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未遂?
溺水昏倒?
八殿下宴請七殿下明泡溫泉,暗卻在官斗?七殿下語句之間,曾提及將八王子神獸逐出宮中,卻給果斷拒絕后,遭遇報復性的打擊行為?好讓彼此失去繼位機會?
六王子啪一聲收起扇,對下人說:“現在七王子身子如何?”
“回稟殿下,七王子的身子絕對是渣級,現在有一口氣就呼一口氣,己昏迷了五日了!”
“他從出生就昏倒在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時而癡兒妄語,好不容易在他十二那一年清醒過來,黑發都變成雪白,看在他強學廣記的份上,原以為他會成為奪位的對手,如果想溺亡八子是真,那他頗有爭勝心,可惜他那身子還是太天真了……皇上已起駕入七宮了吧。”
“是的殿下。”
六王子左右視之,目光鎖定一角彈琴伴奏的女人,道:
“和音,你善于變化,潛入七王**殿,試探一下他吧!”
“是。”幕后女子恭敬出門,一頓首,恍如公公,看她一甩塵拂,直入七王子的宮殿外,不費工夫,便聽到:
“我兒,你怎么連泡溫泉都能昏……是你弟弟拼命扯你出來……我還以為……”
“娘……對不起,”他捂住白發愧疚地說,“我……我決定,我已經十八歲了,是時候自立門戶……”
“你的身子……太弱了,絕不奢求你娶妻生子,”娘娘垂淚地看著皇上說,“圣上,請……請放過我兒,他平平安安就好了……”
圣上摸一摸胡子,長嘆一聲說:“不如,在京城清幽之處,覓一個隱居之地,找一兩仆人服侍,從此不要干涉任何煩擾之事,如此也甚好。”
“咳咳……謝主隆恩……”七王子本想行禮,圣上看著他灰白的臉,纖弱的身子,甚至與年紀不符的瘦削的顴骨,以及勉強地行立動作,不禁說:
“免吧,我已經封你為賢王,亦請了仙緣定期幫你續命,若你在居所得有仙緣亦好,我真希望你能長壽安康……”
阿徵微微點頭,從此,七王子便離開深宮,那日一直下著狂風暴雨,聲撕力歇狀,頗是驚心動魄。
抬頭,皇上感嘆一聲:“連保佑我國的龍神都如此感傷……”
漫天的雨水,像回饋給六王子某些關鍵信息,他露出擔憂的表情,說:“連龍神都……若不是他身子,真不可不防。”
“……那一秒鐘,我動用了三大高等法力,結果提不上氣,就……是你拼命扯我回來的嗎,一坨?”
“你為何如此狂妄……你究竟因何原因,不惜自毀元神,也要驅動法陣……”邪龍搖搖頭說,“我用儀器給你徹底檢查過了,你的心臟開始漏血……要不是鑰匙,不……阿終他正在坐診,根本趕不及,是剛剛才敢給你摘呼吸機,否則你根本無法自主呼吸……”看他眼神游離,含章繼續說,“這是天界醫院……我圖便捷,又正是開會途中,來不及給你換地方,若你好一些,我送你回本部,比這里清幽多了。”
“一坨,你告訴我……我除了大腦之外,還有哪兒是健康的?”他大口喘氣說,“我向你匯報一下,那一個暗行御史的事……你別要浪費我一片苦心……”
“你肯說,我就肯聽。”
“不是吧……說好的組織呢。”八王子征搖搖頭說,“母親不見了,哥哥不見了,一萬不見了,大家都不見了,這不是絕了我思念的節奏嗎?”
公公這時候換了一個姿勢,說明他們還健在。
“被罰禁足三個月,默寫四書五經嗎?好沒道理哦,我不見了一萬,又不見了哥哥,憑什么我罰得最重?就算是逼我離開新手村,也不用這么一絲不掛吧!”
