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駿豪回到家,爺爺奶奶及父母已在等他吃晚飯,他開誠布公:爸媽,女朋友急病住院,需要二十萬元錢。母親嚇得抖三抖,語無倫次說:可是你們還沒公開往來還沒定親呢。這一句卻激怒了張駿豪,他歇斯底里吼:媽,可是咱們?nèi)胰诵闹幸呀?jīng)承認(rèn)她了啊,你想知難而退,良心是否被狗叼走了?母親支支吾吾:可二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要慎重,還是全家人討論后再決定吧。張駿豪父親說:心中默認(rèn)就等于已定親了,她就是咱們的兒媳婦,救命如救火,這錢當(dāng)用,不必討論。爺爺奶奶也附和:我們也同意出錢救她。
母親為難,把張駿豪叫到里面說:你也知道家中的錢已被你拿去裝飾店面了,只剩十萬了,我拿不出錢怎么辦?張駿豪忙說:再去問奶奶拿十萬錢吧。母親一臉為難說:你爺爺做了一世木工,這是他的血汗錢,再說你爺爺奶奶沒有退休金,這是他們的養(yǎng)老錢,決不能開口。張駿豪忙說:這是問他們借,我會還他們。母親說:我開不了這個口,還是你去借吧。張駿豪卻也為難。倆人陷入尷尬。意想不到,隔墻有耳,奶奶已拿了十萬元存折走了來。張駿豪已熱淚盈眶。一家人還一起商量了許多事,然后才吃起晚飯。
張駿豪牽掛著華月,一夜無法入睡,天明后他就守在銀行門口等開門,領(lǐng)了錢及買了物品就直奔申城。到了申城下了火車已是晚上,他就租了間客房住了下來。第二天,醫(yī)院上班后他就一個一個醫(yī)院排著詢問,可問了幾個醫(yī)院都沒有華月。他想這樣排著問太費(fèi)力了,她一定是進(jìn)了知名大醫(yī)院,應(yīng)先從大醫(yī)院問起。這一著還真靈,中午時分他進(jìn)了申城最大最著名的醫(yī)院,一問,住院登記簿上一查確有華月。
張駿豪直奔病房,推開病房門,只見華月躺在病床上臉色憔悴蒼白,人消瘦,她母親坐在一旁流淚。見張駿豪進(jìn)來,先是一怔,緊接著華月大喊:張駿豪,你不能來,我不想見到你。華月母親忙站起來去推,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那里推得過一個小伙子,張駿豪還是闖了進(jìn)來。華月忙用被子蒙住了頭,張駿豪竟在一旁哭了出來說:華月,你為什么這樣傻呢?你躲開了我,踢開了我,就能治好病了嗎?你們一家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再加上我們一家人的力量畢竟大,我們擰成一股繩,共患難更能抵抗風(fēng)浪,我是送二十萬元錢來為你治病,再說也許我的骨髓對你有用呢,你為什么要拒絕我?難道你不想治好病了嗎?聽得出華月蒙在被窩中哭泣。張駿豪坐在病床沿上講故事開導(dǎo)——
從前有兩個朋友患難與共,形同親兄弟。上帝不相信人間還有真正的友誼,于是就設(shè)計(jì)考驗(yàn)他們。有一天,這兩位朋友在大沙漠中迷失了方向,面臨死亡。這時,上帝出現(xiàn)了:“我的孩子,前面一棵樹上有兩個蘋果,吃下大的那個,就能抗拒死亡,走出沙漠,小的那個,只能令你茍延殘喘,最終還會極痛苦地死去。”兩個朋友向前走了一段路,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棵樹,也發(fā)現(xiàn)了樹上的兩個蘋果??墒?,他們誰也不會碰那個會給一個人帶來生命之光的果子。夜深了,兩個好朋友深情地凝望著對方,他們都相信,這是他們的最后一晚。當(dāng)太陽從沙漠的一端再次升起的時候,其中一個朋友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另一位朋友不在了,而樹上只剩下一個干干巴巴的小蘋果。他失望了,不是因?yàn)樗劳觯且驗(yàn)榕笥训谋撑?。他悲憤地吃下這個蘋果,繼續(xù)向前方走去。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他看見了他的朋友已倒在地上茍延殘喘,這時他在明白朋友是吃了小蘋果,留給他的卻是大蘋果。他深受感動,于是背起朋友就走,可力不從心他也昏厥。這事感動了上帝,突然來了二個騎駱駝的人,把他倆救走了。
