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日高懸，烏坦城蕭戰府邸前的演武場被曬得發燙，青石板縫隙里的塵土被熱浪卷得打轉，空氣中彌漫著汗水與焦躁的氣息。負責測試的蕭克長老手持測氣杖，目光掃過隊列時，在末尾那道單薄身影上頓了頓，聲音里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下一個，蕭炎！”掩飾的輕蔑：“下一個，蕭炎！”

隊列騷動起來，竊竊私語像毒蜂般鉆進蕭炎耳中。

“又是他啊，三年了，斗氣還沒恢復？”

“當年可是十歲斗者、十二歲斗師的天才，現在連三段斗之氣都穩不住，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廢物就是廢物，再怎么等也成不了氣候。”

蕭炎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掌心觸到衣料下的硬物——那是他昨夜從床底翻出的半塊青銅碎片，上面刻著模糊的星紋，是這一世獨有的東西，前世記憶里從未見過。兩世記憶在腦海中交織，他清晰記得，前世今日自己測出兩段斗之氣，被堂兄蕭寧當眾踹倒，父親蕭戰雖暴怒卻難掩失望，而這一世，他眼底多了份歷經滄桑的沉凝。

“磨磨蹭蹭做什么？”蕭寧的聲音刺破喧鬧，他身材高壯，六段斗之氣的斗氣在周身縈繞，像層淡藍色的光暈，“廢物就該有廢物的樣子，別耽誤大家時間！”

蕭炎抬步上前，走到玄鐵測試碑前。這石碑通體漆黑，碑面刻著十條凹槽，注入斗氣便會亮起——一段一亮，十段全亮。他掌心貼上冰涼的碑面，體內斗氣如堵塞的溪流般滯澀涌動，這是藥老無意識吸收的結果，前世他直到獲得戒指才知曉緣由，而這一世，戒指還未到手。

凹槽緩緩亮起，第一道，第二道……當第三道凹槽剛泛起微光時，斗氣突然中斷，兩道微光在碑面上明滅不定，像風中殘燭。

“哈哈哈！兩段！還是兩段！”蕭寧笑得前仰后合，上前一步故意撞向蕭炎肩膀，“我就說你這輩子都是廢物，還敢跟我頂嘴？”

蕭炎側身避開，力道不大卻精準避開了蕭寧的沖撞，他抬眼看向蕭寧，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力：“斗之氣等級，定不了輸贏。”

“哦？”蕭寧挑眉，拳頭驟然握緊，淡藍色斗氣凝聚，“那你倒是試試，能不能接我一拳？”

“住手！”蕭戰快步趕來，深藍色錦袍下的身軀繃得筆直，他將蕭炎護在身后，冷冷看向蕭寧，“測試已畢，再鬧事就按家族規矩處置！”

蕭克也走了過來，瞥了眼石碑上的兩道微光，語氣冷淡：“蕭戰，按規矩，蕭炎下月起修煉資源減半。”

“長老！”蕭戰急了，剛要爭辯，卻被蕭炎拉住衣角。他回頭看見兒子眼底的篤定，那不是少年人的沖動，而是歷經生死后的沉穩。

“父親，我知道了。”蕭炎轉向蕭克，“資源減半，無妨。”

蕭克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轉身宣布測試結束。人群散去后，蕭戰看著兒子，欲言又止。蕭炎卻從懷中摸出那半塊青銅碎片：“父親，您見過這東西嗎？”

蕭戰接過碎片，指尖摩挲著星紋，眉頭緊鎖：“這是……遠古星族的印記？我年輕時在古籍里見過，據說與星空之力有關，你從哪來的？”

“床底翻到的。”蕭炎隱瞞了重生的事，只道，“或許是這一世的機緣。”

蕭戰將碎片還給蕭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樣，父親都信你。”

父子倆并肩離開時，蕭炎余光掃過府邸角落的老槐樹——前世他就是在這樹下撿到藥老的戒指，而這一世，樹底下空空如也。他心中了然：世界線的偏差，從這里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