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后腦勺傳來的刺癢感和鼻腔里揮之不去的潮濕霉味，把林楓從混沌中拽了出來。他迷迷糊糊地抬手想揉眼睛，卻摸到一手粗糙的茅草——不是他宿舍里柔軟的乳膠枕，更不是昨晚熬夜趕報告時趴在桌上的硬木桌板。

“搞什么？”林楓嘟囔著睜開眼，視線里的景象讓他瞬間懵了。

沒有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沒有床頭的游戲手柄，只有斑駁的土坯墻，墻根堆著幾捆生銹的長矛，矛尖上還沾著褐色的污漬，不知道是泥土還是別的什么。耳邊是此起彼伏的粗啞吆喝，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脆響，偶爾還有人扯著嗓子喊“快點！劉大人還在前面等著呢！”。

一群穿著灰撲撲粗布軍裝的壯漢從他身邊走過，每個人都扛著兵器，臉上帶著風霜，眼神里是他從未見過的麻木和警惕。其中一個人路過時沒注意，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力道大得讓他差點從茅草堆里滾出去。

“我靠！”林楓捂著胳膊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也穿著同款粗布衣服，布料硬得磨皮膚，褲腿還短了一截，露出腳踝上的泥垢。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有厚厚的繭子，指甲縫里嵌著黑泥——這不是他那雙敲鍵盤敲得有點薄的手！

“這是哪個劇組的沉浸式體驗？也太逼真了吧！”林楓腦子里第一反應是“cosplay團建”，畢竟他室友上周還約他去參加三國主題的漫展，他當時嫌麻煩沒去。“道具組是真下血本，這茅草堆，這土坯墻，連衣服上的霉味都這么真實……”

他正對著自己的“戲服”研究，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突然踹了踹他身下的茅草堆，粗聲粗氣地吼：“還愣著干什么？睡傻了？劉大人要選鄉勇，想混飯吃就趕緊起來排隊！再磨蹭老子把你扔出去喂狗！”

漢子穿著黑色的短打，腰間別著把環首刀，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頜，看著兇神惡煞。林楓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心里吐槽：“這演員入戲太深了吧，臺詞這么狠，不怕嚇著人？”

他慢悠悠地站起來，還想跟“刀疤哥”商量能不能先找個地方洗漱一下，卻被對方一把推搡著往前趕：“磨磨蹭蹭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人群擁擠，林楓被推得東倒西歪，好幾次差點撞到人。他正想穩住身形，突然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去，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個人的背上。

“砰！”

撞擊的力道像是撞在了鐵板上，林楓的鼻子瞬間酸了，眼淚差點掉下來。他捂著鼻子抬頭，想跟對方道歉，可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時，道歉的話卡在了喉嚨里。

眼前的人足有兩米高，像座鐵塔似的，穿著一身玄色鎧甲，鎧甲上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一張國字臉，豹頭環眼，絡腮胡子濃密得遮住了大半個下巴，根根分明，看著就硬得扎人。他轉過頭，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瞪著林楓，聲音像打雷似的：“小子！走路不長眼？沒看見俺在這兒嗎？”

林楓的大腦“嗡”的一聲，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張飛……也太像了吧！”

他以前在電視劇里見過不少演張飛的演員，可沒有一個能有眼前這人的氣勢——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悍勇，那絡腮胡子的質感，甚至連眼神里的暴躁都一模一樣。尤其是那胡子，林楓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里還在琢磨：“這胡子是真的吧？比我爺爺那頂戴了十年的假發還蓬松，摸起來會不會扎手？”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直白，張飛的臉色更沉了，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提得離地面半尺高。林楓頓時感覺呼吸一滯，胸口被勒得發疼，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不是拍戲！

沒有攝像機，沒有導演喊停，眼前這雙充滿怒火的眼睛，這只力道大得能捏碎他骨頭的手，全都是真的！

“你小子看什么看？”張飛的怒吼震得他耳朵嗡嗡響，“俺看你賊眉鼠眼的，怕不是黃巾細作，混進來探消息的？”

周圍的鄉勇都圍了過來，指指點點地哄笑：“這小子敢撞張將軍，怕不是活膩了！”“張將軍的脾氣誰不知道，這小子今天要倒霉了！”

人群里，一個身材瘦小的鄉勇悄悄拽了拽旁邊人的衣角，小聲說：“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盯著張將軍的胡子看，比天還大的膽子啊……”這人正是王二，他看著被張飛揪在手里還沒嚇癱的林楓，眼里滿是震驚。

