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尹芳旭

【人物表】

李梓豪——前朝遺胄，鎖骨藏“青骨圖”

吳夢雪——北地雪騎統領，一箭可落星河

李帥威——南疆“無面將軍”，鐵甲覆顏

宋青禾——藥王谷關門弟子，掌“九息還魂”

宋子玉——青禾之兄，卻以“玉面修羅”名動江湖

李佳薇——東市酒娘，暗為“青骨”密探頭目

西美晴——西戎圣女，左眼能見三日之后

尹弘毅——錦衣衛鎮撫使，雙刃名“問雪”“驚鴻”

陸海濤——東海巨寇，持鯨骨為槳，踏浪而來

宋秉洋——當朝太師，一手遮天，卻夜夜夢回舊朝

福晉——秉洋之妻，昔日草原公主，懷刃未出鞘

李星月——欽天監小監正，可借星輝窺骨相

潘高芝——南疆巫祝，以骨灰為香，招十年亡魂

張良——游俠兒，負一柄銹劍，行吟四方

張子晨——良之胞弟，卻為秉洋義子，雙面棋子

第一章：雪落青骨

永夜十二年，上元雪驟。

李梓豪披麻戴孝，立于皇陵舊階。鎖骨處一道青色紋路自皮下游出，如活蛇蜿蜒，匯作一枚殘缺骨印。

守陵老卒跪地大哭：“青骨圖醒，大胤未絕！”

話音未落，北地風雪中一箭破空——吳夢雪銀甲黑馬，弓弦猶在顫：“遺胄，隨我走，或死于此。”

第二章：鎖骨生寒

南疆烽臺。李帥威卸下面具，露出被火灼空的五官。

鐵甲內，一張人皮輿圖緊貼胸膛——那是另一半“青骨圖”。

信鴿飛來，只有四字：

“青禾北上。”

李帥威喃喃：“該還的骨，終究要還。”

第三章：

東市酒旗

長安東市，雪壓酒簾。

李佳薇以紅泥小爐溫酒，袖中暗格彈出密信：

——“青骨圖合，帝星再熒，殺太師，復舊朝。”

她將信投入火中，火光映出她眼角一粒朱砂痣，像未滴落的血。

第四章欽天監

李星月披星圖斗篷，指尖拈一粒銀砂，對尹弘毅低聲道：

“今夜北斗南偏，主‘骨殺’。鎮撫使若要保宋太師，需以血祭星。”

尹弘毅笑，雙刃交擊如鶴唳：“我的血只問刀，不祭天。”

第五章西戎圣女

西美晴以銀刀劃左掌，血滴入銅鏡，鏡中浮現三日后景象：

——雪原之上，宋子玉一劍刺穿李梓豪鎖骨，青骨圖碎作流螢。

她闔目長嘆：“看見的，未必救得了。”

第六章鯨骨為槳

東海潮生，陸海濤立于鯨骨舟首，遙望南岸。

潘高芝披黑羽衣，負一甕骨灰，歌聲沙啞：

“十年亡魂，聽吾調遣——助青骨歸位。”

浪尖驟起百道黑影，俱是昔年沉水兵士，白骨反掛鐵甲。

第七章：玉面修羅

藥王谷，宋青禾以九息還魂針封爐鼎。

宋子玉提劍而入，劍尖挑開胞弟衣襟，露出半幅青骨圖：“把它給我，我可保你不死。”

青禾抬眸，眼底無悲：“哥，你早已死了，死在十年前那場宮變。”

子玉大笑，笑聲中面皮寸寸龜裂，露出焦黑真容——原來“玉面”不過一張人皮面具。

第八章福晉之刃

太師府，更深。

福晉解下腰間彎刀，刀銘“月霜”。

宋秉洋背對妻子，負手看雪：“草原的狼，終要咬斷主人的喉。”

福晉低眉：“那便讓天下做狼窩。”

刀光一閃，血濺雪未融。

第九章銹劍吟

張良銹劍挑燈，夜闖詔獄，救出張子晨。

兄弟并肩，卻各懷詔書——

張良：復青骨，扶遺胄。

子晨：殺遺胄，固新朝。

兩封詔書同出一印：宋秉洋。

第十章青骨圖現

雪原決戰。

李梓豪、李帥威并肩，鎖骨與胸膛青骨圖合而為一，化作一卷活骨長卷，上鐫百萬亡卒姓名。

宋子玉、尹弘毅、吳夢雪三方兵馬環列，殺氣如霜。

忽聽鯨骨號角，陸海濤率白骨水師破浪登岸；潘高芝焚骨灰為霧，亡魂蔽日。

張良一劍劃破長空，銹劍崩碎，碎鐵化作青火，點燃骨圖。

火中，李梓豪仰天長嘯：

“凡骨化青，一念成碑——今日以我身，祭天下無名骨！”

