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城，天瀾魔法高中。

今天是開學(xué)典禮，又一批高一新生將通過覺醒儀式，從此踏上法師的征途。

高一8班的隊伍最前面，莫塵正和身后的穆白東拉西扯地閑聊，消磨演講臺上各大領(lǐng)導(dǎo)辭詞的時間。

莫塵對穆寧雪沒興趣，性格、成績都挺好，所以從小和穆白的關(guān)系不錯。莫凡的存在并未影響二人的友誼。或者說，莫塵幾乎就沒有什么不對付的人。

“……好了，我宣布，開學(xué)典禮就此結(jié)束，各班有序開始覺醒，祝你們成為今后朗朗升起的魔法之星！”朱校長結(jié)束了發(fā)言。

“第一位，莫塵！”

班主任薜木生走到隊伍前方，手持一份名單，他身前是一塊被打磨成厚星羅盤狀的覺醒石。

作為班級第一的莫塵依言上前，按照薜木生的指引，將手輕輕放在了那塊覺醒石中央凹陷下去的掌印上。

閉上眼睛，摒棄雜念……

去感應(yīng)、去溝通那沉睡在靈魂深處、與世界相連的種子……

起初，覺醒石并無異樣，如同普通的黑色巖石。

幾秒鐘后，一絲微弱的灰色霧氣，從莫塵的掌心與覺醒石的接觸點(diǎn)緩緩滲出，深邃、凝滯……灰意越來越濃，不再飄渺，而是順著覺醒石上的紋理蔓延開來。

它沒有火系的熾熱明亮，沒有冰系的寒氣四溢，沒有風(fēng)系的靈動飄逸，沒有雷系的霸道狂野。它只是默默地存在著，無聲無息地浸染四周。

整個覺醒石在短短數(shù)息之間被這不偏不倚的灰色完全覆蓋。

灰色深沉得仿佛能吸收光線，讓它與環(huán)境的交界都似乎黯淡了幾分。

“這……這是什么系？”

“灰色？沒聽過啊……”

“覺醒石壞了嗎？”

“老師，這算覺醒了嗎？什么系？”

隊伍里頓時響起一片驚疑聲。學(xué)生們面面相覷，充滿了困惑和好奇。

就連見多識廣的班主任薜木生也愣住了，他執(zhí)教多年，主持過多次覺醒儀式，甚至有幸見過隔壁班召喚系的月白之光。

但眼前這種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灰色，聞所未聞！

薜木生額頭滲出細(xì)汗，他不想在與學(xué)生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出丑。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已經(jīng)超出了自己的知識范圍。

“安靜！都站好！”

薜木生強(qiáng)自鎮(zhèn)定，維持秩序，同時立刻對旁邊的一位老師低語：

“去請朱校長，就說……就說出現(xiàn)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法系顏色！”

助教老師也看到了那詭異的灰色，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向主席臺方向。

聽見大家動靜的莫塵已經(jīng)睜開了眼，看著自己手下那完全變成深灰色的覺醒石，眼神中同樣掠過一絲疑惑。

他感受著體內(nèi)多出的一股奇異力量，冰冷、沉寂，自己對其卻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溝通與掌控之感。

很快，朱校長匆匆趕了過來。

他原本在主席臺上處理后續(xù)事務(wù)，聽到助教的報告，立刻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校長，您來了，”薜木生連忙讓開位置。

朱校長第一時間看向了覺醒石上那純粹的深灰色，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個……”

時間仿佛凝固了。

整個操場都安靜下來，連帶著其他十九個班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過來。

莫塵一下子成為了全場焦點(diǎn)，但他面色不改，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宣判。

朱校長的臉色變得凝重，時而困惑，時而思索。

過了足足有一分鐘，眾人眼睛都快干了的時候，他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這應(yīng)該是黑魔法中較為罕見的亡靈系！”

“亡靈系？那是個啥？教科書上也沒寫啊？”

“黑魔法？一聽就不是什么良家子啊！”

“亡靈系應(yīng)該是操控死人吧，太滲人了，嚇都能把一些膽小的嚇?biāo)馈！?

