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峰聽了這話,忙道:“回師父師叔,此事說來甚為巧合,徒兒在前往天山時,得以為前輩傳授了徒兒一套劍法,而這套劍法卻是一套聯姻武功,若沒有獨到的心法,別門別派的心法是無法駕馭的,反而會得其所害”。長夏子皺了皺眉頭道:“聯姻武功?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功法?”萬俟峰又道:“這套劍法雖然凌厲無比,但若沒有獨到的心法融合,也只是一套花拳繡腿的劍法而已,當徒兒習練了焰火天蠶甲上的地生心法后才知道這地生心法與徒兒所學的劍法正是完整的一套聯姻武功,可奇怪的是徒兒體內的真氣卻化一為二,分出陰陽來,徒兒每使用一次便是痛不欲生,徒兒也不知道是否是徒兒練錯了法門所致”。重陽四子四人聽了這話都不由面面相覷,但聽得長春子驚訝的問道:“有這等怪事?那這套劍法可有名綽?”萬俟峰忙道:“這套劍法叫天絕四式”。重陽四子四人異口同聲的念道:“天絕四式?”萬俟峰點了點頭又道:“這天絕四式分為鏡、花、水、月、風、霧、云、雪四式八招,而且每招每式變化莫測,凌厲狠辣,徒兒昨夜用的便是這天絕四式與地生心法相融的武功”。長春子聽了此話,感慨的道:“也許這一切是上天有意安排,讓這套絕世武功重現江湖吧”。萬俟峰聽了長春子這話,不由心中一酸,繼續道:“師父,徒兒還有一點不明,自從徒兒習練了地生心法之后,本門的武功卻再也不能使用了”。重陽四子四人又聽得一怔,但聽得長夏子道:“難道為師們教你的武功就如此的差勁?”萬俟峰忙道:“二師叔誤會了,徒兒是說,自從習練了那地生心法后,徒兒體內的真氣便與本門的武功背道而馳,是招出無實,有形而無一用,徒兒也不知這是為何”。重陽四子聽了此話,不由各是迷茫了起來,但聽得長春子難以置信的道:“竟然有這等事,你將‘焰火天蠶甲’拿來讓為師看看”。萬俟峰聞言忙從懷中取出了‘焰火天蠶甲’起身交給了長春子,又重新跪到了原地。長春子見此,說道:“好了,你起來吧”。他說完,便朝焰火天蠶甲上的字體看去,而口中也不由隨之低聲念道:“萬物歸生,生分陰陽,因為氣,陽為精,陰陽開合,陰走八脈,陽行七經……”他邊念邊思索了起來,那眉頭也是時緊時松,臉色變幻。萬俟峰起身站到了雪兒身旁,此時間長春子的臉色如此的沉重,忙道:“師父,你可看出其中玄機?”長冬子也隨即問道:“掌門師兄,你臉色為何如此難看?難道這地生心法果真是一種陰邪之功?”長春子傷懷一嘆,緩緩的垂下了手中的‘焰火天蠶甲’。他這嘆聲中充滿了悲傷與惋惜,也聽得殿內之人臉色各異,心中大感不妙。“師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雪兒忍不住急促的問出了此話。長春子傷懷的望著萬俟峰道:“峰兒,是為師害了你”。他這話一出,殿內之人臉色瞬間大驚,但聽得長冬子顫顫的問道:“師兄,你這話是何意慢著地生心法究竟有何害處?”長春子又是一嘆,說道:“這地生心法的確是世間一種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但凡練此心法者,體內真氣必會一分為二,化為陰陽二氣,陽者剛,陰者柔,陽勝排陰,陰需采陰,且互不相容,但又缺一不可”。長夏子驚訝的道:“這世間竟有如此之怪的心法,真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長秋子思索著道:“峰兒的武功我們都是親眼所見,的確是驚世駭俗,不知掌門師兄你所擔憂的出自何處?”長春子道:“天絕四式與地生心法聯姻的確可以發揮其應有的威力,這天絕四式與地生心法也的確屬于一脈,但是二者聯姻后,每施展一次,體內的陰氣便會減去一籌,因此才有了陽盛陰衰之象,而那陽氣也就自然對陰氣產生了排斥的力量,也就是因此而導致了峰兒的氣血倒流”。雪兒點著頭道:“難怪師父為峰哥運氣療傷反而使得峰哥內傷更為嚴重,而雪兒與四師叔的真氣一到,便會水道渠成,原來根源在這里”。長冬子也隨即道:“這么說,峰兒每施展一次,就會受一次傷,他的陰氣也會因此少一成,若每采補一次陰氣,那他的內力也會因此大增一成”。長春子點了點頭,一臉沉重的道:“若峰兒體內的陽剛真氣一旦超過了他身體的負荷,便會欲火攻心,奇經八脈盡碎而死,而且是痛苦萬分”。他這話一出,使得殿內之人頓時大驚失色,而那萬俟峰也聽得渾身一顫,倒退了數步。