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咖啡漬與心跳

周六上午九點，生物鐘比鬧鐘還準時。林曉棠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像極了醫院走廊里的地磚紋路。她赤腳踩過冰涼的木地板，抓起手機掃了眼屏幕——零條工作消息，完美。

“今天誰也別想叫我林護士。”她對著穿衣鏡扯了個鬼臉，鏡子里的女孩穿著寬松的灰色吊帶睡裙，領口松垮地滑到肩頭，露出精致的鎖骨和若隱若現的事業線。168cm的身高，常年健身維持的沙漏型身材，配上那張笑起來有兩個梨渦的娃娃臉，活脫脫一個行走的荷爾蒙炸彈。

想起昨天夜班搶救的那個心梗病人，林曉棠輕輕嘆了口氣。監護儀的滴滴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那種與死神賽跑的緊張感，此刻被窗外的海浪聲溫柔地撫平。作為急診科的“拼命三娘”，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二天，今天終于可以徹底放松。

花了半小時挑選出門裝備，最終敲定一條高腰牛仔短褲和露臍短T恤。鏡子前轉了個圈，短褲包裹著渾圓的臀部，T恤下擺堪堪遮住腰線，露出一截白皙平坦的小腹。林曉棠滿意地吹了聲口哨，抓起帆布包就出了門。

目的地是三公里外的“海岸線”咖啡館。推開玻璃門，風鈴叮當作響，混合著濃郁的咖啡香撲面而來。店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正好空著一個，她剛把包甩到椅子上，就聽見身后傳來低沉的男聲：“抱歉，這個位置有人了。”

林曉棠回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里。男人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下頜線清晰得像用尺子量過。他手里拿著一杯美式，黑色的咖啡液在杯子里輕輕晃蕩。

“啊？可是這里沒有放東西啊。”她眨眨眼，視線不自覺地掃過他胸前的紐扣——第三顆扣子似乎有點松。

男人抬手指了指桌角的一本建筑雜志：“我先占的座，去取咖啡了。”他的聲音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醇厚又有磁性。

“哦抱歉抱歉！”林曉棠臉頰發燙，趕緊把包拿起來，“我沒看到這個，那我坐那邊好了。”她指了指斜對角的空位，轉身時裙擺不小心掃過男人的小腿。

“沒關系。”男人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卻讓林曉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點了杯冰拿鐵，林曉棠捧著杯子坐到新位置，忍不住偷偷打量那個男人。他正低頭看著雜志，陽光落在他濃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手指修長干凈，翻書時動作優雅得像在彈鋼琴。她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沒有戒指，心里莫名松了口氣。

鄰桌的情侶正在低聲爭吵，女孩眼圈紅紅的，男孩一臉不耐煩。林曉棠皺了皺眉，想起自己上一段失敗的感情——那個同樣在醫院工作的醫生，總是以忙碌為借口忽略她的感受。

“叮鈴——”門口的風鈴又響了，幾個穿著運動服的年輕人吵吵嚷嚷地走進來。林曉棠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手肘卻撞到了桌角的咖啡杯。

“小心！”

溫熱的液體潑灑而出，大部分濺在了男人的白襯衫上，暈開一大片褐色的污漬。林曉棠嚇得手里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腳亂地抽了紙巾去擦，手指不小心碰到男人滾燙的皮膚，兩人同時一顫。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力道卻不容拒絕。“沒關系，”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語氣緩和了些，“只是件襯衫而已。”

“怎么會沒關系！這襯衫一看就很貴……”林曉棠急得快哭了，“我賠給你吧！或者我拿去干洗？”

男人松開她的手，拿起桌上的紙巾隨意擦了擦污漬：“不用了。”他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臂彎，“我叫沈亦辰，這是我的名片。”一張黑色的卡片遞到她面前，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沒有公司信息。

林曉棠接過名片，指尖緊張得有些發抖。她注意到桌子角落放著一個裂了角的咖啡杯，杯沿的缺口像是被人不小心碰掉的，用金色的漆仔細修補過，在陽光下閃著微光。這個有缺陷卻被精心呵護的杯子，莫名讓她想起了自己——看似完美的外表下，也藏著不為人知的脆弱。

“我叫林曉棠，在市一院當護士。”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他，“真的很抱歉，要不我請你再喝一杯？”

沈亦辰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下次吧。”他轉身離開，白襯衫背后的咖啡漬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林曉棠癱坐在椅子上，心臟還在砰砰直跳。她低頭看著手里的黑色名片，突然發現背面用銀色的字刻著一個小小的建筑圖案——那是市中心正在建設的地標性建筑“云境大廈”的草圖。

“沈亦辰……”她喃喃自語，這個名字和那張裂角的咖啡杯一樣，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下午，林曉棠去醫院取落在更衣室的充電器。急診室一如既往地忙碌，同事小李看到她，驚訝地說：“曉棠？你不是休息嗎？”

“回來拿點東西。”林曉棠笑著揚了揚手里的充電器，“今天病人多嗎？”

“別提了，剛送來個建筑工人，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了，幸好沒生命危險。”小李壓低聲音，“不過他老板親自跟過來了，長得超帥！就在搶救室外等著呢。”

林曉棠順著小李的目光看去，搶救室外的長椅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穿著黑色西裝，側臉輪廓分明，正是沈亦辰。他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和上午那個冷靜從容的男人判若兩人。

林曉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便服，慢慢朝那個方向走去。命運似乎在跟她開玩笑，讓他們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