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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民間故事
故事:老六偷牛
第一夜:老六的第一次偷牛
夏夜悶熱,連風都帶著黏稠的暑氣。蟬鳴聒噪,更添幾分煩躁。老八家的母牛“大花”被拴在簡陋的牛棚里,厚重的身軀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大花已懷了小牛,但老八并不知情,獸醫還未檢查過。牛棚里彌漫著干草、牛糞和泥土混合的氣息。
半夜,村里的慣偷老六像只夜行的老鼠,悄無聲息地摸進了牛棚。黑暗中,他熟練地解開大花脖頸上的繩索,牽著這頭溫順的母牛溜進了沉沉的夜幕。他將大花牽到自家荒著的地里,借著朦朧的月光,驅趕著這頭無辜的牛干了一整晚的重活。土地堅硬,犁鏵深陷,大花疲憊不堪,口鼻噴著白沫。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老六才又偷偷把累得幾乎站不穩的大花牽回了牛棚,草草拴好。
清晨,老八起來,見大花直喘粗氣,精神萎靡,只當是天氣太熱所致,嘟囔了一句“這鬼天氣”,便照常牽起它下地干活去了。
**第二夜:老八的嫉妒與報復&老六的再次偷牛**
日頭毒辣,老八站在自家地頭,看著蔫頭耷腦的莊稼,再瞅瞅鄰居小菜菜家地里那一片油綠茁壯的景象,心里像被毒蟲啃噬,嫉妒得發狂。一個惡毒的念頭在他心里盤算成型:如果小菜菜家的牛不能干活,小菜菜就得租自家的牛,到時就能坐地起價,狠狠賺他一筆!于是,老八決定夜里給小菜菜家的牛下瀉藥。
夜幕像墨汁一樣潑灑下來,掩蓋了白日的喧囂。老八揣著一包瀉藥,像幽靈般溜進了小菜菜家寂靜的牛棚。棚里只有牛反芻的輕微聲響。他摸到食槽邊,迅速將藥粉拌進草料里。為防被監控拍到,他還踮起腳,用一根竹竿粗暴地捅壞了墻角的監控探頭。剛做完這一切,豆大的雨點就噼里啪啦砸了下來,瞬間成了傾盆大雨。老八在雨幕的掩護下溜回家,雨水將他來時的腳印沖刷得干干凈凈。回到家,老八不顧疲憊,竟又牽起自家剛歇下沒多久的大花,在風雨交加的夜里,深一腳淺一腳地下地耕作了一整夜。
天亮后,雨停了,空氣格外清新,但小菜菜卻愁云慘霧——他家的牛腹瀉不止,癱軟無力,根本無法耕地。果然如老八所料,小菜菜找上門來租牛,一天一百。老八心滿意足地收了錢,臉上堆滿了假惺惺的同情。
**第二夜(續)&后果:**
然而,就在老八給小菜菜家牛下藥、又驅趕自家大花耕作的那晚,貪得無厭的老六又來了。他覺得夜里耕地涼快,而且上次偷牛嘗到了甜頭,便再次摸進了老八家的牛棚。他輕易地解開了剛剛被老八耕了一夜、疲憊不堪,又因腹瀉藥效尚未發作(或尚未顯現)而顯得異常“聽話”的大花。老六牽著這頭苦命的牛,又在自家地里干了一夜的重活。天亮前,他照例把已經累得搖搖欲墜的大花偷偷送回了老八的牛棚。
老八對此毫不知情。天亮后,他揣著小菜菜給的租牛錢,心情愉悅地又去牽起大花,準備繼續替小菜菜家干活。可憐的大花早已透支,沒耕多久,四條腿就開始打晃,步履蹣跚。回來后,它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痛苦地掙扎著,竟流產了!地上留下了一團模糊的血肉。老八這才震驚地發現大花竟然懷了孕,心疼懊悔又萬分不解:“這……這是咋回事啊?!”
