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擁有昆侖山,泰山等高聳入云的山可以避難以外,大洪水高漲時,沿海的人幾乎被沖走了,漫游在冥界的通道上,人民哀嘆人生的慘苦,這時候他們見到一個白色頭發的年輕人,給予他們一盞蓮花燈,引領他們走到一個地方,那是婁星與氐星相沖的地方,有一池大湖,比大海還要寬廣,將洪水都吸走了,反因為土地浸泡過墜入河床的肥沃,長出飽滿的谷穗,那一個白發的年輕人還教導他們怎樣用水車,怎樣提取最合適的種子。
“真是出門遇貴人啊……”他們感嘆地說,“呃……我們身無長物……”
白發的人搖搖頭說:“我只想你們保留記憶,一段關于技藝的記憶,從這里,一直延伸到明州,分別是農耕,機械術,陶瓷與書籍。”
百姓感其恩,欲想以香火鞏固他神力,沒想白發的神謝絕好意,說:
“哪怕是神,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不求聞達于天地,但求靜而思之,問心無愧天地之間。”
“這是什么?”
他記得是自己返回西域,決定最后嘗試救一救爐中的貓,卻給那個叫源客的大夫比武,結果技不如人,竟然很徹底地跪地板了,然后他見到,很多人將小貓放在一個爐子,但是一只狼,悄悄拿出一塊奇怪的磁石,很奇怪,他居然對這個石頭很有印象,所有魂魄都在里面,而劍也開始鑄造出來,而狼將靈魂拼湊一個女子,安靜地躺在一個帳篷樣子的內室之中。
而另外一只狼,手持著劍,說:
“好劍,我要拿它,對付那個女人!征戰天下!”
是夢嗎?那個白發人,像是自己的一個鏡面,或者確實說,是他自己。
……是他的記憶碎片嗎?
他對著誰行禮?
“啊,就是一直和我喝茶的人吧……雖然一直用的是男裝,但是我也認得出,她是一個女子……”
為什么要喬裝成為一個男性?
“……君安的靈力實在驚人,本來作為一個認識的人,我有義務保留她的遺物,沒有想到遺物也寄托她的能力,執意成為冥王,就好像發現一個無害的軟件包里面,有奇怪的插件,而且這個插件還是劍指是我。”
她好像在維系著一個很龐大的系統,一個圓滾滾的家伙,自稱是迷霧的家伙,授權給她:【這個游戲區域的平穩,才能支持到游戲的運行】
“游戲……”
他身處的地方是游戲?
每一日,他接受委托,跑去陌生的場景,跳躍在瓦頂的日與夜,或者喬裝成為另外一個職業的打扮,是游戲?
他站的地方,不是一塊土地,而是一個黃色小鳥上面,他看到那個狼變成了人,全力去打一個叫君安的人,地上涌現的東西,好像風吹過的荒草,一塊一塊開始崩碎,場景變得這么夸張,該不會自己的視覺,是給奇怪的大夫打傻了吧……
這時候他才留意到一個光標,上面寫著【界面視覺】,切換了【游戲視覺】就會恢復平時看的場景。
任務改變了:【救出那女子,不要讓貓融成劍,因為這是她能夠變回人形的依據,也是他記憶的憑依】。
他抽出劍,沿著路,一路直奔過去,其中有很多奇怪的狼,它們竟然會說人話:
“是間諜嗎?居然敢直搗黃龍!?”
(此處有攻擊指南,是即時制,是一邊跑一邊攻擊,站樁施法會傷得很嚴重)
“我們是大地上最古老的山海世界的狼族,原本這片地是由我們馳騁千里,是老天讓結界松開,讓我們可以重新獲得優勝!貪婪的人,你們不也很欣賞妖魔強大的力量,甚至用各種辦法籠絡成幕僚,為己所用,你單槍匹馬過來,是想盜取我們的幼狼嗎?”
他只是想要記憶,以及那個偶爾會找他喝茶的天意。
但是他少看了,單憑一口氣,他居然跑到鑄劍室,源客的利器對準他脖子說:
“好,到此為止!”
“……你不是蜀國的人嗎,為什么要阻止我?”
“大哥,你就孤陋寡聞了,”他一面無奈地說,“我生活比較窮困,不止打一份工作,妖的能力這么強,我這個作為人的,還嫩了點。”
接著他就跪地板,看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轉,那家伙一直在念叨著數據,就好像咒語一樣,上方還有一個屏幕,顯示著很多藍光的靈魂,沖入一個叫冥界的地方。
“任務失敗了嗎?”
