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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所以下一世,還來言府嗎?

在繁榮喧鬧的潯陽城東村,一品酒樓發(fā)生了一起命案,錦衣衛(wèi)們正排查現(xiàn)場,眾人圍在酒樓門外議論紛紛。

“發(fā)生什么了?”

“聽說是王員外的兒子被人殺了,這不官爺們吶正全城捉拿犯人。”

“嘖嘖嘖,能踏進(jìn)這天價酒樓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風(fēng)流公子哥?!?

“話說哪家公子哥能如此心狠手辣?”

“噓!小點聲,小心別被官爺們聽見了……”

一群身穿玄紫錦衣的人從閣樓中走出,只見其中一人將手中的一疊通緝犯人畫像扔給身旁的黑衣下人,低語吩咐了幾句便收隊回衙門了。

官兵們將酒樓貼上封條后,便在全城大街小巷貼上了通緝犯的畫像,守城的官員也是人手一份。

畫中人正是一位白衣公子,氣質(zhì)溫文儒雅,五官柔和,與傳謠中兇神惡煞的殺人犯,簡直有著天囊之別。

潯陽城東村乃是潯陽城最繁盛之地,在喧囂鼎盛的人聲中,剛才發(fā)生的那起命案在無聲中被遺忘。

而那殺人兇手此時此刻正披著破舊不堪的麻布大褂,窩在潯陽城西一條陰暗潮濕的陰溝過道中,似乞丐又似酒鬼骯臟至極。

那賞金獵人名單上的白衣公子——江澈,醉醺醺的對著空氣低語道。

“阿姐……”

隨后舉起了右手,靜靜的呆望著他那只沾著污濁泥濘的纖細(xì)手腕上系著的紅繩。

恍惚間言澈仿佛看見他的阿姐像往常般穿著桃花的花裙,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一笑間緩緩的彎下腰來,伸出一只手對他說道。

“在下言尋,你傷的很重,我?guī)慊匚腋锾幚韨诳珊茫俊?

神不畏塵灰,江澈卻在意。那么卑劣的自己怎么還配幻想得到阿姐的原諒,可盡管這么想,手卻還是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可下一秒眼前的人便消失了,江澈苦笑著舉起了另一只手里的酒壺,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去。

酒不見底人先醉,醉生夢死無人問。

那時她還是只是個十六歲的妙齡少女,而他是由少女親自領(lǐng)進(jìn)府邸的十四歲研磨小廝。

那年至夏,二人上山采藥,歸來途中迷了路,只得在山中過夜。

那日的夜晚,漫天繁星璀璨,身旁螢火點點。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少女裝滿星河的眼眸,說道。

“我愿長伴阿姐左右?!?

少女帶著稚嫩的聲線爽朗的回復(fù)道:“好啊,那你以后就做我的得力侍衛(wèi)吧,就像文墨大哥待我哥那般?!?

(少女的哥哥——言樺,從小天資聰慧,十三歲那年考取“榜眼”,本是青云直上的命運,卻被言府的大業(yè)絆住了腳,而這一耽擱,竟再也無法走出言家。文墨:輔佐打理言府在外的貿(mào)易往來)

少年點頭笑道:“好。”

就這樣守護(hù)陪伴在她的身旁,成了江澈努力成長的理由和動力。

后來……

少女的兄長逝世,言府落魄,少年及冠,時不待他,那個人回來了……

那是少女最想見的人——文墨。

文墨是少女的父親——言忠君,在黑市里買下的打手,他剛被領(lǐng)回言府時全身臟兮兮的,骨瘦如柴的身形外套了件破舊不堪的粗布。

因為文墨的身份是言府外出談商的隨從,所以只要有言忠君的地方就能看見文墨。

言忠君對待言府的下人一向特別好,所以文墨來言府后沒過多久就被養(yǎng)得十分的健碩。

在一次言忠君帶言樺途徑河西走廊時,言樺險些被敵商暗殺時,是文墨出手救下了言樺,而文墨也因此左手少了兩根手指——中指和無名指。

那次事件后,言忠君便把文墨留在了言樺的身邊做貼身下從。

和言樺一米七八的身高不同,文墨是個一米九二的大高個,言樺打小皮膚就白嫩,而文墨的膚色是健康的麥芽黃,文墨的鼻子曾在黑窯里被打塌過,所以現(xiàn)在鼻梁長的很像駱駝鼻的鼻峰。