第三夜:老六牽錯牛
第三天夜里,濃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整個村莊被裹在濕冷的白紗里。老六貪心不改,還想偷牛。但霧氣太濃,他完全迷失了方向,竟摸錯了門,鬼使神差地進了小菜菜家的院子。他摸到牛棚,牽走了小菜菜家腹瀉剛好轉、身體還虛弱的黃牛“阿黃”。老六渾然不覺,又在自家地里驅使著阿黃耕了一夜。天快亮時,霧氣稍散,老六想著趕緊還牛,免得被人發現。
誰知他腦子被一夜的勞累和霧氣熏得糊涂,竟暈頭轉向地把阿黃拴進了老八家的牛棚!這下,老八家牛棚里有了兩頭牛:自家剛剛流產、虛弱不堪的大花,和小菜菜家失蹤的阿黃。
老八半夜起來小解,走到牛棚邊,朦朧中看到兩個牛影,先是一驚,揉了揉眼睛再看——真多了一頭牛!短暫的驚愕后,狂喜瞬間淹沒了他,以為是“天降橫財”。但很快,做賊心虛的恐懼感襲來,他怕人發現多出來的牛。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年輕時做過幾天剃頭匠,竟生出一個歪主意:他翻出以前染發用的劣質染膏和剃刀,在昏暗的燈光下,把兩頭牛的毛發都染成了一種怪異的、從未有過的同一種灰褐色。為了混淆視聽,他還用剃刀給兩頭牛“修了修五官”——主要是把耳朵形狀和面部輪廓剃得盡量相似,讓它們看起來更像同一個品種。
天亮后,小菜菜發現阿黃不見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滿村叫喚著尋找。最后,他循著蹤跡來到老八家牛棚,赫然發現里面拴著兩頭幾乎一模一樣的灰褐色牛!
小菜菜瞪大了眼睛,疑惑地問:“老八,你家牛呢?我家牛也沒了,你家怎么兩頭牛?這啥古怪品種?”
老八心里打鼓,面上卻強裝鎮定,甚至帶著點得意:“哦,這個啊!是我兒子從外國千辛萬苦牽回來的新品種!金貴著呢!喏,有票據!”他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張皺巴巴、自己偽造的票據,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個洋名“熬死圈里鴨卡”(Australia Yak?)。
小菜菜看著那兩頭“外國牛”,信以為真,驚嘆道:“乖乖!這外國牛看著就精神!賣俺一頭唄?”
老八心里樂開了花,表面卻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寶貝疙瘩哪能隨便賣!不過……”他眼珠一轉,“看在鄉里鄉親份上,殺一頭鹵好送你嘗嘗鮮可以!”
小菜菜大喜過望,以為占了天大的便宜,當即掏出手機給老八轉了5000元。老八心中冷笑,立刻把流產不久、本就虛弱不堪的大花宰殺,用大鍋鹵得噴香,整頭送給了小菜菜。小菜菜過年時美滋滋地享用著這“進口牛肉”,還贊不絕口:“嘖嘖,這進口牛就是不一樣,真牛!”回頭又對老八說:“老八,剩下那頭也鹵了吧!這味兒太絕了,我還要吃!”爽快地又轉了5000元。于是,可憐的小菜菜家阿黃,也被當成“熬死圈里鴨卡”鹵好,進了小菜菜的肚子。
騙局升級與內訌
老八嘗到了甜頭,覺得小菜菜簡直是“人傻錢多”,是個取之不盡的“錢罐子”。他找來老六密謀:“你去,買幾頭便宜的小牛犢回來。”老六依言辦妥,牽回來幾頭普通的小黃牛。兩人躲在老八家后院,用各種廉價的染料和油漆,將幾頭小牛犢染得花里胡哨,紅一塊綠一塊,冒充是罕見的“美洲七彩牛犢”。
老六看著這些“杰作”,提議道:“光這樣不行,咱得讓小菜菜多買幾頭!得造勢!”老八點頭同意,又摸著下巴沉吟:“不過……是不是缺點‘背書’(信用證明)?顯得不夠真。”老六心領神會,立刻找來一群游手好閑的“托兒”。這些人跑到小菜菜家附近,故意大聲喧鬧,互相抬價爭搶著要買老八的“美洲七彩牛犢”,并大肆吹噓:
“瞧這美洲牛犢,毛色多亮!長大了耕地嘎嘎厲害!”
“聽說美洲牛肉那叫一個香!雖然大了以后毛色會淡,跟普通牛差不多,但干活絕對猛!力大無窮!”
“老八,給我留兩頭!我出高價!”