講完故事后張駿豪又說:這也許是老天在考驗(yàn)我,要是我把你拋棄,老天會懲罰我,你也會孤獨(dú)而郁郁寡歡,再說連朋友也絕情,世態(tài)炎涼,更不會感動其他人,我決不會背信棄義置你而不顧,讓老天來懲罰我,我要背著你一起走,這樣才會使你鼓起勇氣治病,這樣才會感動上帝,能盡快找到匹配的骨髓,救你出病魔。
字字情,聲聲淚,華月及母親深受感動。聽得出華月的哭聲越來越小了。一會后華月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指責(zé):咱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你為什么要與我共患難?張駿豪忙說:咱倆是戀人啊!華月問:你說過一聲愛我了嗎?張駿豪忙說:我嘴上確實(shí)沒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可我心中已經(jīng)說了幾百次,幾千次!今天我要在你病床前大聲說,我愛你!我愛你!
華月哭得更兇了說:你神經(jīng)質(zhì),你身旁的好姑娘多的是,為什么要愛一個生死未卜,燒錢的姑娘。張駿豪忙說,愛是問不出為什么理由的!華月說:可我不能昧著良心,讓你為我受苦。再說這是你們的血汗錢,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就是死也不能用你的錢。張駿豪忙說:你不用我的錢治病,我的心會被刀割還難受,猶如萬箭穿心,你用我的錢治病,我心中才會好受些。華月?lián)恼f:用這一大筆錢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孩治病,你父母及爺爺奶奶還不要鬧翻天,我不能自私自利,讓你家后院起火。張駿豪忙說:傻瓜,我哪來這許多錢,其實(shí)我喜歡你早已告訴了爺爺奶奶及父母,他們也到理發(fā)店來考察過你,心中早已默認(rèn)了你,這錢是我父母及爺爺奶奶心甘情愿為你治病的,他們還說,錢不夠他們還會想辦法,你不用這錢,他們心中才會難過。為了你能夠提高勇氣,安心治病,他們還囑咐我,到了醫(yī)院咱們兩人就大張旗鼓定親,父母及爺爺奶奶還給我準(zhǔn)備好了定親喜糖及定親物。說罷張駿豪就打開病房門大喊:醫(yī)生護(hù)士們,病人及家屬們,我女朋友得了白血病,我恨自己在她身體好時沒有向她提親,可征得父母及爺爺奶奶的同意,我千里迢迢趕到病房來與她定親。請大家來見證我倆的訂婚典禮。請吃我倆的訂婚喜糖。
健康小伙子來到醫(yī)院與八字還沒一撇,況且患白血病的姑娘定親,一下感動了人,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圍得病房及房門口水泄不通,張駿豪說著他就拿出一大袋喜糖,一把一把拋向人們。拋喜糖搶喜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好不熱鬧。拋完喜糖,張駿豪挖出一枚戒指對著眾人說:這是我家祖?zhèn)鞯慕渲?,請大家見證,我今天正式給我的女朋友作為定情物戴上。說罷就去給華月戴。在如此強(qiáng)大的攻勢面前,華月想縮也縮不了,熱淚盈眶伸出手指讓張駿豪給自己戴上了戒指。
張駿豪還面對眾人拍胸脯說:我決不會放棄她,今后我會與女朋友一起戰(zhàn)勝這疾病。
掌聲雷動。好一會人們才漸漸散去。
感激、激動、喜悅、幸福,華月流淚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