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眼都通紅通紅的，測試總算通過，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這并未什么用，

但聽霹靂一聲的龍嘯，一個前輩拖著行李被逐出，高挑的耳朵，毫無預兆地成功收音成功，原來正是他，與其他部門媾和，將U試劑的數據錄入系統，導致A區所管轄的區域中，培養的人類大量變成半獸人。

也，就，是，說：

“游戲的完成度，從百分之七十五，變成不足百分之四十，宛如重新開始。”

魚佳博啊一聲說：

“不可能，游戲開發的時間不夠了！”

整個A區游戲地帶哀鴻一片，這時候O區的使者很恰好地來了，很恰好問：

“我們是同一間公司，是時候放下來自不同星球的一己之念，如果需要幫助，我們O區也是很愿意幫助A區部長大人的，畢竟，我們有一個助手不見了，又聽聞你這邊出了點事故，正需要你幫助呢。”

但是BOSS還是禮貌地回絕了，他輕描淡寫地指一指燈火通明的一色樓，說：

“我們所有員工正在加班，是不是多了一個人，還不夠清楚嗎？”

握著鼠標的手，突然被誰逮住，他嚇了一跳，一扭身，感覺自己的兔耳朵被誰按住，一個人在他身后冷冰冰地說：“不用回頭，讓我看看運行情況，隨便操控一個人試一試……”

“是……部長大人，”煜光頓一頓，恭敬地說，“我了解。”

屏幕中，一個族的人們圍著彼此，在相互取暖中，念念有詞地祝禱在寒冬之日，神保佑他們打獵順利，其中一人似是心有所感，擺動手臂，突然跳起一段舞來。

“啊，這姿勢，飽含著我們讀不懂的涵義，一定是神，一定是神上身了！”

“神在教我們如何打獵嗎，真漲知（姿）識（勢）——”

“一定是神，否則那么冷的天，誰還能面帶笑容地餓著肚皮跳舞？看來敬神就一定要跳舞，神喜歡看著我們人類跳舞，才會賞賜我們風調雨順……”

“快記下來，快啊！”

屏幕外的李煜光小心翼翼地問：“還要繼續嗎，大人？”

“操縱他跳六禽舞，正常倍速，高清，”聲音十分高冷，讓李煜光不敢回頭，也許師伯其實在笑？可是，他偷偷瞄了瞄屏幕反光，看到的，卻是端正的嚴肅臉，注視著幀數。

緊張得幾乎漏了拍，

但屏幕所控的人物，卻是流暢自如地或蹲或躍，表演著六禽的靈活。

只見那群人呆呆地看著這段舞蹈，不知道是癡了還是醉了，順然又收勢，那人恢復清醒，看著族民都注視著他，說：“……呃……我……是薩滿……”

“大人，這樣可以了嗎？”

十分鐘后，方才聽到含章淡淡地說：“操縱該村一匹馬，奪路狂奔至東經XX度，北緯XX度。”

顯然，他是想觀察在一定速率下，沿途的風景會不會穿模，族民正是沉醉舞蹈，尚未回神時，但聽一聲長嘯，一匹馬拋著蹄子，躍過村莊，砸爛了泥籬笆，一個漢子欲拿著套馬桿，追著走馬，老翁寒顫顫礙著他說：“且慢，雖是失馬，禍福未知！”

“可是爹！……”

那如坐針氈的感覺！像是坐在最重要的高考考場上，考官微微經過他的身旁，用手指，取過他的試卷，并露出不明意義的表情，而這個考官，偏偏是認識的人，讓他，這個彷徨的考生，陷入一個是與不是的魔咒中，好想問一句……

“我大致知道你們系統進行到什么程度了，加班吧。”

“世……大人，”李煜光揉一揉兔耳朵說，“但是我覺得，現在游戲建模程度大量縮水，就算是加班，也不一定可以彌補這么多差距……”

手一指，很多小精靈都圍著他，前些日子才只配套十個小精靈，現在每一個員工都配置一百個左右的小精靈，另外一百多個小精靈輪班。

“要不畫面實在穿幫，其實也不需要你加班，只是近來你的心情有點恍惚。”

