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命燈,今日還是閃爍著光芒,但是那一盞與那一盞,卻是歸君安的管理。
她哪怕不再能動,是一個虛的代碼,也愿意當一個冥王。
魏延風風火火的腳步,有點像昔日張飛的步伐,也許就是這一點,讓他仍舊留下一絲妄想與眷戀,但是如今,他開始懷念起華佗,甚至吉太醫。
食少事煩,使他迅速消瘦,根據大神所推薦之法,他點起的那盞燈,可是軍情緊逼,事事都是人命關天的,他如何能罷手?
他任用一批殺手,在暗處,有藏在鄴城,表面以印刷為生的舒亦海,也有去蜀國以外的地方,看看紫微星落在何處的異人,阿斗未來有一天,總有需要他們的一天。
所以,他留著程潼,而程潼去了一次西域。
天朗氣清,星際浩瀚,也是掌燈的時候,曹氏開始更新換代,連觀星臺上,都有一種暗涌的氣氛,正是清風送爽,溫度適中,鳳華飛到天臺上,突然很想來一串羊肉串,這時候他看到大司命已經早一步行動。
啊,又一個游戲人物的號,今夜要消失了。
順便一提,雖然上司不同了,但是大司命,是遠古時鳳鳥羽毛所化的神,這氣息看起來很受重用的樣子,前輩說,鳳華所依仗的含章,已經不在了,所有文件,都交給她過目。
真的嗎?
今年老規矩,同事們要一起BBQ,有BOSS在的時候,巍峨宮雖然有點安靜,但還是氣氛融洽,但現在司命言辭謹慎,將羊肉燒成炭燒渣還在燒。
“看我的!”鳳華一手奪過,靈活地轉著,哼哼一聲說,“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羊肉串!肥而不膩,入口即甘,回味無窮!”
“微臣身帶死氣,至使食物感染腐化崩壞,請鳳華大人多多見諒。”
潛臺詞就是:過于認真考究這個問題就是終極的輸了,鳳華哼一聲繼續燒著,低聲說:“……BOSS是出差嗎?”
君安的幻影說:“……你想念她,為什么?”
“為什么?BOSS不是去出差嗎?”因為場景經常遭遇戰爭的緣故,修復場景耗費鳳華大量的精力,他的腦瓜記不準,他以為君安的死亡是因為數據出錯,只需修復某些環節,君安的出現,甚至占據高位,他也覺得理所當然。
在他內心深處,W星系,并沒有毀滅,它好好的,還掛在某個星空里面。
(所以說,有事沒事別老讀檔啊,搞到在哪兒碰觸的一個小游戲徹底忘記,過了支線又可能錯過某段對話)
這時天空一粒光亮的星星隕落了,劃破的光,遮住了話題的可持續性,帳中的貴族們拍手稱快,說他們最好的時光已經來臨了,新生代的土壤里面,不會再有諸葛這廝的阻擋,老實說,他看到大司命微笑中,眼神卻有一種斜斜的鄙視感。
君安看中的人,都得到提拔,其他本來身居高位的人,卻紛紛投放在人間,最多,就是當一個土地公公(土地婆婆),還有一些,她收拾一本名冊,派遣一個人重點監視。
就是那個很慵懶的男人,此刻他在西域喝著葡萄釀造的酒,看著程潼正在收集小貓形狀的靈魂碎片,說:
“人有三魂六魄,而傳說中,貓有九條命,你立志收集81只貓,片言只語之間,只說他是你的友人……嗯,他是不是欠你很多錢?害你孤身只影來到西域來?”
程潼搖一搖頭,說:“沒欠什么,反而是我欠了他一些人情,你呢,這次是第二次見面,相見即算是緣分,你為什么從鄴城來到西域?”
“有一隊馬隊雇傭了我,說長路遙遙,總是需要大夫,醫治也不止人,還有牲畜,給的價錢也合適,我就過來,我姓源,單字一個客人的客,大家都直呼其名,目前,我暫住這旅店中,你要是救貓途中不小心摔了,也可以找我。”
小貓失去光芒了,在程潼的懷里面打個呵欠,程潼說:
“是我錯覺嗎?覺得小貓的頭上好像有角……”
“通過小貓,你記憶,又記得多少呢?”
總覺得大夫也怪怪的,程潼說:“……你剛剛說什么來著,什么記憶?”
“我沒有都沒有說過啊,倒是恭喜你,找到一個奇異的品種了,”他一面無辜的表情,倒是多年的直覺,讓程潼覺得,這個大夫很不正常。
好吧,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正常,為了蜀國的事情,派他到遙遠的西域,就是宰相一句‘西邊出現碩大明亮的星星’。
這邊應該沒有奇怪的貓吧,任務也該做一做。
“……你要我重點監視的人,是徹底失去記憶了,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殺手,一個幫著蜀國找尋生機的殺手。”
“他曾經是一個擁有很強大神力的家伙,”君安看著源客說,“我到底還要提防他……”
一直沒有細談這一個問題,在這個游戲之中,冥界的權力是比天界魔界妖界山海界人界加起來都要強,那是因為不管活在一界,哪怕不食人間煙火吸風飲露,長得美霞如玉仙風道骨,總難逃靈力消亡而一死,所以拼命鞏固信仰,吸食其中靈力,維系自身,方能長存天地之間,而冥界掌管生死倫常,所以冥界處于高度自治,唯有每年四個季度,天界之神會不定期地帶著會計合規團稽核冥王的工作。
但是東方已經變成小貓碎片了,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擋到她了。
而君安相當于死去的人,卻拼命爬了回來。
“我相當珍惜的世界啊……變得不一樣了,西域的狼,變得很強大,竟然要和我爭天了!”
