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云風蒙頭睡著,一覺醒來,已近午時,立即深呼一口氣,暗道一聲爽,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來到外面,站在院里,見四處冷冷清清,天空灰靄,沉沉的透露著許些壓抑,讓生物透不過氣來。高峻的樹木懶懶地站著,寒風吹拂,幾片未落的樹葉無精打彩地搖擺,間或一聲鳥的啼鳴,更突顯了幽靜。
我該去哪兒呢?林云風在這種氣氛下,心里總有一股煩躁生起,總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妙的事要發生,頻頻擾亂他的心神。他東張西望一會兒,漫無目的的徐徐前行,不覺竟是到了后山。
到了后山,自己以前弄“傷口”赫然醒目,林云風望著少時,微微一笑,側目望向了對面的山峰,摸了摸背上斜背的仙劍,轉身緩緩爬上了對面的山上,深呼吸幾口氣,怔怔地盯著以前的“洞口”,只見樹木茂盛,枝丫交錯,蛛絲纏繞,雜塵零落,幾只蜘蛛靜靜地爬在那里,耐心地等著獵物。
呸,奶奶的,這些蜘蛛動作倒挺快的,又結網了,林云風狠狠地呸了一口,想當初自己可是被它們在身上繞了好幾圈,枯草粘葉,弄得自己渾身不舒服。
雖是不自在,林云風還是恭著身,扒開枝條蛛網,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洞”前。
土地縫合,枯草殘葉覆蓋,不露一絲曾裂過的痕跡,林云風嘆息不已,睹物思人,不由又思念起了蕭芷玉。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
銀漢迢迢暗度。
jinfeng玉露一相逢,
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
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
又豈在朝朝暮暮。”林云風喃喃念著,眼眶微微濕潤,憶昔日與玉兒誦此詞時兩人的濃情甜蜜,如絲如縷的愁緒涌上,讓他幾乎窒息,久久浸于沉思。
“以后,在這個世界上,玉兒就是你的親人。”佳人的話在林云風的回旋,親切而柔和。
親人?玉兒是我在這個世界的親人,林云風抹了把濕潤的眼角,嘴唇咧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云風沉默片刻,摸了摸懷里的玉笛和背上的仙劍,聳聳鼻,并沒有打算回地部,而是翻上山頂,從山的另一面走了下去。
林云風看著風景,漫游行走,心情漸漸愉悅起來。他以前就喜歡在自然界里穿梭,所以興奮之下,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轉了幾個彎,翻了幾座小山。
林云風東顧西瞧,忽而發現了前方樹木茂盛處,隱約隱匿著一座小房,檀木綠瓦,小巧玲瓏,在樹林中若隱若現,若不細看,還真難以發覺。小屋周圍霧氣繚繞,透露著神秘的氣息,端的一處仙境。
有人隱居?是青蓮居士,易安居士,還是白石道人?林云風好笑的胡思亂一會兒,才悄悄地走進了,偷望著屋里的人影,卻是大吃一驚。
“師姐。”林云風瞪大了眼睛,想了很多種屋里人的身份,卻終沒有想到會是師姐。
不錯,屋中之人正是張素憐,瓜子臉,淡素眉,點絳唇,楊柳細腰,白衣勝雪,仿如臨塵謫仙。不過她是渾身顫栗地盤坐在屋里,雙手捏著法訣,白晳如玉的臉蛋漲得通紅,眼中射出駭人的藍光,陰森怖密,若是夜晚看到此現象,不知會嚇死多少人,除此之外,她的頭部還散發著蒸汽,閉目斂眉,似是痛苦不堪。
走火人魔?林云風腦里倏地閃出了這個詞,以前只是在小說中和電視里看到過,沒想到今日卻真實遇上了。
怎么辦,要不要救她?呸,這還用說,當然要救,咦,我該如何救她呢?林云風進了屋,思念百轉,焦急如斯,卻不知怎么下手。
“嘶嘶。”張素憐蒼白的唇里吐出股熱氣,臉色變為慘白,身子搖搖欲墜,頭上煙氣俞加盛發。
媽的,人命要緊,不管了,我豁出去了,林云風見到此情景,知道不能再猶豫耽擱,于是氣沉丹田,提臂,收腹,試著運功,一股剛遒之力便游走于全身,暖乎乎的,集聚在了手掌上。林云風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眼中精茫一現,透露著無比的堅決,一掌映在了師姐的背上,輸入仙氣。
“啊,救命啊!”林云風的手掌還未挨上去,一股強大的吸力滾滾襲來,如風卷殘云般,將林云風的手吸貼在了她的身上,同時仙氣像排山倒海一樣涌去,讓林云風渾身顫抖,面部猙獰,咬牙切齒,頭暈目旋,分不清了東西南北。
“嗡嗡嗡……”仙氣一直在傳輸,紅藍光縱橫交錯,互相融溶,似一朵朵絢麗的劍花,燦爛而耀眼,將兩人包裹在其中,兩人的身影若有若無,時隱時現,如在瑤池仙境里,朦朧神秘杰靈。
“嗡嗡嗡……”就是半柱香時間,突然紅藍光驟然閃爍,由疏到密,遮住了兩人的身形,可又突然散開,云消霧散,兩人身影又清晰可見。這時,只聽“啪”的一聲,林云風被彈回,一股腦的倒在了地上。
完了,我成干尸了,林云風喘著粗氣,強忍住要暈倒的沖動,心底不斷哀嚎。
“師姐,你沒事吧?”林云風休息了片刻,關切地問道。
“謝謝。”張素憐輕咬嘴唇,謝道。
林云風倒在她的后面,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語音里面,也聽出了她沒事了,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卻是全身癱軟無力,咬牙用手奮力撐起幾寸,卻又“啪”的一聲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張素急急轉過身,立即扶住了他,擔心地望著他。
林云風被她扶著,勉強坐起,微微一笑,正要說無礙,卻見到師姐眼圈濕潤,眼中淚珠翻動,睫毛上淚珠點點,白晳的臉上晶瑩閃閃,輕咬貝齒,嬌泣嗚咽,如春梅綻雪,秋菊披霜,其靜之美,應慚西子,實愧王嬙。
“師姐。”林云風喃喃地念道,呆呆地望著她,不僅是因為她的美,更因為她為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