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用李寬拿出來的紫砂茶壺,給蕭皇后和李寬各倒了一杯茶,而如云則是在他們的面前擺上了李寬拿出來的茶點,然后兩個人也沒有離開,而是像蕭皇后帶來的侍女一樣,跪坐在李寬的身后隨時準備伺候。至于她們是不是因為蕭皇后的出現(xiàn)而感覺到壓力,那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蕭皇后驚奇的看著眼前的東西,心里暗暗吃驚的同時,對眼前的小道士更加的好奇起來。隋朝雖然已經(jīng)滅亡了,但是過去的大隋也是比大唐還要強盛的帝國,作為過去大隋的皇后,什么樣的好東西她沒見過?可是李寬拿出來的東西,蕭皇后只認識那些裝茶水的用具,其他的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不過好歹蕭皇后也不是那些沒見識的人,所以見到這些自己沒見過的東西,也沒有將心里的想法表露出來,但也沒有去動面前的東西,而是饒有興致的對李寬道:“小道士還是先回答本宮的話吧,不然這茶本宮可喝不下去呢。”
李寬看了蕭皇后一眼,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喝了一口以后才對蕭皇后笑道:“倒是小道失禮了,既然蕭后想要知道小道師承,小道自然不敢隱瞞,小道的師父道號也叫逍遙子,乃是逍遙派上一代掌門。”
“你師父叫逍遙子,你也叫逍遙子?”蕭皇后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李寬的話顯然很是不解。
“小道師承逍遙派,講究以逍遙自在之心去領(lǐng)悟天地大道,因為某些原因,逍遙派每一代都只有一個傳人,而每一個繼承逍遙派的弟子都會繼承逍遙子的稱號。自小道師父仙逝之后,小道也就繼承了這個道號。”李寬的忽悠技能早就練到頂級,謊話張嘴就來,而且說的比真話還真!
逍遙派?逍遙子?蕭皇后皺著眉頭細細的想了一會兒,怎么都想不起來自己有過這樣一個叫逍遙子的故人。而且據(jù)她所知,她所熟悉的人里面也并沒有出家為道的人,除非那些已經(jīng)身死的人是假死脫身,偷偷的躲起來去做道士去了,不然蕭皇后實在是想不起來有這樣一個人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里。而那些蕭皇后熟識的人,全都是些被世間功名利祿所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放棄自己所有的一切,跑去做一個道士!
雖然想不起來會是哪位故人,讓蕭皇后心里開始懷疑眼前的小道士的用心,但是也因為無法確定對方所說的是真是假,所有蕭皇后只能選擇相信這個逍遙子所言。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蕭皇后肯定是不會輕易的相信逍遙子這個人,即使這個逍遙子還只是個十歲大的小孩,也不能讓她放松警惕。
蕭皇后現(xiàn)在的身份非常的敏感,尤其是在李二至今還沒有找到傳國玉璽的此時更是如此,而為了找到消失的傳國玉璽,不只是李二還有其他人都會想方設(shè)法的從她這里,打探傳國玉璽的下落。而以那些野心之人的手段,派一個孩子來打探消息這樣的事情也非常正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
“小道的師父和蕭后并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小道用這樣的借口將蕭后請來,只是因為小道想要見見蕭后而已。”李寬完全沒有理會蕭皇后心里復(fù)雜的心思,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蕭皇后此時都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好了,因為李寬歸于直白的話語,對蕭皇后的沖擊力實在太大,所有她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寬不說話。要是此時蕭皇后會吐槽的話,一定會狠狠的吐槽李寬幾句,你丫的為了見我連欺君之罪都絲毫不顧了嗎?
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一個成年人,那么蕭皇后還會以為對方是對自己有什么想法,但是李寬現(xiàn)在就是個孩子模樣而已。而且蕭皇后也注意到這個孩子看自己的眼神非常的清澈,并不是那種從小就對女人感興趣的**之徒,所以心里的疑惑就更加的大了起來。
蕭皇后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李二派來向她打探傳國玉璽的下落的,只是李寬現(xiàn)在的年紀實在太具有欺騙性了,連蕭皇后也不認為一個孩子會有能力從她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事情,她就更加不會相信李二會蠢到派一個孩子來了,好歹也找個稍微大一點的啊!
