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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6評論第1章 愛情一輩子只有一班車
“只怪我們愛的那么洶涌,愛的那么深。于是夢醒了,擱淺了,沉默了,揮手了,卻回不了神……”
《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手機(jī)鈴音突然響起,將躺在床上的丁辰嚇了一跳,靜謐的室內(nèi),蕭亞軒的聲音格外高亢。
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時常會有國外的供貨商在半夜同她聯(lián)絡(luò),所以她從不關(guān)機(jī)。但當(dāng)她睡眼蒙眬地伸手夠到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后,屏幕上顯示的卻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半夢半醒間,她怔愣地聽著第一遍歌唱完,直到第二遍又不屈不撓地響起,她反應(yīng)過來,按下了接聽鍵。
丁辰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先自開口。
“您好,這里是亂世佳人酒吧,我是酒吧的侍應(yīng)生,我們這里有位客人喝醉了,他的手機(jī)上顯示這是家里的號碼,請問,您能過來接他嗎?”
丁辰的睡意頓時消了大半,她抹了把臉坐起來。“謝謝,我馬上就去。”
出門時,她看了眼客廳墻上的掛鐘,此時,指針正指向凌晨四點。
丁辰把車駛?cè)胪\噲觯T谝惠v金色奧迪TT旁。耀眼的金色跟她那輛黯淡的廣本車形成鮮明對比。她掃了眼車牌號,幽幽嘆口氣。
亂世佳人酒吧,最喧囂的時段已經(jīng)過去,偌大的大廳內(nèi)放著柔和的音樂,有幾撥客人正安靜的喝酒,間或聊幾句。
丁辰見一名服務(wù)生從面前走過,忙上前攔住,“我是接到你們的電話趕過來的,請問那名喝醉的客人在哪里?”
服務(wù)生打量了她,說:“請跟我來吧。”
他將丁辰帶到二樓的一間包廂,一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音樂聲早已停止,五彩的射燈將包廂照得光怪陸離。
長沙發(fā)上躺著一名穿黑襯衣的男子,飽滿勻稱的身形,修長筆直的雙腿斜斜地搭在地上,玻璃茶幾上杯盤狼藉,丁辰隨意掃視幾眼,角落里起碼有三四只洋酒的空瓶。
她走上前去拍拍男子的臉,輕喚道:“裴子墨,你醒醒。”
男子睜開一雙醉蒙蒙的眼,看看她,“你來了。”
“對,”丁辰應(yīng)著,準(zhǔn)備拉他起身。
“對不起,這位先生還沒有買單,您能否……”服務(wù)生吞吞吐吐地說道,不失時機(jī)的將手中的賬單遞給丁辰。
2260.30,丁辰看了下,正準(zhǔn)備掏出風(fēng)衣口袋中的錢包,沙發(fā)上的裴子墨忽然嚷嚷起來,“我來,我來,我來買單,誰都別跟我搶。”一只手還在身上摸著什么。
丁辰一眼就看到茶幾上裴子墨那只HERMES的皮夾,孤零零地落在一角,翻開的錢包里空空如也。
她從自己的錢夾里抽出信用卡遞過去,“麻煩你結(jié)賬。”
將裴子墨沉重的身軀搬上車是個體力活和技術(shù)活,身材嬌小的丁辰很理智的選擇了酒吧服務(wù)生做搬運工,將裴子墨架上車后,眼神掠過那輛金色TT,關(guān)門開車。
看來裴子墨醉的不輕,一路上都在沉沉睡著,等車開到自家樓下的車庫,丁辰傻了眼,她只顧到請侍應(yīng)生幫她把裴子墨弄上車,卻沒想過到了家要怎么辦。
連拖帶拽的將裴子墨弄出車,吃力地架起他往電梯去,車庫保安見狀急忙上前,幫著她一起托住裴子墨,“裴先生今天又喝醉啦?”
“嗯。”丁辰淡淡應(yīng)道。
“您對裴先生可真好,每回都親自接他回來。”
丁辰微微一笑,扶住裴子墨靠在墻壁上,保安替她按下16F。
“再見。”
“謝謝。”
把裴子墨搬上床,替他換上干凈的睡衣,丁辰已快累趴下了。
時間慢慢走向六點,她看了看依舊熟睡的裴子墨,輕輕退出去合上門。
她推開陽臺的落地窗,清晨的寒意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寒戰(zhàn)。給自己倒了杯清水,緩慢的一點一點喝下,冰冷的感覺從喉頭直刺入心底。
不知坐了多久,東方漸露淡淡橘色,丁辰深吸口氣,清冽的空氣溢滿胸腔,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忙碌、無趣的又一天。
她回過身,見裴子墨已經(jīng)起床,正站在門內(nèi)看著她。
“醒了?”她微微側(cè)身,從他身旁經(jīng)過,進(jìn)到衛(wèi)生間洗漱。
裴子墨跟進(jìn)去,打了個哈欠,問:“昨晚是你去接我的?”
丁辰含著滿嘴的泡沫,含糊的“嗯”了一句。
“那你見我錢包里的錢了嗎?”