林楓被揪著衣領，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勒斷了，腦子里卻飛速轉了起來。

黃巾細作？劉大人選鄉勇？張將軍？

涿郡！劉備！關羽！張飛！

他居然魂穿到了漢末，魂穿到了劉備招募鄉勇的地方！

這個認知讓他先是恐慌——漢末亂世，人命如草芥，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社畜，怎么活？可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涌了上來。

他能見到活的劉備！那個哭著打天下的劉皇叔！能見到關羽！那個溫酒斬華雄、過五關斬六將的關云長！還有眼前這個，能跟呂布單挑的張飛張翼德！

不止這些！還有趙云！那個白袍銀槍、七進七出長坂坡的趙子龍！有曹操！有諸葛亮！說不定還能見到貂蟬、蔡文姬、大喬小喬……那些只在史書和小說里見過的人物，現在都可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面前！

“我還沒見到趙云呢……我還沒見著二喬長什么樣呢……”林楓心里急得不行，他可不想剛穿越就被張飛掐死，“不行，得想辦法活下去！”

他掙扎著抬起頭，看著張飛近在咫尺的胡子，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大……大哥！你先松手！你這胡子別扎著我，比我爺爺那頂假發還硬，再勒下去我就要斷氣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哄笑聲瞬間停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二瞪大了眼睛，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他……他居然敢說張將軍的胡子像假發？還嫌扎人？”

張飛也懵了，他這輩子聽過的話不少，有夸他勇猛的，有怕他兇的，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的胡子像“假發”，還嫌扎人！

“你說啥？”張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手上的力道卻松了半分，顯然是被“假發”這個新鮮詞搞懵了。

林楓見有效果，趕緊趁熱打鐵：“大哥，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是后面有人推我……我就是想參加鄉勇混口飯吃，真不是什么細作！”

就在這時，林楓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清晰地傳入他的意識：

【檢測到歷史名人“張飛”強烈情緒波動（困惑+暴怒），符合激活條件——三國震驚系統，正式激活！】

【新手禮包已發放：基礎武力+ 3（當前武力值：38），粗布鎧甲* 1（防御+ 5），已自動存入系統空間，可隨時提取。】

【當前震驚值：10（來自張飛：“這小子說俺胡子像假發？”），震驚值可累積，用于兌換道具、技能或提升屬性。】

林楓愣住了。

系統？金手指？

他居然有系統！

還沒等他消化這個驚喜，張飛反應過來自己被這小子耍了，怒火再次飆升，手上的力道又緊了幾分：“你小子還敢狡辯！什么假發？俺這胡子是真的！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

林楓感覺自己又要窒息了，可心里卻不像剛才那么慌了。他看著張飛暴怒的臉，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震驚值……剛才說假發梗有 10點，要是再整點更離譜的，是不是能攢更多震驚值？有系統在，說不定真能在這三國活下去，還能見到那些傳說中的人物……”

他正琢磨著，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翼德，住手！”

林楓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穿著青色長袍，面容溫和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身后跟著一個面如重棗、丹鳳眼、臥蠶眉的漢子，手里提著一把長刀，氣質孤傲。

劉備！關羽！

林楓的心臟“砰砰”直跳，眼睛都亮了——他居然真的見到了劉關張三人組！這可是三國里最經典的組合之一！

劉備走到張飛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溫聲道：“翼德，此人雖沖撞了你，但也未必是細作，不如先放了他，看看他是否真的想參加鄉勇。”

張飛雖然暴躁，但對劉備很是敬重，哼了一聲，松開了手。林楓跌坐在茅草堆上，捂著脖子大口喘氣，心里卻激動得不行：“活下來了！還見到了劉備和關羽！接下來就是混進鄉勇，然后……說不定能見到趙云，見到蔡文姬，見到二喬……”

他抬頭看向劉備，正好對上對方溫和的目光。劉備笑了笑，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當真要參加鄉勇，隨我等討伐黃巾？”

林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興奮，站起身抱拳道：“回大人，我叫林楓，字子秋。亂世之中，愿隨大人討賊，只求能保一方平安，混口飯吃。”

他故意說得謙虛，心里卻在盤算：“先混進隊伍再說，有系統，有劉關張在，我林楓說不定能在這漢末，活出個人樣來！貂蟬、蔡文姬、二喬……等著我！趙云、呂布……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