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胸甲隔絕了大部分沖擊力，但是馬繼援還是震傷了內臟，現在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又沒人醫治，只得封住了胸口的幾處穴道，暫時止痛。

馬繼援一步三晃的走到了靈慧近前，后者已經完全昏厥了，馬繼援右手把金錘舉的老高，遲疑了一會兒又把錘放下了，放過了靈慧。可能是因為小武最后也算是舍身救他，還了小武一個人情，也可能是害怕肖家的人報復。但是無論怎么說，靈慧的命確實是保住了。

馬繼援又回頭走到了趙公子近前，按說馬繼援點穴的手法并不太高明，隔一段時間沒準趙公子就會醒轉過來，正想再封一次趙公子的穴道，趙公子卻突然睜開了雙眼，一拳痛擊在了馬繼援的胸口之上。

兩次重擊幾乎擊在同一個地方，以馬繼援的修為也被這一拳打得吐血。打完這一拳，趙公子向旁邊滾了幾圈才站起來，雖然一擊得手，但是她卻并不認為自己能力敵馬繼援。

馬繼援再次封了胸口的穴道，才問道：“你醒了多久了？”

“剛剛。”然后又看到了躺在遠處人事不省的靈慧，問道：“你把她怎么了？”

馬繼援淡淡道：“沒死，只是昏了過去。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趙公子把雙掌前探，雙手握拳，抓回腰間放定，雙眼平視前方，蓄勢待發，算是用行動回答了馬繼援。

……

本來小武讓靈慧去把趙公子找回來也是出于私心，畢竟讓靈慧早一分離開戰局，她就少一分危險，但是任誰也想不到馬繼援竟然是最后的臥底。

小武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心臟依然狂跳不止，仿佛是一頭兇悍的野獸正要脫籠而出。

還沒等離開大家多遠，九哥就追了過來。小武現在雖然情緒激動，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低聲說道：“分頭找。”

九哥本想安慰小武幾句，但是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口，猶豫了一下總算決定先向小武道歉，但是小武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

雖然馬繼援受了些傷，但是以趙公子的修為依然不能力敵，久攻不下之際心已經涼了半截，但是依然不肯服輸。

兩人正在焦灼之際，馬繼援突然認真道：“嘉琳郡主，你這又是何苦呢？”

聽馬繼援的稱呼，原來這位趙公子竟然是趙姑娘，不僅女扮男裝，而且還是皇室之女。

嘉琳郡主畢竟是個女子，此時已經喘息起來：“你，你潛入王府三年，究竟，究竟為了什么？”雖然在問話，但是嘉琳郡主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

馬繼援在這次行動中只是負責執行，并沒有過問緣由的權利，他所接到的指令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嘉琳郡主帶回宗門。按照馬繼援的猜想，應該是為了要挾郡主那個親王老爹。

馬繼援一直以來都對嘉琳郡主心存好感，之所以久攻不下也是因為本著不讓她受傷的心態，現在面對著她的正面提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嘉琳郡主從小生活在官宦世家，本是那種八面玲瓏之人，對于這些問題當然明白，現在想想，三四年前馬繼援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剛剛成名不久就到了王府做了一個將軍的職位，仿佛馬繼援成名就是為了能滲透進王府一般。

想到了這么多，嘉琳郡主又不得不繼續想下去，馬繼援今年才至不惑之年，這個年齡就有這般修為，其年輕時定是天賦秉異之輩，那為什么沒有有關他年輕時的傳聞？如果是有人在他年輕之時就培養他，為此籌備二三十年，就是為了能讓他混進王府，那就太可怕了。

雖然現在正在激斗，但是嘉琳郡主卻控制不住的想了這么多，此時此刻就是想要確認，便問道：“他，他們究竟培養了你多少年？”

聽到了這個馬繼援就好像是發瘋一樣，拼了命的揮舞著那一對金錘，若不是嘉琳郡主逃出的及時，恐怕就在此香消玉殞了。

出乎意料的是，馬繼援揮錘仿佛只是為了發泄，毫無規律章法可言，嘉琳郡主也是不明所以，但是好歹現在爭得了喘息的機會。

發泄完了，馬繼援仿佛是累了，只是背對著嘉琳郡主，問道：“你說，我今年多大？”

嘉琳郡主只能看見馬繼援的后背，并沒有看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說道：“四十一？四十？”

馬繼援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今年才二十二。”

“什么？！只比我大兩歲？！”無數個想法出現在嘉琳郡主的腦海里，她首先想到的是馬繼援在騙人，但是緊接著就被否決了，因為在這個時候馬繼援并沒有理由會撒謊；然后就是第二個想法，那就是馬繼援患有早衰癥之類的疾病，但是也被她給否決了，因為無論天賦多么異秉，也不可能在二十二歲修煉到六重天的修為，如果都不是，難道說……

“沒錯，我被他們用秘法，從一個普通的武者生生的提升到了六重天的修為，代價卻是透支自己的生命，而且修為在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精進。”

嘉琳郡主此刻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悲。值得歡喜的是并沒有宗門為了對付父親而籌劃了幾十年，悲的是能把人從一個二十幾歲的普通武者生生的提升到六重天的恐怖修為，能成功一個就肯定會有第二個，也就是說只要是在理想條件下，他們能用六重天的武者組成一個滿編制的軍隊，別說是江湖上的宗門，恐怕到時候連皇室的江山都會落入他們手中。

嘉琳郡主問道：“在這之前，他們難道不告訴這秘法的危害？”

“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他們花大代價培育出來的就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聽完這個，嘉琳郡主才略微放心一點，畢竟這種量產的高階武者也并不是沒有限制的，但還是好奇馬繼援為什么就這么渴望力量，哪怕是透支自己的生命，又問道：“既然明知道結果，為什么還要……”

“你不會明白，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生在親王之家的你，永遠都體會不到生存的壓力。也不會僅僅是為了一個饅頭，或者是一兩碎銀子就跟別人大打出手……命運的車輪在人出生之前就已經決定了，所以你是郡主，我是賊人……別人在背后說我狐假虎威，那又怎樣？我有權利、有武力，我只當是他們在嫉妒我……”

馬繼援的抉擇，也許有些人永遠不懂，雖然馬繼援說了很多，嘉琳郡主也不可能完全體會的到。

“一切只是你太過執著了。”雖然不合時宜，但是嘉琳郡主還是打斷了馬繼援的話。

“沒錯。”馬繼援也調整了回來，“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繼續下去吧。”正如馬繼援所說，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執著到底；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就不得不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下手。只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心慈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