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峰見雪兒動氣,急忙收了笑容,一本正經的道:“你看,咱們共乘一騎,咱這神駒奔行如飛,如今又是深夜,如果咱兩打起瞌睡,那不就是雙宿雙飛了嗎,是你自己想入非非……你瞪我干嘛”。
雪兒被萬俟峰這話給說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嬌咤道:“你還說?”
乞三聽二人低聲交談倒也不好攪合,如今聽到這雪兒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不由為之一愣,不解的道:“二位,還有何不妥嗎?”
萬俟峰臉上一紅,忙拱手道:“沒……沒什么不妥的”。
乞三喜道:“既然這樣,那就有請二位了。”
乞三說完便站到了一旁,他身后的十余名嘍啰也急忙分開左右而站,十分的恭敬。
萬俟峰見此,故作為難的道:“本人倒是沒什么不妥,可我朋友剛才說乞寨主一行乃是些強取豪奪,**擄掠之輩,不想與之過多交往,本人又乃重情重義之人,難以舍下朋友獨行,所以恐怕要辜負乞寨主一番美意了”。
乞三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忽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這雪兒聽了這話可就笑不起來了,她只差沒被氣得七竅生煙,只見她突地轉過身怒視著萬俟峰咤道:“萬俟峰!你混蛋!我什么時候說過他們是強取豪奪,無惡不作之輩了”。
萬俟峰卻并沒有被嚇到,只見他雙手一攤,理直氣壯的道:“你看,你又加了一句無惡不作了”。
雪兒正欲發作,卻聽得乞三笑道:“姑娘大可放心,在下前身也是名門正道,絕不是那種宵小之輩,如今雖然淪落在此,卻也并未做過有違常理之事,在下出于一片誠意相邀,并非對二位有所它圖”。
雪兒只聽得苦笑不得,尷尬萬分,只恨不得找個裂縫一頭鉆進去。
但聽的那乞三一嘆,又道:“實不相瞞,在下乃江南人士,只因家門慘遭不幸,才流落到此,在路途之中又不幸與我胞弟分散,在下盲目到此,憑著不作的身手勝了這風云寨的寨主,這風云寨的弟兄們便拜在下為王,在下一時也沒個去處,便就此應了下來,數年來,雖驚擾了過路之眾,但卻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乞三說完又是一嘆,這嘆聲中充滿了悲傷與無奈。
萬俟峰也聽的入情,心中暗道:這乞三來自江南,又自稱名門,而他身手又如此不凡,想來他家門必定遭遇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否則他也絕不會甘心在此為寇,他心中也不由為乞三的落魄而感到同情。
萬俟峰想到此處,臉上卻并未動容,裝作毫不在意的道:“原來如此”。
他說完,又望著雪兒沉沉的道:“聽到了沒有,本人早就跟你說了,這乞寨主來歷非凡,如今你總該相信了吧”。
雪兒聽了乞三的話后,本來緩和的臉色卻又為之動容,她只恨不得一腳踹去,但她突然明白,這萬俟峰雖然言過其事,但也卻在無意中打探著乞三的來歷,她想到了這點后,卻也并未說什么,狠狠的瞪了萬俟峰一眼。
萬俟峰正欲再言,卻聽得那乞三有些傷懷的道:“在下雖然得以安身在此,卻不知我那胞弟是否還尚在人間。”
萬俟峰聽了此話,忙道:“自古吉人自有天象,乞寨主不必憂心,本人想令弟也定會安然無恙的”。
乞三勉強一笑道:“但愿如此”。
他說到此處又拱手一致道:“二位若真不棄我風云寨,可否請到寨中一敘”。
萬俟峰也忙拱手一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說完,又望向了雪兒,輕聲道:“好了,氣也消了吧,人家可真的等的有些急了”。
雪兒小嘴一翹,沉聲道:“那是你和他的事,與我無關”。
萬俟峰咽了一口口水,也低聲道:“好了,剛才是我不好,又拿你開心了,但如果雪兒真的不去的話,本人就算是渴死,餓死,凍死,也是不會去的”。
雪兒聽了萬俟峰這話,心中不由一暖,那氣憤也消了大半,嬌怒道:“死了活該,誰讓你老欺負人家的”。
萬俟峰急忙道:“我怎么會欺負你呀,只是有時候想逗你開心一下嘛,只不過本人愚昧,用錯了方式而已,不過我的心還是為了你好”。
雪兒聽了這話,又扭頭白了他一臉,嬌嗔道:“誰信你,假惺惺的”。
萬俟峰腰身一挺,聲音一提道:“我說雪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仔細想想,這做父母的,不會去騙兒女,這做相公的,也更不會去騙他的妻室,當然,這相公也不會對他的妻室假惺惺了,我疼你都疼不過來,怎么會假惺惺的來騙你”。
雪兒聽的臉紅心跳,心中又是歡喜,卻又是異常的難為情,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時,卻又聽得萬俟峰又道:“本人只是打個比方,雪兒姑娘,你可……你可別又想入非非了”。