在言忠君病逝后,文墨就為言府在外奔波看守著各種貿(mào)易的運輸。

可當(dāng)言府傳出言家大公子——言樺,在海運途中不幸離世的消息后,他回來了。

被海水漂到發(fā)白的尸體蓋著白布抬進(jìn)了言府大堂。

言尋一身白衣喪服,躬著的脊梁骨披著從頭上鋪下的白喪布冷冷的蓋著,偌大的靈堂,白帆在冷風(fēng)的吹動下?lián)u曳飛舞著,冷冷清清的氣息壓抑圍繞著堂前跪著的淚人。

“你終于肯回來了?”

“對不起……是我辜負(fù)了言老爺?shù)倪z托,沒能好好守護(hù)在少爺?shù)纳磉叀?

如果那天我在少爺身邊,就不會……”

言尋撒開拿著紙錢的手,站了起來,在文墨面前,言尋一六八的身高還是像個小孩一般瘦小。

“兄長喜歡你,自然不會怪你,但我會!

在那艘船上還有我和言母給你準(zhǔn)備的厚衣,可兄長被打撈上來的時候,尸體已經(jīng)被凍的發(fā)青了……

你知道尸體在海里泡上三天兩夜后會有多白嗎?”

文墨深深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就是因為你的那句:‘你的眉眼和你的父親很像’,兄長當(dāng)家后可曾為你任性醉酒犯下的錯誤責(zé)怪過你一次?

所以我長得不像我父親,你也會躲著我嗎?”

文墨還是低著頭,只是這次他不再是站著的姿態(tài)。雙膝跪地的他終于開口道:“言府在一日我便還在,小姐可隨時差遣我?!?

“我不管你對我父親有什么感情,但他已經(jīng)不在了,現(xiàn)在就連兄長也不在了。

這言府就只剩下我一個姓言的了,放不下的也該放下了……”

在文墨和江澈的輔佐下,言尋很快的就接手了言家的所有家業(yè)。

還記得那時,晴空萬里,蟬鳴悠揚,言樺與言尋二人在偌大的后院里無憂無慮的追著紙鳶奔跑。

朗朗的笑聲伴著屋檐下鐵風(fēng)鈴的叮鈴聲,悠揚的傳出了高墻,從墻外飄來的是街頭劉大娘家剛出爐的杏仁糕香。

文墨跟在言忠君身后回到府中,言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大桌飯菜。

十七歲的文墨就像言樺和言尋的大哥哥一樣,每每回家都會帶著各種好吃的糕點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給他們。

后來……言樺中榜,言尋坐診。

再后來……言尋引以為傲的就只?!把愿倍?。

在言尋兒時,曾染上過一種怪病,無藥可醫(yī),不過幸得游歷于此的懸濟堂神醫(yī)相救,這才得以生還。

而這神醫(yī)的二弟子——洛辰逍,受他師父的命令,留在了言府,細(xì)心的照料到了言尋康復(fù)的那天。

在與洛辰逍相處的那段時日里,言尋了解到了作為懸濟堂的弟子有多么不容易,也知道了洛辰逍一直喜歡他的師姐——玖憶,也就是懸濟堂的大師姐。

在聽說了很多關(guān)于他師姐以前經(jīng)歷過的各種事情后,言尋喑喑發(fā)誓以后一定要成為像玖憶一樣優(yōu)秀厲害的人。

據(jù)洛辰逍所說,他的師姐雖不是最聰明的人,但卻是最努力用功的人,清冷高雅的氣質(zhì)再加上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冰肌絕顏,簡直無人可比。