眼神暫停在小精靈們之間，沒有系念的她，

他捂著臉，弱弱地問：“既然世伯愿意請人，為什么沒有我們兔子國的人？只要成為員工，才有機會有號，可以去到新世界的號，我和秀姬的事情，世伯你不是知道的嗎？……哪怕一點希望也好……我甚至怕再也撐不住……我害怕時間，一點一點崩潰的藍天白云，為什么，世伯是最清楚我們家族的事情，卻不能玉成我們？”

此時，天上的白鴉發出沙啞的聲音，盤旋而飛，似是在捉拿何物，是一只白兔，李煜光啊一聲喊道：

“秀姬！”

含章突然出現，手一伸，幾乎捏碎它的喉嚨說：

“我幾時要你這般多事的？”

“大人，”君安出現在他面前，跪地說，“念它功勞份上，請放過白鴉……它只是見到可疑之物，因此擅離職守，還望大人體恤屬下，饒它一次罷。”

“O區的人剛致信給我，說，他有一個很純良的助手失蹤了，求我幫助，若有時間，為何不命白鴉替他一尋？”

“尋有何益？”

他頓一頓說：“你囚禁天下的男人，永遠得不到真誠與幸福，終究不肯改嗎？他，應該是在游戲中，被你剝奪了力量了吧？”

“他監視大人你，屬下將他做成很美麗的園林盤景，真是希望有那么一天，大人會欣賞屬下的園藝，那兒都是屬下的心血，一株株都閃著生命的光芒。”她恭敬地說，“為何不能讓屬下我侍奉大人你，哪怕留一盞宮燈也好啊，就像以前一樣，難道我們就永遠不能恢復像以前的耳鬢廝磨嗎？現在，卻都是哪來的小妖精？”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我知道，我永遠是你的女仆，但同時，請你也別忘記自己的身份，這個公司，這個部門，為什么偏偏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現在，無時無刻有人在檢查本部的游戲進展，你內心是清楚的，但前些時日，一直都倚靠你靈力滋潤的小精靈，作為本部的輔助，人，太少了，”他淡淡地說，“君安，與你已經在游戲中建立村落不同，A區寬廣的范圍之中，很多空間需要開發，但是你有意無意地克制靈力，致使我們A區進展不僅僅是緩慢，更有倒退的狀況，為何你始終不肯放下執念呢？”

“屬下始終認為，那些污垢之物，如何能容在大人你高潔之室呢？為了趕進度，貼圖這么粗陋，真的可以嗎？”她淡笑說，“不似我的妖靈，只吸食我些許妖力便能維持清氣，從不吸取別人市井之氣，豈不強過它們百倍？大人你與我相處良久，竟也不再使用我的妖靈，我不禁懷疑大人你的心，是否因為歲月而變得情誼不堅？抑或是，我們的信任的基石，開始出現裂縫呢？從前約定，一起經營一個世界，竟要化成空言了吧？我不禁覺得，是因為尊上你的心思變動，不再愿意和我一起，去打磨A區的一花一木一世界了。”

含章沒有說話，遞給她一張紙，說：

“君安，這是你想要的世界，你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這個嗎？”

“果然，大人是信任我的嗎？”她展開那一張說，“大人肯賜予這些給我嗎？當真？”

含章哼了一聲說：“當然，你沒有什么好顧慮的。”

她行了一個禮，消失了，白鴉正要跟隨之際，卻給他一翻手。

“既是擅離職守，豈能無罪？”

一捏，翻飛的白羽毛，片片飄到四空，東方含章用手帕輕輕擦過血跡，這時候蓮花燈浮現在空中，行禮道:

“大人，有什么吩咐？”

“通知朱雀鳳華，兔輝煜光，雙魚佳嘉，佳博，夜晚七時入席大同城的洛亞酒樓，就和他們說：‘年會’便可。”

他走了幾步，又停止，忽然想起什么，道：

“把地面打掃得再干凈些，以免外客來了指指點點，你說……是么？”

那邊的約翰驚得一身冷汗，即使隔著一個屏幕，直覺自己似乎受了不明妖法，瞬刻靈力減半，他定定神，心想既然知道東方和他的得力助手開始志不同，今日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