丁辰吐掉牙膏沫,漱口完才回答,“服務(wù)生拿去結(jié)賬了吧,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買過單了。”
他“哦”了一聲,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困惑。
丁辰抹抹嘴,指了指外面,“我準(zhǔn)備好早餐了,你一會記得吃,衣服洗干凈了,都掛在衣帽間里。”
“你要先走了嗎?”裴子墨見她已走進(jìn)衣帽間換衣服,又跟進(jìn)去,當(dāng)著她的面寬衣。
丁辰望著脫了睡衣的他,腦子有片刻停頓。
裴子墨保養(yǎng)得相當(dāng)?shù)皿w,挺拔勻稱的身段,肌肉緊實,光滑的肌膚泛著健康的色澤,丁辰微紅了臉頰,不自在的背過身換下身上寬大的T恤。
“老夫老妻了,還這么害羞。”裴子墨一把抱住丁辰,修長的手指輕佻的劃過她飽滿的胸脯。
丁辰心中一悸,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面上卻依然冷淡,“放開。”
裴子墨訕笑地松開她,穿上襯衣,一顆顆扣上紐扣,丁辰微微嘆口氣,伸手為他扣好最后一粒,抽過架上一藍(lán)一黑兩條領(lǐng)帶,在他的襯衫上比畫一下,將那條深藍(lán)底白色花紋的領(lǐng)帶熟練地打上。
他們身后的穿衣鏡里,丁辰的套裙只穿了一半,黑色的羊毛短裙下是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上半身的套裝還沒穿上,淡藍(lán)色的絲綢襯衣涼涼的貼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她低垂著頭,有一縷卷曲的發(fā)絲掙脫發(fā)圈的束縛,俏皮的在她耳后輕快跳躍。
裴子墨喉頭一緊,用力將她摟住,吻上她細(xì)膩柔滑的脖頸,丁辰驚地一跳,忙去推他,卻被他抱得更緊,后背貼上身后的鏡面。
裴子墨吻得很狂熱,漸漸輾轉(zhuǎn)至她唇上,輕輕吮吸,丁辰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燙,腦中像炸了鍋一樣在沸騰,背后卻是冰冷刺骨,在冰與火的考驗下,她終于找回了理智,使勁將裴子墨推開。“別鬧,上班要遲到了。”
她飛快的整理好被裴子墨拉開的襯衣,撫平上面的褶皺,紅著臉胡亂套上外套,抓過皮包逃了出去。
裴子墨嘴角噙一抹笑意,看著丁辰驚慌失措又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神情,大門“砰”一聲被關(guān)上,他唇邊的笑意也在瞬間隱去。
他從容不迫地穿戴整齊,也離開了家。
丁辰開著它那輛舊廣本,依舊提前半小時到達(dá)公司。
將車泊進(jìn)車位,她呆愣地趴在方向盤上,盯著車鑰匙上的一串水晶靜靜發(fā)呆。
剛才從家里出來的太匆忙,把羊毛大衣忘在了衣架上。車子的發(fā)動機(jī)停止了,寒氣很快彌散到四周,一點點滲入肌膚。
想起早上裴子墨反常的舉動,她的臉就不受控制的發(fā)燙。結(jié)婚第一年,他對她一直是冷淡卻又和善的,從沒有熱烈的舉動,更別提剛才那樣粗暴又熱情的擁吻了。
最近這一年多來,裴子墨變了許多,越發(fā)的愛逗她,戲弄她,原先總是彬彬有禮的他現(xiàn)在似乎很喜歡看她窘迫、無措的模樣。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因為什么,她只知道她和裴子墨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突然間音樂聲大作,將猶自沉浸在思緒中的丁辰嚇了一大跳,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手機(jī)在響。她從包里拿出手機(jī),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離九點上班就只剩五分鐘了。
是同事兼好友葉紫的來電,丁辰接起飛快地說了句“我馬上就到了,”立刻掛了電話推開車門。
她抱著包小步緊走,快速地穿過空曠的車庫躲進(jìn)電梯,直達(dá)六樓。
天宇是一家專營玻璃制品的公司,丁辰自碩士畢業(yè)后就一直供職于這家公司,六年來從沒挪過窩。稱得上是元老級的員工,且忠心耿耿。
她端著茶杯,站在寬大的木格窗前,觸目皆是一片片拆遷后的廢墟,這一帶的民居早在一個月前就被夷為平地了,唯獨他們這棟小樓還屹立不倒,猶如汪洋中的一片落葉。
“Ariel,你在嗎?”葉紫輕聲敲門。
“進(jìn)來吧。”丁辰轉(zhuǎn)身放下茶杯。
葉紫推門進(jìn)來,詫異道:“你今天穿這么少,不冷嗎?”她又細(xì)細(xì)打量了丁辰一番,“你怎么連絲襪都沒穿?”
“今天起晚了,”丁辰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坐下笑笑,“東西都收拾好了?交接也都沒問題了?”
葉紫狐疑地瞧了她一會,丁辰表情淡然。見從她臉上看不出什么,葉紫也只得放棄。“嗯,全部打包好了,鴻祈國際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過了,明天開始正式上班。”
丁辰滿意地點點頭,“我相信你的能力,在鴻祈國際那邊也會有更好的發(fā)展。”葉紫是她一手帶出來的,自然對她有信心,但同時這份新工作也是她一手促成的,于情于理她都要關(guān)照幾句,“你要記得……”
“我知道,不能丟你的臉嘛。”葉紫笑嘻嘻地說。“作為報答,我晚上請你和裴子墨吃飯?”
