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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婚典缺席的CEO
林薇的婚禮在周六早晨十點開始,而九點整她卻在公司會議室里,面對著一場徹夜未眠的會議風(fēng)暴。電腦屏幕映照著她臉上殘存的妝容,手指飛速敲擊鍵盤,在鍵盤的縫隙中,那些關(guān)于婚禮的未讀信息,如同被遺忘在角落的孤島,無聲地閃爍著微光。
“蜜月機票已改簽至下月”,“花藝師詢問捧花是否更換”,“新郎說他在等你”……那些消息沉沒于屏幕的深海之下,無聲無息。
當(dāng)她終于踏進酒店宴會廳,一切儀式已行至尾聲。滿堂賓客的目光如箭雨般投來,她拖著疲憊腳步行至臺前,緊握住了陳默的手。陳默的手掌依舊溫厚,但林薇卻清晰感到那熟悉的溫度中,一絲被強行壓抑的薄涼悄然滲入她的指尖。她抬眼望去,陳默的嘴角勉強彎著,眼底卻深藏著一片荒蕪的沉寂。
之后的日子,林薇如一架高速運轉(zhuǎn)的精密儀器。晨光熹微時,她便已端坐于辦公桌前;夜幕深沉,城市燈火闌珊之際,她的辦公室卻依舊亮如白晝。家中那張精心布置的餐桌,常常只有陳默一人,面對漸漸冷卻的菜肴。家中精心布置的餐桌,漸漸成了陳默獨自面對的、冷熱交替的孤島。
陳默曾嘗試在周末清晨拉住她:“今天,能只屬于我們嗎?”林薇一面疾速敲擊鍵盤一面回應(yīng):“等這個項目塵埃落定,我補你一場旅行。”話語如同空頭支票,日復(fù)一日地延期,直到承諾本身也泛了黃,被時間的塵埃覆蓋。
某夜,林薇拖著比往日更深的疲憊推開家門。客廳空寂無人,唯有茶幾上一張字條,字跡如刀刻般清晰:
“薇,我搬出去一陣。你連呼吸都帶著KPI的味道,我快認不出你了。我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堵你親手筑起、名為‘事業(yè)’的高墻。我搬出去一陣。”
空氣霎時凝固。那張薄紙在她手中微微顫抖,仿佛承載著千鈞之重。她下意識地翻開手機日歷,密密麻麻的會議與節(jié)點如鐵幕般覆蓋了所有空白——原來她早已將“陳默”二字,從自己人生的索引中徹底刪除了。
她僵立著,目光越過這間精心挑選、共同布置的屋子。墻上的合影中,陳默的臂彎還擁著她,兩人笑容里的光芒曾經(jīng)那么明亮,如今卻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模糊得讓人心慌。空氣仿佛被抽干了,她下意識地打開手機日歷,那曾屬于“陳默”的方格,早已被“戰(zhàn)略復(fù)盤”、“融資會議”這些冰冷堅硬的名詞無情覆蓋、吞噬。
林薇終于請了假,在初冬的寒風(fēng)中尋至陳默臨時的住所。她未曾多言,只是默默打開行李箱,一件件將他的衣物仔細疊放進去。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膨脹,直到她拉起箱子準備離開時,輪子卻突然卡在磨損的門檻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那一刻,林薇的動作凝滯了。她緩緩蹲下身,指尖撫過那頑固的障礙——恰似她心中那道橫亙了太久、終于讓她踉蹌的坎。
行李箱輪子卡在門檻發(fā)出的刺耳聲響,如同命運一聲尖銳的提醒。林薇蹲下身,指尖觸到那道磨損的門檻——原來愛情與事業(yè)之間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門檻,并非由鋼鐵鑄就,而常常是我們親手用“忙碌”的磚石和“以后再說”的灰漿,一日日砌高的。
職場并非愛情的必然死敵,只是當(dāng)生活的天平長久地向一端傾斜,另一端的分量便會在無聲中消解殆盡。林薇的行李箱卡住的瞬間,是生活給予她遲來的清醒:再宏大的事業(yè)版圖,若失去了愛意作為坐標系,終將指向一片荒蕪的迷途。真正的平衡術(shù),在于懂得在喧囂的日程表里,為愛預(yù)留不可侵占的坐標——那些坐標里,藏著我們最終要回去的、燈火可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