那雪兒急忙扶住了萬俟峰,失聲的道:“不可能的,師父……你……你既然可以猜測出者地生心法的厲害之處,那你一定知道如何化解這陽氣過盛的辦法”。長春子傷懷一嘆,沒有回答。雪兒見此,臉色也瞬間蒼白,她抖動著雙唇又問道:“師父,真的就沒有破解之法了嗎?”長春子雙眉一緊,平靜的道:“有”。但他這個有字雖然很平淡,但讓人聽起來卻十分的沉重,而且明顯感覺到了他話音中的那種無奈。可這萬俟峰與雪兒二人卻為之驚喜萬分,那雪兒竟忍不住留下了淚水。萬俟峰見此,心中也不由得一陣激動,也顧不得重陽四子在場,急忙抬袖為雪兒拭淚,口中也隨之道:“看你,動不動就掉眼淚,難道沒聽說過流血不流淚這句話嗎?”雪兒聽了這話羞澀的道:“那……那是指你們男子漢的,又不是指咱們這些女子”。這萬俟峰與雪兒二人如此的情意切切,卻是別有韻味,但那長春子卻并未受之感觸,反而更添了幾絲愁苦。這長冬子掃了一眼萬俟峰與雪兒,微微一笑問道:“掌門師兄,你有何法可醫治峰兒體內的陰陽二氣?”長春子沉重的道:“有兩種方法可以醫治峰兒體內的陰陽二氣”。“兩種方法?師父,是哪兩種方法?”萬俟峰急不可耐的問出了此話。長春子深吸了一口氣道:“一,自廢武功,二,揮刀自恭”。萬俟峰聽得此話,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朝后而退,但隨之被驚色的雪兒扶住了。那長夏子、長秋子、長冬子三人也是一臉的驚色,有些難以置信,但聽得那長春子繼續道:“自廢武功體內的陰陽二氣便會隨之而消,揮刀自恭,絕陽存陰,二者兼合,這樣峰兒體內的一陰一陽之氣便會融為一體”。長冬子怔怔的道:“師兄,可……還有其他辦法?”長春子一嘆道:“為兄資智愚鈍,只覺得此二法有可行之處,但據傳聞,這焰火天蠶甲上的絕世武功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在武林中稱霸,想來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但此事就要看峰兒的造化了”。萬俟峰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哀求道:“師父,徒兒不想變成一個廢人,求師父為徒兒再想想辦法”。長春子傷懷的一嘆道:“峰兒,你不必氣餒,此事雖然為師愛莫能助,但既然你能在機緣巧合下練成此神功,那就一定還有辦法來彌補這神功的瑕疵”。萬俟峰聽了這話,愣了愣,慘然的道:“連師父你都束手無策,那還有誰可以化解……不,我不要做廢人,我不要……”他說完,起身朝大殿外奔去。雪兒見此,也驚慌的跟著追了出去。重陽四子四人見此,都不由憐惜萬分,但到了如此地步,他們除了心痛之外,也的確是愛莫能助了。這萬俟峰出了大殿便瘋狂的奔上了后山的思非洞,,只見他跪在了橫真子的泥像前,慘然的道:“祖師爺,弟子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這樣來懲罰弟子……”他說到此處,那淚水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而他的聲音更是沙啞了起來,但聽得他繼續道:“弟子知道弟子罪孽深重,但那些是是非非又豈是弟子所愿,祖師爺,就算弟子過于貪婪,可也不至于要如此殘忍的懲罰弟子”。他說完,竟然低聲的哭泣了起來。這也許是一個男人的傷悲,這也許是一個男人的絕望,更是一個男人的無奈,也許他如果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那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但是,他是重陽派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名震江湖的天狗,雖然他已經暗暗發誓,要放下這些,與雪兒去過那種花前月下的生活,但,這種結果卻并不是他想要的,也并不是目前能夠接受的了的。這萬俟峰在思非洞哭訴之時,那雪兒也已隨后來到了他的身邊,他靜靜的看著這個屬于他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摯愛,他的心中所承受的悲傷并不比此時哭泣的萬俟峰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