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說之小金口饕餮門三

(上回說到：卒子和黑衣女子，擊退了錦衣衛派出的殺手，黑衣女子準備傳達山中老人的口信)

黑衣女子瞧了一眼楊柳，道：“我還可以稱呼您為莎拉導師嗎？”

楊柳微笑著說：“嗯，當然可以。本人原來是孤兒，是山中老人救了我，并撫養了我，這恩德，我是不會忘記的。”

“山中老人首先問你：是否愿意回歸阿薩辛?如果您愿意，將成為副總導師”

楊柳搖了搖頭，說：“我已嫁給了大先生，而且，還有了一個女兒。按阿薩辛的規矩，有了牽掛的女人，是不能再做殺手了。按規矩，我還必須奉獻自己的一個兒女給阿薩辛，才能贖身。可是，我不愿意，也舍不得。我的命是山中老人給的，我可以隨時還給他。請動手吧！卒子，不得阻攔”說完，她從腰間抽出一把極為精致小巧的匕首，遞了過去。

“您不用抵命。山中老人說，您和您先生輔助漢人，戰勝并驅逐了我們共同的敵人蒙古人，是可以將功抵過的，老人希望今后與您合作，徹底消滅蒙古侵略者”說完，黑衣女子把遞過來的匕首，輕輕推了回去。

“嗯，我本人完全愿意與老人合作。但是，要與我教合作，還需最高層同意才行。”

“可以理解。我會將您的意見，轉告老人。另外，老人也讓我提醒貴教，你們清鳳堂副堂主虞娘娘，已經和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勾結在一起了，疑似想自立門戶，爭奪皇權”

“哦？謝謝提醒，我會去查證。對了，姑娘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我……”黑衣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與您一樣，也是被山中老人收養的，沒有名字。老人叫我黑燕，幽靈黑燕。我們在這茶里下迷藥，本來是想迷倒您后，逼您同意合作的。現在看來沒必要了。這包是解藥。我們走了，后會有期！”

“這里是一些牛肉干和奶茶，你們在路上吃吧！”卒子遞過去一個包裹，說道。

“卒子大哥，你，你過來！”黑燕輕聲，但堅決地說道。卒子，有點猶豫的看了楊柳一眼。楊柳微微一笑，道：“去吧，別讓她難堪”

卒子剛上前一步，黑燕一躍，單腳跪著他面前，羞澀地說：“謝謝你，我的男人！”接著，她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卒子的右腳背……

“謝謝姐夫！”她身邊的四燕，也朝他單膝跪下，齊聲道。

“這……這……”卒子有些莫名其妙，尷尬的轉頭望向楊柳，說：“嬸，這，怎么回事啊?”

“呵呵！卒子呀，這是阿薩辛女人的規矩，只要你戰勝了她，她就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她會在某一個她方便的時刻，跟著你。不管你把她當妻子，還是女仆，她將毫無怨言地跟著你，如影隨形！”

冼三妹忍不住問：“如果卒子大哥不愿意呢？”

“她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卒子，你去送送她們吧，這是你該做的”說完，楊柳右手撫胸，略彎腰道：“愿安拉保佑你們！姑娘們，后會有期。”

卒子送走黑燕一行后，回到屋里；屋里楊柳等人已經服下解藥，看上去臉色紅潤，腿腳也靈活了，基本恢復了功力。

“嬸嬸”卒子問：“身子無大礙了吧？”

楊柳拍了拍正在給她搭脈的靈兒，靈兒略微一沉吟，道：“這只是一般的催眠藥，份量也不大，現在，藥力已被解藥削弱了許多，估計再過半個時辰，姐姐就能完全康復如初了”

“好，這就好！一個時辰后，我們就用膳，膳后就出發到惠州府小金口，可以嗎？嬸嬸?”

“嗯，當然可以，就按你說得去辦”楊柳道。

卒子想了想，又問：“山中老人怎么會知道青鳳堂的事情?”

