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錦繡謀:我全家都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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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荒祠醒,滿門皆是戲中人
沈晚卿感覺五臟六腑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反復揉搓碾磨,榨干最后一絲津液。
隨之而來的,是餓,一種近乎凌遲的酷刑,讓她的意識在混沌的黑暗中,被活生生撕扯出一道裂口。
艱難地睜開眼。
目之所及,并非醫院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蛛網密布的朽壞房梁。
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混雜著經年香火燃盡后殘留的冰冷苦澀的灰燼氣。
身下是冰涼堅硬的土地,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草梗刺得她背脊生疼。
動了動手指,觸到一片粗糙的布料,低頭一看,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麻布衣裳。
她驚恐的發現,這不是她的身體。
這具身體瘦得脫了形,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
更漏聲從遠處傳來,空洞而悠長,一聲,又一聲,敲在死寂里。
“……水……”
一個沙啞干澀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沈晚卿轉過頭,看見一個同樣穿著破爛衣衫的少年,嘴唇干裂起皮,
雙目緊閉,眉頭痛苦地糾結在一起。
那是她的……哥哥?
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原主也叫沈晚卿,是這南朝邊境一個貧戶家的幺女。
連年大旱,顆粒無收,一家人逃難至此,斷糧三日,最終在這座廢棄的荒祠里,活活餓死了。
她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祠堂里光線昏暗,只有破損的窗欞漏進幾縷慘淡的月光。
除了她和那個少年,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一個婦人,還有兩個年紀稍小的女孩。
這便是原主的一家人。
爹,娘,大姐,二姐,還有大哥。
一家五口,整整齊齊。
沈晚卿的心沉到了谷底。
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別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她倒好,直接落地成盒,開局就是地獄模式。
就在這時,那躺在最上首的中年男人,忽然動了一下。
他緩緩坐起身,動作間沒有半分尋常農夫的遲鈍,反倒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沉穩與威儀。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這破敗的祠堂,目光落在剝落的朱漆和蒙塵的神龕上,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仿佛在審視一幅畫得極爛的江山圖。
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沒有一絲尋常人醒來后的迷茫,只有審度與思量。
緊接著,那婦人也醒了。
她沒有驚慌,只是垂眸,用一種近乎挑剔的目光,細細摩挲著自己袖口上一個針腳粗劣的補丁。那神情,不像是在看一塊破布,倒像是在評鑒一件有瑕疵的貢品云錦。
然后是大姐。
她約莫十六七歲,容貌清冷,即便面帶菜色,也難掩其風華。
她醒來后,目光如冷電般迅速掃過祠堂的每一個角落,評估著門窗的牢固程度,以及……潛在的危險。
那是一種屬于掌權者的、本能的警惕。
二姐也醒了。
她看起來最是活潑,一雙杏眼靈動,醒來后第一反應卻是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搭在了離她最近的、大哥的手腕上。
閉目凝神,片刻后,秀眉輕蹙,似乎在診斷著什么。
最后是大哥沈澈,那個之前喊著要水的少年。
他也睜開了眼,眼神銳利如鷹,瞬間從虛弱中掙脫,一個挺身坐直,背脊如標槍般筆直,警惕地望向祠堂外沉沉的夜色。
祠堂內,死一般的寂靜。
五個人,五個“至親”,醒來后沒有一句交流,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沒有尋常人家的噓寒問暖。
他們彼此打量著對方,眼神里充滿了審視、戒備,以及一絲……同類相見的了然。
沈晚卿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這不是一個瀕死的農家該有的反應。
他們的眼神,他們的姿態,他們的氣場……每一個人,都像是從尸山血海、權謀詭局里走出來的。
他們只是穿著農夫的衣裳,內里卻裝著截然不同的靈魂。
他們……也是穿越來的?
這個荒誕的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
“咳……”那位“父親”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開口,聲音帶著久未飲水的沙啞,但語氣卻沉穩如山岳,“看來,都醒了。”
他沒說“我們”,也沒說“你們”,只用了最中性的“都”。
沒有人回答。
大姐的目光依舊清冷,二姐收回了診脈的手,大哥的視線依舊鎖定在門外。
母親則輕輕拂去衣角的灰塵,動作優雅得與這環境格格不入。
他們像是一群被迫登臺的演員,穿著不合身的戲服,在等一個開場的信號。
沈晚卿的胃又開始抽搐,饑餓感如烈火燎原。
她知道,再不想辦法,這群“影帝影后”就算不被餓死,她這個唯一的“觀眾”也得先完蛋。
就在這時,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億萬物資空間已綁定,宿主沈晚卿,是否開啟?】
這是她昏迷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沈晚卿心中一動,默念:“開啟。”
這是她前世所有網購和囤貨癖的集合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巨大的狂喜淹沒了她。
這是她的生機!是他們所有人的生機!
但她沒有立刻聲張。
看看這滿屋子的“人精”,誰知道暴露底牌會是什么下場。
她必須謹慎。
她將硬邦邦的禮巴和水袋藏在袖中,然后,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了一點微弱的呻吟,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五道銳利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沈晚卿被看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將手從袖子里拿出來,攤開。
“我……我醒來時,手里就攥著這個。”她用原主那種怯生生的語氣,小聲說道,眼神里充滿了恰到好處的迷茫與無辜。
在死寂的、連老鼠都餓跑了的荒祠里,這無異于神跡。
那位“父親”的目光驟然一凝,視線從那塊泥巴上掃過,最終落在了沈晚卿的臉上。
他的眼神深不見底,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大姐的眸光微閃,帶上了一絲探究。
二姐則好奇地盯著那塊餅,似乎在分析它的成分。
大哥的眉頭皺得更緊,警惕中多了一絲困惑。
只有那位“母親”,她看著沈晚卿,眼中閃過一抹極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柔和。
“先喝水。”
“父親”開口了,語氣不容置喙。
沈晚卿乖巧地將水袋遞過去。
他沒有自己先喝,而是遞給了身邊的婦人。
婦人接過,遞給了大姐。大姐遞給二姐,二姐遞給大哥,大哥又遞回了男人手中。
一個簡單的傳遞,卻仿佛完成了一場無聲的禮序確認。
最終,男人拔開塞子,自己先抿了一小口,確認無毒,才將水分給每一個人。
輪到沈晚卿時,水袋里還剩小半。
她接過,小口小口地喝著,甘甜的清泉滋潤了干涸的喉嚨,也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接著是那塊硬得能砸死人的石板。
男人用不知從哪摸出來的一塊鋒利石片,精準地將其分成了六份,大小幾乎完全一致。
沈晚卿分到一小塊,她學著眾人的樣子,小口地啃著。
沒人問這食物和水從何而來。
這種詭異的默契,讓沈晚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吃完東西,恢復了些許力氣,那位一直沉默的“父親”——沈淵,終于再次開口。
他環視著自己的“家人”,目光沉靜而威嚴,仿佛不是在破廟里,而是在金鑾殿上。
他緩緩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看來,我等皆是天涯淪落人,借此身軀,茍活于世。”
他頓了頓,深邃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后定格在沈晚卿臉上,那憑空出現的食物,顯然讓他對這個“幺女”多了一份特殊的審視。
“既同舟共濟,便不必再演戲了。”
他淡淡地拋出一個驚雷:
“不妨都說說,各位……生前,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