就這樣打小性情活潑開朗的言尋,一步步的慢慢蛻變成了極似洛辰逍口中的那位沉穩(wěn)內(nèi)斂的大姐姐。

可是就算言尋一直學(xué)習(xí)她模仿她,盡可能的靠近她,可當(dāng)那具冰冷的尸體被抬回的時候,言尋此前在醫(yī)學(xué)上花費的一切努力,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癡人說夢。

她絕不會是醫(yī)學(xué)界里的第二個玖憶,卻定會成為言府中的第二個“言樺”。

堂前箱布鬼面笑,獨守靈堂萬夫開。

四四方方的高墻,困住了所有的當(dāng)局者,而真正自由的只有囊中的碎銀幾兩。

一事接一事,一日接一日,她終不再是她……

兒時搖頭晃腦天真的念著書中“一穗又一歲,歲歲峨眉月?!痹谶@時成了真。

終是到了言尋談婚論嫁的年齡,只見那說媒的人兒將言府的門檻都踏破了,但卻都被言尋一一推辭了。

父親在時,她不能對文墨道出的那句“心意”,在兄長離開后,她也沒能道出……

她的孑然一身,在以前是女子俠氣??扇缃襁@種想法卻成了離經(jīng)叛道。

周全了家人后再成全世俗,與白府的長公子——白燁,定下了婚約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

那天陰雨蒙蒙,江澈邁著大步,一把推開了陰暗的書房,門外的風(fēng)一陣襲來,拂過青珠門簾后,撩動著屋內(nèi)的火燭。

江澈不解的問道:“那聘禮可是師父親自收下的,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成婚可是意味著你要與一個不熟的陌生人行床笫之私?!?

言尋提筆的手輕微停頓后,看向江澈,笑著回應(yīng)道。

“他不是陌生人,我們以前見過的?!?

“那也只是一面之緣!”

“不是的,阿澈,他是我故友,是好人?!?

“我都沒聽你提起過他,不做數(shù)的?!?

言尋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筆,認(rèn)真的看向江澈道。

“言府的家業(yè)是我歷代祖先傳承下來的,這田宅、商鋪和港口且不計數(shù)萬傭人,那金銀滿堂,我得替我父親和兄長好好的守著。

這擔(dān)子太重了,我終會有倒下的一天,但這言府總歸得有人來守。

言家需一男家主,非我言尋擇一良人。

阿澈,你能懂我的對吧?”

江澈低頭,片刻安靜后,小聲回應(yīng)道。

“我也有在一直守著言府,我一直都在的……”

“我的阿澈長大了,答應(yīng)我日后定要好好輔佐白府長公子?!?

“嗯……”

江澈為心儀的女子學(xué)做紅嫁衣,那年他十七歲。

紅綢上歪歪扭扭的鴛鴦被一次又一次的拆線重新縫上,直到那紅綢上的鴛鴦端端正正的浮在水面上時,少年倔強的眼淚也在紅綢上打濕了一大片,手中的一針一線皆是愛而不得。

大婚當(dāng)天,白云舟和言母都給足了言尋排場。

十里紅妝,滿城繁花盡失色。

鑼鼓震天,琴簫歌舞徹夜不休。

滿城紅綢高掛,燭光金器百桌宴。

言尋穿上了江澈為她做的那件嫁衣,頭上的金冠玉釵不休不止的纏繞著青絲,胭脂染面,口脂抿唇,螺黛描眉,紅玉耳墜微微搖動,冠上金流蘇垂在言尋的細(xì)肩上。

白云舟則一襲紅袍,柔和的五官在此時光彩煥發(fā),嘴角帶著一絲溫和的笑意,與言尋一同握著同心結(jié),踏入那鋪著紅毯的高堂。

白府老爺和言母二人共坐高堂前,在言母的身旁是文墨、江澈和言府管家三人。

言母在經(jīng)歷了雙親的離世后,在四十的年華里已是兩鬢斑白。

在言尋收下聘禮的前一夜里,在言府的書房里,就只有言尋和文墨二人……

“市井里專講狗血話本的書里都沒有的情節(jié),卻出現(xiàn)在了有著顯赫世家的言府中,真是荒唐至極呢~”