丁辰低頭看著面前的文件,慢悠悠地道:“你和向暉二人世界去吧,我們今天要去浦東。”
“呦,公婆召喚啊,那就約下次嘍。”葉紫嬉皮笑臉地道。
“好,金茂旋轉(zhuǎn)餐廳。”丁辰狡黠一笑。
“你敲詐我!”葉紫哀號一聲,飛快站起身,搖頭晃腦地退出丁辰的辦公室,“當(dāng)我沒來過,我什么都沒有聽見。”
丁辰抬頭見葉紫驚慌失措地逃離,唇邊溢出淡淡笑意。
葉紫跳槽了,以后就沒人讓她調(diào)侃了,最重要的是,她又要再招個助理,希望能有葉紫一半的伶俐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門再度被敲響,葉紫探進(jìn)半個腦袋,眨眨眼,“放心,我去了鴻祈國際會每天幫你盯著裴子墨的。”
丁辰失笑,作勢拿筆扔過去。
葉紫笑著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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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路最頂級的商務(wù)樓,此時已過了上班高峰,裴子墨悠閑地吹著口哨,手里轉(zhuǎn)著車鑰匙,乘坐電梯到三十五樓。
“裴經(jīng)理,您來了。”前臺Maggie見到他,交給他一疊信件,臉上浮現(xiàn)一層疑似嬌羞的紅暈。
裴子墨微笑著接過,眼神一挑,毫不意外的看到Maggie兩頰緋紅,害羞地低下頭。
鴻祈國際有兩大公認(rèn)的帥哥,一為市場部的沈皓,另一個便是裴子墨裴大公子。只不過沈皓向來潔身自好,將公司一眾花癡女的芳心彈落后,一個個的把愛慕的目光投給了裴公子。
“你總算來了。”裴子墨剛進(jìn)辦公室,沈皓就敲門進(jìn)來,掏出皮夾,抽出一疊人民幣。
裴子墨疑惑地問道:“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還你錢呀。”沈皓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的,“昨天在酒吧的時候,一個客戶打電話給我,讓我?guī)兔μ幚硪恍┩话l(fā)事故,我身邊沒帶夠錢才問你借的,還關(guān)照過你別搶著買單。”
“你拿了多少?”裴子墨拿出錢包,又翻看一遍。
“全部,一共兩千八。”沈皓把錢放在桌上,“你點點,我馬上要走了,還得陪那個客戶去趟交通大隊。”
“怎么你現(xiàn)在連這種事也要管?”
“他捏著公司的一張大訂單,沒辦法。”他見裴子墨直接把錢裝進(jìn)皮夾,笑道:“哎,少了我可不負(fù)責(zé)。”
“行了,你快走吧。”裴子墨沖著他擺擺手,從口袋中取出不斷震動的手機(jī),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微微一笑。
電話接通,他卻不說話,等著對方先開口。
另一頭的丁辰等了很久也沒聽見裴子墨的聲音,低低問道:“你在聽嗎?”
“是的,我在。”
裴子墨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讓丁辰心口一蕩,她怔了怔,一時竟想不起打電話的初衷。
“怎么?”裴子墨問。
“哦,”丁辰回過神,“早上忘記告訴你了,媽昨天打電話來讓我們今晚去吃飯。”
“好的,”裴子墨回答簡潔,“還是你開車過來接我?”
“嗯,我大概六點能到。”
“好。”
掛上電話,丁辰長長舒了口氣。她不知道別家夫妻電話里都會說些什么,但肯定不會像他們這樣。
5點55分,丁辰準(zhǔn)時到達(dá),沒過兩分鐘,就看到裴子墨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悠閑地走來。
這件黑色的羊絨短大衣是去年圣誕節(jié)時丁辰送給他的禮物,將他飽滿的身材修飾的完美無缺,灰色的Armani羊毛西褲包裹的雙腿筆直修長,她低低地笑,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極好的。
她忽略掉周圍向他暗送秋波的女人那曖昧的眼神,只是專心注視他,心底有隱隱的期盼。
“走吧,”裴子墨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丁辰頓時又覺得有些壓抑。
她重新發(fā)動車,匯入滾滾車流。
兩人沉默了良久,裴子墨頓覺無聊,扭開了車載音響。
是一首《可惜不是你》,熟悉的曲調(diào)讓他身形滯了滯,當(dāng)間奏響起時,他不動聲色的關(guān)小音量。“原來你也聽梁靜茹的歌。”他語氣輕松,重重的靠上椅背。
“葉紫送的碟,說這首歌曾經(jīng)風(fēng)靡一時,也是她K歌必點曲目,我也挺喜歡,所以反反復(fù)復(fù)的聽。”丁辰破天荒說了很多話,當(dāng)她用余光觀察到靠進(jìn)椅背的裴子墨已微闔上雙眼,立即閉上嘴。
她在裴子墨面前,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今天這是怎么回事,似乎從早上開始,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只覺得手足無措。
裴子墨輕笑,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清晰地回憶起曾經(jīng)美好溫馨的畫面。