小菜菜果然被這陣勢吸引,聽著那些吹噓,又想到之前吃過的“美味進口牛肉”,心動了。老八見狀,故作大方地撥開人群,對小菜菜說:“小菜菜你要買?行!給你打八折!夠意思吧?不過……”他話鋒一轉,“這么大的買賣,你得給我寫個‘假一賠十’的誠信書!白紙黑字,大家都安心!”小菜菜被“八折”和眾人的哄搶沖昏了頭腦,開心地付了10000元,當場寫了份“假一賠十”的誠信書交給老八。
老八拿到誠信書,心里卻開始打鼓,生怕將來牛犢露餡,“假一賠十”真要賠掉褲子。他思來想去,又安排老六:“你夜里去小菜菜家,想法子把那份協議偷回來!”老六再次潛入小菜菜家,翻箱倒柜,卻沒找到那份協議。正煩躁時,他發現了桌上隨意放著的10000元現金(可能是小菜菜剛從別處收回的貨款)。老六見錢眼開,貪婪瞬間戰勝了對老八的承諾,他偷偷將錢揣進自己懷里,回去騙老八說:“找遍了,小菜菜已經把票據協議都銷毀了,估計是覺得沒用。”
不久,小菜菜買的“美洲七彩牛犢”身上的染料在日曬雨淋下紛紛褪色,露出了普通小黃牛的本色。他氣沖沖地找老八質問。老八早有準備,立刻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哎呀小菜菜!這牛可都是老六去買回來的!我哪懂這些啊!”旁邊的老六也趕緊幫腔,一臉無辜和委屈:“是啊是啊!買的時候我們也被那該死的牛販子騙了!他拍胸脯說是美洲種!不過你看,”他指著褪色的小牛,“這牛雖然顏色掉了,但骨架壯實,也值這個價!而且買之前咱可說明白了,這牛長大了毛色會淡,樣子跟普通牛差不多,你當時親口答應的沒異議啊!現在空口白牙就說我們騙人,這是誹謗詆毀!都是一個村的,抬頭不見低頭見,至于鬧成這樣嗎?”小菜菜被他們兩人一唱一和、連哄帶嚇唬住了,心想好像確實提過長大像普通牛,自己當時光顧著搶便宜沒細想,便悻悻然不再計較。
后來,老八不知怎么得知了老六偷拿那10000元的事,而小菜菜買牛犢的10000元,老八也一個子兒沒分給老六。兩人都覺得自己吃了虧,因分贓不均,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齟齬。一天,兩人在老八家后院為錢的事爭吵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恰巧小菜菜路過,聽到了動靜,便故意走進來問:“老八老六,你們吵啥呢?這么大聲。”
兩人嚇了一跳,立刻閉嘴,心虛地不敢明說。小菜菜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故意用羨慕的語氣說:“哎呀,要我說,老八哥可是咱村最聰明能干的人,這幾年點子多,沒少賺錢。老六你呀,得多跟人家學學,別老想著自己那點小九九!”這話像火星子濺進了油鍋,瞬間點燃了老八和老六之間積壓的怒火和猜忌。老八覺得老六在諷刺他,老六覺得小菜菜在挑撥離間,而老八確實獨吞了錢。
(小菜菜走后)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老八指著老六鼻子罵他貪心不足蛇吞象,老六則反罵老八心黑手毒。爭吵迅速升級為激烈的肢體沖突。老八仗著身強力壯,下手極重,抄起墻角的木棍就朝老六頭上猛砸過去。老六慘叫一聲,應聲倒地,鮮血汩汩流出,當場就不省人事。老八這才慌了神,一探鼻息,人還活著,但氣息微弱,怎么叫都沒反應。
小菜菜回來后,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六和旁邊驚慌失措的老八,故作驚訝地問:“老六這是咋了?剛才還好好的?”
老八臉色煞白,強作鎮定,聲音發顫地敷衍道:“唉!都怪那……那天下雨路滑,他自個兒不小心,摔……摔的!摔狠了!”他指著地上并不存在的水漬和泥濘。
小菜菜的反擊
(小菜菜其實早已看穿老八和老六的勾當。從大花異常疲憊、流產,到阿黃失蹤、老八家多出染色的牛,再到“美洲牛犢”褪色,以及無意中聽到的爭吵碎片,她心里已拼湊出真相。她一直在隱忍,暗中搜集證據。)
小菜菜看著昏迷不醒的老六和被草草包扎過的傷口,又看看眼神閃爍的老八,沒有戳破他的謊言,反而順著說:“哎呀,那可真是飛來橫禍!趕緊送醫院啊!”