“近日普降暴雨,所有殿下內室都入澇,最嚴重莫過于五殿下,古琴入潮,論損失,八殿下可算輕微。”
“那是因為內排做得好。”他托著臉,遠遠看到宮影中,有女子作試探之色,他瞄了瞄加料的茶,這時候月色正好,一個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出來,他側身,笑著說:“兔子!”
兔子耳朵發出‘咻咻’的聲音,蹲在一角,八王子跑過去,茶杯翻落,公公看著他天真活潑也不好追去,樹下有一個洞,他還是小孩的身軀,很快就鉆過去。
“兔子,兔子別跑,你是帶我離開新手村的指引吧……”
兔子豎著耳朵,拼命地跑啊跑,而他拼命地追啊追,這時候蠟燭點上,吹過一縷清風,諸葛說:“以后……你叫我阿徵,可以嗎?”
“這不是重點……而是,你說方圓數萬公里之外有一個小小西域國,過著與我們迴異的生活,另外一個暗行就居住那里,本是老死不相往來,也相安無事,正因我所選擇的代理人禁與西域通商,張三兒一族失去食物,就像瘋狗一般掠奪,他們恰好住平原,并無高山阻擋避無可避,于是他的教子教女都被俘,國破家亡,他便依自學之法,重新讀檔,一:勸說皇帝接納西域商人,各取所利;二,盡可能更改下一任代理人想法;三,最好與張三兒一族交好,讓暴徒飽食就不掠奪。”
“而他之所以可以來到我國,還因為結界松動,只有松動,才能經商……”諸葛徵說,“松動的原因是掌管山海世界的女神,王母的女兒吉祥天女思凡,帶上她的小伙伴子豹,一起突破你的江山社稷圖封印,我既想隨從他經商的愿望,卻遺憾地采取反方向,不得不修補結界,真是很矛盾……”
“等等,你說什么?以你一人一力修補結界?太勉強!”含章轉動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溫茶,略有惱怒說,“你怎么就不知輕重,你……”
聲音越說越輕,他微微側耳說:“下半句呢?”
“……保重身體!”
“呵,君安……”他氣弱猶絲地觀察含章驚詫的表情,“君安的后代……號稱‘小狐貍’的鳴淵,號領軍隊,率十二式神的后代,踏上兔子國,想奪你或者鳳華而回……不能眼睜睜這事發生……以‘愛’之命,卻行殘忍之實……不得不加緊結界,你看,兔子,兔子他過來借兵,你快去幫他!”
確實,月光照著白兔光潔的毛,睜著血的眼,顯得分外搶眼,含章見諸葛痛極己睡,一魂一魄斷線,離開游戲模型,恢復到原本在冥宮的本體上,為了保證他的肉身保持可用,他重新登錄賬戶,聯網成功,由他穿模到七殿下身上,代為操作了,恰好兔子領著八殿下,跑到七殿下別府中求助,含章正好守株待兔。
一旁公公垂拱侍候,含章瞄了瞄他說:
“三三子,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殿下,十三年了。”
“你們阮氏,一般幾歲登基?”
三三子大驚,驚惶失惜地下拜說:“入宮多年,早忘卻生姓舊家,殿下何出此言?”
七王子拉高一下被子,擺袖子說:“三三兒,你走吧。”
“小的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你想復國吧……”他微微一笑說,“你根本不是太監,欺君之罪已經十三年,還附帶探聽宮典,私藏術書,籠絡人心,暗通私款,還不夠嗎?”
“大人,你是什么意思?小的不懂,請大人不要拋棄我……”
“準備得如此充分,不外乎圖個整裝待發,一飛沖天?南越附國的小王子殿下,你潛龍十三年,現在是你復國最佳時機,你為何不走?此時不走,又更待何時?”他眼神看一看門外說,“何況你的守護神已經在門外了。”
“不對,怎么會這般巧合?是你召喚過來的嗎?你不是那個七小王子,他癡傻多年,腦殼早燒壞,你這樣聰明,你是誰!何方妖孽占了王子身軀!!”
