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三點的槍聲

陳默是被槍聲驚醒的。

他猛地從地板上彈起，后背的汗水浸透了警服，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狹窄的公寓客廳，褪色的碎花窗簾被風掀起一角，月光順著縫隙漏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茶幾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紅色的酒液在月光下像一灘血。

"砰！"又是一聲槍響。

陳默循聲望去，臥室的門半掩著，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他拔出手槍，貓著腰摸過去，心臟在胸腔里狂跳。推開門的瞬間，他看到了這輩子最難忘的畫面——

一個穿著睡袍的女人倒在血泊中，胸口綻放著一朵紅色的花。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充滿了恐懼和不甘。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手里的槍還在冒煙。

"不許動！警察！"陳默大喝一聲，舉起槍瞄準男人。

男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轉身就往陽臺跑。陳默緊隨其后，卻只來得及看到男人翻過欄桿的背影。他沖到陽臺往下看，樓下的街道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該死！"陳默一拳砸在欄桿上，金屬的涼意透過手套滲進來。他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三點整。

這場景，怎么這么熟悉？

陳默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他記得自己是在加班后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起兇殺案的報警電話，然后趕到了這個公寓。可是，為什么他會突然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他彎腰檢查女人的尸體，發現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塊精致的手表，表盤已經碎了，指針停留在兩點五十八分。也就是說，她是在兩分鐘前被槍殺的。她的手指微微蜷縮著，似乎在臨死前想要抓住什么。陳默注意到她的無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白印，顯然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但現在戒指不見了。

這時，走廊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陳默站起身，警惕地看向門口。門被推開，沖進來的是他的搭檔小李，還有幾個刑警。

"陳隊，你怎么在這兒？"小李一臉驚訝，"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里發生了槍殺案，沒想到你已經到了。"

"我也不知道。"陳默揉了揉太陽穴，"我好像...失去了一段記憶。"

"不會是太累了吧？"小李關切地問，"你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上次那個連環殺人案剛破，局里本來讓你休息的。"

陳默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了女人的臉上。那張臉，他好像在哪里見過。突然，他想起了三天前的一起失蹤案——受害者是一名叫林曉的女醫生，和眼前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通知法醫，立刻進行DNA比對。"陳默對小李說，"另外，調取這棟樓的監控錄像，重點排查戴黑色口罩的男人。還有，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身份，看看是不是三天前失蹤的林曉。"

小李點點頭，轉身去安排工作。陳默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色。凌晨三點的風有些涼，吹得他清醒了不少。他摸出一根煙，卻發現打火機怎么也打不著。

這時，他注意到窗臺上有一個破碎的花盆，泥土撒了一地?；ㄅ璧乃槠?，似乎有一些暗紅色的痕跡，像是血跡。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是鐵銹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腥氣。這個花盆是陶土做的，表面有一些裂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ㄅ枭腺N著一張小小的標簽，上面寫著"勿忘我"，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

這個花盆，好像也在哪里見過。

陳默的頭開始疼起來，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他閉上眼睛，試圖整理混亂的思緒。突然，他想起了一個重要的細節——在他的記憶里，這個案子已經破了，兇手是女人的丈夫，因為感情糾紛而殺人?？墒乾F在，為什么他會再次經歷這一切？

"陳隊，法醫來了。"小李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陳默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不管這是怎么回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調查這個案子，找出真相。

法醫蹲在尸體旁邊，仔細檢查著。"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兩點五十八分，死因是槍擊，子彈穿過心臟，當場死亡。"法醫一邊說，一邊摘下手套，"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外傷，應該是一槍斃命。"

"有沒有發現什么線索？"陳默問。

"死者的戒指不見了，"法醫指了指死者的無名指，"這里有一圈白印，應該是長期戴戒指留下的。另外，她的指甲縫里有一些皮屑，可能是和兇手搏斗時留下的。我會帶回去化驗。"

陳默點點頭，轉身走出臥室。客廳里，幾個刑警正在拍照取證。他走到茶幾旁邊，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茶幾上放著一個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已經黑了。他伸手碰了碰鍵盤，屏幕亮了起來，顯示的是一個文檔，標題是《實驗報告：時間循環的可能性》。

陳默的瞳孔猛地收縮。這個標題，他太熟悉了。三個月前，他曾經調查過一起科研人員失蹤案，失蹤者是一名研究時間物理學的教授，他的研究課題就是時間循環。

"小李，過來一下。"陳默喊道。

小李跑過來，"怎么了陳隊？"

"查一下這個女人的身份，"陳默指著電腦屏幕，"還有，聯系一下科研所，問問他們有沒有一個研究時間循環的教授失蹤了。"

小李看了一眼屏幕，臉色變了變，"陳隊，你不會是懷疑..."

"先別問那么多，快去查。"陳默打斷了他的話。

小李點點頭，轉身出去了。陳默坐在沙發上，揉著發疼的太陽穴。他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迷宮，周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局長打來的。

"陳默，你搞什么鬼？"局長的聲音很嚴厲，"為什么擅自行動？這起案子已經交給二隊負責了，你趕緊給我回來！"

"局長，我..."陳默剛想解釋，卻被局長打斷了。

"別給我找借口！"局長說，"你已經連續工作一個星期了，狀態很不穩定。我命令你，立刻回警局，接受心理評估！"

陳默掛了電話，心里很煩躁。他知道局長是為他好，但他現在根本無法離開這個案子。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案子和他之前經歷的一切都有關聯。

他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正好是凌晨三點十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