路上有些堵,一路開開停停,兩人都靜默不語。
封閉的車廂里,氣氛沉悶壓抑。
丁辰搖下半扇車窗,刺骨的寒風(fēng)灌進(jìn)來,讓頭腦慢慢清醒。她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丁辰啊丁辰,你以為你和他結(jié)了婚,就會被他所接受嗎?別癡心妄想了。
她又想起了他們倉促的婚姻,以及結(jié)婚那天晚上他說過的話:“我需要時間,請不要勉強(qiáng)我。”
眼眶微微有些濕潤,正因為這句話,她從來不曾勉強(qiáng)他做任何他不喜歡的事,甚至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晚歸。她在等待,等他有一天能全心全意的愛上她,一如她愛他那樣。
“綠燈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裴子墨出聲提醒,丁辰立刻反應(yīng)過來,車后已傳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怎么心不在焉的?不舒服?”裴子墨側(cè)過身,擔(dān)憂地說道:“要不我來開車?你休息會兒。”
“不用,就快到了。”丁辰搖頭,在路口大轉(zhuǎn)彎后,深深吸了口氣,緊握方向盤的雙手也漸漸放松。
“那么把車窗關(guān)了吧。”裴子墨示意道:“別著涼了。”
“好。”
“古韻坊”氣勢恢宏的門樓就在前方不遠(yuǎn)處,丁辰終于可以擺脫車內(nèi)這壓抑的氛圍了。
“古韻坊”是一個有著濃郁江南園林風(fēng)情的純中式別墅小區(qū),裴子墨的父母就居住在其中一棟飛檐翹角的三層小宅中。
丁辰停好車,搶先開門下去。
裴子墨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跨上臺階,望著她纖細(xì)的背影,唇邊劃上一抹別有深意的淺笑。
裴子墨的母親有一雙和他一樣笑起來瞇成弧線的細(xì)長眼睛,她秀麗、苗條,燙成大波浪的長發(fā)挽在腦后,穿著小巧的蕾絲拖鞋,從廚房迎出來。
“辰辰、子墨,你們來啦。”她上前親熱地挽住丁辰的手,拉住她往客廳去。“前兩天你爸爸的老戰(zhàn)友送來兩只散養(yǎng)的烏骨雞,我燉了一下午了,現(xiàn)在喝剛剛好。”
她把丁辰按在餐桌旁,那一大鍋噴香的雞湯就放在桌子中央,她親手舀了一碗遞給丁辰。
“媽,我的呢?”裴子墨后腳跟進(jìn),大咧咧的坐下,托著下巴看著丁辰面前的那只大號青瓷碗。
“瞧你那副饞嘴的模樣,少不了你的。”裴母笑斥道,轉(zhuǎn)身吩咐保姆秦阿姨從廚房端出一個白瓷的小燉盅。
掀開蓋子,一股撲鼻的中藥味刺的裴子墨緊皺眉頭,“媽,這是什么啊?”
秦阿姨在邊上偷笑,“這是你媽媽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蟲草人參烏骨雞湯,里面加了幾十種珍貴的藥材。”
裴子墨捂住鼻子,“為什么我要喝這個?拿走拿走。”
裴母一個巴掌甩在他腦門上,“你們結(jié)婚兩年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身體吃不消了?”
沒等到回答,她又指著裴子墨說:“我聽說你在外面喝酒喝的挺厲害的,像你這樣子怎么生孩子啊?看來這個蟲草人參燉烏骨雞的功效還不夠強(qiáng),下次找你孫伯伯要個補(bǔ)腎的方子來。”
丁辰一口湯差點噴出來,她咳嗽著,看向一頭黑線的裴子墨,使勁憋住想要狂笑的沖動。原來婆婆今天叫他們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她拉過紙巾擦擦嘴,隱去笑意,環(huán)顧四周后將話題扯開,“爸還沒回來?”
“他和你孫伯伯釣魚去了,今天不回來。”裴母站在裴子墨身邊,笑瞇瞇的看著他。
裴子墨知道今天是逃不過去,無奈屏住呼吸,把那盅烏漆抹黑的湯喝了個底朝天,終于收獲裴母滿意的笑容。
秦阿姨把菜端上桌,裴母笑著坐下,招呼丁辰,“吃飯吧。”
飯后,裴子墨陪著裴母去散步,丁辰同秦阿姨一起收拾廚房,整理客廳。
等他們散步歸來,丁辰已將蘋果、橙子各式水果切開裝盤,端上客廳茶幾。
裴子墨打開電視機(jī),在裴母身邊坐下,剛拿了塊蘋果丟進(jìn)嘴里,被裴母打了下手掌,“年紀(jì)輕輕的看什么電視,回自己房間去,今天就住在這里,反正是周末,明天不用上班。”
裴子墨眼角掃過丁辰,笑嘻嘻地說:“好,那我們今晚就住下了,我們?nèi)ナ帐胺块g。”說罷,他拉起丁辰的手。
秦阿姨正要回答他,被裴母一個眼神制止住。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她才笑道:“這兩個年輕人,就是要多給他們制造點機(jī)會。”
裴子墨打開一間朝南的房間,進(jìn)去就一頭撲倒在床上。
丁辰打開燈,這間房間里的擺設(shè)和裝飾還是和剛結(jié)婚那會兒一樣。乳白色的歐式家具,粉嫩的鵝黃色窗簾,雅致的白底小碎花床品。她笑了笑,裴母的惡趣味,永遠(yuǎn)的粉嫩色小碎花系,初看還不錯,看久了就有點視覺疲勞了。
她走到床頭,將帶著蕾絲邊的床罩拉開,經(jīng)過裴子墨旁邊還特意加了把勁,示意他起身。
裴子墨翻了個身,一把掀開床罩,另一只手用力地把丁辰也拉到床上。他痞痞地笑著,將她壓在身下,修長的食指輕輕撥開她臉上的發(fā)絲,“看我被媽說教心里很痛快是吧?”
