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個老人……

我很老了……我算下來得有七百多歲了吧……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度過了七百多個春秋了，四季更替，秋來暑往，年輪長了一圈又一圈，可是……

算了！

這也是個老家伙，陪了我好久，一年又一年，我眼睜睜看著它被砍伐，又親眼見證它的滄桑，那是歲月的痕跡，也看到了他長了一圈又一圈的年輪，那也是歲月的痕跡！可是……他……從來都沒上過一絲一毫，哪怕只是一顆新芽！

我時常在想，它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氣我沒有阻止它被砍伐，又是不是……氣我沒有經常回來看它！

可是我能怎么辦呢！當初我已經死了！

那一年……我好生無助！

我本是一讀書郎，家里資金尚可，倒也算不上富賈一方，但是供我讀書綽綽有余，我喜讀書，父親母親都很高興，父親母親識字不多但是由著頭腦靈活又勤快十足，日夜打拼到如今的家業！說實話，其實我很知足，太過富足我不一定能夠留得住這家財，也不一定能夠達到父母親的能力賺到同等的財富，我其實只想好好讀書，多的我不敢要，我怕我多了太多銅錢臭味倒是失了分寸行不軌之事，那……可就失了良心！我只要我生活得過去，不求太多剩余，這樣的日子也好！

父母親就生了我一個，可是在我看來：一人還是太寂寞了，我想讓父母再生幾個弟弟妹妹交予我，我想我讀了這么多年書教幼子讀書寫字不成問題，我不一定要成為教書先生，但是我想有人承接我的衣缽，我……我就是想有個知己，我們可以海闊天空的談，什么都可以談，他或是她要是不會只要我會的我可以教，我愿意！我有思想，我有書卷！我很想培養一個或者不止一個人來延續我的思想，只要他們愿意接受我的思想，我想要別人欣賞我的才華！對！我不僅是想培養下一代又是想別人欣賞我！哈哈哈哈！這就是我當初為什么一直想讓父母再多少幾個，那樣多熱鬧啊，我們又是手足不需要考慮那么多，我們什么都可以說！那樣想想就很美好！若是日后我娶了新婦，又有了子嗣，日子更加熱鬧了！那樣我的父母一定很開心！但是……從某一天開始，什么都變了！

父母老實本分唯獨不識字墨倒是頗生困難……如果他們識字，他們的成就不止如此！……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被騙了，被騙了好久……

原來那些契約根本不是什么生意契，而是欠款契約，他們從我家店鋪進貨屢次三番欠款，我父母老實本分不計較這些，只待他們日后賺到錢了再來還！

“哎呀！乖乖你別這么說話，你也是讀書人，你知道的，哪幾個那么有錢啊！算了吧！你們讀書人不至于這么不講信用，哈哈哈，我們家出了個會讀書的多高興啊，何況是人家呢！”母親笑嘻嘻教訓我道

“可是哪有這樣的！這么多次了還沒錢還嗎？而且現在越拿越多了又沒還錢……這”

“哎呀！我們有簽契約的，還得是讀書人，他們自己給我們簽的，多好啊！”

說罷，拿出一沓契約紙！

我仔細瞅了瞅看了看，我尚未學習這契約倒也說不準完全看不懂！

大致看了沒什么問題，只是這契約方向怎么如此奇怪……這個不知道官府如何看待，不過有指印不知道是否妥當，我心中存疑，打算去同窗那里問問！

隔日，我結完課立馬找了我前些時日的同窗，真是好不湊巧，那日他正好與同僚詳談事宜，我讓書童替我去說明我的來意好方便詢問！只是不曾想就是這個舉動讓我們一家提前進入墳墓！

那人好生湊巧是新任長官的侄子！

還不等我完全仔細和同窗細說一番！

“莊少爺，您快回家看看吧！您家商鋪全被官府查封了！”仆從著急忙慌上前向我說道

我如劈頭一擊般久久不能回神！

“不好！是他！那個人心胸狹隘又心術不正，我且私下過問過此人，此人吃喝嫖賭成性又蠻橫霸道，仗著自家長輩是當官的到處欺男霸女！他今日一來居然是來與我們商議鹽鐵事宜，此乃官家事項哪能如此肆意妄為，此次上任的官員絕非善茬！你聽我一勸，留在著，別走，我馬上讓人傳下去你已經離開，你聽著，別一下子失了心神亂了分寸倒害了父母！”