“呵呵，卒子”楊柳說：“你忘了阿薩辛是干什么的了?她除了擅長暗殺，更擅長刺探消息啊！阿薩辛派出的臥底無孔不入，有的臥底可以隱忍數年，甚至十多年而不發，可是，一旦被喚醒，他們就是出其不意的殺手！我估計，除了清鳳堂的虞娘娘，臥底可能還不止一個！”

“這得提醒我叔啊！”

“我會的。卒子，你這饕餮門的得意弟子，去整那什么龍門胡須雞吧！我們都有些餓了！”

“好嘞！二叔，這雞兒我沒吃過，是清蒸，還是紅燒?還是其他什么……”

“哈哈！等等，我擦一下口水……你會做粵菜名菜，龍虎鳳嗎？”二叔說完，繼續用手帕擦他的嘴角。

“啥龍虎鳳啊？”楊柳好奇地問

“呵呵，龍者，蛇也，虎者，貓也，鳳者，雞也，把它們匯成一鍋，它們的味道啊……等等，我再擦擦口水”二叔又去拿手帕……

“這，卒子啊，嶺南人啥都敢吃啊?！”

卒子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天上，除了雷公不能吃，地下，除了棺材不能吃，其他，嶺南人皆可吃，他們不會暴殄天物的。不過，我估計嬸嬸你們，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吃蛇，而且，這隆冬季節，蛇兒都躲起來貓冬了，一時半刻也抓不到它們，咱們就就地取材，弄點五指毛桃清燉雞，如何？”

“嗯，卒子你來安排。這南方人真的敢吃長蟲?聞所未聞，我的安拉！”楊柳感嘆道。

“嘻嘻，卒子大哥，看來，我的祖輩可能是嶺南人?因為，我啥都喜歡吃。對了，聽說嶺南人老鼠，蟑螂都敢吃?能帶我去嘗嘗嗎？”靈兒向往地說。卒子輕輕牽著她的手，憐愛地說：“靈兒，你應該加入我們饕餮門。嗯，我還得解釋一下，以正視聽：嶺南人吃的鼠，可不是一般的過街老鼠，是稻田里吃稻谷的田鼠，或者，山上啃芒草根的芒鼠，那芒鼠啊！肥嘟嘟的，先用秸稈烤烤，再加點花椒，八角，桂皮一燉，那個香啊，那個潤啊……二叔，你又擦口水了？哈哈！”

卒子說著，自己也咕咚，咽下了一口口水，接著道：“那蟑螂，可不是家里頭臭不可聞的蟑螂，是一種有長在水邊，有桂花味的桂花蟬兒，或者，是一種叫龍虱的飛蟲兒。你想想，龍身上的虱子，吸的都是龍血，把它腌一下，再用火來烤烤，能不好吃嗎？”

“好啦！好啦！師弟你口水多過茶，說得大家都餓了，我來幫你，一起去整飯吃吧！”冼三妹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大聲嚷道。

片刻后的片刻，再片刻，噴香的菜肴就上桌了：五指毛桃清燉龍門胡須雞，冬筍爆炒雞雜，紅燒芒豚(芒鼠)，雞油香米飯……最后是香甜可口的冬蜜香芋糊。

卒子笑咪咪地看著大家狼吞虎咽，他特別照顧靈兒，總把最好吃的部位夾給她，自己不時才吃兩口。

這邊廂，位于惠州府小金口的《天下第一鹽焗雞饕餮大飯店》的全體員工可就慘了：今天飯店閉門不營業。老板耷拉著的腦袋，坐在柜臺后面，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盡量壓著嗓子吩咐員工，“你，再去探探，龍門來的馬車到哪了?會不會驛道塌方了？或者，有橋被沖垮了……”

“說什么那?！啊?快閉嘴，想詛咒我的卒兒不能來是吧？！”這是老板娘尖銳的聲音，啪！一道長長的鞭影瞬間就到，差點沒掃到老板的腦袋上。

老板娘細長高的個兒，蜂腰豐乳瓜子臉兒，大大的眼睛如裝滿露水的杏兒，滴溜一轉迷死個人兒。她正焦急地來回度步，翻來覆去的就是一句話：“我的卒兒到哪了？到哪了？！”

說多了，還會咬牙兒說上一句狠話：“我的卒兒，等會兒我要打你的屁股！這回真打，真的打！你屁股蛋蛋上綁好了墊子沒?要不是你這小兔崽子不讓我去梅嶺接……”

“噠，噠，”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騎士高聲道：“我看見兩輛馬車，他們離這只有三里地了！”

老板娘一拍桌子，大喊一聲：“灶膛點火！”

