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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天崩開局
冰冷的、滑膩的觸感緊貼著我的臉頰,像某種令人作嘔的活物。
意識沉在深海里,被無形的水草纏繞,拖向更濃稠的黑暗。每一次試圖掙扎上浮,換來的只是肺部更劇烈的灼痛和窒息。
我這是死了嗎?那場失控的實驗室爆炸,撕裂一切的強光和高溫……我不是該徹底化為飛灰了嗎?
為什么……還會感覺到冷?
還有這該死的、快要把我肺都擠出來的壓力?
“咳…嘔——!”一股咸腥的液體猛地沖破喉嚨,我像條離水的魚,整個身體向上彈起,又被更大的力量死死摁回硬邦邦的平面上。
眼前炸開一片混亂的光斑。模糊的視野艱難聚焦,首先撞入眼簾的,是上方一張極具沖擊力的臉。
銀色的長發,如同月光凝結成的瀑布,有幾縷垂落,掃過我的額頭,帶來冰涼的癢意。
而那雙眼睛,是純粹的、不摻一絲雜質的銀,此刻卻像凍結了萬載寒潭的冰,銳利得能刺穿靈魂。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成一條冷酷的直線。這張臉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杰作,足以讓任何人瘋狂,但他眼底翻涌的,是毫不掩飾的、淬了毒的憎惡。
還不等她弄清楚怎么回事,頭頂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打亂。
“裝死逃避事情?”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每一個字都像冰碴子,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那只扼住我咽喉的手,骨節分明,力量大得驚人,指腹的薄繭摩擦著頸側脆弱的皮膚,帶來窒息邊緣的壓迫感。靠,他是真想掐死我!
肺部的空氣被急速抽空,眼前再次發黑。我徒勞地抓撓著他鋼鐵般的手臂,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嗬嗬”聲。
“青泫,松手!”一個溫和但不容置疑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稍稍驅散了那幾乎要將我意識凍僵的寒意,“她的心跳剛穩下來,你想再殺她一次?”
扼住我喉嚨的力量驟然一僵,隨后松手。
迎面而來的新鮮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草木的腥氣猛地灌入我的胸腔,嗆得我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身體蜷縮成一團,每一次抽動都牽扯著全身不知藏在哪里的酸痛。
緩過勁來,環視四周。
我這才看清,自己躺在一塊巨大、冰冷、凹凸不平的石板上,身下墊著些粗糙干燥的獸皮。這是哪里?疑問在心里翻涌。就在這時。
那個剛剛阻止了銀發獸夫——青泫——的黑影,此刻正俯身靠近我。他的動作敏捷無聲,像一道優雅的陰影。靠近了,才看清他的面容。
深邃的輪廓,皮膚是健康的深麥色,一頭微卷的黑色短發,幾縷不羈地垂在飽滿的額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瞳孔深處是純粹的、近乎非人的金色豎瞳,此刻正專注地凝視著我,帶著一種職業性的審視。
他腰間只圍著一條簡單的黑色獸皮,勾勒出精悍有力的腰線和流暢的肌肉線條。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正輕輕按在我劇烈起伏的胸口下方,似乎在感知心跳的搏動。
是這個人…剛才在給我做人工呼吸?那滑膩冰冷的觸感……我胃里一陣翻攪。
“看什么看?毒婦!”一聲炸雷般的咆哮猛地從洞口方向砸過來,震得洞壁似乎都在嗡嗡作響。
我驚得渾身一哆嗦,循聲望去。
洞口的光線被一個極其魁梧的身影堵住大半。
那身影宛如由最堅硬的巖石堆砌而成,古銅色的皮膚在洞口透進的微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虬結的肌肉塊壘分明,充滿了爆炸性的原始力量。
他只在下身圍了一塊巨大的、不知名野獸的深褐色毛皮,肩上赫然扛著一柄巨大的、刃口泛著森冷寒光的石斧。
此刻他黑著臉,眉頭擰成疙瘩,眼睛通紅地盯著我,渾身散發著兇氣,看起來隨時過來把我砍成幾大塊。得,又是一個要殺我的,這是捅了啥窩?
“又在耍什么新花樣?嗯?”他向前重重踏了一步,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洞里回蕩。
“以為裝死就能抹掉你干的那些腌臜事?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他肩上的巨斧隨著他的怒火微微震顫。
靠,他們說的是什么玩意兒?就在這時腦袋里面傳來刺痛的眩暈感,一陣又一陣的,腦海里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結合他們剛剛所說的,應該是這具身體做了啥,也就是我做的?
信息量太大了,來不及理清思緒。銀發掐脖子的青泫,金瞳豎瞳的黑豹醫生,還有洞口這個扛斧頭的暴躁原始人……每一個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我到底穿成了什么人?原主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能讓這些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雄性如此同仇敵愾?
“我……”我張了張嘴,喉嚨劇痛,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心臟,我下意識地往后縮,脊背緊緊抵住冰冷堅硬的石壁,試圖尋求一絲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不知道?”青泫嗤笑一聲,那聲音里充滿了極致的輕蔑和厭惡。
他微微俯身,銀色的發絲垂落,那雙冰冷的銀眸再次攫住我,距離近得我能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寒氣,
“迷情果是你下的,圣物是你偷的,用卑劣手段強迫我們接受結契烙印的也是你。現在,你告訴我你不知道?”
每一個罪名都像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迷情果?圣物?結契烙印?這都是什么要命的玩意兒?我這開局也太“地獄”了吧!
“青泫,冷靜點。”黑豹醫者——他似乎叫墨嵐——的手依舊穩穩地按在我的胸口下方,那沉穩的力道奇異地帶著一絲安撫的暖流,稍稍緩解了我因恐懼而失控的心跳。
他的金色豎瞳轉向青泫,語氣平靜,“她的反應…有些奇怪。心跳很快,瞳孔擴散,不像是裝的。”
“裝的?她哪次裝的不是天衣無縫?”洞口扛斧的原始人——狂戰——暴躁地低吼,巨斧的斧柄被他捏得咯咯作響,赤紅的眼睛像兩團燃燒的炭火。
“墨嵐,你別又被她這副可憐樣子騙了!這毒婦最會演戲!上次裝病騙你給她治,轉頭就把你辛苦采的月見草全毀了!”
墨嵐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按在我身上的手指似乎也僵硬了一瞬。月見草……看來原主和這位醫者的梁子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