“沒有,”丁辰搖頭,掩飾著心事被說中的慌亂,她側(cè)頭看向拉著的窗簾,小朵的粉色薔薇花枝繁葉茂,盛開在鵝黃的底子上,晃的她眼暈。
裴子墨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與之對視,嘴角的笑意加深,微瞇起雙眼,“媽燉的湯真是色香味俱全,就是不知道功效如何,我們要不要來試驗一下?”
丁辰顫抖了下,手下意識的捏住床罩的一角,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要做什么?”
裴子墨哈哈大笑,“當(dāng)然是做所有夫妻都會做的事。”
丁辰瞬間紅了雙頰,結(jié)婚這么久,他們雖然也盡過夫妻義務(wù),可還是第一次領(lǐng)教到裴子墨似火的熱情,這讓她頗不適應(yīng)。
她不自在的扭了下腰,往邊上挪了挪,被裴子墨按住,唇迅速壓上,他將臉埋在丁辰的脖頸里,聲音低啞,“別動。”
丁辰就這么僵著身體,一動不動。
過了許久,她感覺到裴子墨吻上了她的耳垂,便乖乖合上眼。
“不要閉眼,你的眼睛,很漂亮。”
丁辰倏地睜大眼,裴子墨放大的俊逸面容就在眼前,他的眼神幽深魅惑,帶著邪邪的笑意,毫不掩飾眼底赤裸裸的欲望。
第一次聽到裴子墨如此贊美她,她想不明白,為何今天突然對她熱情憐愛,讓她經(jīng)歷了生命中太多的第一次。
丁辰心中涌起陣陣甜蜜,等了這么久,終于守到云開見月明了。就算這是短暫的一瞬間,她也愿意。
她伸出雙手,圈住裴子墨的脖子,輕輕在他耳邊說出那句埋藏心底深處的話:“我愛你。”
裴子墨的身體一僵,正在解衣扣的手停了下來,低頭盯著丁辰的臉,眼中漸漸透出不可捉摸的神色。
丁辰心中一陣發(fā)涼,他又恢復(fù)到從前那副冷淡疏離的神情了。她知道是自己剛剛那句話將他又一次推離,不覺懊惱又沮喪。
裴子墨并沒有停頓多久,重新專心致志的去解丁辰的衣服。埋在她胸前,輕易點燃了她身上的火焰,身體的歡愉沖擊著她冰凍的心,很快迷失,只能緊緊攀附住裴子墨的肩膀,任他予取予求。
那天晚上,在她昏昏欲睡的那一刻,她似乎聽到裴子墨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
臨近年底,丁辰的工作越發(fā)忙碌。
各家合作單位訂購各式禮品,用于年會和展會。
丁辰在焦頭爛額之際,接到三個電話。
一個是葉紫打來的,短短幾個星期的功夫她在鴻祈國際站穩(wěn)了腳跟,于是想起兌現(xiàn)當(dāng)時的約定,要請丁辰以及裴子墨吃飯。
第二個來自母親大人,說是堂妹丁小婭大學(xué)畢業(yè)后一直沒找到理想的工作,這次想來上海碰碰運氣,由丁辰負(fù)責(zé)接機(jī)和款待,還沒等她開口,性急的丁母就把電話掛了。
最后一通是高中同學(xué)卞永鋒打來的,約定月底同學(xué)聚會,還笑嘻嘻的明示,可以帶家屬,讓丁辰忍俊不禁。
丁辰低頭看表,已是下午兩點,現(xiàn)在出發(fā)剛剛好。堂妹人不壞,就是發(fā)起嬌嗔來讓人受不了。她和丁辰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人,丁辰從小就獨立,能自己搞定的絕不麻煩別人,而她最好樣樣事情都有人替她打點好,所以找不到工作也屬正常。
路上堵了一會,到機(jī)場已經(jīng)三點。丁辰心急火燎的停好車,幸好手機(jī)還沒響過。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人群中丁小婭撫著一頭順溜的直發(fā)裊裊然走來,舉手投足間風(fēng)情萬種。一眼就看到了丁辰,興奮的揮手:“姐,我在這兒。”
丁辰上前幾步,接過她手中的拉桿箱。
“哎姐夫怎么沒來呀?”丁小婭順手把精致小巧的拎包也甩給丁辰。
“他上班呢,走不開。”丁辰覺得好笑,這許多年了,這小堂妹還惦記著裴子墨呢。回想當(dāng)初她第一次見到裴子墨還是高三畢業(yè)的暑假,沒多久就被他俘虜做了他的小粉絲,乃至現(xiàn)今還念念不忘。
“那讓他晚上請我吃飯,”丁小婭摸著下巴說。
丁辰遲疑了下,“好,一會你自己打電話給他。”
“打就打唄。”丁小婭滿不在乎地說道,她是外貌協(xié)會的,就著帥哥吃飯怎么著也吃得香。
丁辰幫她把行李搬進(jìn)后備箱,丁小婭一上車就叫喚,“哎姐,你的車也該換換了。”
“你給錢啊?”丁辰笑,摸摸小堂妹的頭,這長不大的孩子。
“你別總把我當(dāng)小孩啊,我都大學(xué)畢業(yè)了。”丁小婭不依的省了省鼻子。