圓滾滾的東西說:
“不止你,你口中的那坨龍也失敗了,大部分失敗之后就去冥界,但是因為你們的號碼比較特殊,掛了之后會來到這個地方重振旗鼓,她告訴我,你是可用之后,但是這次之后,她的記憶也許會裝成一個盒子,不知道丟到哪個角落吧。”
“新的代理人選出來了——”
他的目光盯著圓鼓鼓的地方,一處奇怪的閃爍點,被圓滾滾東西叫出的代理人的地下,很多人歡呼,但只要不被所用,他們又會被淘汰。
“我叫迷霧,是你身處的游戲,今日是你我的初遇,用手碰觸閃光的區域吧,那是你身處的A區,你會看到很多已經發生的事實。”
包括天意一部分的記憶。
本來歸龍管理的地方,A區縮小成為一個很小的版塊,而狼占據其中,伸出他的爪牙。
有一群陌生人,由一個素未平生,但長著E區人臉孔統領,趁著空間的漏洞,來到西域,而書籍開始普及一個新的高度,他們說,從此之后,這兒就是他們的家。
盤旋的鷹,將信物交給本來信奉另外一個教派的人,它說,如果相信它的話,它會讓這個王子成為皇帝,從此走馬觀花,又連綿是‘出走派’‘繼承權合法性派’‘表率派’等等,而其中累累白骨,是由和卓的黑和白的勢不兩立混戰而成,在君安經營的時刻,冥界動工了很多大型機械,手按著A區的時候,他看到無數關于這種沖突。
天意想阻止,但是無力阻止,于是她的記憶碎成貓,現在她身體雖然湊合了,但是核心的記憶鎖在海中的冰里面。
迷霧又開始旋轉,機械發出低沉的滴滴答答聲音,它說:
“你可以選擇不救她,她失去記憶,反而可以更單純地活著,你代替她,在這方天地守著,也是可以的。”
“我會救她的,徹底讓那個遠古幽靈歸于原處!”
他戳了戳閃光的區域,看到一排排藥物,一些化學物品他好像見過,然后他說:
“……她的利器是這個的話,我會空出那個位置,等待記憶復蘇的人,這樣再一起喝茶才有意思。”
一醒來,就是那個大夫聳肩的表情:“我之所以打傷你,是因為你去走錯地圖了,他們千方百計鑄造出利刃,你居然偏偏找上門,玩游戲沒有讀檔,麻煩謹慎一點。”
其實一剎那,他想問他是敵是友,但是他覺得也是白問的,單單說了一句:
“看來你是一個知情人。”
“我不是說,沒有秘密可以攔住我嗎?只要定性為‘秘密’的話。”
“天意她在哪?”
“我可不知道啊,她并沒有定義為秘密,也許改了一個很大眾的身份,藏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之中,什么都忘記地快樂長大,不用背負沉重的責任。”
“我會將記憶找回來,再給她自己選擇。”
源客攤開手說:“好吧,祝你一路順風。”
“我是一個殺手,我知道,你的視線在哪兒曾經出現過,又在哪兒停留過,你跟蹤我,是吧?”
源客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說:“是啊,因為狼的妄撞,很多地方四分五裂,你愿意去奇怪的場景里面,揀出一些從冥界漏出的瓶罐,你就能組合出真相了,我就是想知道,一個普通的人類,能拼到什么高度。”
同時他心想,這次報告就說程潼爆出小宇宙,他不得不辦事不力,在他威脅之下,將一些情報告訴他。
“我真感謝你的信任。”
無他,反正君安這個當主子,對付狼群也很吃力,很快就調他去另外一個位置了,再追究,他也能用三寸不爛之舌去繞開她。
程潼也不耽擱,拿了提示,直接出發。
“……從此之后,神就再沒有來過我們這邊了,以前的神變了吧……”水影倒照著老人家坐在階梯中,對著孩童說著故事的身影,青石的路上,一個穿著青衣的書生,往著港口的方向走過,經過了幾道橋,一些纖夫在納涼,閑閑地問:“不搬了?”
“都沒有要貨嘍!”
“之前很多,漆盒,陶瓷,牌匾,都不要?”
“不租嘍,也許那邊國家打仗了吧,凡是突然斷供的,不是資金斷裂,就是打仗嘍。”纖夫發現了書生喊道:“你不就是那個描紅貼金箔的師父嗎?有生意嘛?”
青衣書生側耳聽著,搖頭說:“差到極點,真想投河自盡。”
“就說么,就說么,妖怪這么多,一定是暗示打仗叻,”纖夫指一指那邊說,“看到么,之前生意好,一些老板都在我們這邊擴充工場,就在那個山頭上大興土木,運到明州港上貨,沒想到那邊突然不要貨了,損失慘重啊,工場也廢棄了,都給妖怪盤下來住叻,老人家現在都翻舊書,日日乞討白發天神再救他們一次,拜托,都大洪山的事了,都上千年咯!天神當時是青年,現在估計都長白胡子,走路也不方便嘍。”
“三國才稍微安穩,他們是哪來的自信擴充生產啊?”
