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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 無盡的魔咒
  • 席紫
  • 3137字
  • 2015-02-25 23:58:54

為了對李帕貝爾加老師治愈好奧爾維斯的眼睛表示感謝,葉尼拉親自下廚準備晚餐,而身為奧爾維斯父親的魯達內(nèi)也將出席晚宴,這對李帕貝爾加來說是無上的榮耀,可她卻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真正應該得到這種待遇的人,是艾拉而不是自己,但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帶著不舍默默離去時的委屈背影。

等提亞娜一行人離去之后,魯達內(nèi)才詳細詢問了李帕貝爾加如何研制出解藥的經(jīng)過,待知曉了一切之后,這位剛毅的老人和在場的其他人都沉默了。

他終于知道了為何主神大人要將可以化解龍帝劇毒的方式刻意隱瞞,因為他們比誰都明白,除非拉斯貝爾格愿意,否則沒有人可以從他那里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果每個守護者都知道了關于拉斯貝爾格成為“魔鬼”的真相,那么又有多少守護者會為了練就惡魔般可怕的魔法鋌而走險?

奧爾維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著情緒,可隨著眼睛一點點恢復,他心里那團火越來越炙熱的燃燒起來。他糾結(jié)著、痛苦著,但最終還是不顧一切的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魯達內(nèi)望向貝,他以為貝會如以往那般理智而殘酷地阻止自己的兒子去做傻事,可這次貝卻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連看也不看奧爾維斯一眼,就好似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艾拉帶著失落的心情回到了伊斯夏爾肯,她從慕卡口中得知了自己不在的這些天伏魔殿里發(fā)生的最新情況,歐比斯上層中部的三個要塞,如今被魔族占領了兩個,形勢對魔族十分有利,歐比斯決定將在近期展開對神圣要塞的爭奪,為此整個歐比斯的氣氛都顯得異常緊張嚴肅。而提普拉因為搶掠天族的行動中給軍團造成的損失,被伏魔殿軍團管理所強制停職,應軍團成員的要求,軍團長一職暫時由人氣極高的阿特尼所替代,這對埃莫菲爾德家族來說是極大的重創(chuàng),好在明天他們就將與拉姆特尼亞家族締結(jié)姻親,這也算是彌補了他們家族所蒙受的羞恥。

艾拉本想要親自向海帝斯軍團長解釋自己離開軍團的這些日子所發(fā)生的事情,但因為歐比斯的戰(zhàn)爭統(tǒng)戰(zhàn)部決定晚上召開緊急會議,這次會議事關神圣要塞,會議內(nèi)容必需絕對保密因此能直接參會的人員不多,作為魔族公認的最具戰(zhàn)斗力的軍團,海帝斯被指名要求參加,所以艾拉沒能見到他。好在慕卡已經(jīng)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匯報給了海帝斯,為了幫艾拉隱瞞真相,海帝斯向眾人謊稱艾拉外出執(zhí)行任務,因此在艾拉消失的這段日子里,軍團里沒有一個人對她起過疑心。

艾拉將奧爾維斯眼睛治愈的消息帶給了烏妙與里頓,他們都為此而感到十分高興,烏妙對于她能從拉斯貝爾格那里獲得血液感到十分好奇,可艾拉卻沒法告訴她發(fā)生的一切,親人相見后的激動與父母那段不被世人所收納的愛情悲傷還清晰的刺痛著她的心,可當她回到魔族之后心卻又一次迷失了方向,今后的自己該何去何從?是留在帶給家人與自己傷痕累累的魔族繼續(xù)守護者的職責?還是留在孤獨的父親身邊陪伴他安慰他?艾拉陷入了兩難。

“奶奶。”艾拉輕聲呼喚著蹲在圍欄里給寵物喂食的老人。

“噢,是你呀孩子。”老人起身招呼艾拉進屋,語氣平靜卻充滿了關切:“有些日子沒見到你了,一切都還好嗎?”

艾拉跟在身后,想要說些安好的話,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在老人面前她似乎總會莫名地想要傾訴,在她眼里老人已然是一個隱世的智者。

“奶奶,奧爾維斯的眼睛終于恢復光明了。”

老人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才嘆息道:“你最終還是去了。”

艾拉一時間覺得難以解釋她與拉斯貝爾格之間的關系。

老人見她不說話,于是開口問道:“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呢?”

