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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2:30的幽靈
我睜開眼時,天花板上的銅質(zhì)掛鐘正指向2:30。
那聲音很清晰——“咔嗒、咔嗒“,秒針在表盤上緩慢爬行,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我盯著那枚秒針,它走得很慢,仿佛被黏稠的液體拖拽著。不,不對勁,它在倒退。
我猛地坐起身,床單黏膩冰冷,像是被冷汗浸透后又迅速風(fēng)干。房間很安靜,只有掛鐘的滴答聲在耳邊回蕩。我伸手摸向床頭柜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冷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也刺穿了我的記憶——手機顯示的時間是1:17。
但天花板上的掛鐘卻固執(zhí)地指向2:30。
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尖銳得真實。不是夢。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試圖回憶起從1:17到現(xiàn)在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空白,一片空白。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加班后回家,洗完澡就上床睡覺了,然后......
閣樓傳來的“咔嗒“聲。
那聲音像是木地板受壓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是布料摩擦地板的窸窣聲,像有人拖著沉重的身體緩慢移動。當(dāng)時我以為自己在做夢,現(xiàn)在想來......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著墻壁支撐身體。冷汗順著脊背流下,我盯著那座掛鐘,秒針依然在倒退,2:29、2:28、2:27......
我跌跌撞撞地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客廳的落地窗大開著,冷風(fēng)卷著落葉灌進(jìn)來,吹得窗簾劇烈擺動。我的目光立刻被地板上的那片暗紅色吸引——
血跡。
暗紅色的液體已經(jīng)部分凝固,在木地板上暈開不規(guī)則的形狀,像一幅抽象畫。我顫抖著蹲下身,指尖沾了一點血,抬到鼻尖聞了聞——鐵銹味濃烈得令人作嘔。血跡還沒干透,但已經(jīng)凝固到無法流動的程度。
至少死了三小時。
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發(fā)冷。我的視線開始模糊,不得不扶著沙發(fā)才能站穩(wěn)。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可能性,但每一個念頭都被“時間不對“這個事實擊碎。如果死亡發(fā)生在三小時前,那么我這段時間在哪里?為什么一點都不記得?
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我不得不扶著墻壁坐下。就在這時,我注意到血跡的形狀——不規(guī)則的輪廓中,隱約可以看出一個扭曲的人形。我的胃部一陣絞痛,不由自主地干嘔起來。
我搖搖晃晃地走向墻角的銅質(zhì)掛鐘。這是一座老式座鐘,表盤上雕花繁復(fù),玻璃罩下,兩根指針正指向2:30。我伸手去碰它,指針紋絲不動。
“你遲到了二十七分鐘。“
頭頂突然傳來沙啞的聲音。我猛地抬頭,頭頂?shù)蔫F皮通風(fēng)管道縫隙間垂下一截麻繩,繩尾拴著個生銹的鐵盒。灰塵從管道中簌簌落下,我的喉嚨發(fā)緊,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去夠那盒子。
打開的瞬間,里面是半張被燒焦的照片。手指傳來灼熱的疼痛,但我顧不上這些,顫抖著將照片舉到眼前——
五個人影,其中四個被紅筆圈出,第五個人的臉被燒得漆黑。我盯著那張照片,胃部抽搐著收緊——這正是我大學(xué)時失蹤的室友蘇皖的朋友圈背景圖。
“游戲開始。“鐵盒“咔嗒“一聲落鎖。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手指無力地松開,鐵盒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照片上被燒毀的臉,隱約能看出輪廓——蘇皖的面容。
我跌坐在地上,后背抵著冰冷的墻壁。手機在褲袋里震動,我摸出來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尸體每小時會'移動'一次,但現(xiàn)場沒有兇手的足跡。——P“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手機屏幕上的字跡在跳動。突然想起什么,我跌跌撞撞地沖回臥室,從書架最底層抽出一本舊筆記本。
翻到夾著照片的那一頁,蘇皖的字跡依然清晰: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記住,齒輪轉(zhuǎn)動三次,真兇就會出現(xiàn)。“
我抬起頭,墻上的掛鐘依然固執(zhí)地指向2:30。而我的手機屏幕上,時間顯示是5:57。
——時間在倒流,尸體在消失,而真正的死亡時間,從來就不是2:30。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數(shù)問題在腦海中盤旋:誰把照片放進(jìn)鐵盒的?通風(fēng)管道里的人是誰?短信是誰發(fā)的?最重要的是——蘇皖真的死了嗎?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掛鐘的玻璃罩內(nèi)側(cè),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小劃痕。我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那個劃痕......形狀像是一把小鑰匙。
窗外,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窗簾劇烈擺動,遮擋了我的視線。等窗簾再次靜止,我仿佛看到通風(fēng)管道的陰影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一閃而過。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