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偏廳，就聽到庭院中的歡笑，

君安冷冷地看著小魚干，椰子汁，臘鴨，蘇子，圍著小兔子玩，正想問小兔子從哪兒來的時候，含章喊了她一句說：“君安，這是給你的一份任務清單。”

“投放試驗品的地點改了？”

“是的。”

“為什么？”她狐疑地說，“若是現在投放地點的話，我還可以監視一下，弄清是何等怪物吃了那些試驗品，改了，就愛莫難助。”

“你有疑義？”他哼了一聲說，“安邑，青丘，還讓不夠讓你操心，倒操心另外一些事情了？”

“屬下不敢，大人允許我傾斜那一方嗎？”

“上次說得不夠清楚嗎？”含章抿一抿嘴說，“你的心，不是早飛去下面，想看看修改的效果嗎？或者十二式神過的好不好嘛？還不快去？”

她的眼神中，半憂半喜，但身影，還是義無反顧地消失在天地之間，此時列巴在偏廳中，早已吃得半飽，他微微吹一吹新茶說：

“A區部長大人，能見到你一臉，我心感榮幸。”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

東方含章端詳他好一會兒，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列巴一副討好的表情說：“因為種種原因，所以我不得不換另外一種方式與大人你相見，以免落入監視者的鏡頭之中。”

“只剩下不足二百日了，他們還忙于爭權奪利？”

“也有一個部長獨善其身，混到現在還是部落式建筑，不像大人你，已經完成大半了，大人真的好厲害！”列巴笑得像一朵花兒，從背包取出貨物，“大人是所有區域的部長之中，最體諒小精靈的一個，我知道大人你救了很多小精靈，這貨，大人一定用得著！”

竟然是已經毀滅的星球的珍稀石材？本來就已經很稀少，他又是從何得來？

列巴微微收縮一下瞳孔，依舊是沒有瞳孔的藍眼睛，卻銳利得像把劍，有層次的金發，蘊含著從小精靈，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眾多記憶片段，即使如此，他清晰度還是不足，還是看不清楚部長的容顏。

很遺憾啊，他很想，很想看到，東方大人究竟是長什么樣子的。

“我相信，當我將這東西售賣給別人的時候，別人的眼中，只有貪念，但大人你不同，你肯定會將這東西，變得更有用。”

“多少錢？”冷淡的語句是為了拉開他對自己的好奇心，列巴卻很熱情地說：

“我知道東方大人你救了很多小精靈，你的精靈部下還是所有部門中最多的，所以我沒有想過收大人你的靈力。”

“……！”含章避重就輕地說，“你真會開玩笑，無功不受祿，我看出來了，你想要的，是更清晰的成像內存對吧，以物換物，也是可以的。”

他看到了。

一個比過去更清晰的世界，

東方含章看得出，他其實是一個小精靈，是一個精靈口中，念念不忘的笨笨。

也許它之前，正是在回收場所，見到他撿著小精靈，所以對他念念不忘，然而，他不可能讓他再記得起這件事。

畢竟，生成一個收集器，將號批量生產，讓小精靈可以去新世界，他是違背了這個公司的法則，但是他沒有違背自己的內心，他需要的，是將這個秘密永遠藏在心中。

密碼鎖再次封閉，列巴他只記得，自己是一個商人，他來A區，純粹是為了賺取靈力值。

含章與他揮手道別，卻是難得的放松，接下來是密鑼緊鼓地將石材打磨成一條精美的鑰匙，其中的碎石嵌入一條項鏈中，一切物盡其用。

時間，只剩下一百九十八日，不足一年。

雨水漸漸多了，晝夜不息，大烏龜爬在巖石的上面，苦苦等待著太陽的來臨，可是烏云，遮住一切的光芒。

“那些泥人兒在叫苦連天……再長此下去，他們會成為水泥漿……沒有一定的光照與溫度，蛋也孵不成啊……”它苦惱地看著殼下的蛇蛋，那是牛牛與小花的娃兒，它們的父母因為有熊氏與蚩尤氏的沖突，毀了婚盟，小花憤而出逃女媧，牛牛則自愿為蚩尤族找尋避亂之土，多次出入瘴氣森林，既無火種，抑無解藥，竟然青春年少，身染重疾，最后雖有情人有緣相會，終成眷屬，到底湮滅荒野之上，空留兩枚蛇蛋，交由它所管。

“哎，我是雄龜，對孵蛋本來就沒有經驗……”

“喂！東海大鱉……”這時候黑龍從烏云中鉆出頭來，說，“和我合作，賭一把吧！”

“受虐狂，你來了？你要賭什么，賭我會不會孵蛋嗎？”烏龜伸著頭說，“你手上是什么？是小花的玉雨袋，你偷她的？！”

“天真！玉雨袋是我交給青丘族長，而她轉交給女媧，現在物歸原主，何以論我偷盜，”黑龍降落在它的面前，吼道，“天上那廝將降連綿大雨，直至確定你們本土居民皆滅絕為之，我決定用異空間之法，可以將百族保存進去！你來助我吧！”

“老子怎么可能曉得這些嗦？若懂得，早教蚩尤族藏在新領地，不用他們經歷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個差強人意的，也不會眼睜睜地讓小花和牛牛殉情而死，而手足無措……”大鱉說，“不是賭孵蛋，要賭什么？”

“蚩尤族找到新的根據地嗎？”

“安全，暫且可以一用。”

黑龍欣喜地盤旋而飛說：“大鱉，你聽我的，你這么巨大，大可以指引迷茫各族，在茫茫洪水下保存性命，別教那廝們毀族去，我現在就將能力賜予給你，你奔走相告，定能減少人員損失！”

是法術嗎？

身子，好像變成人型，他看了看鋒利的龜爪變成手指，一頭青絲垂地，他漆黑的眼眨了一下，那條大黑龍丟給他一套衣服，以及一副圖說：

“這是龍圖，你趕快將圖送去各族族長手上，盡可能教他們避去高處。”

“我……”這是他第一次，用人的語言說話，聲音略有點高，他不習慣地咳咳幾聲說：“就給龍圖給他們看，他們就會懂了嗎？”

“我來一次下界不容易，”它擺弄爪子，拿出一條碎石項鏈說，“戴上它，現在的你，應該可以看到右上角窗口的提示界面，以后就通過它來拿你應得的東西，這是我們之間的盟約。”

“好大的賭，憑什么相信我？”

黑龍望天，雨水不停地下，似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