老六被送進了鎮醫院,經過搶救,命是保住了,卻因顱腦嚴重損傷,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老八假惺惺地墊付了部分醫藥費,心里卻盤算著怎么撇清關系。
幾天后,小菜菜提著一籃子水果,獨自來到老六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儀器規律的滴答聲和老六粗重的呼吸。她走到床邊,俯下身,在老六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清晰而緩慢地說:“老六,我知道你能聽見一點。老八把你打成這樣,還想推說是摔的。他不僅想吞了騙我的錢,連你那份也早算計好了。你甘心嗎?把你和他干的那些偷牛、下藥、騙錢的事,還有你知道的老八的秘密,都告訴我家里人。我能幫你討回公道,讓老八進去,你的醫藥費賠償也有著落。”她說完,輕輕捏了捏老六僵硬的手指,留下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塞進老六枕頭下,然后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幾天后,小菜菜接到了老六妻子打來的電話,聲音帶著哭腔和憤怒。老六妻子告訴小菜菜,老六在出事前確實零零碎碎跟她說過一些事,包括偷老八家牛、老八給小菜菜家牛下藥、合伙騙錢,以及老八讓他偷協議他卻偷了錢的事。更重要的是,老六妻子提到,老八曾酒后吹噓過一件舊事:他年輕時在城里理發店打工,因為手腳不干凈偷客人錢財,被老板發現后打斷了腿,還差點坐牢,這才逃回村里,所以特別忌諱別人提他剃頭的事,也格外害怕再進監獄。
小菜菜心中大定,關鍵的拼圖齊了。她開始實施最后的計劃。
她先是“無意中”在老八面前唉聲嘆氣,說老六這醫藥費是個無底洞,他老婆快撐不住了。接著,她又裝作發現了“巨大商機”的樣子,興奮地去找老八:
“老八哥!我有個大買賣!上次那‘熬死圈里鴨卡’的味兒,我幾個城里的親戚嘗了都念念不忘!他們想合伙開個高檔牛肉館,點名要這種牛肉供貨!長期要!有多少要多少!價錢翻倍!”小菜菜眼睛放光,比劃著,“不過這次要成年的、健壯的牛!最好是公的,肉更筋道!你路子廣,能搞到嗎?”
老八一聽“價錢翻倍”、“長期要”,眼睛都直了,巨大的貪欲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能!當然能!包在我身上!不過……這價錢?”
“只要貨真,一頭這個數!”小菜菜伸出兩根手指。
“兩萬?”
“二十萬!”小菜菜斬釘截鐵。
老八倒吸一口涼氣,心臟狂跳,仿佛看到金山在向自己招手。他立刻拍胸脯保證:“行!你等信兒!不過這么大宗,咱得簽正式合同,按手印!寫明品種、價格,還有……假一賠百!”他這次要把“證據”做得更死,讓小菜菜絕無反悔的可能。
“沒問題!”小菜菜爽快答應,“合同你擬!我信你!錢,我準備好現金!但有一點,”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這事兒必須保密!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尤其不能讓村里人知道,眼紅的人太多!咱們一手交牛,一手交錢!”
老八被巨大的利益沖昏了頭腦,貪婪徹底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根本沒去想小菜菜哪來這么多錢,也沒去想這“貨”的離譜要求。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偷牛!去鄰村偷最健壯的公黃牛!
幾天后的深夜,月黑風高。老八果然鬼鬼祟祟地牽回了**兩頭**毛色被染得極其怪異(比上次更夸張,像打翻了顏料罐)的壯碩公黃牛,悄悄拴進了自家后院廢棄的豬圈里。看著這兩頭“價值四十萬”的“寶貝”,他激動得渾身發抖,就等著天亮收錢。
天剛蒙蒙亮,小菜菜如約而至。但她的身后,卻跟著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還有聞訊趕來的村長和不少被驚動的村民。人群擠滿了老八家的院子。老八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血色褪盡。
“小菜菜!你……你帶警察來干啥?”老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小菜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憤怒和洞穿一切的銳利目光:“老八!哦不,或許該叫你‘盜竊犯’、‘詐騙犯’、‘投毒犯’、‘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犯’了!我來收‘貨’,順便報個警!人贓并獲!”
