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還在地平線上偷懶，他也想睡個懶覺。

清心道長、靈劍道姑、孫曉飛等小武的幾個親人朋友在給小武餞行。

“孩子，要是受不了了就回來，峰巒山永遠是你的家，沒人會笑話你的”清心道長還是這么的慈祥。

孫曉飛：“我跟你說，踏踏實實呆著，老老實實吃飯，別在那惹事，也別餓瘦了，要是回來讓哥幾個知道了，活踹死你。”

小武笑笑，轉向靈劍：“靈慧怎么沒有來？”

“她今天早上就喊肚子不舒服，還纏著我要來，我沒讓她出來。”靈劍今天看小武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我給你找了輛馬車，我跟車夫說好了，載你走一段。”

“哦，那謝謝師妹了。”

“是師姐！”靈劍瞪了小武一眼，“不過臭小子，等你回來了也給我帶一個弟妹回來呀。”

“哪能啊，我是一心只有師姐啊。”他又開始耍嘴皮子了，但看到靈劍滿臉的黑線，趕緊轉移話題：“對了狗子，再過一年瘋子就該回來了吧？跟他說要是沒事了就去找我混去。”

“他還不一定回來呢，要生升官了當了指揮使，兵役就長了，不過不敢想像那小子回來還是不是吊兒郎當的。”

“都是兄弟，下次跟他再見到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小武感到很惋惜，也很失望，不光是因為瘋子，還因為那個人沒有來。

“好了！”清心道長說，“該走了。”

小武轉身，低著頭徑直走向了馬車，他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他怕眼淚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來，畢竟這是養育了他十六年的地方啊。

“小哥，一直往南走就好了。”小武還是沒有抬頭。

車夫也沒有理他，默默地趕著馬車。

……

靈劍跟著清心道長回到道觀，并把一封信遞給道長。

清心道長一看信封，“師傅親啟”：

師傅，對不起，我也要走了，跟著小武哥哥走了，我也該長大了，不應該總在您的保護下，我知道您愛我，但是我還是想自己體驗一下什么是江湖，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會照顧好小武哥哥的，師傅，您就讓我再撒一次嬌吧。

愛您的慧兒

清心道長看完這封信，只是淡淡的笑了，靈劍以為她受到了刺激，趕緊說道：“師傅，我知道師妹任性，但是您還有我呀，您別生氣。”

清心道長還是淡淡的笑：“都長大了呀，劍兒，為師沒事的，就是突然間看開了。原來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

“師傅，弟子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傻丫頭，你不嫁人啦？”

靈劍一聽，俏臉當即紅了，趕緊轉移話題：“您真的這么放心臭小子他們？”

“別的我不說，如果他們聯手的話，四重天修為的武者碰見他們必死無疑，就是遇到五重天的武者也有一戰的可能，就算打不過跑也不成問題。”

“師妹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不是你師妹。”

“啊？！那個臭小子，不會吧！”

靈劍驚訝，因為她不相信平時一點也不肯用功的小武會這么厲害，清心道長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

“我靠！你你你……我我我……靠！胡鬧！”小武氣得簡直有點語無倫次了。

“小武哥哥，你是不是太高興了？”靈慧眨了眨大眼睛，充滿無辜的道。

“對，我是高興，我太驚喜了，乖，我送你回家吧。”小武充分的演繹了什么叫無奈、失落、沮喪、震驚聚集在一起是什么表情。

“恩？小武哥哥不走了嗎？”

“那個，我要走，不過只是我走，帶著你干嘛？你看這路上挺苦的，你還是個姑娘家，我這是為了你好啊。”

“嗚嗚嗚……小武哥哥嫌棄我了，我就知道我從小就是個累贅，我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

雖然小武自己也有很多的缺點，但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無疑是她最大的一個缺點，遇見這種情況無疑跟斗牛看見紅布差不多，根本就不過腦子，“其實，你跟著我也沒什么的，就是不能跟在峰巒山一樣做大小姐了……”

小武話還沒說完，靈慧立馬就不哭了：“耶，我就知道小武哥哥最疼我了。”說完竟摟著小武的脖子不放了。

“哎，女人都是騙子。”小武由衷的感嘆，然后讓掛在他身上的靈慧下來。靈慧嘟了嘟嘴：“小武哥哥，這個……那個……馬車……”

小武有種想哭的感覺——女人都是騙子——他轉身出去駕車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駕著馬車，盡量放松自己的心情，看看路邊景物：兩旁的樹林，來往的行人，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兒與野獸。一種久違了的，熱血的感覺漸漸地涌上了他的心頭：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一輛馬車載著一個鳥人——一路往南，目標，洛陽。

其實小武是想再往南一點的，或者是往東，因為他想看海，只不過懶惰最終還是戰勝了好奇。

“小武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啊，你一直都沒有說我們要去哪？”

“洛陽。”

“古都？那里好不好玩？”

“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幾個朝代的古都，應該有它的過人之處。”

“哎，咱們去那里吃點東西吧。”

小武定睛一看，林間倒是有幾家茶館，說是茶館倒像是一個涼棚，因為這四面實在是太透風了。

“小二，來一壺茶，三個饅頭，半斤牛肉，再炒盤腰花，炸一盤花生米。”還沒坐下，小武就報了一串菜名。

對于兩個剛出家門的孩子來說，江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驚奇，盡管這還不是江湖，不過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林間茶館——這樣的茶館都是為那些保鏢的、跑路的、趕路的、甚至還有官兵準備的，這儼然就是一個縮小的江湖。

兩個都快成年卻還未成年的人，環視著這個不算太大的茶館。總共十二張桌子，八張坐了人，其中有三張是坐滿了人的，看樣子應該是同一個鏢局的，外面還停著幾輛鏢車，鏢旗躺在地上，應該是被風吹倒的。

剩下的五張桌子就像是五個不同的團體，看打扮應該都是趕路的客商，看著都不像是富貴之人，像小武和靈慧這樣的穿著綢緞、駕馭著房車的畢竟不多，因為有錢人都躲在城里享樂呢，就算趕路也會帶著隨從和護衛。

小武雖然長得還算高大，但這也僅僅是跟同齡人相比，如果是跟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比可就差遠了——屬于五個團體的其中的一個就出來了這么一個大漢，而且就這么擋在了小武的面前。

若是平時按照小武的這個性格，一定會跟這人大打出手，先打了再說，大不了給人一巴掌就跑，不過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小武卻沒有動。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不怕。

一個人的意圖是可以從眼睛表現出來的，這個大漢與其說要找麻煩倒不如說開玩笑。因為他的眼睛有著幾分友善，幾分精芒，當然也有半分好色，雖然這不是針對小武的。

小武笑笑，他倒是覺得這個漢子有些可愛，至少像他這種敢于把自己的想法表現出來的不多了。但是，靈慧也是敢于把自己的想法表現出來的人。

“你難道沒感覺出來長那么多肉很占用資源嗎？”這話雖然說得無比委婉，但其中的火藥味卻很濃。

出乎意料的是，大漢只是尷尬的撓了撓頭，然后大聲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我還以為這樣很威武呢。呵呵……”真看不出來他還會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