“小道士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呢,難道你就不怕本宮告訴皇帝,讓皇帝降罪于你?”渡過了最初的驚訝以后,蕭皇后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寬笑了起來,她越發(fā)的覺得眼前這個孩子非常的有意思起來。過去幾十年來她過的生活實在是太凄苦了,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讓她感興趣,讓她能夠提起興致的事情發(fā)生了。
“太上道德天尊是小道請下來的。”李寬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淡淡的對蕭皇后說了這么一句。
蕭皇后再一次沉默了下來,李寬之前的作為她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太上道德天尊顯靈用天罰毀滅了突厥數(shù)萬大軍的事情,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畢竟當(dāng)初她就在突厥人的大營里,戰(zhàn)場上的動靜她聽的非常清楚,也親眼見過那些堆在一起被拿來焚燒的突厥大軍的尸體。
蕭皇后此時也才明白了李二之前對她說的,是一個對大唐有大恩的人要見她的話,這可是天大的恩惠啊!之前若不是天上道德天尊顯靈,以蕭皇后所知的情況,大唐根本就抵擋不住這一次突厥人的入侵,要是李寬說的是真的話,那么除非李寬腦殘到要造李二的反,不然李二是不會拿他怎么樣的!
“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說,我就直言不諱的說了吧,我知道傳國玉璽就在蕭后您的手里,我對傳國玉璽聞名已久,早就想要親眼的見識見識,所以才將蕭后您請了過來。”李寬現(xiàn)在有很多事情要去考慮,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蕭皇后繼續(xù)扯皮,所以干脆就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
“......又是一個想要從我這里得到傳國玉璽的人嗎?你背后的主子是誰?算了,本宮對這些事情也不感興趣!”李寬的話讓蕭皇后非常的失望,她沒有想到這個讓她非常有好感的孩子,最后還是為了傳國玉璽而來,甚至她都已經(jīng)想到了對方背后的人,可能就是李二也說不定。
“可能要讓你和你背后的主子失望了,本宮并不知道傳國玉璽在那里,傳國玉璽乃是國之重器,即便是本宮貴為皇后也不能輕易得見,先夫離世之前也沒有對本宮說起過傳國玉璽的下落,恐怕傳國玉璽早就在亂世之中遺失了。”蕭皇后興味索然的看著李寬,心情煩躁的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小幾,不悅的說。
蕭皇后此時的心情極其的復(fù)雜,能夠從皇宮那個巨大的牢籠里出來游覽一番長安城的景色,回憶回憶過去的美好生活讓她的心情難得的好了不少,這才在見到眼前李寬的時候會逗弄一番。可是在得知對方的目的還是想要從她這里得到傳國玉璽后,再怎么好的心情都會蕩然無存,她沒有在這個時候大發(fā)脾氣已經(jīng)算是多年的涵養(yǎng)了得了,怎么可能還會給李寬什么好臉色?
當(dāng)然,這也還是因為李寬現(xiàn)在的身份讓蕭皇后有所顧忌,才沒有做出失禮的舉動,不然過去曾經(jīng)是一國皇后的蕭皇后怎么可能還會繼續(xù)在這里坐下去?在蕭皇后的心里,她都已經(jīng)確定眼前的小道士根本就是李二的人,人家的背后是現(xiàn)在的皇帝,而她現(xiàn)在只是皇帝的階下囚而已,為了能夠安享晚年蕭皇后可不會傻到和李二翻臉,更何況她現(xiàn)在也沒有那個資本和李二翻臉。要是換了其他人,哪怕是一介親王敢這樣對她,她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好脾氣。
不過讓蕭皇后疑惑的是,李二完全可以直接出面找她問詢傳國玉璽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大費周章的將她送到這里來,還讓一個孩子來試探她呢?即使對方很可能是將天上的神仙請下凡間的人,也不代表著就能夠從她這里得到傳國玉璽的下落啊!更何況既然這個孩子都能夠去請神仙下凡了,要找到傳國玉璽怎么可能還要透過她呢?直接讓神仙出手施展仙家手段不就可以了嗎?
