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墨府大門被柳怡用力推開，放眼望去，一切都未曾改變，熟悉的庭院，熟悉的花草樹木，若要說得上最大的變化，應(yīng)該是這兒一年前還叫公主府。

順著走進大堂，墨玨在紫檀木主位上，玄色廣袖隨意搭在扶手上，指節(jié)漫不經(jīng)心地敲著桌面，發(fā)出篤篤輕響。墨發(fā)用根紅繩松松束著，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襯得那雙桃花眼眼尾愈發(fā)上挑。

“我需要錢。”柳怡看著他，開門見山。

“要錢呀，當然……可以呀，不過，這天下可沒有白吃午餐的理。”

柳怡站得筆直，她衣裙在一年逃亡生涯中變得有些破舊，好幾個補丁藏在裙角，整體卻依舊整潔，袖口被洗得有些發(fā)白，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你直接說，什么條件。”

墨玨起身走到她面前，圍著她走了一圈：“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公主殿下。比方說，跪下來，求我。”

柳怡攥著手，指甲嵌進肉里，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當初帶出去的銀錢已經(jīng)用光，還有新朝的官兵在追殺她。

墨玨嗤笑一聲，像是在嘲諷她的落魄：“逗你的，我怎么舍得讓公主殿下下跪呢？”

“你到底要怎樣？”

墨玨重新回到座位，翹起二郎腿：“我也不過是想看看，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您，現(xiàn)在能放下多少尊嚴。”

柳怡明白他話里意思，內(nèi)心抗拒，可從這里走出去，等待她無非兩種結(jié)果，餓死或者被抓起來砍頭。

這個人，曾是她貼身侍衛(wèi)，雖說她以前比較虧待他，嗯，好吧，雖然她以前動輒打罵他，他也在叛軍進城后狠狠背刺她，無論如何，現(xiàn)在，竟也只剩下他可以仰仗。

墨玨玩味看著，等著她回答：“怎么樣，公主殿下，這個條件不過分吧？”

柳怡咬咬唇：“我答應(yīng)你。”

“明智的選擇，接下來，請吧，殿下。”他好整以暇地看著。

柳怡顫顫巍巍走過來，表情帶著厭惡，最終停留在身前，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下一步。

“這可不像取悅啊，殿下。”墨玨拉起她手腕，手指輕輕劃著。似是挑逗，一邊說著，“哦，就是在這，我第一次見你，那時我們都還小，他們把我?guī)У竭@警告我，以后我必須無條件服從你所有命令，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在想，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可，你當時做了什么，還記得嗎？”

柳怡扭過頭去，選擇逃避。墨玨明顯不想給這個機會，突然用力掐住她的手腕，拽著她轉(zhuǎn)過頭來：“你把桂花糕倒在地上，吩咐我像狗一樣吃掉。”

柳怡痛得眉頭直皺，墨玨還笑著：“您說，我是不是狗呢，殿下？”

“你不愿意幫我，我離開便是，何必這么折辱我？”

“折辱你？不，不，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殿下，屬下不過是開個小小玩笑罷了，我這就去讓人把你以前住的廂房收拾出來，可好？”

柳怡不信他會這么好心，估摸厲害的還在后邊。

墨玨看一眼她神情就明白她在想什么：“可憐的殿下……呵，還是乖乖聽從安排吧，畢竟你只有屬下還愿意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