人群嘩然。

誰也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博城天瀾高中，竟然出現(xiàn)了如此稀有的法系。

朱校長抬手壓下喧嘩，繼續(xù)解釋道：

“一般的亡靈系呈現(xiàn)的應(yīng)該是灰白色，帶著一種衰敗的死氣。

但莫塵同學(xué)的這個如此純粹的深灰，老夫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極有可能是天生天賦！”

“天生天賦？”薜木生失聲叫道。這比亡靈系本身更令人震驚。

天生天賦者，萬中無一，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就如同他們博城的第一天才，15歲就進(jìn)入了帝都學(xué)府的穆寧雪。

朱校長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莫塵的目光充滿了欣賞：

“不錯。只是亡靈系法師國內(nèi)十分稀少，修煉資源也相對匱乏，莫塵同學(xué)，你踏上了一個強(qiáng)大卻充滿荊棘的道路。”

面對無數(shù)道復(fù)雜的目光，莫塵也不緊張，自然地收回了手，覺醒石上深沉的灰霧緩緩隱去，重新恢復(fù)了黝黑。

他對著朱校長微微躬身，“謝謝校長解惑。無論前路如何，學(xué)生自當(dāng)盡力前行。”

莫塵退回到隊伍中，操場上嗡嗡的議論聲卻一直難以平息。

薜木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喜悅，繼續(xù)主持覺醒儀式：“儀式繼續(xù)！下一位，穆白！”

穆白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很快，覺醒石上彌漫開一層純凈的天藍(lán)色光芒，寒氣四溢，冰霜甚至爬上了放置臺。

冰系雖然比不上火、雷，但也是元素系中相當(dāng)實(shí)用的存在。而且穆白是冰系世家的人，覺醒光芒純凈，顯然天賦不弱。這立刻引來一片羨慕。

任由心中小人跳得多歡，穆白面上也僅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對鼓勵幾句的薜木生微微頷首，在小弟和妹子們的恭維聲中，腳步輕快地走回了隊伍。

他歸隊時還特意看了一眼莫塵，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也不差”。

“下一位……”薜木生繼續(xù)點(diǎn)名。

覺醒儀式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大部分學(xué)生覺醒的都是風(fēng)、土、水、光四系，偶爾出現(xiàn)一個冰系或火系都能引起小范圍的驚呼。

隊伍前列的莫塵無視了周圍，心神沉浸在精神世界中的那抹深灰色上……

朱校長說這是亡靈系的天生天賦？

他默默感受著體內(nèi)那新生的法系。

這力量并沒有書上說的陰冷、衰敗之感，真的是亡靈系嗎？

總之，等回去進(jìn)行冥想，看看它能否吸收相應(yīng)的魔能就知道了。

時間流逝，終于，名單接近了尾聲。

覺醒石上已經(jīng)亮起過各種光芒，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幾個名字了。

“下一位，許昭霆！”隔壁的班主任張建念道。

一個男生緊張地走上前，顫抖著將手按在覺醒石上。

幾秒鐘后，覺醒石上猛然爆發(fā)出一片璀璨奪目的紫色光芒！

那光芒帶著一股狂野霸道的氣息，靈蛇般的電弧如同在石面上跳躍、嘶鳴。

“紫……紫色！”

“雷！是雷系！”

“天啊！我們班竟然有雷系！”

整個操場瞬間炸開了鍋！比剛才莫塵的亡靈系引起的轟動更加直接和狂熱！

許昭霆自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懵了，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我艸，這家伙走了狗屎運(yùn)啊，”臺下的莫凡酸溜溜地說道，他還不敢肯定自己一個穿越者能否順利覺醒呢。

雷系的光芒漸漸散去，許昭霆暈乎乎地走回隊伍，立刻被周圍的同學(xué)圍住，如同眾星捧月。

喧囂中，回過神的薜木生清了清嗓子，念出了班上第49名，也是最后一個名字，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頭疼：

“最后一位，莫凡！”

這個名字一出，原本因為雷系而沸騰的8班，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一部分人還在興奮地討論雷系，更多的人則是將目光投向了隊伍末尾那個似乎有些走神的少年，眼神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戲謔、嘲諷和等著看好戲的期待。

莫凡，全校聞名，因為老爹認(rèn)識穆老爺而走后門進(jìn)來的“學(xué)渣”。

“終于輪到這學(xué)渣了！”

“嘿嘿，猜猜是水系還是光系？”

“別這么說，人家說不定覺醒個土系，以后搬磚有優(yōu)勢呢！”

“不如賭大點(diǎn)，我賭他覺醒失敗，哈哈哈……”

莫塵也終于從自己的思緒中收回，看向隊伍最后方那個身影。

原著中莫凡因為是排48名，恰好比許昭霆晚了幾秒覺醒，才未被目睹雙系天賦，但這次……

莫凡似乎剛從自己的世界里被驚醒。

他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沒有緊張，沒有期待，只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淡然。

他慢吞吞地走上前。

一秒……兩秒……三秒……

覺醒石毫無動靜，依舊一片漆黑。

“噗嗤……”