“你現(xiàn)在的確是不知道傳國玉璽在那里。”李寬點點頭承認了蕭皇后的話,但是轉(zhuǎn)眼間又對蕭皇后笑了起來:“可是那并不代表著傳國玉璽沒有在你的身上,實話說,小道過去對前隋皇帝楊廣也有過研究。如果不論其他,單純將他看做一國皇帝的話,他毋庸置疑的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至少他的所作所為的確能夠讓整個國家的人獲益,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蕭皇后沒有理會李寬說的傳國玉璽在自己身上的話,而是關(guān)注著李寬對楊廣的評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蕭皇后很清楚的知道,她那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丈夫在民間到底有著什么樣的名聲。說句不好聽,舉凡是從前隋戰(zhàn)亂中活下來的百姓,無不是對楊廣這個人深惡痛絕的。
楊廣三征高麗,致使數(shù)十萬漢家兒郎埋骨他鄉(xiāng),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每逢清明時節(jié)遙望東北方嚎啕大哭,多少人恨不得將楊廣拉出來鞭尸?大隋滅亡之后,蕭皇后在民間四處飄搖時,見過太多太多咒罵著楊廣的百姓,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些呢。只是即使如此,蕭皇后作為楊廣的枕邊人也是最了解楊廣人的,還是希望見到有人能夠稱贊楊廣過往的功績,好讓她能夠獲得一絲的心里安慰,至少也能夠證明楊廣并不完全只是一個昏君!
李寬并沒有直接回答蕭皇后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侃侃而談起來:“楊廣一生的功績中,無論是修建大運河,長安城以及洛陽城,以及準備遷都洛陽,甚至是征討高句麗的事情,無一不是深謀遠慮的治國之舉!修建大運河,溝通南北兩地方便兩地人員貨物往來,其功績可與萬里長城一樣彪炳千古!開創(chuàng)科舉取士,招攬寒門士子避世大儒,可以打壓世家門閥對朝堂的掌控,避免世家壯大自身!三征高麗更是楊廣高明之處,突厥人畢竟只是一盤散沙,遠比不上盤踞在東北方的高句麗國對華夏百姓未來的威脅,若不能擊潰高句麗,將來高句麗必然會成為華夏子民的心腹大患!”
“這些功績?nèi)魏我粋€出現(xiàn)在一個皇帝身上,這個皇帝都可以成為名流千古的明君!但是楊廣太心急了!修建大運河本是一件長遠的計劃,即使耗費百年之功也不為過,但是楊廣卻為了一己之私強征召數(shù)百萬徭役,強行在一年的時間里做完了百年的事情!途耗國庫且不去說他,他可知道此舉讓無數(shù)百姓背井離鄉(xiāng),流離失所,造成民間百姓怨聲載道,民心盡喪!?”
“楊廣南巡北行,所耗銀錢頗大,且好大喜功,驕奢yin逸,視民間百姓疾苦如無物!三征高麗更是胡亂指揮,導(dǎo)致數(shù)十萬漢家兒郎埋骨他鄉(xiāng),百姓何其無辜,要受這喪子喪夫喪父之苦?這般作為如何不讓百姓心寒?豈不聞,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大隋之所以滅亡,主因便是楊廣不得民心!但凡楊廣能夠多體諒一下百姓,他又何至于落得個死后連口棺材都沒有的地步!?”
“你住口!”蕭皇后終于是忍不住大聲的喝止了李寬的話,此時的她早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李寬的話就像一支支誅心之箭刺入她的心口,讓她實在難以忍受,尤其是在李寬說道楊廣最后的下場時,她更是悲痛不已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