萬俟峰這話聲音說的很大,所以在場之人都聽到明白,這乞三也知二人在打情罵俏,本不予理會,但聽得萬俟峰這句‘想入非非’后,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不打緊,那身后的十余名嘍啰也跟著大笑起來。
雪兒這下可真的是有些無地自容了,若只有她于萬俟峰二人,她倒也無妨,但如今有乞三一伙在場,如此笑話自己,不由得又是尷尬,又是羞澀,鼻子一酸,轉身扶在馬身,嗚嗚的哭了起來。
雪兒這一哭,也使得乞三一伙面面相覷,愣在當場,那乞三也不由不知所措的望向了萬俟峰。
但聽得萬俟峰低聲道:“你看,你們聽到了也就算了,發什么笑嘛,這不是給本人找麻煩嘛”。
乞三一伙聽了萬俟峰這話,不由又是一楞。
這時,只見萬俟峰輕輕的一拍額頭,走到雪兒身后,懊悔萬分的道:“雪兒,你怎么又哭了呢,這個應該不怪我吧,都怪他們瞎起哄,要不我去幫你教訓教訓他們,好不好”。
雪兒聽了這話,卻仍是哭個不停,那萬俟峰見此,又有些慌了起來,急忙道:“我的姑奶奶,你別哭了行嗎,不就是他們笑了笑嗎,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你打我幾下,消消氣也行……”
他剛說到此處,就聽到‘啪’的一聲從他臉上傳來,而且他也隨之感覺他半邊臉頰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原來,這雪兒在萬俟峰剛說到‘打’字的時候,她已經迅速轉身,揮手就打了過去。
萬俟峰沒想到雪兒真的會打,而且二人又相距甚近,一時又沒有防備雪兒,被打個正著,他雖然挨了一記耳光,但他心里卻并沒有惱怒。
只見他捂著有些發燙的臉頰,哭喪著道:“你還真打呀,我只是說說而已”。
雪兒雖然打了萬俟峰一記耳光,卻也是后悔莫及,那哭泣也隨著她的驚怔而停了下來,如今見萬俟峰一臉沮喪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她并不言語,只是半怒半笑的望著萬俟峰。
萬俟峰見雪兒破涕為笑,又故意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委屈的道:“算了,打就打吧,反正也不是別人打的,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雪兒聽了此話,已知萬俟峰心中并未怪她,也不由心下一松,扔掉了那手中短劍,朝著乞三相迎之處走去,并隨口說道:“好啊,那下次換劍啰”。
這萬俟峰見雪兒乃是往乞三的方向而去,心中也不由為之一喜,暗道:看來這一耳光挨得也值。
他想到此處,嘴上卻故意驚聲道:“雪兒,你不會這么狠心吧”。
雪兒嬌聲道:“不信,你試試啰”。
萬俟峰隨即道:“試試就試試,難道你還想謀殺親夫啊”。
雪兒聽了此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突的停下了腳步,怒視著萬俟峰,正欲發作,卻見萬俟峰哼哼唧唧的轉過身,裝作若無其事的收拾著馬上的行李。
雪兒見此,卻也不好再節外生枝,無奈的冷哼一聲,也轉身而去,但她心中卻是一片甜蜜。
萬俟峰見雪兒沒有發作,不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短劍,又仔細的看了一遍,才將它插入鞘中,又掛在了腰間。
那雪兒此時正巧扭頭回望,見萬俟峰撿起短劍,又掛在了自己的腰間,不由想到那女扮男裝的女子撲在萬俟峰懷中的情景,臉上也的頓時升起了一絲難言的氣色來,只聽她輕哼一聲,扭過了頭,繼續朝前走去。
萬俟峰卻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卻已引起了雪兒心中的一些莫名其妙,也就是這些莫名其妙卻差點要了萬俟峰的小命。
乞三見雪兒朝自己的風云寨走去,喝道:“給貴客帶路”。
他話音一落,已有一名持刀的小嘍啰急忙出列,帶著雪兒往風云寨的方向走去。
而在同時,又有一名嘍啰急忙走到萬俟峰身邊,牽著萬俟峰的坐騎,隨后而去。
乞三望了一眼雪兒的背影,朝著萬俟峰拱手一致,笑道:“萬俟少俠,得此紅顏,真是羨煞旁人”。
萬俟峰尷尬的一笑,道:“人不**枉少年嘛。”
萬俟峰說完此話,與乞三相視一眼,各自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走在前面的雪兒聽到身后傳來了笑聲,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她的心中做何想法,卻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