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彈琴?桃夭在一片虛無中抬起頭,不由自主地朝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遠遠地便見了一個白色的身影,眨眼間,她就已到了那身影面前。
那人只埋頭彈琴,并不理她。一頭墨色的鍛發隨意地披著,整個人仿若謫仙。桃夭皺起眉,這個人的身影好熟悉。下一秒,那人突然抬起頭,桃夭猝不及防地與其對視,她瞪大了眼睛,看入那雙眸子,呆呆地立在那里,失了神智。
“你是誰?”似是遠古神祗的聲音,聽不真切,還未擴撒便已消失,但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桃夭的耳朵里,沖擊著她的神經。
“桃夭。”桃夭似失了魂的木偶,呆滯地回答。
“你為何而出現?”又是那虛無縹緲的聲音,隱隱地似有琴音傳來。
“報仇。”終于,那似木偶的人有了些許情緒波動,只簡單的兩個字也說得恨意滿滿。
“你與……”那聲音有些遲疑,隨后又響起,“你與紀雅安是何關系?”
桃夭呆呆地望著前方,叭的一聲,竟有一滴淚從她眼里滑落,一滴,兩滴……她渾然不覺,只緩緩地抬手伸向眼前的身影。
“姐姐……”她張了張嘴,喃喃地叫出兩個字。
在她握住那人手的一瞬間,那一人一身白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紅色。猛然,她丟開那只手,迅速捏住其脖子,一身戾氣,惡狠狠地吼道,
“赤貫,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還給我,你把她還給我,把姐姐還給我。”
她像瘋了般死死地扣住那纖細的脖子,眼前的身影卻越來越虛無,頸上一痛,她便倒了下去。
“噗”,暮溪一口血噴出來,琴聲戛然而止。洛涯趕緊為他封住動蕩逆亂的內息。
秦無心手撫上桃夭的脖子,上面赫然一片青紫,這女人,若不是他打昏她,她這是要自己掐死自己嗎?
“溪,可有大礙?”秦無心皺著眉看向臉色蒼白的暮溪。沒想到這女人會有這中魔障,連暮溪的九幽破魔曲都不管用。
暮溪愣了一下,匆匆收斂情緒,“我無大礙,只是未料到,她執念如此之深,心魔大到可把自己困住,差點也把我搭進去。”
“洛涯,她什么時候能醒?”秦無心感覺自己的耐心已經快用盡了。
“應該……今晚就能醒,只是她困了太久,恐怕醒來后會有些不適癥狀,不過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好轉。”
這姑奶奶一躺就將近十天,若用上暮溪的九幽破魔曲也還醒不過來,那他這條命也無用了,這提心吊膽的日子,還真不好過。
“不適癥狀?那……失幾天內力也是正常的,是嗎?”秦無心別有深意地看向洛涯。
洛涯疑惑地抬起頭,又迅速低下去,“屬下明白。”
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藥丸,遞給秦無心,“此化功丸可散去她的內力,藥效七天。”
“七天?夠了。”秦無心捏住桃夭的下頜,將藥丸扔進她嘴里,迫使她咽下去。
她睫毛上還沾著淚,他伸手拭去,又不由自主地撫上她眉間那朵桃花。暮溪的九幽破魔曲從未失過手,那她剛剛的回答就不存在虛假。那么,她是來找他報仇來了。替紀雅安報仇?紀雅安是滄瀾最小的一個公主,何時多了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