第十一章雪后新芽

大火后的第七年，舊雪原已改叫“青芽川”。

每年春分，青瑩小花一夜開遍，花芯里那截人骨化作青粉，隨風入土，長出新苗。

苗葉脈絡天然成字：

——“凡骨化青，一念成碑。”李梓豪沒有死。

當日他以身為炬，骨圖燃盡時，潘高芝以骨灰為繭，將他封于鯨骨舟底。

如今，他披蓑衣、戴斗笠，在青芽川邊做了一名“植骨人”。

他替無名的骸骨種花，替無碑的荒墳立青芽。

鎖骨處仍有一線青光，卻不再成圖，而像一條靜靜流淌的河。

第十二章少年與酒娘

長安東市，酒旗換了新紅。

李佳薇仍在，眼角朱砂痣淡了，笑意卻更沉。

她收留了一個喚作“阿青”的少年——鎖骨有光，記憶空白。

阿青每日擦桌溫酒，夜里卻獨自對月摩挲一截銹劍碎片。

那是張良銹劍的最后一塊，刃口刻著“良”字。某夜，阿青夢游般走到后院井邊。

井水忽映出七年前的雪原：火光、鯨骨、青骨圖……

他驚醒，聽見李佳薇在身后輕聲道：

“你終于想起來了，陛下。”

第十三章雙生詔書再啟

張子晨沒有死。

當年張良以碎劍換他一線生機，他卻親手殺死兄長，自碎膝蓋，跪回太師府。

如今，他拖著一條瘸腿，替宋秉洋執掌暗衛“無晝司”。

宋秉洋老了，半邊臉被福晉的“月霜”刀痕蝕入骨髓，日日痛飲止痛。

子晨在他面前展開一幅新圖：

“青芽川下，埋著真正的‘帝骨’。得骨者，可令百萬亡卒再醒。”

宋秉洋咳血大笑：“那就再焚一次。”

第十四章鯨骨再鳴

東海潮生，七年未歸的陸海濤踏浪而來。

鯨骨舟已裂，他以青芽川之木修補，骨縫間滲出青光。

潘高芝的黑羽衣褪盡顏色，灰白如骨。

她立于舟首，手持一盞骨灰燈，燈芯竟是一截小花。

“最后一次潮汛，載活人，也載死人。”

第十五章青禾遺卷

藥王谷已成焦土，唯余半壁丹爐。

宋青禾失蹤七年，卻在爐底留下一卷《青骨遺篇》。

“青骨圖雖毀，帝骨未絕。帝骨者，非血脈，乃萬民之骨相托。

若再有人私啟，則萬骨噬心，天下共誅。”

吳夢雪持弓守爐，七年未發一箭。

她等的人，終于來了。

第十六章鎮撫使之死

尹弘毅的雙刃“問雪”“驚鴻”已缺。

他在青芽川邊截住李梓豪，欲以舊日人情換“帝骨”下落。

李梓豪卻遞給他一碗酒：

“七年前，你問我選天下還是選骨。今日我答：選無名。”

尹弘毅飲盡，七竅流血——酒中無色無味，卻是宋青禾煉的“萬骨枯”。

他死時，雪落眉間，像兩柄未出鞘的刀。

第十七章無晝司南下

張子晨率三千鐵面死士夜渡青芽川。

每具鐵面內，封著當年焚骨圖時吸入的青火。

鐵面過處，青芽盡枯。

阿青立于花田，銹劍碎片在掌心化作青火長刃。

他第一次開口，聲音卻像許多人重疊：

“以帝之名，退。”

鐵面死士竟齊退一步，面內火息自裂。

第十八章：福晉彎刀

宋秉洋親征，福晉隨行。

她于深夜獨入花田，彎刀“月霜”指住李梓豪咽喉：

“我替草原百萬亡魂，求你一事——讓宋秉洋葬在異鄉。”

李梓豪看著她，像看一面鏡子：

“你可知，異鄉亦是帝骨。”

刀光未落，福晉已自刎。

血落青芽，開出一朵赤花，花芯竟是一截彎刀碎片。

第十九章：星月再臨

蒼井星月未老，雙刀卻改刻新名：“雪葬”“月歸”。

她立于鯨骨舟桅頂，對陸海濤道：

“東瀛已毀，我來葬刀。”

鯨骨舟撞碎青芽川堤岸，海水灌入花田。

青芽遇咸潮，竟發出嬰兒啼哭。

第二十章：青骨再燃

海水倒灌，沖垮無名墳冢。

萬截碎骨浮出，竟自動拼合，化作一條骨龍。

骨龍無目，唯胸腔里燃著青火。

張子晨立于龍首，瘸腿已愈，手持帝骨令旗：

“焚！”

骨龍張口，青火噴向長安。

第二十一章：植骨人之歌

李梓豪以身為種，躍入龍口。

鎖骨青光炸裂，化作漫天青芽，纏住骨龍。

青芽開小花，花芯滴露，每一滴都是七年里植下的無名記憶。

骨龍哀鳴，寸寸碎裂，碎骨落地，長出一片真正的春草。

草間，孩童追逐，不知舊事。

第二十二章：燈滅潮生

潘高芝的骨灰燈被海風吹滅。

鯨骨舟散作木屑，陸海濤隨潮而去，再未回頭。

吳夢雪收起弓，背對青芽川，向雪原深處獨行。

她身后，宋青禾的遺篇最后一頁隨風揚起：

“萬骨噬心終噬己，青芽之下，再無帝。”

【終章】

阿青與李佳薇并肩，看潮退花發。

阿青鎖骨青光已淡成一縷春痕。

他問：“以后，天下再無青骨？”

李佳薇將酒遞給他：

“天下本無骨，有的只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