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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數不清的太陽從天空中墜落，耀眼的光芒足以閃瞎每一雙注視的眼睛，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定格了，永遠的烙印在無法回首的回憶中。
欣存的頭顱深處仿佛又被那強光灼了一下，帶來一陣細微卻尖銳的疼痛。
“哐哐哐哐哐”噪音傳入耳中，欣存從朦朧中醒來，這熟悉的聲音，意味著，目的地快要到了。欣存從鐵板上摸索著爬了起來，這一覺睡得太久了，不過幸運的是，這一路竟沒有人發現。不過也有可能是藏的地方太危險了，欣存這樣想著，一邊向自己的口袋摸索著。
一節包裝完好的能量棒從口袋中拿出，撕開包裝，隨即便大口咀嚼起來。吃完后，接著將包裝袋小心翼翼的折疊放回口袋里。畢竟要是被人發現這里多了塊食物包裝，那幫軍人絕對要嚷嚷著痛罵并檢查每一個乘坐這輛列車的人，誰叫這里放的是塊熱核彈頭？欣存認為還是不要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欣存爬上裝著核彈頭的鐵架子，站在最上面，就能碰到列車的密封蓋了。欣存檢查了下自己的防毒面具和防護衣，確認沒有破洞和缺口后，小心翼翼地扭開了密封蓋。
欣存艱難的爬了出去，身子緊貼在列車的上方，隨后再將密封蓋原封不動的蓋上。風呼嘯而過，很難站起身，欣存趴著，手抓著密封蓋的把手，向遠處望去。風和日麗，只可惜地面全是漆黑的焦土，遠處還有很多倒下的發電風車，不過貌似有幾座依舊挺立。怎么沒被轟成渣？欣存望著巨型風車，感到不可置信，不過由于防毒面具的原因，從臉上看不出什么。
欣存沒有時間去思考風車幸存的奇跡，他的腳搭在列車側旁的鐵梯上，一點一點的往下挪。也許就算把食物包裝扔在這個裝熱核彈頭的列車廂，也沒有人會查在他的頭上？他一邊想著這個沒用的話題，一邊在心里預估幾秒之后跳車。
就是現在！欣存在漆黑的地面上翻滾著，好一會才停下來。
幸好這地上沒什么絆腳東西，不然真的會疼死。欣存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順手抽出了槍套中的手槍。這把黑漆漆的手槍裝著消音器，下導軌安裝的是未啟用的鐳射指示器。欣存打開了保險，又把彈匣推出來看了看。一切無恙后，欣存拿出一張被密封保存的地圖。這張地圖可是欣存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潛行者手上搞到的復制品，據說通往某個被遺棄的軍事地堡，里面或許藏著什么好東西。于是在潛行者出發之前，欣存準備先行來探索這里的秘密。
幾個小時后，欣存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這座山谷的深處。一片黑暗，欣存打開了準備的手電，眼前出現了緊貼山谷的鋼墻，上面還有一扇緊閉的鐵門。欣存從包里拿出準備好的C4，這塊C4經過特殊改造，爆炸強度更大，爆炸范圍更小，足以炸開眼前的鐵門。
“轟！”欣存從掩體后晃出，眼前的鋼墻還在，但那扇緊閉的大門已經蕩然無存。一股混合著金屬銹蝕和陳年塵埃的渾濁氣流涌出。欣存側身貼著門框，屏息凝神地聽了片刻，確認爆炸余音消散后并無異響，才一手舉起手電，另一手緊握手槍，謹慎地向這座軍事堡壘的深處探索。
如果不是深知世界已經毀滅，這里幾乎全新的軍事設施會讓人誤以為這座設施的主人似乎剛剛保養完才離去。兩旁整齊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箱，并且令人意外的是，這些武器箱竟然都沒有上鎖。
