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表的故事

時間賦予了我青春年華，

讓我美麗綻放，

卻沒能給我勇氣去開在他的身旁，

只盼望，有一天他投過來一眼，

如果我們就這樣相愛，

那么我也不算辜負了這個春天。

我喜歡廈門，喜歡鼓浪嶼上行走的時光。陳晨也一樣，所以當有人組織大家去廈門玩的時候，陳晨毫不猶豫地說：“給我報個名，我也去。”

組織去廈門玩的正式于昊，于昊是自己畢業后從濟南玩到深圳的，是那種住過酒店，睡過麥當勞餐廳的人，組織一個旅游，對于她來時是分分鐘鐘能搞定的事情，租車，買保險，訂酒店，安排行程。當她聽說陳晨也要去的時候，那種熱情更是高漲萬分，要訂最好的最實惠的酒店，要去所有應該去的景點，還要帶領大家吃好吃的東西。于昊心里想得倒是美的。

“給我也報個名。”說話聲音甜甜的是陳楠。

“你不是說不去的嘛？”于昊說道，“昨天還問你來著呢。”

“昨天是昨天，可現在我想去了。”陳楠笑著說道

于昊嘟著嘴，有些不情愿地把陳楠的名字給寫上了。

于昊和陳楠是室友，可并算不上是關系好，因為陳楠總是和于昊唱反調，凡事都喜歡和于昊爭個高下，于昊自然對陳楠頗有怨言，只是礙于既是同事又是室友的關系，也就能將就就將就著過。

于昊不喜歡陳楠是有理由的，除了關系不好外，于昊也妒忌陳楠長得比一般女孩子要漂亮，在部門及算是佼佼者，在一眾單身男里，有一種呼風喚雨的優越感。于昊自知外貌比不上陳楠，也不跟陳楠爭，但是讓于昊高興的是，陳晨并沒有被陳楠攻陷。

那時候的陳晨在眾人眼里是春風得意之時，領導只要外出，必定帶著陳晨，所以對于陳楠并沒有太多的情感交集，自然也不會覺察出一個女孩對自己的暗送秋波，更不會明白于昊本就隱藏得很深的絲絲情意。

這些事情，不管是陳晨還是于昊從來就不曾跟我們說起過，或許是在某個時刻隨口那么一問：廈門玩的如何？或許于昊就那么隨口一答：冰激凌還不錯哈。我不曾在意，但是有人卻留心了。

陳晨酒醉醒來之后跟我們說起這次廈門之旅，似乎也沒有想到要說的重點。

“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于昊就喜歡你了，而你并不知道？”大民問道

陳晨說道：“這算哪門子喜歡，我壓根就沒感覺到。都是同事，有點親密行為開個玩笑也是正常的啊。”

“每個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不一樣。”我說道

“不一樣？”陳晨說道，“當時她和大飛好的時候，那熱情，有雙眼睛都能看得出來。莫非當時我眼瞎了？你能看得出來嗎？”

“估計是誰蒙蔽了你的心智。”大民說道：“人家也只是暗戀你罷了。”

“那她憑什么這么恨我呢？”陳晨說道：“我就不明白了。要是喜歡我知道了也就罷了，可我根本就沒得到一點兒信號啊。”

我想了想說道：“說不定人家送你東西了，你沒發現而已。比如說一只手表什么的。”

“手表？”陳晨嗤笑了一陣子，說道：“我從來就不帶手表的。”

“從來就沒有帶過嗎？”我也迷惑了，以為于昊給我的信息確實還能問出什么點來。

“嗯，有那么一陣子戴過。”陳晨想了想，說道：“當時我不知道是誰給的，只是看著好看，就戴了一陣子。不過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丟了。”

“那就是了。”我說道：“說不定這手表就是于昊送的呢。”

陳晨不屑一笑，說道：“哪有送別人東西而不告訴人家得，而且還是個手表。”

“說不定人家以為你知道，只是你沒有仔細去想罷了。”我說道

陳晨白了我一眼，說道：“我說你怎么時時刻刻為她打圓場？人家是給你什么好處了嗎？”

“我這不是幫你分析問題嗎？”我說道：“如果你自己弄明白了，我也就不幫你分析了。”

“可是這不是問題的所在。”陳晨說道：“是她告訴我說有重要事情想跟我說的，現在又不見我，你說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我問道：“是于昊嗎？”

陳晨點點頭。

“她怎么跟你說的？”我繼續問道

“他發了張圖片給我，還附了條消息。”陳晨打開手機，我和大民湊過去，陳晨手機上顯示的是大飛兒子的照片。

“這誰家的孩子？跟你還有點像。”大民說道

我聽大民這么一說，便問道：“陳晨，你是不是也覺得跟你有點像呢？”