同窗的話猶如棒槌給我一棒又一棒！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

過了不久，消息傳來：父母鋃鐺入獄喚我以銀錢相贖，數據巨大否則直接問斬，這金額恰好是家底的半數居多！

無法只好回家馬上收拾好贖回父母！不曾想，我這次的小心謹慎并沒有得到什么效果……我正在翻找家里的銀錢，這時突然有人一腳踹開大門……

我家的錢都被收刮走了，美名其曰收回欠款以及繳納保護費……原來真是我想的那樣，是他設的局，我家的地契也被收走了……

“我問你，今日新上任的朝廷命官是我家中長輩，你今日乖乖聽話自然日后好相見，況且，你父母今日已在牢獄之中，如若你不聽話，你休想你父母能夠贖回！你且豎起你的狗耳朵好生聽著！這些地契也就兩百萬銀錢而已，本大爺已經好生與你說過了，日后可莫要再來這府衙里相尋，這就是兩百萬，本大爺說多少就是多少！”

“你什么意思，這些地契兩千萬銀錢還不止，你怎能如此霸道……”

還不等我說完，那賊子一腳踩在我心窩上，我被一腳踹倒在地，好一會才緩過來……可是待我緩過來時他們一群人早已不知所蹤，我只恨我當初不多抽些時日出來陪同我父母，也只恨我自己當初偏生嫌棄習武太過魯莽免得日后夫人嫌棄……可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還不等我走出房門又來人了，居然是來催繳的……絲毫不講一絲人情……

我陷入深深的絕望！

我的同窗們聞聲尋來，不由分說直接拿出自己手頭上的銀錢相籌……

終于贖回我的父母了……

什么都沒了

我們只好東山再起！我痛下決心自己種田以修養體魄！只能道這世間真情但也好在有我一席同窗暗中相助，可好景不長，在此處的每位家中尚有銀錢的皆一一慘遭毒手，各種各樣的局再加以強權相逼眾人與我家當初一般，鋃鐺入獄的鋃鐺入獄，病倒的病倒，當即咽不下氣離世的也不在少數！只道好生艱苦！我與同窗們一起耕田補給家用，好在我們識字，字畫皆可上街賣錢，是不是替人寫信補貼家用，日子雖然拮據但也過得去，但是這些事情這些事日的所有苦難我們皆歷歷在目不愿遺忘也不應相忘，我們只待有一日貪官鋃鐺入獄以報心中所恨也還世人百姓一個公道一個清靜！可是他們越來越瘋狂了，不許讀書人出現，也不許讀書人出售字畫以及代為書寫信物……

“兒啊！算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們無所謂的！你別冒險去上報了”

“不，給孩兒一個機會，我……我還是覺得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好巧，我被抓了，還是當著我父母的面！我那一刻十足后悔自己的執著！

在牢獄里我居然見到了我的同窗們還有不曾見過的新面孔，看著想是讀書人！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原來今日有長官接到暗報特意前來巡邏一番！

“哼！亂臣賊子！我不信這種人能夠永遠保住這頂烏紗帽！我詛咒這群賊子不得好死：永世不得安寧！”

……

一日過了一日！我們所有人都無法相外界傳遞信息，還克扣我們的糧水，我們每個人餓得頭皮發麻、眼冒金星，倒是那幾位獄卒心生憐憫暗中接濟否則早就命喪黃泉！除了心中積怨已久還時時擔憂父母是不是又在為自己而難怪！

終于，我們都被放了！

到家了，又是什么都沒了，只不過這次連我的父母也沒了！

原來被抓的那天，他們居然一家一戶挨個上門敲打威脅一番，多數熬不過當天便離世，喪事還都是街坊鄰居一起籌錢辦的！

我的天再次塌了！

街坊鄰居紛紛上前勸我！可是……什么都聽不進去了，我呆呆的跪著，我開始瘋狂磕頭，我磕我自己不孝，也磕著乞求上蒼替我做主！

多久不記得了！我好想倒下去了！

飄起來了，我看到了我躺在地上！也看到眾人紛紛上前查看問候，一兇神惡煞的騎兵居然跑來驅趕民眾，我的尸體挨了好一頓抽！

我一點痛覺都沒有！我……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