“賺了！”欣存壓抑著狂跳的心臟，隨手打開一個綠油油的武器箱，里面整齊的躺著兩把完好的M4A1步槍。又挨個打開左手架子上的小箱子們，里面是一些武器的配件，和一些金燦燦的子彈。
欣存大喜，將手電含在嘴里，拿起一把M4A1步槍，立刻就開始改裝起來。隨后又抓起幾個金屬彈匣，從已經打開的子彈箱里摸出一把5.56×45的金屬穿甲彈，挨個壓起彈來。可惜，沒有看見快速裝填器，不然壓彈的速度可快多了。欣存一手抓M4A1，一邊將彈匣裝入，拉開槍栓，打開保險，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完成了。往前探索前，欣存又抓了一大把5.56系列穿甲彈，同時順走了右邊架子上擺放好的手雷。
除了這些被欣存打開的武器箱，依然有許多箱子仍然閉合著，靜候著開啟它的人。不過，欣存可沒時間挨個檢查這些武器箱中藏有什么寶貝。下一班列車經過是幾個小時后，除了緊急情況，列車是不可能再次往返于欣存所要搭乘的路線了。他既沒有大范圍照明工具，亦或夜視儀，也沒有能阻擋巨型怪物的重型武器，甚至一輛像樣的載具都沒有！在感染區的野外可不是那么容易活命的，更別提晚上！想到那些怪物的身影，就算真正見過，但只要想想，依然讓欣存的脊椎竄起一股寒意。
欣存向堡壘的深處走去，顯然，欣存找到了自己此行真正想要的東西。欣存拉下電閘，強烈的燈光瞬間照亮了四周。而在他的身前赫然佇立著一臺真正的戰爭機器，一臺舊世界遺留下的寶物。只見金屬的外殼印著幾行大字：AMHW-9。意為水陸性作戰人形兵器，量產編號為9號。
“老天爺…”欣存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是真的…”他幾乎是撲了過去，手指帶著敬畏和渴求的混合物，輕輕撫摸著光滑冰冷的金屬外殼，“好…太好了…”
欣存啟動了旁邊的升降梯，“嗡嗡嗡”升降梯緩緩的載著AMHW-9向上移動。欣存眼疾手快，抓住升降梯邊緣，跟著一塊上升。
升降梯到達了頂端，這里接近山谷的頂峰，四周是雜亂的巨大巖石。順著有光的地方前進，就正好可以離開這座山谷。欣存準備將這臺巨大的兵器藏于某些巨石之間，以免被其他人找到。但巨大的重量讓欣存想不到轉移兵器的辦法，只能試著能不能進入這臺人形兵器的內部，想辦法操縱它了。
欣存沿著AMHW的外設梯爬到了它的頂部，摸索了片刻，終于“咔噠”一聲輕響，厚重的駕駛艙蓋解鎖了。欣存屏住呼吸，用力將它掀起，隨即便一溜煙兒鉆了進去。
在AMHW的駕駛艙內，沒有傳統的操縱桿，取而代之的是幾塊巨大的屏幕、復雜的接口和一個座椅上方懸掛的、流線型的全覆蓋式頭盔。欣存的心跳得更快了，這就是傳聞中的神經交互駕駛艙。他記得一些零散的傳聞，知道這東西以前極其折磨人，是用針頭刺入后頸進行信息交互，操作員常常痛苦不堪。后來……似乎是改良了，換成了這種全頭盔式？欣存小心翼翼地坐進座椅，觸感堅韌。他深吸一口氣，摘下了臉上悶熱的防毒面具，猶豫了一下，最終毅然戴上了那個沉甸甸的交互頭盔。
一股無法形容的冰涼感觸貼著皮膚，隨后是微弱的電流感和奇異的嗡鳴感。眼前的頭盔面罩和前方的主屏幕驟然亮起。
“AMHW兵器正在啟動……”
眼前的屏幕出現了自檢畫面，同時伴隨著一股溫柔但毫無感情的女聲：“檢測到駕駛員生理信號，身份掃描中……”
“警告！未匹配身份信息！立即表明身份！”聲音陡然轉為凌厲。
欣存心臟驟停！他腦子一片空白。
“警告！5秒后拒絕應答或非授權侵入，將執行緊急彈射程序！”“5”“4”“3”“2……”
“等等！我…我是幸存者！誤打誤撞進來的！沒有惡意！”欣存幾乎是吼出來的，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短暫的沉默，如同沉重的錘子敲在欣存心頭。
