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你如果在三年之后，修不到煉氣圓滿的境界，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成為學宮試藥試法的耗材，一條是封禁前路，給學宮種一輩子藥！”

“有付出就要有回報，回報學宮賜予你的機緣！”

……

快一年的時間過，直到如今，白非墨依舊感覺有些不真實，像是處于一場還沒有醒過來的夢里。

這種不真實感，自從他來到兩儀學宮之后，就始終在心底彌漫蕩漾，使他那顆本來已經麻木的內心開始重新跳動，泵出一股股熱血來。

他是一個穿越者，再世為人來錯了世界，所以前世的記憶存在于腦海中，至今各種過往依舊歷歷在目。

這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因為他這輩子是個古代封建社會里的農戶，背朝太陽面朝黃土，天災人禍風雨無阻，一眼就可以看得到頭，一年吃不到一頓肉，就只是個被生下來充當勞動力的人型牛馬。

對比強烈，無能為力，所以在前面的十七年里，他麻了！

然而現在。

忙完勞作各事的白非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曬得黢黑的臉龐，把這種墨黑拍進僅剩一份空白的內心里，迅速地暈染開來。

一段彩色斑斕，又另有壓抑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

太陽之下，鄉農齊聚。

沒有人膽敢說話，全部都卑躬屈膝，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在場間彌漫著，發散點是一個格格不入，穿著黑白莊嚴衣服的修仙者。

身處于陽光之下，其就像一名主宰，凡人們縱使膽大抬頭，也只能瞻仰到那光芒之下的深沉陰影。

其緩緩地收回搭在白非墨頭頂的手，幽幽地開口，聲音平仄冷直，沒有一點起伏：“修仙資質勉強達到學宮要求的下限標準，從今天起，你就是學宮的外宮雜役學仆。”

在聽到這個結果的瞬間，本來麻木不仁的白非墨頓時感覺到，自己人生的色彩它回來了，同時在卑微的人群中，這輩子的父母親人則猛然綻放出喜悅。

他們不在意只是家里勞動力之一的家人接下來的命運，哪怕役與仆這種詞一聽就知道是要吃苦的。

也不去思考什么修仙資質只達到下限標準這種情況，哪怕這種情況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挺不妙的。

此時此刻，他們只能想到一點。

家里有人拜入學宮，這么把他給“賣”了，自家以后就能過上好日子！

當事人其實也不在意。

因為他已經受夠這輩子的種種，現在居然還能有這種轉折，還可以脫離原先的一切，他當然要去抓住，抓得牢牢的，然后使勁地往上爬！

于是，他取回前世的名字。

白非墨！

……

雖然是意志堅定，整個人重新煥發光彩，但現實往往不以人的意志所動，在兩儀學宮的接引者巡走諸國，帶回來包括他在內的“仙苗”后，便被安排到學宮外沿廣袤地界的各處打雜做仆，并做出那根本沒有回旋余地的宣言。

白非墨一開始自然是動力滿滿的，接過那本《兩儀煉氣法訣》后，日復一日地努力，結果很快意識到學宮下限標準的可怕——收效可謂甚微，進度就跟龜爬似的，還是那種快要斷氣的老龜。

一年的時間快過去了，還沒有煉氣成功！

不是吧，廢材流在現在已經不流行了啊！

重新恢復的色彩，脫離麻木的性情，他忍不住在心里做出這種吐槽，可卻依舊無法改變冰冷的現實。

他當然是不甘心的，但眼下的情況，看來只有給學宮當試藥試法的耗材這條路。

因為這條路并不會被封禁修行！

唉！

白非墨忍不住長長嘆息，那種不真實感徹底消散。

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所以在深深呼吸之后，把未來的考慮先放下，低頭看向現在的這時。

白非墨爬上床，盤坐在桌邊，點起的燈火照亮桌面，在最顯眼的地方，有著那本快要翻爛的《兩儀煉氣法訣》，以及自己寫的《煉氣入門筆記》。

在桌角的位置，還疊著幾本同樣破舊翻遍的書。

《學宮儀范》

《十國章典》

……

零零總總的雜書，給他大大開了眼界，概括籠統地認識到這個世界，可惜，眼下在那里面，除開一本《靈藥種植要點》，都沒有什么實際用途。

勤勉的白非墨再度翻動法訣，對照自己的筆記，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便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所謂煉氣，即是汲取天地靈氣，以人體爐火煉化之……”

“所謂兩儀，即是陰陽兩對之犄角，體魄為陽魂是陰……”

種種要點他早就滾瓜爛熟，各種琢磨早就相當透徹。

現在妨礙他的，其實是天賦的不足。

不過日積月累，亦合陰陽兩儀，所以這一次，有種異樣的感覺浮現心頭，是福至心靈，豁然開朗。

他汲取了靈氣入體，他煉化了靈氣為法，他終于是煉出了氣來，然后，這縷法力突然消失了。

嗯？！

白非墨虎軀一震，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指，這我也沒戴什么來歷不明的戒指啊……

正暗自驚疑不定之間，突然視野里一陣閃爍，一個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系統面板展開浮現出來。

【白非墨】

【年齡：18】

【當前主職業：無】

【當前副職業：無】

【基本屬性：體魄0.5，性魂0.8，法力0】

【持有技能：兩儀煉氣（入門）、靈藥種植（入門），普通耕田（熟練）】

【天賦才情：堅忍道心（堅忍不動似大地，藏種只待甘霖時：面對外界的不可抗力，可以進入堅強忍耐的無感藏持狀態）】

【實力層次：強壯之農夫】

“啊，這……”

白非墨對于這個情況，自然是開心的，甚至于大喜過望，他就說現在廢材流已經不流行了嘛，果然還是得系統流才對味。

不過也有一些小微妙之處。

比如這個天賦才情，麻透了也能贏？

還有這個實力層次，什么強壯之農夫，老子明明已經煉氣成功了！

我的法力啊！

雖然是有一些可以吐槽的地方，但這系統面板就是單純的系統面板，對于他的內心活動毫無反應，隨著他開始用意念操作，則是毫無一點延遲。

因為其他欄目不是空的，就是已經詳細表露，所以他先點開唯一收起來的，也就是持有技能的下拉詳情。

【持有技能：

兩儀煉氣（入門12/100），靈藥種植（入門25/100），普通耕田（熟練289/300）】

“熟練度嗎？”

“不過，我累死累活搞了快一整年，兩儀煉氣居然才十二點，而靈藥種植這種更復雜一些的已經有二十五點，還有這個普通耕田，啊這，我是個天生種地圣體？”

白非墨暗自有些無語，然后瞄著空白的職業，再看向自己歸零的法力，當即若有所思，重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