丁辰系上安全帶,發(fā)動了車,“等你找到工作再標(biāo)榜自己是大人吧。”
“你在你公司隨便安排個職位給我不就行了。”
丁辰失笑,“你以為這公司是我開的呢。”
“姐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丁小婭嬉皮笑臉地說,“現(xiàn)在的公司招聘都要有工作經(jīng)驗的人,等我在你那混個一兩年,再找工作就不難了。”
現(xiàn)成的職位倒正好有一個,葉紫離職以后,業(yè)務(wù)助理一職一直空著。一來丁辰挑剔,力求完美,二來也正如丁小婭所說,用人單位哪里放心在重要的職位上放一個毫無工作經(jīng)驗的人。丁辰想了想,“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機(jī)會,不過聘不聘用你,決定權(quán)不在我。”
丁小婭雙眼發(fā)亮,“太好了,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做的。”她手舞足蹈的樣子讓丁辰又好氣又好笑,“坐好,別光顧著高興被交警攔下來。”
“遵命,”丁小婭聽話的正襟危坐,表情嚴(yán)肅。
丁辰先把丁小婭送到父母那里安頓下來,剛喘了口氣,就接到公司電話,讓她趕緊回去。丁辰為難的看了眼丁小婭,后者倒是善解人意的很,“姐你去忙吧,我陪大伯、伯母說會話。”
“那你想好了晚上要吃什么打電話給我。”
“行了,你快走吧。”丁小婭親親熱熱的挽住丁母的胳膊,“我給您帶了禮物,那件衣服我一見就覺得特適合您的氣質(zhì)。”
丁母樂得合不攏嘴,直夸她嘴甜。
丁辰回到公司,前臺Alice告訴她,有客戶在會議室等她多時了。
最近這類事時有發(fā)生,因時近年底,公司接了太多訂單,遷就了這個,難免怠慢了這個,所以許多公司都派人緊盯進(jìn)度,以免耽誤交貨期。
隨便哪個客戶都是得罪不起的,丁辰顧不得回辦公室,脫下外衣搭在手臂上,用手抹去鼻尖冒出的細(xì)密汗珠。
明亮的落地窗前,站立著一人。陽光照射下,留下狹長的身影。
他忽然轉(zhuǎn)過身,展露調(diào)皮笑容。“沒想到是我吧?”
丁辰撫額,忍不住笑出聲。
裴子墨無辜的攤手,“我可不是在胡鬧,我確實來和你談合同的。”
“以前不都是我去鴻祈那簽的嗎?這次怎么裴經(jīng)理親自出馬了?”丁辰忽而心情大好,口吻也帶上一點俏皮。
“我怕你來回奔波辛苦。”裴子墨一本正經(jīng)地說,看不出一絲玩笑的神情。
丁辰臉紅紅的。她抿了下唇,“怎么連杯水也沒倒給你喝嗎?魅力值下降了嘛。”
裴子墨溫柔道:“是我不要的,我想喝你親手煮的咖啡。”
丁辰一怔,裴子墨為人玩世不恭,但極少用這樣的語調(diào)和她說話,她不知該順桿而上,還是退縮到安全區(qū)域。不過這念頭只在腦中一轉(zhuǎn),她很快回道:“煮咖啡看來難度有點大,速溶咖啡可以嗎?”
“也行,勉為其難吧。”裴子墨聳肩。
丁辰在茶水間泡咖啡,Alice偷偷和另一位行政助理Hellen討論:“Arial這個業(yè)務(wù)經(jīng)理當(dāng)?shù)耐Σ蝗菀椎模€要親自給客戶沖咖啡。”
“咳咳,”一個沒憋住,丁辰在肚中險些笑成內(nèi)傷。她和裴子墨的事只有葉紫和少數(shù)幾個朋友知道,公司其他人都以為她是單身。
Alice誤以為丁辰是警告她別亂說話,吐了吐舌頭,拉著Hellen迅速離開。
丁辰面帶笑容的端著她精心調(diào)制的速溶咖啡,慢慢放到裴子墨面前,“喝吧。”
裴子墨一只手搭上她的肩頭,曖昧道:“你說我這算不算假公濟(jì)私?”
丁辰把他的手拍掉,“再不喝就涼了。”
裴子墨優(yōu)雅的呷了一口,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式兩份合約,笑說:“合同我給你帶來了。”
丁辰無語至極,“你就不能在家給我嗎?”
“那怎么行?”裴子墨答的毫無半分猶豫,“我工作和私事分的很清楚的。”
“好吧,”丁辰拿他毫無辦法,“給我。”
裴子墨遞過去的同時,手指輕輕劃過她的掌心,眼中流露些許笑意。
丁辰窘的滿臉通紅,想把手抽回,卻被裴子墨緊握住。
他在她耳邊輕道:“我想你了。”順勢將她摟在懷里,丁辰閉了閉眼,也伸手環(huán)上他的腰。
盡管她理不清裴子墨對她突然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但她內(nèi)心并不排斥這種感覺。
裴子墨在她面頰上輕輕一吻,“想去哪里吃飯?”
