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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執(zhí)子之手 8

那一場雪真是大啊。

昆侖山光明頂上一片茫茫。

深冬的昆侖山自然極為寒冷,可是我們都感覺不到冷,我們早就忘記了身外的一切,目光被場地中那一場決斗緊緊地牽引著。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淺灰色的天幕上白色的花朵不斷地綻放、飄落。

忽然,我們看到一個身影緩緩地傾斜了,向著地面落下。

那是一團白色身影,衣袂飄飄,白雪零落。

白色的衣擺上濺出幾片紅色血跡,就像梅花開了,妖嬈而詭異。

那團玄青色跟著白色緩緩倒地,白色徐徐地托住了玄青,兩個人一齊倒在地上。

李松寒受傷了?!

我又驚又嚇,一顆心就要從嘴里蹦出來,因為我看到同時倒下的兩個人中李松寒在下面。

我在心里悲哀地叫道:小師叔完了,他受傷了!這可怎么辦,我要想辦法救救他!

那一刻我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只要區(qū)央君或者魔教的任何一個人乘著李松寒受傷的機會對他下手的話,我就沖上去,哪怕豁出我一條命,也要拼死救護小師叔。

我將手按在劍柄上,做好了一切準備。

然而,我看見那個白色身影站了起來。

是李松寒,我的小師叔他沒有倒下!

原來受傷的不是李松寒,而是區(qū)央君。

區(qū)央君倒地的時候,李松寒撲過去扶住了他,用雙手托著他,將他緩緩放在地上。

李松寒的衣衫上濺了一些鮮血,是區(qū)央君的血,我們不知道區(qū)央君傷在哪里,如何受傷的,傷勢重不重。

李松寒站立起來,掃視一圈,目光還是那么平靜,好像他剛才根本沒有經(jīng)歷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死戰(zhàn)。

他的目光所過之處,我們都紛紛低下了頭,因為我們看到在那平靜澄澈目光的深處,蘊含著一股徹骨銳利的寒冷。像最鋒利的刀刃,在閃光。

這時候誰出面挑戰(zhàn),便等于去送死。

區(qū)央君靜靜躺著,睡著了一樣。

雪花恰似瘋了一般狂亂地落著。

‘太陽神功果然厲害,李某領(lǐng)教了,得罪之處還請區(qū)兄多多包涵,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弟就此別過了……’

隨著一聲清亮的嘯聲,李松寒拔身而起,輕飄飄飛出練武場,向著光明頂下逝去。

‘快追!’‘不能這樣放他走!’

魔教的人如夢初醒,紛紛狂喊亂叫。

‘啪!’‘嗖!嗖嗖……’‘叮……當……’無數(shù)暗器向著李松寒消失的方向瘋狂發(fā)射。

有飛蝗石,有飛鏢,有金針銀針,也有飛梭,魔教中使用暗器的人幾乎全都爭相出手了。

李松寒聽到身后響動,動作忽然慢了一下,寬大的白色衣袍漲滿了風,雙袖向著身后忽然一掃,霎時間一陣叮叮當當?shù)拇囗懀切_著他飛射出去的暗器好像撞在了一面石墻上,紛紛落地,而李松寒忽然腳下加力,身子猛地快了起來,斷線風箏一樣向著昆侖山下直直飛去。

一陣歌聲傳了上來,我們都呆住了。”

“李松寒唱的什么歌兒?”羽衣一把抓起張一年的右手,急切地追問,聲音因為激動而明顯在顫抖。

張一年卻不好意思起來,說:“相隔太遠,我聽得不大真切,好像有這么幾句‘幾處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劍白云天。’還有,還有一句是‘莫遣行人照容鬢,恐驚憔悴入新年。’后面還有很長一段,我聽不清也就沒記下。我倒是沒去想歌里唱了什么,打動人心的是唱歌的調(diào)子,拉得很長,悠悠的,幽幽的,帶著愁怨,又顯得飄逸,就那么一步一步地遠去了。而大雪喝醉酒一般癲狂地落著。”

“哦!”羽衣舒了一口氣,滿心滿眼都是神往,對這個武林異人充滿了好感,恨不能當下就見一見他的面。

玉面?zhèn)b不像羽衣這么激動,她的情緒很冷靜,問:“你說區(qū)央君傷在了李松寒手下?那后來怎么樣了?”

張一年侃侃道:“我們也都不敢相信李松寒能夠抵御教主的‘太陽神功’。

當李松寒走后,一些人咋咋呼呼要去追殺。

區(qū)央君忽然發(fā)出聲音說:‘別追了,他早就走遠了!快扶我回去療傷。’

張壇主、姚護法、羅護法以及五明子等教中上層人士紛紛擁上前去,我們這些下等侍從不經(jīng)招喚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遠處觀望。

一大群人抬著區(qū)教主回去了。

張壇主宣布強敵已退,解除光明頂警戒,我們也都散了。

區(qū)央君這次傷勢估計不輕,因為我聽說他已經(jīng)二十多天都沒有召集大伙兒去議事大廳內(nèi)商討教中事務(wù)了,日常事務(wù)自然由張壇主料理。

教主受了重傷,別人都是垂頭喪氣,心里難過,只有我一個人很高興,但是這種高興不能流露出來,我只能在心里悄悄地欣喜。

我盼著他的傷勢不要馬上好起來,這樣就沒有精力記起來審問羽衣,逼迫她交代刀譜的事情。

可是我高興了幾天,就不高興了,我想教主的傷今天不好,明天就會好;明天不好,還有后天、大后天呢,總有一天是會好起來的呀,這是遲早的事情。

也就是說審問羽衣的事情也是遲早都要來的,躲不過去,逃不開的。

這就是說,不管怎么樣,羽衣都難以逃過這一劫難。

我又坐臥不寧了。

我日夜不安,心驚肉跳的,吃不香睡不穩(wěn),睡夢里老是夢到羽衣在受刑,在玄秘洞的青狼門下,被幾個身披狼皮的粗大漢子吊起來,用皮鞭抽打,打得滿身鮮血淋漓。

我嚇得從睡夢里驚醒過來,冷汗?jié)裢噶酥幸隆?

一個聲音在心里對我叫,要我快想辦法,乘著區(qū)央君養(yǎng)傷的千古良機設(shè)法救羽衣,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只怕便再也沒有辦法可想了。

我忽然想到了妙火使林月妃。

這林月妃自從區(qū)央君當上教主之后,性情有了很大的變化,變得喜怒無常,情緒極難琢磨。

她對一個人好起來的時候,恨不能和你割頭換頸,要是不開心了,便能當即翻臉不認人。

教中都在偷偷議論說她自從做了教主夫人,便沒有從前那么快樂了,很多時候甚至顯得悶悶不樂,心情十分不暢。好像動輒就和區(qū)央君鬧矛盾,至于鬧到了怎樣的地步,我們卻是難以知道得更為詳細一些。

反正這夫妻倆的關(guān)系很奇怪,在公開的場合,當著教眾的面,他們從不以夫婦關(guān)系相稱,林月妃稱呼區(qū)央君為區(qū)教主,區(qū)央君把林月妃稱為妙火使,要么便是月妃。

我覺得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林月妃和區(qū)央君的關(guān)系不是太好,可能已經(jīng)很糟糕了,只是還沒有公開撕破臉而已,只是在勉強地維持著一種假象吧。

因為我一直跟著妙火使,從她的情緒變化里能多少捕捉到一些消息。

我決定借助妙火使和區(qū)央君的關(guān)系做文章,想盡一切辦法救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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