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從小就告訴我家里很窮。

從大學開始，每年暑假我都會自己打工掙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而這次老板的兒子恰好是我大學室友。

他因嫉妒校花喜歡我，不僅鼓動他爸不給我結算工資還造謠我。

我據理力爭時又被他們打進醫院。

直到集團董事長聞訊趕來，我鼓起勇氣開口：

「對不起爸，我又給你闖禍了。」

01

「顧辰，恭喜你啊又拿到了獎學金，暑假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去三亞旅游啊？」

等同學們基本都散去后，校花蔣依依拉著她的閨蜜，紅著臉輕聲問我。

我正猶豫該怎么拒絕，室友王強搶先開了口，言語中盡顯嘲諷。

「你問他？他連下學期的學費都夠嗆能交，還旅游，我看旅他的頭還差不多。」

他說的沒錯，自從上大學以后，我爸就再也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他說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要學會自食其力。

于是乎這些年我的學費、住宿費、生活費全都是靠我拿獎學金和打暑假工掙的。

聽完王強的話，我默不作聲地低著頭，沒有反駁。

蔣依依見我有些難堪，想主動替我解圍：

「要不，我把你的那份也出了，咱們同學幾個一塊出去放松放松。」

我依舊還是唯唯諾諾地拒絕了她。

「不……不用了，還是你們去吧，我這個暑假準備就附近找個兼職，正好可以住在學校，不用再交錢了。」

王強狠狠瞪了我一眼，轉頭色瞇瞇地盯著蔣依依。

「依依，要不我跟你們一塊去吧，我爸最近剛給我買了一輛保時捷，坐咱們幾個正好合適，至于顧辰嘛，就讓他去打工掙錢唄，不然下學期學費交不上可就只能退學咯。」

蔣依依用鄙夷的眼神撇了王強一眼。

「你自己跟別人去吧，顧辰不去，我也不去。」

蔣依依說完這句話，轉身就離開了教室。

王強被拒絕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扭頭朝我吐了口痰。

「窮逼，趕緊找個鏡子照照，你也配被依依邀請。」

剛捏緊的拳頭又慢慢被我松開。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會想起我爸對我說的那句話：「兒子，千萬別打架，咱家窮賠不起。」

王強走后，教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悄悄從抽屜里翻出這些天我搜集的招聘信息。

仔細對比了一下午，我終于找到一家待遇還算不錯的兼職。

洗車工，洗一輛車提成二十塊，還能管飯。

我幻想著假如一天能讓我洗十輛車的話，我能就掙二百塊錢。

兩個月的話就是一萬多。

不僅把生活費解決了，或許還能剩點，簡直不要太爽。

我小心翼翼地把招牌信息放進口袋，準備現在就去面試。

出了學校，我就近掃了個共享單車，根據招牌信息上的地址到了這家洗車場。

老板見我穿著校服就來面試，還稍微有些詫異。

為了拿下這份工作，我主動介紹起自己。

「老板您好，我叫顧辰，是京都大學的一名大三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您看看。」

他接過我的學生證看了一眼，然后起身出去打了個電話。

回來后，他就開始認真打量起我來。

「本來吧，我們這是不收大學生兼職的，但看在你是我兒子校友的份上，你就先留下來干幾天試試看吧。」

聽到老板的話，我激動地站了起來，連忙問道：

「老板請問您的兒子叫什么名字？是跟我一樣讀大三嗎？也是金融系的嗎？等開學我一定要親自去感謝他。」

我弱智三連問之后，老板伸出食指輕輕搖晃著。

「我兒子讓我先別告訴你，你就好好在這打工吧，有什么不懂的你問問老張。」

說著他朝著正在洗車的大叔喊了一聲。

「老張，新來的高材生，你教教他。」

叫老張的大叔都沒抬頭看我一眼，只是應了一聲。

「知道了。」

我禮貌地朝他鞠了一躬。

「張叔叔您好，我叫顧辰，您叫我小辰就行，以后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我。」

02

跟著張叔叔學了幾天，我對各項流程也逐漸熟練起來。

腦海里正幻想著什么時候可以自己獨立掙錢的時候，張叔叔出去接了一個電話。

回來時，他著急忙慌地把水槍交到我手上。

「小辰，這輛車交給你了，我家里突然有點急事，得回去一趟，你自己小心點別給人家刮壞了。」

我興奮地接過水槍，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放心吧，張叔叔，我肯定會給客人洗得干干凈凈的。」

說完我便照著筆記本上的步驟開始洗車。

張叔叔教過的每一個細節我都沒放過，從車胎到內飾，最后再到后視鏡。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努力，我終于掙到了自己第一份提成。

接下來一周，張叔叔都沒來，整個店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下可把我給高興壞了。

我每天從早上洗到晚上，雖然手都被那些化學藥水泡得不成樣子。

但當我每次看到筆記本上記錄的洗車數量，我又覺得這些不算什么。

直到這天有輛保時捷開進來，我才知道我闖了大禍。

「喲，這不是我們學校的優秀學生代表顧辰嘛，怎么跑這來洗車了啊。」

這熟悉的聲音……

沒錯，正是我的室友王強。

只見他瀟灑地駕駛室跳下來，壞笑著走到我跟前。

「聽說店員說，我這輛車是你洗的？」

我看了一眼，這車正是張叔叔走那天交給我的那輛。

「沒錯，是我洗的。」

王強聽我答應得那么爽快，直接拍手叫好。

他轉身朝著身后的一行人說：「你們剛才都聽到了吧，他承認這輛車是他洗的。」

后面的人舉著手機附和著他說道：「聽到了，聽到了，這不拍著呢嘛。」

王強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推到車前。

「你給我好好看看，我的新車都被你給刮壞了。」

我心里一緊，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正在錄像，仔細地開始觀察起來。

這車上面確實有一道淺淺的劃痕，但它看上去很新，很像是剛弄上去的。

我立馬反駁道：「這道劃痕我洗車的時候都沒有，肯定是你洗完車之后弄上去的。」

王強微微一笑：「哦？是嗎？你說沒有就沒有了？你要搞清楚一點，我才是車主，我說有它就有！」

我環顧四周，突然靈機一動：「這里有監控，你不信的話可以調出來看。」

我指著頭上的攝像頭，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沒想到這時店老板恰好從辦公室里緩緩走出來。