自從言老爺逝世后,文墨就變得沉默寡言的,別人只以為他是效忠言老爺,可只有言尋知道,那是一束曾救贖過他的光徹底消失在了黑夜里。

“你與我父親,是愛而不得,你與我兄長,是得而不惜,而此時此刻,你與我,又是什么?”

“言老爺于我有恩情,我必當(dāng)竭盡所有輔佐言府?!?

“有時候會慶幸自己長得不像父親,可有時又很羨慕兄長能讓你多看他一眼。”

文墨靜靜的看著桌上的硯臺,說道:“都過去了,小姐也該放下了?!?

(“文墨”二字就是言忠君在書房看著桌上的石墨取的,寓意是:希望他將來都能只做拿著筆墨的輕松事情)

文墨被言尋安排留在言府照顧言母和打理言府家業(yè),而江澈則作為陪嫁的下人,與言尋一同入了白府。

此后的一年里除了當(dāng)事二人,也就只有江澈知道他的師父與白云舟就只是以禮相待的好友,二人從未單獨共處過一室,更別提那夫妻之實了。

雖然言尋時常被婆婆逼喝孕子湯,但言尋每次都有在白府家母走后,把孕子湯倒了澆花。

只是言尋嫁為人妻后,言府家業(yè)的生意持掌權(quán)都?xì)w屬于文墨,白云舟也有借口理直氣壯的幫扶言府,言尋不再在外拋頭露面,日常閑來無事基本整日都是與江澈在一起練字、釣魚、彈琴……

時間久了,流言蜚語也就多了,白云舟怕那些流言蜚語會傷害到言尋,便私下準(zhǔn)備了一些銀票給江澈,讓他離開。

江澈不想成為別人攻擊言尋的刀,所以他走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和曾經(jīng)與言尋一起在月老廟下求得的紅繩,他什么也沒有帶走。

江澈離開白府后,白手起家,利用自己曾在言老爺身邊學(xué)到的經(jīng)商之道,做起了買賣……

再后來生意越做越大,慢慢的蔓延分布到了整個潯陽城。

離開白府的三年里,江澈心心念念的人都是言尋。

她是江澈在夢里見到了都能開心好幾天的人,看見與她相似的人江澈便會陷入沉思,郁郁寡歡好久好久……

當(dāng)江澈再一次回到潯陽城時,他棄下所有的行囊第一時間跑到白府,可是當(dāng)江澈跑到白府大門時,他卻遲鈍了,可下一秒,他就本能的翻進(jìn)了曾經(jīng)翻過無數(shù)次的矮墻。

自從離開白府離開潯陽城后,他其實偷偷的回來過好幾次,每次他都會在言尋院里的大樹上過夜。

他就靜靜的躺在樹干上,屋內(nèi)的燭光將獨自一人下棋的人影照在紙窗上,一窗之隔,劃開了原本互相作伴的兩人。

白云舟有時會到言尋屋里陪她對弈幾局,有時會陪言尋在院里的望月對酌幾壺,這時的江澈就只會躺在瓦舍上與言尋看著同一夜幕的月亮,獨自孤飲。

待到逢年過節(jié),白云舟不用上朝的時候,他們便會一起出去游玩,這時江澈才有機會可以進(jìn)到言尋的房里,呆呆的站在那里,想象著白云舟被白府家母從書房里趕出,在言尋的床旁鋪上地毯睡下。

這次,他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來了,但他卻沒改掉翻墻的壞習(xí)慣。

剛翻過墻頭,就看見了言尋正在向白府家母學(xué)習(xí)刺繡的場景,一瞬間六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下一秒,言尋便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站了起來。

“阿姐!我回來了?!?