“那個人預支了很多錢嘛,據說也有洪厚的實力,是外疆一個國家的執政大臣,聽說和獻給孫家姬妾的氏族有點商業關系,”纖夫哈哈地笑完,捂著臉說,“唉……不僅是老板,包括我們也是以為依傍到大款了,沒想到,沒想到,其實我們早是知道,到處都是打仗,沒個消停,哪兒還有這般大需求呢?明明是想哭,為什么突然想笑……現在都不搬了,我們靠什么吃飯呢?”
青衣書生感嘆著,暗暗地想,尊上果然料事如神啊,說因為有東西泄露……
沒錯,眼前這位青衣書生其實正是大司命,他不過借了描金師父的模型來走,否則按照一個鄉村門戶相識的準則,一個外人也套不上話來,經過他今日四處走走,很多人都主動和他搭上話,不外乎就是師傅到處走,一定是失業將至了,要不就是問老板是否健在,或者借著妖怪之名,假裝被妖怪捉住潛逃了。
這兒的妖怪,正是化學試驗品走丟的結果,同時也世家所希望得到的強力妖怪。
在這個世界里面,只有幾個地方有所謂的妖怪,那是大洪水來臨之前,那些長幾個胳膊幾個頭幾對翅膀顏色古怪,深受U試劑傷害的原住民,后來因為血治不及,各族總人口大概有千萬到億之間,被天界之神東方大人整體搬遷到三界(山海世界,魔界,妖界),據說在周國初期,相連的裂縫之處,就已用神器鑰匙封好過道門窗,除天帝夫妻,東方大人,尊上可以自由進出外,就別無他人可以踏足。
君安現在是他上司,妖怪走丟的事情,他覺得很蹺蹊,該不會是她放出來吧?
又是為什么?
“師傅,我了解你失業了很難受……但是你不能一壺開水就泡到天黑啊……”看著大司命文縐縐的樣子,小二感慨地說,“你是單身漢不了解……我還想早早打烊回家暖身子。”
被客氣地攆出來了。
環視四周,他到底朝著廢置的工場走過去,沒走多遠,妖怪也從草叢中走出來,羞答答地說:“大人,我們看出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請大人幫我們做主啊,我們是無辜的,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一些門第聯手捉出來的,他們拿著一個奇怪的法寶,說爭江山,需要我們,我們也身不由己地吸了進去,我們不惹人,為什么人們要傷害我們!”
妖怪噼里啪啦地說了許多,大司命突然有一種做調和維穩工作的視感,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冷箭竄出,大司命展開盾咒擋住,說:
“不錯!這強弩也是我和尊上一同研究出來,竟然學會使用了,如此聰慧,當真不錯。”
一條大魚在池中冒出一雙死魚眼,瞪了他許久,說:“他們利用我們,又要殺我們,你也是這樣的人嗎?”
“尊上只是派我探聽真相,別無意插手。”
“反映給上一層,然后石沉大海嗎?”
“別想太多比較好。”
“教我機關術可以嗎?”大魚擺著尾巴說,“求求你……我們一族真不想再給人魚肉下去!是你們打開結界,讓我們進來,又是你們捉住我們,我們魚族,從中得到什么?”
“放肆!”
這時程潼來到這個區域,看到一堆妖怪腰掛的裝飾,心想:
“啊,這些就是傳說中走漏的東西吧,紅色的瓶罐嗎?”
只見它們吃過之后,攻擊力更上一層樓,他就趁機拿了一點,然后司命認出了他,釋放一個法術的球攔著程潼的去路說:
“……什么人,不管你是什么人,無論你想做什么都給我停下,我數三二一,轉過臉,否則就恕我不客氣!”
“會法術很了不起吧?”
紅光閃耀,家犬狂吠,有人說是天神下凡,清除妖魔,也有人說是戰爭不斷,是大亂的前兆,一些世家名門浮想聯翩,議論紛紛,而老人暗暗祈禱著。
“你是……你不是已經……”
大司命,似乎真是被夢迷住了,他再也找不到,回去神界的路途,就暫停在那一晚,據說就是瓶罐的效力,他成為一個普通的青年。
而妖怪們,有些活動能力的,因為家門被鑰匙鎖住的原因,無法回到妖魔世界,其中也有不少能力深厚,被門弟少爺看中,婚配為姬妾。
兔子在那邊抬頭,用耳朵聽著這邊的動向。
“也罷,回不來就算了……只是小部分的實驗品而已……
君安是沒有想到,程潼收集了不少瓶瓶罐罐,找到源客說:
“你應該知道這些是什么,假設這是秘密的話。”
他抬頭說:“你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君安的手下,好吧,我確實是她的手下。”
“因為你決意當大夫,是不想看到太多的死,而君安這個女人殺孽太重,你站在她的對立面,從冥王手上要人,你還說站在她那邊?”
“好吧,那你算找到對的人。”
沒過半個月,逃難的人擠爆明州的船,而他們的去處,是兔子所管的吟詩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