「小辰啊，這個攝像頭前幾天就壞掉了，我本想著讓老張拿去修，但是他這幾天又突然請假了，你說說這事鬧得。」

王強大笑了幾聲，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拍打我的臉。

「顧辰，我怎么好像記得我在車里放了一萬塊錢，可是現在找不到了，你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嗎？」

聽到這，我就算再傻也明白過來了。

面試的時候老板說他兒子是我同學，應該說的就是王強。

看樣子，王強今天這是要故意陷害我。

我心中的怒火不斷在攀升。

王強此刻把攝像頭轉過來對著我的臉，嘲諷道：

「顧辰，你說要是我把這段視頻交給學校，你的獎學金會不會……」

「我去你大爺的。」

沒等王強說完，我抬腿對著他胸口就是狠狠一腳。

他直接被我踹翻在地上。

奈何王強他們人多勢眾，很快我就被那伙人按住。

王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吩咐道：

「給我狠狠地打！打殘了我負責，最好是讓他以后都站不起來。」

「啊！」

我已經記不清我被踢了幾腳，或又是挨了幾拳。

我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學電影里那樣護住腦袋，任由他們在我身上發泄。

打了十幾分鐘，那群人終于累了。

王強掀開人群來到我面前，把腳踩用力地在我的臉上。

「告訴你兩件事，給我聽好了！第一：開學前準備好三萬塊錢給我，就當作我的修車費。

「第二：以后離蔣依依遠點，你也不看看你這個窮逼樣，你配跟她說話嗎？」

我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嘴里一直呢喃著什么。

王強湊近才聽清，瞬間笑得前仰后合。

「顧辰，你是被打傻了吧，就你他媽還想要工資？我告訴你，如果你湊不齊三萬塊錢，我就把前面那段視頻發到校園網上，我看大家信你還是信我。

「大三學生兼職洗車時偷拿車主錢，你覺得這個標題能不能讓你火一把。」

說完，王強就囂張地帶著一行人揚長而去。

一直到晚上，張叔叔休假回來看到我躺在地上，連忙把我送到了醫院。

03

「小辰，你斗不過他們的，忍忍吧。」

張叔叔坐在床邊好心安慰我。

「那天老板突然讓我回家休息幾天，我猜八九不離十就是因為你。」

我強忍著傷痛，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張叔叔，我根本沒有劃過他的車，更也沒有偷過他的錢。」

張叔叔摸了摸我的頭，有些愧疚。

「叔叔當然知道你沒有做過這些事，可是叔叔也要養家糊口吶，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咱們窮人家斗不過他們的。」

說著張叔叔從口袋里模了一疊錢放在床上。

「這里有三千塊錢，叔叔能幫你的也就這么多了，你以后好自為之吧。」

看到這疊厚厚的人民幣，我連忙推到他面前。

「叔叔，這錢是你的我不能要，我現在只想要我回我的工資。」

張叔見我還這么固執，長嘆了口氣。

「孩子，你那打工的錢肯定是要不回來了，你也別再傻乎乎地去找他們，免得白白挨一頓打，我聽說老板家里以前是干煤礦生意的，那些人下手可黑啊。」

聽到這，我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

「可是我去哪兒湊三萬塊錢啊，我明明沒有劃過他的車，為什么要賠這錢啊？」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令我意向不到的聲音。

「車在哪兒！去把它砸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爸就已經來到了我床前。

我鼓起勇氣告訴他：

「對不起爸，這個暑假我沒能掙到學費。」

我被他抱在懷里，感受著這些年沒感受過的父愛。

他輕聲在我耳邊說：「辰辰，那輛車在哪兒？」

我以為我爸想悄悄自己去補漆，連忙告訴他。

「爸，我聽同學們說那輛車好像叫什么保時捷，市面上的漆都補不了。」

當我抬起頭才發現我爸竟然哭了。

我心里更加不好受了。

「對不起爸，這次怪我給你闖禍了。

「不過你放心，等傷好了我就去再多打幾份工，你相信我肯定能還上這筆錢。」

我爸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又小心翼翼地替我蓋好了被子。

「都怪爸爸，怪我這些年讓你吃了這么多苦，不過你放心，以后不會再有人可以欺負你了，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爸爸替你出這口氣。」

說完這些話，我爸才發現一直站在病床旁邊的張叔叔。

「您姓張是吧，能麻煩您跟我出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想咨詢你。」

透過窗戶我還是隱約看到我爸遞了張銀行卡給張叔叔。

從張叔叔驚訝的表情應該能看出來，這張卡里的錢應該不少。

接著兩人又開始攀談起來。

我忍著疼痛隱約聽到幾個關鍵詞，好像是什么「董事長」「砸車」這類的。

直到半夜藥效上來，我才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