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些人在說什么？)

(說帝女之丘有異光，一個仙女從天而降，生得妖眼重瞳，白膚金發，頗有異色，落入有熊氏的地盤中，有熊氏族的族長大喜，說女媧一族有青丘天女相助，他一直為此煩惱，現在也有天女下凡，一定是神諭保佑！)

(不出幾日，有熊氏族便組織兵馬，寫著蚩尤逆賊的討伐書，攻打蚩尤族的領地，意欲奪得有鹽之田，蚩尤族憤而反抗，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忙得不可開交……)

(小花哪怕想找牛牛，也找不到了……)

(噢，這是不是意味著，我以后，就不能隨便吃到蚩尤族的那只牛給的伙食呢？)

(太可惜，我很喜歡那種咸咸的味道呢。)

水波折射是小花的衣服，她喜歡穿著白色或者綠色的衣服，它基本不認主子長相，對它來說，換主人這事，實在是太平常。

只要有食物就可以了。

(嘿，小姑娘，把肉放下，哎，我雖然很喜歡吃咸咸的，但是不喜歡你流下的眼淚淋濕了肉，你不喂我嗎？好吧，我手動吃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哈。)

“娘，娘說，蚩尤族與有熊氏要打架，與蚩尤族通婚就變得很危險……可能要明哲保身，可是，可是，我明明只想嫁給牛牛……”

呃，烏龜懶洋洋地伸著爪子，撕扯著肉。

小花繼續說：“即使我反抗了，她還是要我嫁給安邑之族的族長，他其實也是有熊氏族的分支，怎么辦，我怎么可以背棄牛牛，和與他對敵的一方通婚？太過分了……我和牛牛明明約好了，明明適婚年紀一到，說好要嫁給他的……我偷偷拿了玉袋，那是青丘族長給我娘的，保佑我逃婚成功吧！”

原來她嘮嘮叨叨就為了說這件事啊，容它繼續吃肉吧，就在這個時候，姑娘一躍竄入草叢中，哎，忘記說她是女媧族的，能夠有變成蛇形的能力，嗄，誰捉住它了……我還要吃肉！不要打攪我吃東西！

（放手啊壞蛋，我把肉都搞丟啦！！！）

看著烏龜拼命劃爪子，意欲掙脫，女媧族長慍怒地說：

“豈有此理，居然放任小花偷了玉雨袋走！罰你去東海面壁，永世不要回來女媧族！”說完，一甩手，只覺得天空劃了一道大弧線。

由于女媧一族有了青丘一族的輔助，整個種族的能力，都提高一個新的高度，要不是有女天上來，估計有熊氏是不敢挑戰權威。

會上，含章的表情驟然色變。

“靠！格老子，我吃飽就睡睡飽就吃，過著豬哥一般生活哪兒得罪你了，兩手正忙于獵食怎么可能捉住一條有靈力的蛇，究竟有沒有學過生物知識啊，將陸龜丟到海里面，狗日的想謀殺啊！咳咳咳，”烏龜拼命翻著爪子，可是海波顛簸，咸水入肺，幾近呼吸困難。

“A區的部長，怎么了，你面色好差。”

“我們正說著，那么多罪人盜人編號，潛入新游戲之中，索性提早開始第三次清洗行動，不知道你同意嗎？”

“對啊，這個名為‘游戲’的新世界一開始就是這樣設定，我們投入培養溶液進去，再配合四對原始的堿性體，等待它們進化成萬物之后，就應該退位讓賢，把原本屬于我們創造的星球交給我們統治，現在他們繁殖過剩，又是半獸人狀，還不如早早清除干凈，你說是不是？”

“我都快等不及了！快用干凈水將它們打掃干凈，到時候住起來也空氣清新。”

(……那群人！就是你們這群人下了U試劑，讓無辜百物變得人不人，獸不獸！現在亂動設定，簡直視生命如草莽！這種高等神帝，與禽獸相比又高等幾分？！)

含章強忍著生氣，吐出“棄權”兩字，一甩袖，用了法陣，消失在會議中。

“救命！”

這時候大陸龜快窒息而死，爪子拼命拽著水波，突然感覺有一條橋，它的爪子嵌入，向上，海水在后面波涌，似乎在撕扯這條橋，它吃驚，費九牛二虎之力，拼命爬這坡，耳邊似乎多了一股聲音：

“動作再快一些，這條橋只能凝住15秒。”

“你是誰？”烏龜拼命向上爬，總算在前爪爬在島沿，后腿一蹬的最后一霎，上了岸，“拜托，明知我是龜，還預留這個輕功梗，這……咳咳咳咳咳幸好沒有空格。”

就在它咳出海水時，天上的云開始匯聚，一瞬間，天地似乎裂出一條縫，一條黑龍，盤旋而下，卷起波浪無數。

“哇靠，出場這么拉風啊！”

它圓圓的眼珠中，有著藐視天地的冷淡，降落在它的面前，幾乎是湊得很近，很近說：“……是誰丟了你過來？”

“女媧族，我在那池子住了一百多年，一甩就是遠距離……”

“喔，以你現在的身材，她沒有將你拿出去火燒成紋占卜吉兇，不拿你來蒸烏龜湯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還能夠將你扔這么遠，不太符合常理……”

盯————

那龍的瞳孔是長條形的，幾乎可以說沒有眼白，眼眶里的眼神十分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勢。

就這樣面面相窺地對視了很久，近到可以瞪到那條龍的眼瞳，非要形容，就略有點像貓眼，只是準星似乎不能隨時辰光芒而變化，烏龜瞇著眼，半響，伸出龜爪，抓了它的臉。

“痛……”

“你近視啊，看東西這么近……”烏龜等待大黑龍發怒，沒想到黑龍頓了頓，像記錄什么的語氣說：“會說話，有妖氣，性子暴躁，食物放在那兒自己去取！”

“妖氣……”烏龜扭頭說，“你才是妖，我看到一只大黑蛇長出四只爪子，還有角，還會飛，還會說龜話，我橫看豎看哪兒不像一只鱉？”

“別了，你很有膽識，能力也不錯，由于時間的關系，下次我會來的。”

“你有受虐狂啊大妖怪。”看著它再次盤桓上空，烏龜用爪子整一整眼臉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什么時候答應你可以隨時過來啊啊啊！”

聲音并未傳達到，因為黑龍，已經飛得很遠很遠。

有很多事，很急，又不能給知道他去向的人曉得，所有人只知他在開會，卻不知道他中途退場，潛入別區中……

“謝謝你救我……可是太遲了……”

“撐住！秀姬！！”

施展的法術，卻如石沉大海中，了無聲息。

“世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可是你身邊那個女仆……她沒有善惡之分，對她而言，只要利益最大化，就是對的！我們族裔與她屬性相合……她絕不會放過我們……她會狠狠折騰我們……不在此時，也會在他日……”

捉住他的手，秀姬扭結的眉頭，說：

“聽我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狐貍想撲捉兔子，兔子想逃生，那是天命，永不可更改，只想求求你……盡可能維護我們……娃娃……娘，對不起你，對不起……”

“秀姬！！！”

眼看手中的生命消逝，東方含章長嘆一聲說：

“二選一嗎？”擁抱手中的襁褓，他搖搖頭說，“我急急趕過來，還是遲了……對不起，一瞬間，竟不知道如何選擇好……我……”

“嘩——”

隨著幼小無助的孩子哇哇啼哭，他手足無措地哄著孩子，不經意，對上那一雙晶瑩的眼，猶如剛剛秀姬所閉之目一般真切。

無須拷問著內心，一聲‘答應你’，在此間沉穩地響起。

很輕微，卻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