丁辰還沒來得及開口,裴子墨的手機(jī)鈴聲響起,他掃了一眼,“咦,是小婭打來的。”
“哦對,”丁辰拍了下腦門,“差點忘了告訴你,小婭來了上海。”
“小婭。”裴子墨接起手機(jī)。
丁小婭甜甜的喚了聲:“姐夫。”然后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要請我吃飯。”
“沒問題。”裴子墨一口答應(yīng)。
“地方要我選。”
“好的。”
丁小婭掛上電話前還交代了一句,“記得接我姐一起。”
裴子墨望著丁辰,似笑非笑,“小婭很關(guān)心你。”
“我妹妹不關(guān)心我,難道比較關(guān)心你嗎?”丁辰下意識地回答。
裴子墨笑得眼睛瞇起,看多了寡言少語的丁辰,難得有心思同他斗嘴,卻也牙尖嘴利,不輸他人。他低頭埋在丁辰的肩窩,“所以即便我比較喜歡二人世界,還是沒介意她做電燈泡。”
丁辰敗下陣來,一扯他的衣袖,“你先走吧。”
裴子墨點點頭,“你別開車了,我在路口等你。”
丁辰頷首。
裴子墨撫了撫她的臉頰,先自離開。
丁辰舒了口氣,倒不是故意隱瞞已婚的身份,只不過兩家公司有業(yè)務(wù)往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丁辰把合同拿回辦公室,又裝模作樣的看了幾封郵件,匆匆收拾好拎包出門。
剛一上車,裴子墨就遞過來一大束粉色郁金香。
“這是……送給我的?”丁辰驚訝道。
“這里……還有別人嗎?”裴子墨調(diào)侃道。
丁辰低下頭,“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粉色郁金香?”
裴子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謝謝。”這是丁辰和他相識乃至結(jié)婚至今,收到的第一束他送的花,意義非比尋常。
“是我欠你的。”裴子墨收攏了臂彎,將嬌小的丁辰固定在胸前。
丁辰心一顫,不自覺的將身體貼近再貼近。
裴子墨這樣的男人,如果真心想對你好,是任誰都無法抵抗的。
如果可以的話,丁辰希望時間就此停駐在這一刻。這是她長久以來的期盼,而今一朝實現(xiàn),哪怕來日方長,總也舍不得放開。
裴子墨揚(yáng)了揚(yáng)手機(jī),“小婭的短信,她定好了地方,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嗯。”丁辰仍貪戀他懷中的溫暖。
裴子墨溫柔地拍拍她的后背,“晚上回家再抱,想抱多久都行。”
這句話成功的讓丁辰面紅耳赤,忙不迭地逃開。
丁小婭定的飯店在南京西路的上海一號。
裴子墨和丁辰攜手入座時,已擺滿了一桌的菜。
油爆蝦拼蝦仁、老弄堂紅燒肉、沙拉栗子、石鍋燒群翅、芒果白雪血糯米等,基本算得上招牌的菜全上齊了。
裴子墨笑了笑,“還真是什么貴你點什么。”
丁小婭噘嘴,“切,姐夫真小氣。”
“他和你開玩笑呢。”丁辰忙打圓場。
“是這樣的嗎?姐夫?”
裴子墨摟一摟丁辰的肩膀,“當(dāng)然,你姐是最了解我的了。”
丁辰垂眸,兩頰略現(xiàn)酡紅。
丁小婭看在眼中,著實替堂姐感到高興。自從兩年前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堂姐和姐夫其實分床而睡的時候,就知道他倆的婚姻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光鮮。她年紀(jì)雖小,但有些事情看得比大人還透徹,所以她想盡辦法的撮合他二人。
她夾了一小塊紅燒肉放進(jìn)嘴里,口齒不清地說,“姐我也給你帶禮物了。”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購物袋。
丁辰以為是件衣服,邊往外掏邊說:“你都還沒收入,以后別亂花錢了。”然后,面孔突然間漲得通紅。
裴子墨還不知所以然,他瞟了一眼,“我看看。”
丁辰一個沒拿穩(wěn),被他搶了過去,于是整張臉都埋進(jìn)了碗里。
那是一套兔女郎誘惑蕾絲制服。裴子墨意味深長地看了丁辰一眼,自行腦補(bǔ):粉紅色彈力棉配上黑色蕾絲層疊點綴,天真爛漫中炫耀出幾分妖媚。深V字領(lǐng)短上衣,可以讓她胸部曲線更加的張揚(yáng),給人呼之欲出的視覺沖擊。裸露著的后背和喇叭型的小短裙,風(fēng)姿搖曳,勾勒出她惹火的身姿。
再想下去就要流鼻血了,虧得裴子墨臉皮厚,僅僅咳嗽兩聲,照原樣放進(jìn)包裝袋,還給丁辰。
丁辰指著丁小婭,“你……你……”半天說不出話來。
丁小婭扭過頭,“姐你真落伍。”
“吃菜吃菜,呵呵。”裴子墨又瞥了丁辰一眼,似笑非笑。
丁辰掩飾般的夾了菜,泄憤似的塞進(jìn)嘴里用力咀嚼。
“小婭你偏心,怎么沒我的禮物?”裴子墨試圖緩和氣氛。
丁小婭嗤笑一聲,“姐夫,拜托,姐穿上這套衣服,不就是給你最好的禮物?”