陳晨點點頭說：“我就是困惑為什么于昊給我發這張圖片呢？”

“那你自己是不是猜到了？”我看著陳晨的表情，繼續說道：“你一定是猜到了，所以才這么愧疚的嗎？”

大民看看我又看看陳晨，說：“難道于昊跟你有了私生子？”

我對大民說：“你別亂猜測。”

“可是我跟她之間并沒有什么啊？”陳晨說道：“我這些天一直在想，可我真想不起來我有跟她做過這事情。”

我知道于昊發給陳晨的照片是大飛的兒子。我見過，可當時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大民從沒見過大飛的兒子，所以才一眼能覺得這跟陳晨有些像。

“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是我的孩子，我愿意接受，不管于昊她怎么要求我都接受。”陳晨說道：“只是希望她能當面跟我說清楚。”

大民吃驚地看著陳晨，說道：“還真是這樣得啊？”然后又看著我說：“林楊，你平時跟于昊關系那么好，你不會也這樣幫她隱瞞吧？”

我長長的吁了口氣，問道：“陳晨，那你知道那只手表最后丟哪兒了嗎？”

陳晨搖頭看著我，想了想，繼而問道：“在于昊哪里？”

我點點頭。似乎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了，暗戀陳晨的于昊送了手表，但是陳晨卻不經意間丟失了，最后卻是陳楠讓大飛轉交給于昊，只是陳楠什么時候喜歡上陳晨，卻要和大飛結婚，最后卻被人說成是與主管有了私情，既然如此，陳楠為何還要將此事告訴給于昊呢？

陳晨長嘆著：但愿于昊能看著孩子的份上能見我一面。

大民悄悄地跟我說道：“那蔡小白怎么看呢？”

我說道：走著瞧吧，那是他們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還沒弄明白呢，也就不操那個心了。

陳晨的情緒穩定下來，整天纏著我們給他出主意怎么讓于昊原諒自己，我不想放在心上，卻每每擔心如果事情的真像真如我所想，那么大飛要該如何面對，陳晨該如何面對孩子和曾經的室友。

我跟大民和陳晨說：“我要先回珠海了。”也不容陳晨和大民思考，便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在車站看到追上來的大民，便問道：“你回廣州嗎？”

大民點點頭，說：“你怎么突然想起走就走了？”

我說：“那你怎么也要跟過來？”

“我越來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啊。”大民說道：“跟陳晨在一起，我不好意思問。”

“那你覺得哪里不對呢？”我問道

“你眼神不對。”大民說道，“你不會也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們吧？”

“那你最好還是去問于昊吧。”我說道

而此時的于昊手里把玩著那只已經停止了走動的手表，不露聲色的望著對面的高樓，這座城市的遠方，在她的眼里就是小區對面的亮燈或者不亮燈的房間，跟她在青海所見到的一望無際的遠方是多么地相形見絀。她有些失落，逃離了這樣的高樓大廈，可自己還是禁不住誘惑回到這樣的花花世界。

多年前她的夢想不過是有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的冰激凌，多年后她還是有這樣的夢想，只不過相對于冰激凌她更期待有一個安穩的歸宿，所以她逃離了又回來了，第一次因為失去了愛，這一次是因為期待著愛。

陳晨離職后，大飛和陳楠回了四川結婚生子，然后不久于昊也辭職回了老家，我原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偶然現象，當一個人熟悉的每天的工作和流程后，人的期許值就會逐漸地降低，當低到自己無法忍受的階段，就必然會有一個了結，對工作，對自己，除非你在你的生活當中有了別的焦點來補充工作所不能帶給的期望。

工作從來就不會是生活的全部，我相信，于昊更是篤定，在她的世界里，一個冰激凌的快樂勝過于別人對她工作認真的贊美，她不在乎領導怎么看，而在乎我自己怎么活，所以她比一般的女孩子開朗樂觀，但是在愛情面前，每個人的心思都能細膩到難以捕捉，上一分鐘的快樂或許變成下一秒鐘憂愁的根源，就像從前并不覺得自己對陳晨有任何興趣，可是當這個看似冷漠的男孩偶爾當著自己的面開著玩笑的時候，她就會被那種笑容所迷住，也就那么一刻，她會覺得這世界都完美了。陳晨在辦公室的時間并不多，但是一旦回到辦公室就會給部門僅有的兩個女孩子帶來一些她們喜歡的零食，可讓于昊和陳楠高興一番。

于昊后來跟我說：“也許從他對我笑的那一刻開始，我心里就總也無法抹去他的樣子。”

你睡在我的身邊

依偎或者取暖

我看著書

早已心不在焉

你微閉著雙眼

假裝入眠

卻從余光里看見

我已經垂落書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