看三三子公公拼死相抵,又符咒又銘文好不熱鬧,他權當看大戲,瞄一瞄門外說:“難道門上貼著‘非請匆進’?還不進來一聚?”
“咳咳,我來接你了,”門外那一個男聲說,“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吧,跟我走!”
“可是,可是……不弄清他究竟是誰,我死不瞑目!”
“誰要你死,如此猶豫,如何當君王?”含章覺得有趣,摸一摸白發說,“從此之后你就是附國君王了,日后合則好,不合則散,走吧!”
“不!只要有生之年,我一定糾纏到底,糾纏到你們給我一個合理解釋為止!你一定……一定要記得……子孫無窮匱也……”
隨最后一聲‘我’字,法陣消失,繞梁是連綿不絕的求助聲,含章苦笑說:
“又替龜宰相擋了一枚詛咒,他一定又說我是收集詛咒癖發作了!留這么危險的小人在身邊,他腦殼估計也使用過度,時好時壞吧……”
正嚷嚷地陷入猜想中,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拍手聲在夜空顯得清脆,含章頓然回神,看著八王子爬出洞,正拍著塵土,無意看到三三子被趕出去。
“我在看什么戲嗎?”
“是你?”
暗行原來是你!
一剎那,W星系的前塵往事,撲面而來,一幕幕的,小精靈,U試劑,毀天滅地,金屬至火種的禁運,商隊消失,走私交易,還有他眨了眨藍眼,從盒中拿出礦產。
“大人……我相信大人的宅心仁厚……可以挽回小精靈的死傷……”
“過去,將說明未來,而未來卻是一個變量,沒有過去的因緣,焉有未來的果子?”
種種因果,突然浮現,那些碎片化的音容笑貌,逐一組合,化成一聲聲難怪。
“……七哥,怎么了?”他不知道眼前就是朝思夜想的邪龍大人,露出很無辜的表情的同時,白兔子上氣不接下氣地接話說:“大人!狐貍集結軍隊,在江中召集!正北上宮闕,燒我玉印袞袍,快派人救我們!我的幻影撐不住!兒子,我的兒子!”
“白山,你說得再詳細些!”
(啊包,是兔子啊,是小兔子長大成大兔子哦!)
風吹過別宮萬株青竹,不礙流水,涓涓涌波,含章側耳一聽說:
“等等!小兔子!你給人跟蹤了!”
白山一怔,碰觸一下案上的杯子說:“茶有毒?而且是最精貴的茶杯……大人,狐貍該不會……”
“潛入宮中,是她拿手好戲,還有一種最擅長是教唆,最緊要是她還能幻化百變……”
看著他們露出詭異的神色,一搭一聊,列巴他環視四周,說:
“啊,牧羊犬被撂倒了,好可憐的狗啊……”他摸摸侍讀的額頭說,“是西南毒蠱,我不會解,不怕不怕,我帶你去找醫生。”
眼神相窺,他允許八殿下將“狗兒”暫時料理,等他走遠了,她才說:
“袍可以再制,”從一冊書中取出一張紙,遞給兔子說,“符!”
白山小心收藏說:“君上何時下令?”
“我即回宮!”含章施法,頓時與七殿下的肉身剝離,肉體直躺躺如挺尸狀,切換成一個普通的幽魂來駕馭片刻,而游龍浮動,一手攬過兔子,一邊說:“捉緊!”
一時皇氣龍云在七殿下的別宮大盛,在天界正在打點滴的諸葛嘆氣說:
“我還指望隱居之后,沒有人再會想毒死我,探聽我情報,在封王的路上,我不再是他們的絆腳石了,一坨啊……你做事能不能不要急性子,幸好我那個七殿下的尸首,設定一個隱藏的幽魂,由她來駕馭,倒只會鬧些笑話,而不會影響政局。”
長嘆一聲,他淡淡地抬頭,看著半瓶消炎水,自言自語說:“夜深了,但愿,望氣之人早點休息,別多咀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