丁辰噴出一口茶,這回她被狠狠嗆到了。
裴子墨尷尬的訕笑,拿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妮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丁小婭則無辜的望著他,這不是很尋常的事嗎,少見多怪。
“這次來上海有什么打算?旅游呢還是來找朋友的?”裴子墨覺得需要由他來引導(dǎo)進(jìn)入正常的話題。
丁小婭含了滿口的芒果,“姐沒和你說嗎?我想在上海找工作。”
“哦……”裴子墨拖長了語調(diào),“考慮下來我們公司學(xué)點東西。”
“有帥哥嗎?”丁小婭頭也不抬。
“你是來找工作的還是找老公的?”
丁小婭專心對付食物,隨口就答:“哎呀姐夫,我媽對選女婿有很嚴(yán)格的標(biāo)準(zhǔn)的。”
裴子墨感興趣地問道:“什么標(biāo)準(zhǔn)?”他沒覺察到自己不知不覺又被她帶到溝里去了。
“第一要長得好看,第二是經(jīng)濟(jì)能力,第三要對我好,你瞧瞧,相貌是放在第一位的。”
果然有什么樣的媽生出什么樣的女兒,不過丁小婭的父親長相也極普通,但這話裴子墨可不敢當(dāng)著丁小婭的面說。
“各花入各眼,也不知道長成什么樣在你眼里才算得上是帥哥。”裴子墨揚(yáng)了揚(yáng)眉梢,笑容溫和。
丁小婭忽而眼睛一亮,手一指,“那樣的。”
丁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葉紫的未婚夫向暉正替她拉開椅子,并且?guī)退弥馓缀桶KΓ斑@個不行。”
“為什么?”丁小婭郁悶。
“他有主了。”裴子墨和丁辰異口同聲地說道。
大概是聽到這邊的動靜,葉紫眼角一瞥,微笑著招招手。
丁小婭訕訕道,“你們認(rèn)識的啊?”
“嗯,”丁辰和裴子墨又是默契的同時開口,“認(rèn)識很久了。”
“哦。”丁小婭撇撇嘴。
裴子墨挑高的薄唇噙一絲笑意。
丁辰扯扯嘴角。
“你姐夫我不帥嗎?”裴子墨打趣。
“帥是帥,不過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成熟穩(wěn)重型的。”丁小婭眼睛笑瞇成了一條縫。
言下之意……裴子墨鬧了個大紅臉。
丁辰忍的極辛苦,把丁小婭最喜歡的紅燒肉推到她面前。“吃吧,就你話多。”
“姐你心疼啦?”丁小婭不會放過這個調(diào)侃他倆的好機(jī)會。
“去去去。”丁辰也自有對付她的辦法,“你還想不想去我公司了?還要不要我陪你逛街買衣服了?”
丁小婭頓時懨了。“當(dāng)我沒說過。”
打蛇打七寸,丁辰拿捏得剛剛好。她對丁小婭了解之深,最清楚她的弱點在哪里。
裴子墨用手指摩挲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兩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心情愉悅。
最后一道點心酒釀小圓子端上來,丁小婭沒只顧著自己吃,而是先給丁辰和裴子墨每人盛了一小碗,才大快朵頤。
裴子墨的手機(jī)在口袋里震個不停,他怕是公司召喚,想了想還是接起電話。“喂。”
“子墨,是我。”一個清脆利落的女聲。
裴子墨面色稍變,用手擋住話筒,小聲說:“這里信號不好,我出去接。”
丁辰點點頭。
丁小婭根本沒反應(yīng)。
過了一會,裴子墨臉色如常地走回來,丁小婭隨口問道:“怎么了?公司有事?”
裴子墨沒有回答,良久才說:“嗯。”
“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那我先走了,你多陪陪小婭。”裴子墨頗有些心不在焉。
丁小婭繼續(xù)埋頭苦吃,等裴子墨走了有十來分鐘了,她嚷了一聲,“哎說了姐夫請客的,他也沒把錢包留下。”
丁辰樂不可支,“我買單不是一樣嗎,放心,不會要你破費的。”
“那怎么一樣,”丁小婭怪叫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多存點私房錢嘛。”
“撲哧,”丁辰再度笑噴了。
裴子墨又是三更半夜才回到家,他換了鞋,躡手躡腳的回臥室拿換洗衣物。
丁辰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了。”
“嗯,吵到你了?”對于丁辰,裴子墨多少還是心懷愧疚的。
“沒有,現(xiàn)在幾點了?”
裴子墨抬頭看了眼掛鐘,“快兩點了,你睡吧,我去洗澡。”
“好。”丁辰最近確實忙壞了也累壞了,沒幾分鐘她就又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恍惚感覺裴子墨鉆進(jìn)被窩,她習(xí)慣性地翻身偎入他的懷抱,裴子墨卻身體僵硬,趁著替她掖被角把她雙手拿開,“睡吧。”
敏感的丁辰頓時覺察到了不對勁。
她人雖困倦,意識是清醒的。她清楚的明白這一晚上所發(fā)生的不知因緣的變故將她又打回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