“我很糾結(jié)不知道該怎樣才好。”艾拉說的是實話。

“那他呢?他是怎么想的?”老人將目光望向艾拉,見她有些迷惑便直言道:“你的父親,他希望你怎么做?”

艾拉驚訝地看著老人,問道:“您知道他是我父親?”

老人將目光望向遠方,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很多年前,是我奉了主神大人之命將你帶到這里來交給烏爾古倫撫養(yǎng)。”

艾拉睜大眼睛望著老人,她沒想到自己是由老人親自送到這里來的,而這么多年老人卻一直隱瞞著自己。

“原來是您!”

“你責怪也好,報怨也罷,從我內(nèi)心深處來說,我是不愿意你走上守護者這條道路更不愿意你去探尋自己身世的,可你偏偏那么固執(zhí)。”老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什么?而我放棄了守護者身份留在這里最終也沒得阻止得了你。”

“可奶奶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艾拉有些接受不了。

“就算告訴你真相又能改變什么?你不一樣也會想要去證實?不也一樣渴望知道這其間的緣由?為此而踏上守護者這條道路嗎?”老人反問道。

見艾拉沉默了,老人才又說道:“孩子,我不希望你成為守護者,不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是因為我一廂情愿的認為能永遠為你守護住這個秘密,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走完自己的一生。很多事情不明白未償不是一件好事,真相的代價是需要苦痛來承擔的。而你現(xiàn)在的猶豫不正說明了你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承受這一切嗎?”

“是我高估了自己。”艾拉慢慢平靜下來,老人說的對,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她依然還是會想要去親自證實一切,那是因為她當時還無法體會到成為守護者后所要面對的壓力與責任,那是一種無知無畏的勇氣。

“這是因為我無法面對父母曾經(jīng)承受過的傷害,他們有什么錯呢?竟要永遠背負著恥辱的罪名?”艾拉一想到自己的父母那么努力渴望得到眾人的理解,卻最終還是不被認可,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與憤怒。

“這沒什么可抱怨的,立場不同所持的觀點也就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不同,這沒有什么對錯可言。”

“可這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甚至是可以化解的,千年前天魔兩族不都是同一個種族不分彼此的嗎?”艾拉想起老人所講述的千年前的故事,不禁流露出指責的意思:“如果不是因為主神大人們對龍族態(tài)度的分歧導致了這場永恒之塔一分為二的可怕災難;如果不是吉凱爾主神將怒火燃燒在內(nèi)扎坎主神身上將其手臂砍下導致天族與魔族之間的戰(zhàn)爭……那么,或許天族與魔族就可以和平共處,共同渡過所有的劫難。”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那是立場的問題。事以至此再多抱怨又能有什么用處?”

“可我的父母、哥哥還有我卻都成為了這場災難的犧牲品。”

“為這場災難付出代價的人可不止你們一家,倘若再這樣繼續(xù)下去,那么所有的人類都將成為犧牲品。”老人眼中漫上了擔憂,她所親歷的事情可比眼前這個孩子多得多。

“既然如此為什么主神大人們不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為什么就沒有人想過要改變這一切呢?”艾拉的質(zhì)問發(fā)自內(nèi)心,她已經(jīng)不在乎對主神應該保持怎樣的尊重,她只想要泄出心里的怒氣。

“人類有著屬于自己的命運,是改變還是順從都由人類自己決定,主神大人們只能守護卻不能操控。”老人回答了艾拉的問題,然后才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人們之所以沒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被仇恨遮住了雙眼,既然你看清了這一切,為什么不去改變它呢?如果連你都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那么還有什么資格祈望和責備別人呢?”

艾拉如泄了氣的皮球,低語自問道:“可我能做些什么呢?”

“改變自己的命運。”老人嚴厲的說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嗎?難道你以前信心滿滿的豪言壯語只是用來裝飾自己脆弱心靈的物件嗎?隨時都可以拋下。”

“可我的父親是……”

“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是誰?”艾拉不解的望著老人。

“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魔族的三星將校,只有保住守護者的身份你所憧憬的未來才會有希望。”

老人走向艾拉伸手撫摸著她柔順的長發(fā),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守護者之路本就不是一條平坦的大道,榮耀與光芒的背后隱藏著多少責任與心酸。沒有人會理解和同情你放棄守護者身份的理由和委屈,就像你父親當初一樣,你將成為魔族的背叛者,和你父親一樣被整個魔族所唾棄,所以你得好好考慮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為一旦走出這一步你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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