江澈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終于回來了?!?

言尋溫柔淺笑的看著江澈。

這時白府家母上前把江澈拉到言尋面前,輕拍著江澈的手背語重心長的說。

“你說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心狠,怎么舍得連句道別的話都不說,就離開你姐姐?!?

“回來就好了,娘,我想和江澈單獨聊聊。”

“嗯……好,畢竟三年沒見過了,確實該好好敘敘舊,那什么……等一下云舟馬上就回來了,江澈留下來一起吃個晚飯再走吧?”

白府家母慈祥的看著江澈。

江澈不語,言尋替江澈應(yīng)下了,白府家母這才離開。

“你這三年都在哪里?我讓云舟和文墨動用所有的人去查都沒能找到你,你這三年過的好嗎?你怎么都瘦了,這次回來還會走嗎?能不能別走了……”

沒等言尋說完,江澈上前一把抱住了言尋。

“你知道嗎?文墨就要和我堂妹成親了……”

江澈把手搭在言尋單薄肩膀,笑著說:“那到時候我陪阿姐一起去喝喜酒吧?!?

“嗯。”

言尋沒能說出口的是:從小到大,她的堂妹就愛模仿她,不管是穿衣、妝容、喜好、行為舉止還是房間里的擺設(shè),只要言尋有的,她的堂妹也必定會購置一樣的東西回來。

‘文墨,你騙了我……你身邊明明已經(jīng)沒人了,為什么那個空位不能是我?’

世事無常,言府起起落落,一直都有人離開,有人回來,可一直被留在原地,被遺忘的人好像就只有言尋一人。

“我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我會一直陪著阿姐的?!?

“好?!?

……

江澈回到潯陽城后,沒過多久白府長公子——白云舟,就被人構(gòu)陷:參與謀權(quán)篡位。

白云舟被捕入獄后,江澈去見了他……

“為什么……你明明已經(jīng)擁有了阿姐,卻不曾盡到作為一位合格的丈夫應(yīng)該盡到的職責(zé)?”

“在我兒時第一次見到言尋的時候,我就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此生一定要娶她為妻,可她早已心有所屬。

我也曾努力過,努力讓她愛上我,可一切不過是徒勞,我早就出局了……

替我好好的守在她身邊。”

“你不會死的?!?

白云舟平靜的看著江澈,一瞬間就懂了,那個構(gòu)陷他的人就是江澈,那個隨言尋陪嫁來一無所有的小廝,竟能在三年里徹底翻身,甚至能夠擾亂朝堂。

“這次就算能僥幸的活下來,以皇帝的生性多疑,我與言尋的休書看來是不得不寫,有帶紙筆來吧?!?

“已經(jīng)按你的字跡寫好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到白府了?!?

白云舟閉上眼不去看江澈。

“還她自由,放她做回她自己吧?!?

那時的江澈還太年輕,不知道本就不屬于當(dāng)下的人,遲早有一天會離去的。

言尋離開白府,白云舟被貶,白府搬遷……

文墨被查出肺癆,時日無多,言尋的堂妹得知后第二天就把所有的彩禮全數(shù)退還。

言尋留在文墨身邊最后照顧著他。

文墨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房梁,若有所思的說道:“終于要結(jié)束了?!?

言尋看見文墨說:“下一世還來言府嗎?”

“不了。”文墨笑著回復(fù)道。

“為什么不娶我?”

文墨打趣道:“我現(xiàn)在娶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

文墨轉(zhuǎn)頭認(rèn)真的看著言尋,笑出了聲。

“你怎么還是和以前小時候一樣傻???”