“提問：本臺AMHW為嚴格管制的軍用單位。普通民眾如何通過重重防護，抵達核心區域并進入駕駛艙？”聲音恢復了平靜，但每個字都帶著銳利的質疑。
“這里…早就廢棄了！外面全是廢墟！”欣存避重就輕，試圖先讓對方理解現狀。
“啟動環境感知掃描。”AMHW背部發出輕微的噴氣聲，數十個微型球形無人機如蜂群般涌出，向四面八方的黑暗空間飛去。屏幕角落開始快速滾動數據。“掃描初步完成。距離上次可追溯啟動時間為：3957天14時25分01秒。”那聲音停頓了一下，冰冷的邏輯似乎也因這夸張的時間跨度而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時間間隔超出預期閾值……需要…解釋。”
“解釋？這不明擺著嗎？”欣存幾乎要抓狂了，“外面的世界已經完蛋了！末日早就來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你的部隊？見鬼了，我怎么知道他們去哪了？也許被那些該死的炸彈一起熔化了！被怪物撕碎了！要么就是死光了！”他吼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一股無力感涌上。“……抱歉。所以，我是說，你的部隊沒了。懂嗎？”
“………………”沉默再次彌漫。
“喂？……艸……”欣存喘著粗氣，努力平復，“到底……明不明白？死機了？”
“我理解了你提供的信息狀態。”AI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但欣存總覺得那停頓里包含了某種巨大的沖擊和計算。“如果情況屬實，且原授權單位無法響應……”欣存屏住呼吸。“……為了本單位的存續與功能實現，需要新的授權。我會指導你獲取臨時駕駛員權限卡。但請注意，臨時權限僅為緊急狀態過渡，需在后期進行完整授權驗證。”
欣存瞳孔微縮。主動幫忙？這AI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積極？一股警惕本能地升起。它想干什么？想控制我？這承諾是誘餌？……可隨即，一個冰冷的事實壓倒了所有疑慮——開關在自己手里。它再厲害，關不上駕駛艙蓋就是個鐵棺材。更重要的是，沒了自己，它只會在這山谷里銹成廢鐵。主動權似乎……還在自己這邊？冒險是值得的！
“……去，當然去！”欣存的回答帶上了一絲決然和不易察覺的興奮。
欣存爬出了AMHW的密封艙，再次啟動了升降梯，同時他并沒有摘下頭盔。回到幽深的地堡，循著艾九投影在頭盔中的指引，欣存在一個嵌入巖壁、毫不起眼的金屬柜角落，找到了一個巴掌大的、材質極其堅硬的合金盒子。上面掛著一個同樣材質堅固的機械密碼鎖。
“這鎖能強行破開嗎？”欣存嘗試扣動M4A1的扳機，幾聲短促的“噗噗”悶響后，鎖頭只在沖擊點留下了幾個白印，紋絲不動。
“目標物理防護等級超出輕武器上限。建議……”AI的分析音平靜無波。
“等等！”欣存打斷它，突然靈光一閃。鎖打不爛，盒子呢？他用槍管輕輕敲了敲盒體，聽聲音…似乎沒那么致密？欣存蹲下來，將M4A1的槍口幾乎抵在盒子最薄弱的邊緣處，連開數槍！“噗噗噗噗！”
被擊中的部分應聲變形撕裂！他伸手一扳，盒蓋就像被開罐頭一樣硬生生撬開一道大縫。里面靜靜躺著一張黑色的、布滿金色線路的權限卡。
“…………”AI的聲音似乎帶上了極輕微的電子雜音，可能是在分析這種“暴力拆解法”的可行性與邏輯沖突。
欣存抓起權限卡，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再次爬上升降梯回到AMHW身邊。他深吸一口氣，坐進駕駛座，插卡。
