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你哪只手敢碰她，老子就剁了你哪只手！”

聽到那久違的聲音，靈慧幾乎是懷疑自己出現幻聽了，循著聲源看去，正好與小武四目相對。

看見靈慧，小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隱約間有些臉紅了，靈慧可不管這些，徑直跳進了小武的懷里。

若是以往，小武肯定會把像猴子一樣掛在自己身上的靈慧推開，只不過這次卻一反常態，小武也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靈慧，好像生怕她消失似的。

靈慧也意識到了小武的反常，只不過卻沒有反抗，把頭深深地埋進小武的胸口里，整個身子都紅透了。

緊緊地抱著靈慧，目光卻轉向了金神醫，眼中的溫柔之色瞬間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意，冷冷的道：“老頭兒，剛才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金神醫原本認準了小武會真氣全失，沒有反抗的余力，但是看到小武的眼神卻又好像三九天被冷水澆了個機靈，把想反駁的話全咽了下去。

在小武靈智迷離的時候，靈慧始終都沒有拋棄過他，一次次把他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而且在他跟心魔對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靈慧這十幾天為他做了些什么，只不過事后靈慧問他，他說都不記得了。笑話，有些事小武連想想都會臉紅，所以干脆就不讓自己尷尬了。

此時的靈慧，無疑已經是小武的一片逆鱗，如果不是知道金神醫救了自己，還沒準真就把他給剁了。

見金神醫沒有說話，小武身上的殺氣仿佛凝結成了實質，就連懷里的靈慧都感覺出了一絲陰冷之氣。

感覺到小武的殺氣，靈慧也吃了一驚，她還從來不記得小武什么時候這么憤怒過，但她心里同樣也暖暖的，她知道小武這么做也是為了自己。

“小武哥哥！”靈慧非常聰明的打個圓場，畢竟在這里出了人命，以后在洛陽就不用混了。“這位是金神醫，是他救了你。”

這句話說的很有水平，提醒了小武不能恩將仇報，這樣會失去信譽，同時也暫時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金神醫眼睛轉了轉，心想反正已經救了他的命，娶不到小老婆揩點油也行。“對，我跟靈姑娘商量好了，等救醒你才收診費，現在你既然醒了，就是該結賬的時候了。”

靈慧也掙脫了小武的懷抱，轉身對金神醫說：“金先生，三千兩確實多了一點，一時也不能湊齊，不如給我們來個分期付款怎樣。”

金神醫卻做了個自以為大度的表情：“可以啊，不過我是要利息的，還有一點要警告你們，不要試圖抵賴，我的面子可是很廣的。”

小武兩人明白，所謂面子很廣，無非也就是救過什么大俠之類的命，人家回報他一個人情，不過既然人家是神醫，有這層關系也在情理之中。

離開藥堂之后，小武才想到問靈慧怎么逃出來的，畢竟靈慧發飆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

靈慧說當時碰巧一位州刺史路過，隨行護衛看到這場景以為要對刺史大人不利，就順便把那幫小毛賊料理了。

小武聽得將信將疑，但是現在明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他眉頭緊皺，正思考著如何籌錢。

坑蒙拐騙偷無疑是生財最快的方法，不過小武轉念一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剛到洛陽，誰坑誰還不一定呢。

二人出來時總共帶了盤纏也就八百兩左右，拋開路上的花銷，現在還剩七百兩多一點，至于如何用七百兩翻四倍，除了賭博，好像別無他法。但是兩人都沒有過賭場的經歷，小武暗想，要是讓賭場套牢了，沒準會輸的連褲頭都沒有了，他可不想讓靈慧和他一起丟人。

……

話分兩頭，此時皇東和劍濤剛剛進入洛陽城門，處理好獨孤一龍的事后，兩人都認為應該回宗門稟報一聲，所以就比小武二人慢了幾天的路程。

正走在大路上，卻看見前面為了好多的人，好像有什么熱鬧可看，皇東倒是不置可否，但是劍濤什么時候都喜歡湊熱鬧。

兩人都把真氣游離于體外，不著聲色的把四周的人推開而沒有人察覺，兩人渾厚的功底由此可見一斑。

“各位鄉親父老，各位父老鄉親，我們兄妹二人是從北方逃難而來，行至西京，盤纏告罄，走投無路之際只好以賣藝謀生，您要是覺得好看了，精彩了，就給我們二人捧個場，靈慧在此先謝過大家了。”

一看到靈慧，皇東二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才幾天不見，兩個人怎么落魄到了這步田地？

此時人群中的兩人正是小武與靈慧，二人決定還是以賣藝謀生，畢竟有勝于無，小武出體力，靈慧吆喝。

小武從懷里拿出兩柄飛刀，不停地告誡自己“權當是練習了”，畢竟讓人看著當猴耍總覺得不舒服。

只聽一聲悶響，兩把飛刀同時命中靶心，仔細一看，甚至連切入的角度都一模一樣，圍觀之人叫好歡呼，皇東二人卻暗暗咋舌，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他們對小武精準的刀技有了新的認識。

小武也是略微吃驚，心道平時為了增加飛刀在不同環境下的精準性，他練習的時候總會給自己增加一些難度，沒想到這竟然還會引起這么多人的興趣。

以前在三藩鎮練習飛刀的時候，小武總會做出許多的假設，比如在大霧中光線會扭曲；逆風時要隨時調整好角度；同時面對十個人圍攻先打擊誰再打擊誰……如此這般才能造就一個接近完美的刀客，以械入武的難度就在于不懈的練習和長久的堅持。

靈慧介紹接下來小武要表演百步穿楊，真正的是一百步（當然這也是小武的極限），接下來就是找一個圍觀者配合，頭頂一個蘋果，站在一塊木板前方。

看情況，兩人這次的確是有些唐突了，雖然前面看到小武的刀技，大家心里都有了一定的認識，但是那和真正上去體驗又是兩碼事，生命誠然是寶貴的，如非逼不得已，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本來這種事情是應該靈慧上的，但是小武卻是堅決不肯，哪怕是只有十萬分之一的幾率，小武也不會讓靈慧冒險。

正在小武二人表示無奈的時候，一張熟悉的大黑臉大喇喇的走了進來，“哈哈，從來沒死過，圖個新鮮。”

四周的暗笑，“你要是死過，就不在這湊熱鬧了。”

看到這個人，小武和靈慧都感到一驚，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劍濤，這么說來……

兩人暗自四下尋找，終于發現了一身白衣似雪的皇東，暗嘆，江湖真是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