人群中已經(jīng)有人忍不住發(fā)出了嗤笑聲。果然是個廢柴，連覺醒都這么費(fèi)勁？

然而，就在這嗤笑聲剛剛響起，薜木生眉頭一皺準(zhǔn)備開口時——

覺醒石表面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紫芒，游走的紫色電弧越來越密集。

薛木生瞳孔驟縮，執(zhí)教多年，終于讓他遇上雷系的天才了！沒想到竟是從一個學(xué)渣身上開出來的……

“又是雷系！”

隔壁幾個班烏泱泱地圍了過來。

“我艸，真是！這是誰的部將！？”

“幾輩子吃齋念佛才修來的好運(yùn)啊！”

“還讓不讓我們水系的活了！為什么站在那兒的不是我！我要去天臺！誰也別攔我！”

“跳下去時小心點(diǎn)，別把我光系的朋友壓到了……”

“薛木生也是走了狗屎運(yùn)，五成概率的中階晉升率啊……對了，他還有個莫塵！”

莫凡的雷系一出，又一次引爆整個操場。

為什么……穆白死死攥住褲角，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張小侯、趙坤三等小弟則是為莫凡歡呼。

“凡哥威武！”

沸騰的議論聲還未平息，又有人指著莫凡的手掌驚呼：

“等等……那是什么？！”

只見原本璀璨的雷光平息后，覺醒石上竟又隱約透出一抹熾烈的紅色，仿佛火焰在殘留的電弧中燃燒。

“這、這是！”

薛木生眼鏡差點(diǎn)滑落。

剛才是覺醒石出錯了？開什么玩笑？那難道是……

“是天生雙系！”

剛剛走遠(yuǎn)的朱校長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適時做出了解說。

“什么？雙系！”

有人突然發(fā)出怪叫，吼聲驚醒了呆滯的眾人，操場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為全球變暖、抵抗南極帝王做出了一分貢獻(xiàn)。

“哈哈哈哈……”

面對眾人那不甘的小眼神，莫凡終究是沒憋住，猖狂地大笑出聲。

……

夕陽將博城的街道染成橘紅色，放學(xué)的人潮漸漸散去。

莫塵和莫凡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莫塵，你那亡靈系的天生天賦具體是個啥？牛逼嗎？”

“不知道，我感受不出來，”莫塵如實(shí)答道。

“騙鬼呢！跟我還藏著掖著！”

莫凡撇撇嘴，顯然覺得莫塵不夠意思。他眼珠一轉(zhuǎn)，換了個話題：

“那……贏老頭留給你的東西呢？那個大黑本子。最近有沒有什么動靜？”

提到那個本子，莫塵的眼神微微一動。那又大又厚的黑色本子正安靜地躺在書包側(cè)面。

贏老頭走后，他和莫凡一起去后山石屋各自拿到了一件東西。

莫凡拿到了自己的外掛小泥鰍吊墜，也就是青龍器皿。

莫塵拿到的則是一個很大的黑色本子。

里面的紙張泛黃，卻完整如新，根本撕不動，也無法在上面寫字或留下任何痕跡。

封面較厚，皮質(zhì)的，一看就是什么高級貨，一個透明鎖扣釘在上面，可以用它把本子牢牢合上。

“沒有。”莫塵回答得依舊簡潔。

“一點(diǎn)都沒有？”莫凡不死心，湊近了點(diǎn)，“比如蹦出個老爺爺教你絕世魔法？或者寫上誰的名字他就突發(fā)心臟病而亡？”

“沒有。”莫塵重復(fù)道。

“這玩意兒明顯不是凡品啊！贏老頭那故人到底什么來頭？留給你的不會是啥無字天書吧？需要滴血認(rèn)主？”

“滴過了，沒用。”

莫塵是個行動力很強(qiáng)的人，他回想起自己拿到本子后嘗試過的各種方法，都石沉大海，這神秘的大本子仿佛一個堅固的堡壘，隔絕了一切窺探。

“靠！這么難搞？”莫凡撓了撓頭，忽然覺得他哥也挺不容易的。

自己雖然現(xiàn)在是學(xué)渣，但好歹覺醒了牛逼的雙系。

他哥呢？覺醒了個聽起來就瘆人、資源還匱乏的亡靈系，唯一得到的寶貝還是個用不了的筆記本。

想到這兒，莫凡拍了拍莫塵的肩膀，難得地收起了嬉皮笑臉：“哥，你也別太著急。說不定是時機(jī)未到呢？指不定哪天你這本子就‘biu’一下，給你來個亡靈禁術(shù)大全啥的！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這個弟弟啊！”說到后面，他又忍不住開始暢想。

莫塵沒有反駁，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走快點(diǎn)，我們還得去接心夏呢。”

撒朗走后，莫塵對心夏的態(tài)度漸漸變成了看待親妹妹一樣，莫凡和莫家興只當(dāng)他是可憐失去了媽媽的心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