權限卡在卡槽中泛起綠光。“權限識別通過。進行生物特征綁定……”座椅扶手側面彈出微針，在欣存手指上迅速扎了一下。“綁定完成。臨時駕駛員權限啟動。請做好神經交互準備。”AI的聲音依舊不帶任何感情。
“準備…開始吧。”欣存雙拳握緊。
“首次深度神經交互初始化。3…2…1…”
這次的感覺完全不同！當欣存習慣性地試圖抬手時，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海嘯般逆流沖擊著他的感知！視野瞬間分崩離析，整個頭部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擠壓、拉扯、旋轉！天與地顛倒，身體似乎失去了邊界……
“呃啊…”一聲無意識的呻吟從欣存喉嚨里擠出。
所有不適感在下一秒驟然消失。視野重新聚焦，比之前清晰十倍。身體……不，此刻欣存清晰地感覺不到自己原本身體的邊界，卻又清晰地感知到另一個龐大、冰冷、蘊藏著無限力量的“軀體”的存在。那感覺難以言喻，仿佛靈魂被延伸到一個金屬巨人之中。
“神經鏈接已穩定。臨時駕駛員‘欣存’，綁定狀態確認。現在開始基礎操作引導。”艾九的聲音變得清晰無比，不再是通過耳朵，而是直接回響在意識里，溫和了許多，但依然帶著不容置疑的系統指令感。
“……好……”欣存的意識還有些漂浮不定，帶著強烈的震撼和一絲狂喜的暈眩感。神經交互后，各種信息就如潮水般涌來。這AI的名字竟然叫艾九？夠奇怪的。
“注意，當前默認為‘觀察者模式’。嘗試抬起你的左臂。”
欣存想著“抬起左手”，現實中他的手指未動，但通過艙內屏幕和外置攝像頭，他清晰地看到AMHW-9那巨大的、閃耀著金屬寒光的左臂平穩而有力地抬了起來。
“很好。現在嘗試想象你‘就是’它，將本體感知與機體同步。嘗試切換至‘同感模式’。”
該怎么想象？欣存閉了閉眼，雖然頭盔面罩外的景象依舊清晰。欣存努力集中精神，摒棄掉操控機器的念頭，轉而想象自己本身就擁有那巨大的手臂。奇妙的感覺發生了，一種微弱但確切的“肌肉”發力感和沉重的金屬臂的質感反饋開始浮現在他的感知里。他嘗試性地“活動”了一下那不存在的“肩膀”。
AMHW-9的左臂微微晃動了一下，關節發出輕微的液壓聲。
“同感模式建立成功！同步率27%，有良好開端。但需大量練習以提升同步率和精度。”艾九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欣慰？
“……這感覺……太神了……”欣存沉浸在初次成功操作這龐然巨物的巨大喜悅和無邊興奮中，心底最后那點防備都被這狂潮般的成就感沖垮了。
“駕駛員，專注。請嘗試原地轉身一周，注意重心變化。”艾九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在艾九細致到近乎嚴苛的指導下，欣存磕磕絆絆地掌握了行走、轉向、小跑、基本的瞄準姿態等。
“基礎操作指南完成。駕駛權限狀態穩定。”艾九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冷靜，“恭喜達成首次適配。但機動性、戰斗模塊調用及環境融合操作仍需大量實戰訓練，駕駛員請持續提升熟練度。當前同步率：48%，距穩定戰斗閾值仍有顯著差距。”
“……明白了。”欣存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因激動和疲憊交織而劇烈的心跳。
“駕駛員，請注意。”艾九補充道，“目前距離我們脫離關機狀態已過去2小時07分48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