“你…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老八色厲內荏地吼著,下意識地想往后院豬圈沖,被警察攔住。
“胡說?”小菜菜冷哼一聲,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播放鍵。一段清晰的錄音在寂靜的清晨響起,正是老八在送老六去醫院后,某次獨自在病房里(以為無人)對著昏迷的老六發泄的惡毒話語:
>(錄音內容:老六,別怪我手狠!要怪就怪你太貪!偷小菜菜的錢獨吞,還想拿這事要挾我?現在好了,你躺這兒了,秘密就爛肚子里吧!摔的?哼,對,你就是‘摔’的!等風聲過了,老子照樣逍遙……你那傻老婆孩子,給點錢就打發了,諒她們也不敢鬧!)
老八的臉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你以為這就完了?”小菜菜步步緊逼,聲音如同審判,“老六雖然不能說話,但他出事前,早把你們合伙偷牛、給牛下瀉藥、合伙騙我買牛、騙我吃牛肉的事,還有你讓他偷協議他反而偷了錢的事,都告訴他老婆了!他老婆全告訴我了!還有,”小菜菜目光如刀,“你以為你上次破壞監控、大雨沖掉腳印就天衣無縫?你忘了你踩到牛糞的鞋了?我家牛棚角落,有個裝牛糞的破麻袋,里面掉了個老掉牙的行車記錄儀,一直開著!正好清清楚楚拍到你下藥、破壞我家監控的全過程!那袋子牛糞‘避邪’,你一直沒清理吧?正好給我留了鐵證!”
小菜菜的話像一道道驚雷劈在老八頭上,他雙腿一軟,“噗通”癱坐在地,渾身篩糠般抖起來。
為首的警察上前一步,亮出證件,聲音威嚴:“老八(根據身份信息,其本名中有‘八’字,村里綽號由此而來),你涉嫌多次盜竊牲畜、故意毀壞財物(監控)、投放危險物質(瀉藥)、詐騙(偽造票據、虛假宣傳、騙取錢款)、故意傷害致人重傷(老六),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跟我們回局里接受調查!”兩名警察上前,將癱軟的老八架了起來。
“那牛……那牛是我買的!我有合同!”老八做著最后的、無力的掙扎,指著后院豬圈里那兩頭怪牛。
“買的?”這時,人群中擠出來兩個鄰村的中年漢子,正是昨晚丟了牛的苦主。其中一人指著其中一頭牛耳朵上的豁口,憤怒地說:“那是我家昨晚丟的大黑!角上這個豁口是去年跟別的牛打架留下的,我認得清清楚楚!你們看,這染的色還沒干透呢!”另一個村民也指著另一頭牛腿上的白色斑塊:“這是我家的‘花蹄’!這塊白斑錯不了!這染的什么鬼東西!”
鐵證如山,無可辯駁。圍觀的村民一片嘩然,對著面如死灰的老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老八被警察押著往外走,經過小菜菜身邊時,小菜菜冷冷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他耳中:“老八,你在里頭好好‘改造’,爭取減刑。哦對了,”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你剃頭染發的手藝可別荒廢了,里頭……估計用得著。”
“剃頭”二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老八最恐懼的記憶深處。他猛地想起自己給牛“修五官”染毛發的“手藝”,想起年輕時在城里理發店那段不堪回首、導致他斷腿逃亡的往事,巨大的恐懼和羞恥終于徹底擊垮了他。老八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頭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后來,老八(在村里徹底成了罪惡的代名詞“老八”,真名反而無人提及)因多項罪名成立,數罪并罰,被判處重刑。老六的巨額醫藥費和后續賠償,用老八被查封的房產、存款等財產支付了一部分。小菜菜拿回了自己被詐騙的所有錢款,加上之前賣“鹵美洲牛”的“收益”(她心知肚明吃的是自己租的、被折磨流產的大花和老六偷來的阿黃,但一直隱忍將計就計),利用這筆錢和積累的口碑,在村里開了家正宗的“老味鹵品店”,主打各種鹵味,生意異常紅火。她的招牌菜?就叫“老八秘制鹵牛肉”,不過用的都是貨真價實、品質上乘的黃牛肉。每當有好奇的食客問起這個略帶調侃的店名,小菜菜總是笑瞇瞇地,眼神卻意味深長地說:“哦,這個啊,是為了紀念一個‘聰明絕頂’的老朋友。”
而那個“熬死圈里鴨卡”的荒誕傳說,和“老八”這個稱呼,則成了村里人茶余飯后警示貪婪、欺詐與惡有惡報的永恒笑談和反面教材。村口的老槐樹下,總有人搖著蒲扇,給后生們講起這個故事,最后總不忘叮囑一句:“做人啊,可千萬別學那貪心不足的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