊落的豪俠之人,怎會銜仇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