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的腳印

凌晨三點，城市的霓虹早已熄滅，只有路燈在雨幕中發出昏黃的光。林深裹緊黑色風衣，踩過積水的街道，鞋跟濺起的水花在地面上留下短暫的印記。他抬頭看了眼面前的老式居民樓，紅色的警戒線在雨里泛著冷光，幾個年輕警員正舉著傘，在單元門口來回踱步。

“深哥，你來了。”一個年輕警員看到他，立刻迎了上來，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死者在三樓，張法醫已經在里面了。”

林深點點頭，沒說話，從口袋里掏出乳膠手套戴上，又接過警員遞來的手電筒。樓道里沒有燈，他摸著黑往上走，潮濕的樓梯間彌漫著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走到三樓，302室的門開著，燈光從里面透出來，照亮了走廊里的水漬。

“來了？”張法醫戴著口罩，抬頭看了他一眼，“死者是男性，三十五歲左右，致命傷在心臟，一刀斃命。兇器應該是細長的銳器，類似于手術刀或者錐子。”

林深走進房間，目光落在客廳中央的尸體上。死者穿著睡衣，仰面躺在地板上，胸口有一個細小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成暗褐色，在地板上形成不規則的圖案。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臨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現場有什么發現嗎？”林深蹲下身，仔細觀察尸體周圍。

“沒有指紋，沒有腳印，”張法醫搖搖頭，“兇手很專業，現場處理得很干凈。不過……”他頓了頓，指了指尸體腳邊的地板，“你看這個。”

林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尸體腳邊的地板上，有一串模糊的腳印。腳印很小，只有前腳掌著地，步幅非常小，看起來像是某種詭異的舞步。

“這是……”林深皺起眉頭，“只有前腳掌？”

“沒錯，”張法醫說，“而且步幅很小，大概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看起來像是兇手故意留下的某種標記。”

林深站起身，走到窗邊。窗戶開著一條縫，雨水飄進來，打濕了窗臺上的盆栽。他伸手摸了摸窗臺，上面有一層薄灰，沒有留下指紋。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他問。

“叫陳默，是一家科技公司的程序員，”旁邊的年輕警員回答，“獨居，鄰居說他平時很少出門，性格很孤僻。”

林深點點頭，又看了眼尸體腳邊的腳印。那串腳印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尸體旁邊，然后消失不見。看起來兇手是直接走進來，殺了人，然后又走了出去。但奇怪的是，除了這串腳印，現場沒有其他任何痕跡。

“通知家屬了嗎？”他問。

“已經通知了，但他父母都在外地，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年輕警員說。

林深嗯了一聲，轉身走出房間。樓道里的燈突然亮了，他瞇了瞇眼，看到墻上的電表箱有些松動。他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電表箱的鎖被人撬開了。

“這里有問題。”他喊了一聲。

張法醫和年輕警員立刻走了過來。林深指著電表箱說：“鎖被撬開了，應該是兇手干的。他可能是通過切斷電源，讓死者開門查看，然后趁機行兇。”

“有道理，”張法醫點點頭，“死者身上沒有掙扎的痕跡，可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害的。”

林深沒有說話，他盯著電表箱里的電線，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總覺得這起案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類似的作案手法。

回到警局已經是凌晨五點，會議室里煙霧繚繞，幾個專案組的成員正在討論案情。林深推開門進去，大家立刻安靜下來。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組長王建國問。

林深把現場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重點提到了那串特殊的腳印。

“……只有前腳掌著地，步幅很小，像是某種標記。”他說。

“標記？”王建國皺起眉頭，“你覺得兇手是故意留下的？”

“很有可能，”林深點點頭，“而且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痕跡，說明兇手非常專業。這可能不是一起隨機殺人案，而是有預謀的。”

“對了，”旁邊的小李突然說，“上個月的兩起兇殺案，現場好像也有類似的腳印。”

林深心里一沉。上個月確實發生了兩起類似的兇殺案，死者都是男性，都是被一刀刺中心臟，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當時他就覺得這兩起案子有些蹊蹺，但因為沒有證據，只能作為普通兇殺案處理。

“把那兩起案子的資料調出來，”王建國說，“看看有沒有什么關聯。”

小李立刻去調資料了。林深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一起綁架案，當時的主犯也是用類似的手法作案，不留任何痕跡。

“深哥，你怎么了？”旁邊的小王注意到他的異樣，輕聲問。

“沒什么。”林深搖搖頭，心里卻泛起了波瀾。十年前的那起綁架案，受害者是他的妹妹林小棠。雖然主犯很快被抓住了，但妹妹卻始終沒有找到。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妹妹的下落，而這起案子，似乎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小李很快把資料調了過來。林深拿過來看，上個月的兩起兇殺案，死者分別是四十歲的商人劉志強和二十五歲的大學生趙陽。他們的致命傷都是心臟被銳器刺穿，現場同樣沒有留下指紋，而且都有一串只有前腳掌著地的腳印。

“這三起案子肯定有關聯，”林深說，“兇手是同一個人，或者是同一個團伙。”

“但這三個人之間沒有任何聯系，”小李說，“劉志強是商人，趙陽是學生，陳默是程序員，他們的生活圈子沒有交集。”

林深皺起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這三個人之間沒有任何聯系，兇手為什么要殺他們？難道只是隨機選擇的目標？

“再仔細查，”王建國說，“肯定有什么我們忽略的地方。”

會議結束后，林深回到辦公室。他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案件資料，陷入了沉思。突然，他注意到陳默的個人資料里有一個細節：陳默曾經在一家名為“恒遠科技”的公司工作過，而十年前的那起綁架案，受害者林小棠的父親林建國（和組長同名）正是恒遠科技的董事長。

林深心里一震，他立刻拿起電話，打給恒遠科技的人力資源部。經過詢問，他得知陳默確實在恒遠科技工作過，負責公司的網絡安全。但五年前，陳默因為泄露公司機密被開除了。

掛了電話，林深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他有一種預感，這三起兇殺案可能和十年前的綁架案有關。而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兇手，可能知道妹妹的下落。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林深疲憊地躺在沙發上。他打開電視，里面正在播放新聞：“今日凌晨，我市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為科技公司程序員陳默。警方表示，這起案子可能與上月的兩起兇殺案有關，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林深關掉電視，走到窗邊。窗外陽光明媚，但他的心里卻烏云密布。他想起妹妹失蹤前的樣子，扎著馬尾辮，笑著對他說：“哥哥，等我長大了，要當一名警察，和你一起抓壞人。”

突然，他注意到對面樓的窗戶里，有一個黑影閃過。他立刻警惕起來，仔細觀察。但那個黑影很快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林深皺起眉頭，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人在監視他。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殺害陳默的兇手。

他轉身走進房間，從抽屜里拿出一把手槍，檢查了一下子彈。然后，他坐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的方向，等待著兇手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