此間,銅雀樓響起銅石音樂,擊拍之聲隱隱伴隨著歌舞伎的舞動,在這么歡樂祥和的氣氛中,曹氏擔當得起,因為接受了一支神秘的狼群的資助,里面有一個奇怪的要求:
“將所有發亮的貓都捉過來給我們一族,我們會給你充足的羊肉。”
高處奇怪的小貓,都不見了……
“咦!?”他施展了輕功,看到是一無所獲的天空,腳一滑,差點就摔了出去,大夫抬著頭,呵呵地說:“汲汲追求,不過是利而已,可惜你來遲一步。”
“大夫,你果然不正常啊……”
“因為我輕功比你好,要知道,很多奇怪的牲畜都會爬到高處,但是他們對某些人來說,卻是很重要的財產。”
“但是你的臉寫著,很可疑啊。”
“如果蜀國有一天崩壞了,你會去哪兒,幫阿斗繼續經營你那個國家嗎?”
琴聲叮叮咚咚的,雖然相比W星時的音樂單調許多,倒也樸實,曹氏還和重臣在席中扭著歌舞節拍,唱著《龜雖壽》,司馬卻還在行兵的軍營之間盤桓,雖然不同一個地點,卻是同時抬頭看天,看著星星的隕落。
“諸葛既死,沒有人再可以攔截我了!你說是嗎?”
發亮的小貓,由一只頭狼抱著,無知無識的記憶碎片,帶著的神力都耗在兵器之上,他們一族既然要與君安爭天,自然需要昔日天神的神力,81只小貓這么多的靈力,還不夠鑄造一把直通冥界的劍嗎?
“一無所獲啊……”
重新登上高臺,貓不見了,他只能載著物資回去蜀國,棧道的守衛變得嚴密,打聽才知道,藍眼紫須的孫家人,也有西域世家在他身上砸寶,他也不負眾望地在明州開通商港,宰相已經病根深種,阿斗覺得自己十分聰明,該掌管一切。
帳幕再無話,此時夜生寒氣,司馬看久軍圖,揉揉眼感嘆說:“諸葛啊諸葛,你是這樣一個近乎神詆的人,有時你的料事如神,有時卻老眼昏花,大肆起兵,不禁讓我好生疑惑,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為何謫下凡塵幫那長耳公?你現在,是真死,還是那一日的空城計給我的愰子?”
冷星無語,倒是蜀國一角棧道,諸葛坐在輪椅上,搖著扇子說:
“你在西域,看到些什么?”
“很多商隊,出乎意料的繁榮,補給線也很長,如果他們有意傾斜某一方,蜀國有危險……”
諸葛搖著扇子說:“……西域有一個傳聞,說,要不惜用大量的肉類換取發亮的怪貓……情報說,你經常在高處張望,并且收獲一次那只貓,可尋些什么?”
程潼聯想到貓上的角,搖搖頭說:“并沒有。”
“是劍啊……”源客行禮說,“奇怪的貓,擁有一些特別的力量,可以鑄造很多把,可以抵御更強力攻擊的兵器……現在也差不多鑄造完畢了,就算有僅剩的,都掌握在狼的手上。”
也就是說,
那個曾經和他一起喝茶,聊聊天的人,不復存在了……
他那天親手放生的小貓,被捉住去鑄造了?!
“鑄造了利器,一定會對付我們國家……”宰相看了看名冊,他瘦削的臉,在夜光下,顯得更為審慎,“吳國金陵周氏擅下棋,善于吸收失敗經驗,他的吳圖,將永陣富饒的吳越大地,況且他不懼一格,任用異人,既有內涵又富有創新,必成一番氣象,又豈萬千功業俗詞可擬?”
他羽扇一指:“然而江山重心尚在西安,他會趁機開枝散葉,兩相對持,楚河漢界,還因有漢帝的好大喜功,留下的因,開始結出孽果,一切拜托你們了……”
程潼的腦袋,卻還是一個畫面。
小貓站在夕陽之下,但是他想伸手碰觸,貓卻再也見不到了。
一切不復存在了。
當晚,星光落下了,下一回,該全力注視哪一顆星星?他只記得走下壇,沒來得及問源客原來你也是他們一類人,就看到他深藏的笑,說:
“當他定義為秘密之后,就沒有任何的秘密可以攔住我,喂,姓程的,你一直無知地當‘殺手’下去,我這個當監視的也很無趣,也為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