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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暗影侵身驚塵世,靈雷引魄入紅樓
雨夜,窗外的雨絲斜斜地織著,劉景行正坐在電腦前,雙眼緊盯著屏幕上的《饑荒》游戲畫面,手指在鍵盤鼠標上飛快操作——他正與遠古織影者展開殊死對決。屏幕里的暗影翻騰,隨著最后一擊落下,遠古織影者轟然潰散,可還沒等他松口氣,畫面驟然暗下,暗影女王查理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那雙幽邃的眼眸似能穿透屏幕,冰冷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該你了。”
話音剛落,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背后襲來。劉景行猛地回頭,只見一只由純粹暗影凝聚而成的巨手正懸浮在半空,指節(jié)森然,帶著吞噬一切的壓迫感。沒等他做出反應,那暗影巨手已猛地攥住了他,冰冷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拖拽的力道將他往電腦屏幕的方向扯去,屏幕里的暗影如潮水般涌動,仿佛要將他徹底吞沒。就在他的半個身子即將被拉入那片虛無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慘白的閃電,如同天神擲出的銀矛,精準地劈在他身上。劇烈的麻痹感瞬間攫住四肢百骸,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一片漆黑,劉景行只覺意識猛地一沉,便失去了知覺。
一個小時后,警笛聲刺破雨夜的寧靜。警察趕到現(xiàn)場時,房間里只剩下焦黑的桌椅、冒著煙的電腦殘骸,以及地上那具殘缺不全、被雷電燒焦的尸體。
不知過了多久,劉景行的意識像是從深海里掙扎著浮上來,猛地睜開了眼。昏沉的光線里,入目是雕花的床梁,鋪著暗紋錦緞的被褥,周遭擺著的八仙桌、博古架全是古色古香的樣式——哪里還有半分現(xiàn)代房間的影子。他下意識摸了摸身后,空蕩蕩的,那只冰冷刺骨的暗影巨手早已不見蹤影,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弛,他長長吁了口氣,后背已被冷汗浸得發(fā)黏。
正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弄明白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現(xiàn)實,門外忽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個約莫十五歲的男童端著銅盆走進來,盆沿搭著條半濕的布巾,水汽氤氳著往上冒。男童抬眼瞧見劉景行坐起身,先是愣了愣,隨即手里的銅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清水潑了滿地,濺濕了他的布鞋。
“小、小公爺醒了!小公爺醒了!”男童的聲音又驚又喜,帶著變聲期的沙啞,一邊喊一邊踉蹌著往外跑,連掉在地上的銅盆都顧不上撿。劉景行剛要開口叫住他,想問句“你是誰”,腦子里卻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疼得他眼前發(fā)黑,耳邊嗡嗡作響。他捂著額頭悶哼一聲,身子一歪,又重重倒回枕頭上,意識再次被黑暗吞噬。
黑暗里,混沌的聲響與光影交織。劉景行恍惚間聽見熊獾暴怒的咆哮,那聲音沉悶如鼓,帶著撕裂空氣的蠻力,仿佛就在耳畔震顫;眼前又閃過獨眼巨鹿的身影,它踏過冰封的大地,蹄下積雪簌簌飛濺,巨大的身軀在慘白的寒光里若隱若現(xiàn)。
那咆哮聲越來越近,像是要將他的耳膜震碎,心臟也跟著狂跳不止。就在他幾乎要被這無形的壓迫感吞噬時,“轟轟——”幾聲驚雷驟然炸響,如同天神擂動巨鼓,震得整個空間都在發(fā)顫。緊接著,傾盆大雨的聲音鋪天蓋地而來,嘩啦啦的雨聲密集得像是要把天地間的縫隙都填滿。
劉景行狠狠吸了一口帶著陌生氣息的空氣,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那雙灌了鉛似的眼皮掀開一條縫。起初視野里一片模糊,像是蒙著層水汽,過了片刻,周遭的景象才慢慢清晰起來。他下意識地轉動眼珠掃視四周,目光卻猛地頓住——視野右上角,竟懸浮著一個無比熟悉的半透明界面。
那赫然是《饑荒》游戲里的狀態(tài)面板:鮮紅的血量條、淡藍的理智值、金黃的飽食度,三個信息框并排陳列,里面的數(shù)值正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跳動,帶著一種詭異的真實感。
而左上角,另有一根進度條在忽明忽暗地閃爍。純凈的白光占據(jù)了進度條的絕大部分,亮得有些晃眼,可在進度條最左端,卻嵌著一點刺目的血紅色。任憑白光如何劇烈閃耀,仿佛要將那抹紅徹底吞噬,那點血色卻像生了根似的,穩(wěn)穩(wěn)地盤踞在那里,甚至還在以一種難以察覺的速度,一點點向白光的領地侵蝕過去,留下一道猙獰的紅痕。
劉景行心頭一緊,猛地閉上雙眼,指望著像拂去眼前塵埃似的,能將那兩處違背常理的界面眨散。可黑暗涌來的瞬間,他卻清晰地察覺到——視野里的狀態(tài)面板與進度條并未消失,反而像烙印般刻在無盡的漆黑中,血量的鮮紅、理智的淡藍、飽食度的金黃,連同那道掙扎的紅白進度條,都在黑暗里泛著幽幽的光。
他正蹙眉琢磨這詭異的景象究竟是幻覺還是別的什么,耳邊突然飄來一道溫軟的女聲,帶著難掩的欣喜與關切:“行兒,你醒了?”劉景行霍然睜眼,只見床邊坐著位約莫三十歲的少婦。她身著素雅的襦裙,發(fā)髻梳得一絲不茍,眉眼間帶著幾分憔悴,卻難掩清麗的容貌。此刻她正微微前傾著身子,手中捏著塊浸了水的素色手帕,邊角還在往下滴著細小的水珠。
劉景行喉嚨發(fā)緊,干澀的聲音帶著剛蘇醒的沙啞,他試探著張開嘴,只吐出兩個字:“你是?”話音剛落,那少婦臉上的溫柔瞬間僵住,隨即化為濃濃的驚惶。她猛地攥緊手中的手帕,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行兒,你……你不認識為娘了嗎?”
不等劉景行回應,她已猛地轉向門外,揚高了聲音急促地呼喊:“張?zhí)t(yī)!張?zhí)t(yī)快來!你再給瞧瞧,行兒他……他好像連人都不認得了!”最后幾個字幾乎帶著哭腔,帕子邊角被她捏得變了形,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
劉景行順著少婦的呼喊望向門口,只見一名身著素色布袍的老者緩步走了進來。他須發(fā)已染霜白,卻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溝壑縱橫,眼神倒還清明。老者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床邊,對著那位儒雅少婦微微躬身行了一禮,聲音略帶沙啞卻中氣十足:“拜見荊國夫人。”
少婦身后的侍女見狀,連忙從墻角搬過一張矮凳,輕輕放在張?zhí)t(yī)身后。“太醫(yī)請坐。”侍女輕聲說道。張?zhí)t(yī)頷首示意,撩起衣袍一角坐下,隨即伸出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并攏,輕輕搭上劉景行的手腕。
他指尖微涼,力道卻沉穩(wěn),一邊凝神切脈,一邊用左手緩緩捋著頜下的花白胡須,目光落在劉景行臉上,帶著幾分探究,又透著醫(yī)者特有的專注。房間里一時靜了下來,只聽見窗外隱約的風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