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的民工們洗好浴吃好晚飯后都帶著開水回來了,有一個還帶來了莊泉興的晚飯。李鋼給大家發煙,可自己卻不吸煙,農民工感慨系之贊嘆不已:小伙子自己不吸煙卻給人發煙,很懂禮貌。有人逗趣:老莊,是你的女兒及乘龍快婿來接你回家啦?莊泉興忙說:他們還只是普通朋友。有人附和:小伙子一表人才,與你女兒是天作之合,干脆定親不就得了。莊彩云嫣然一笑臉如紅蘋果。李鋼忙答:我們還只有往來幾天,還是對我考察期長一些再定奪。
莊泉興接過工友帶來的飯,忽然想起問:彩云,你們倆還沒有吃晚飯吧?莊彩云問:這里有晚飯吃嗎?一個工友說:有,我去給你們打來。李鋼忙說:還是我們自己去吃吧。工友忙說:這里的飯菜只免費供應民工,對外是不賣的,還是我去給你們打來。莊泉興也勸:不要緊,還是讓叔叔給你們打來吧。莊彩云也只能客隨主便。
吃好了晚飯,一位叔叔帶著李鋼及莊彩云去浴室洗澡。男工是大浴池,工地的女工較少,女工們洗的都是盆湯,一人一盆,倒也很清潔。洗好浴回來,一個工友已經為莊泉興擦洗了身子,正要為莊泉興洗衣服時,莊彩云忙搶過說:今天女兒在,還要你為我爸洗衣服,太說不過去了。工友也就沒有再堅持。莊彩云與李鋼就去洗三人的衣服。
洗好衣服晾在外面后,倆人又走進了宿舍。莊泉興問:李鋼,明天回去的行程你準備好了嗎?李鋼答:我來時已經觀察好了公共車次及火車時刻表,一、明天六點半之前必須趕到鎮上,趕上頭班公交車到縣城火車站,下午上火車,二天才能趕到家中,如果拖拉,誤了車次二天就趕不到家中。二、這里到鎮上去沒有車,今天還得借好一輛板車,用板車拉你到鎮上。說罷他又提出:這里借板車要什么手續嗎?
一位帶晚飯來的叔叔接口說:今晚我會借好,明天我送莊師傅,送到鎮上后把板車拉回來,省得你再把板車還回來耽誤時間。李鋼及莊彩云感激不盡,連聲說:謝謝您,謝謝您!
那位叔叔說:我與莊師傅是患難之交,不必謝!接著李鋼又問:在這里早晨五點就要上路,那時食堂有早飯吃嗎?莊泉興答:還沒有。李鋼為難說:從這里到鎮上要走一個多小時,況且沿路沒有店,路上買不到吃食,到了鎮上沒時間上飯店,我得去準備好面包蛋糕及礦泉水。
工友們贊:小伙子想得安排得真周到,也許你親生女兒也沒有考慮這么周全。這些事莊彩云確實沒有想到,她臉蛋兒瞬息間紅了。李鋼忙聲援:不,這些都是莊彩云沿途提醒我的,要不我怎會想到呢。莊彩云對李鋼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切準備就緒,一位女工來喊莊彩云去睡覺,莊彩云也就跟了去。
一位工友騰出了一張鋪說:另一個宿舍一個工友回家了,我去睡他的鋪,小伙子,你睡這兒。李鋼感嘆:真是一個和諧的大家庭。
五點鐘天剛蒙蒙亮,他們一行人就吃了點心出發了,莊泉興躺在鋪上被子而柔軟的板車上,行李作枕頭;板車上系有三根繩子,繩子一端系有皮搭肩,工友兩只手拉二面車柄,肩上套上皮搭肩,既可手用力還可肩使力拉車;李鋼及莊美就在兩邊用繩當纖夫拉車。土路雖崎嶇不平,可有三人拉車,倒也很輕松。到了鎮汽車站,搭上六點半的頭班車,李鋼背著莊泉興上了汽車,與工友揮手告別。到了縣城轉車都是李鋼一路背,莊彩云拎著行李跟在后面,路遠的就背了一段停下來,把莊彩云父親安排在高處坐下休息……見李鋼已累得滿頭大汗,莊彩云就迅速拿出礦泉水,李鋼喝水時莊彩云拿出毛巾為他擦汗,并拿出折疊扇為他扇風。莊泉興在一旁看了微笑著點頭。
一次李鋼背著莊泉興剛下公共汽車,莊泉興突然喊要大便。莊彩云只得向旁邊的人打聽:附近有廁所嗎?旁人回答:方元一里之內沒有公共廁所,你們自己去找吧。要背著一個人走出一里之外四處找廁所非同小可,莊彩云問:爸,你能堅持嗎?莊泉興答:其實我在汽車上就已經堅持了,如今再也難堅持了。
這下可急壞了莊彩云,她急著要四處去找,李鋼卻臨危不懼說:不必去找,就在這里大小便。莊彩云吐了吐舌頭說:虧你想得出,大街上能隨地大小便嗎?
李鋼懶得解釋,背著莊泉興就往旁邊城管辦公室闖。門衛攔住他說:青天白日往里闖,你們找誰?李鋼打招呼:對不起,他急著要大便,可他腿受傷不能走路,我背著他去找廁所實在不便,我想借用你們的衛生間。
那門衛眼睛一彈,眉毛一揚,兇神惡煞說:這里不是公共廁所,如果都像你們這樣到這里來大小便成何體統?李鋼說:我們是實在急才來開這個口,再說你到大街上去看看,還有第二個背著走的人嗎?門衛堅決不放行。
李鋼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吼:他實在急得不能支持了,如果你不允許我就放下他就坐在你身旁的凳子上大便。門衛吼:你敢!李鋼吼:你不通情達理,我們只能出此下策,把屎拉在你身旁也不犯法。
吵鬧聲驚動了里面的人,領導出來一看,要方便的已急得滿頭大汗,背著的人也已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要到一里之外的公共廁所根本趕不及,忙說:我領你們進衛生間。進了衛生間,李鋼把莊泉興放到了抽水馬桶上坐穩,然后走出來問莊彩云拿了條毛巾,自己洗了臉再為莊泉興洗了臉。
李鋼背著莊泉興走出洗手間來到門口時,門衛大伯忙打招呼:對不起,領導已批評了我,我沒能急事特辦,照顧傷者,給你們帶來不便。李鋼忙說:不要緊,謝謝你們領導。倆人還握了握手。
走到街上,莊彩云撩撥說:李鋼,真有你的,我還以為爸爸要把大便屙在褲襠中出洋相了,想不到你會玩賴?;@钿撜f:我是急中生智。莊泉興贊:這也叫將計就計。莊彩云笑得更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