饕餮大飯店的后廚立刻忙碌了起來，柴火旺旺，炊煙裊裊……

兩輛馬車風塵仆仆的，終于停進了飯店的前院，老板娘和老板，不約而同地沖到馬車前……

“師父，師娘，我回來了！”冼三妹跳下馬車，撲進了師娘懷里。

師娘抱著她，輕輕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剛想說話……

“靚妹，你師弟呢？”師父搶先問道。

“他，他……”

“他怎么了？快說！”師娘和師父異口同聲。

三妹從師娘懷里鉆了出來，說：“師父師娘，還有客人在車上呢”說著，她掀開了車廂的簾子，說道：“楊柳嬸嬸，何二叔，請下車，他們是我的師父和師娘”

楊柳與二叔，后車上的靈兒與梅兒也下了車，他們抱拳道：“見過饕餮門師父，師娘”

師父和師娘也略低頭，向他們拱拱手，道：“你們都是我徒兒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千萬不要客氣。一路辛苦了。快請進！快請進！阿妹，你快領客人上雅間”師娘吩咐身邊的一個丫頭。

冼三妹也想跟上去，卻被師娘一把揪住，低聲問：“卒兒到底怎么了？”

“師娘，他……我不告訴你，我告訴師父”

說著，她把頭湊到師父耳邊……

師父聽著，得意地笑了。把師娘氣的，揚手就往她屁股拍去……

“啪！”師父護犢子，一轉身，把自己的屁股墊上了。

“老東西，你說！快說！”

“給我一只潮州鹵水雞屁股，就說”師父提條件了。

“成交！說吧”

“卒兒進惠州府了”師父低聲道

“他去干嘛？怎么不先來看我?”

“師娘，師弟他……”三妹貼耳低聲說道。

這時，前臺掌柜拿了份信札遞了過來，他說：“歡喜大酒樓要訂一百只鹽焗雞，明晚擺宴用”

花開兩支，各表一朵。此時，歡喜大酒樓頂層一個雅間內：歡喜大酒樓姓范的老板，也是杰人堂陶朱門惠州府分堂的堂主，何大先生，卒子，有道門惠州府分堂堂主蘇先生，圍坐一堂，正低聲議論著；蘇先生說：“這歡喜堂也是我們有道門屬下的一個分堂，堂主在三天前，不幸被錦衣衛設計殺害了，臨終前，想傳位給自己的獨生子歡喜佛，但，歡喜堂三大長老都不同意”

“為什么?難道……”卒子問。

“這……本來，這是歡喜堂最隱秘的隱私，不過，既然我這個弟弟堂主都已仙去，也就但說無妨了，我弟弟也是修練葵花寶典的，他不可能有后代啊！”

“那……歡喜佛怎么就成了他的兒子?”范老板問

“有傳言，這個被我弟弟撿來的兒子，是毒千戶的私生子，因為他倆，簡直就是一個模板刻出來的。歡喜堂三大長老，也正因為此，才定下了有道門內各分堂弟子，均可參與的，比武競爭堂主的規矩，明天下午就是最后一場了，四人一決雌雄”

“哦，歡喜佛也是四強之一?”大先生問。

“是的。但，這個歡喜佛很奇怪，他說，他勝了可以不做堂主，他會禪讓給三大長老都認可的某個人，條件就是……”蘇先生不禁看了一眼大先生，繼續道：“他要與師妹何無霜雙修歡喜禪，也就是，就是與無霜結為事實上的夫妻。”

“什么？！”大先生站了起來，手一緊，把茶杯捏碎了。卒子見狀，立刻遞了一塊手帕過去。

“卒子，你與他交過手，你感覺這歡喜佛的功力如何？”大先生擦著手，問道。

“正常比拼，我與他伯仲之間吧，我只是純陽真氣略勝他一籌而已”卒子道。

“哦，你言下之意，他還有可能不正常的與你比拼?”蘇先生心很細，聽出了卒子的言下未言之意。

大先生點點頭，補充說：“還有幾件要留意的事情；其一，當年突入廣州府內抓獲冼大妹，無霜，卒子的波斯女人，嗯，也就是當年我太太的阿薩斯姊妹，卒子師娘的妹妹，她現在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明天她們也會在場嗎？其二，當年在廣州府大坦沙島江面，我教大力堂的人，也參與了對我的襲擊。其三，連我教清鳳堂的虞副堂主，也與錦衣衛勾結在一起，意圖自立門戶。看來，我教必須認真清理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