說著文墨吃力的支撐起身子,言尋正準(zhǔn)備上手扶他,就被他一把拉了過來,突如其來的熱吻,言尋不知道該如何擺放舌頭的位置,就任文墨肆無忌憚的一遍又一遍的舔舐吸吮著自己。

濕潤而又柔軟口腔,就讓我們短暫的融為一體,想要擁有他的一切。

文墨的手撫摸上言尋的臉頰,分開之時他們的鼻尖還貼著彼此。

“還敢讓我娶你嗎?”

“我想要你?!?

文墨直視著言尋的眼眸,此時他們的眼里就只有彼此。

文墨把言尋一把拉到自己身下,在言尋的注視下松開了她的腰帶,手慢慢的伸進(jìn)言尋的大腿根部,言尋害羞的把雙手挽過文墨的脖頸,青澀稚嫩的吻了上去,她努力的將身體緊貼著文墨,緊緊的擁抱。

文墨卸下所有的思量,只是最簡單的愛著此時的眼前人,雙手的摸索褪去一件又一件的衣服,直到最后兩具火熱的身軀糾纏不休。

水乳交融,他們的距離從兒時一直到現(xiàn)在,直到負(fù)距離的那一刻,他們才徹底融入到了彼此的身體里,一次又一次的抽離就像是在試探,也是為了下次更深刻的融入彼此的身體里。

搖晃的木床帶動著輕紗幔帳在空中搖曳,而此時床上的人又何嘗不是身臨空中的感覺,額頭的汗打濕了青絲,身上的汗味夾雜著私處的異味伴著血腥味擾亂著他們的呼吸。

床塌處是凌亂的衣物,和混沌的聲響……

一頓撕扯后,他們的汗也已經(jīng)消散了,言尋趴著文墨的懷里平靜睡著,文墨一遍又一遍的認(rèn)真摸著言尋的秀發(fā)。

時間不會為誰停留,文墨的離開是遲早的事情,任憑言尋再怎么珍惜挽留,文墨的身體還是一天天在消瘦。

那段時日里,言尋重新接觸上了草藥,文墨也終于能停下好好的休息和愛人。

……

“答應(yīng)我,下一世一定要娶我。”

“好?!?

“不許騙我,我等你。”

“好……”

……

后來文墨走了……

言尋有了喜脈……

江澈一直留在言尋身邊陪著她……

……

再后來江澈悄悄下藥弄死了言尋腹中的胎兒……

無人知曉言尋與文墨的故事……

江澈以言府家業(yè)為籌碼,做上門女婿,這次換江澈三媒六娉,三書六禮,八抬大轎迎娶言尋……

一天夜里,在江府中,江澈正坐在言尋的床邊,寵溺的握著言尋的一只手,笑著說道。

“阿姐,今天有沒有想我?”

言尋轉(zhuǎn)過頭看著江澈笑了一下回復(fù)道。

“我今天收到了白云舟的信,他說下個月會被調(diào)去京城,路上會途徑潯陽城,問可否登門拜訪?”

“不是和你說了,不許在我面前提起他了嗎?”

“他當(dāng)時是遭小人誣陷,我相信他的為人,這次招回京城也能證明他當(dāng)初是被冤枉的?!?

“他是你的前夫,你相信他,但能不能理解一下我,我才是你現(xiàn)在的夫君?!?

“你知道我不喜歡……”

“你”字被江澈直接打斷。

“我不知道,我說過會永遠(yuǎn)陪在你身邊的?!?

“我困了……”

聽到逐客令后,江澈便朝著言尋額頭要吻上去,言尋則不動聲色的將頭扭開,卻被江澈用手扶了回來,輕輕的吻還是附在她的額頭上。

第二日清晨,江澈正賴在床上緊緊的環(huán)抱著言尋,并將頭深深的埋在了言尋的鎖骨中。

每次都是這樣,熄燈后言尋就會睡的很死,江澈總會在半夜爬上妻子的床。

“阿姐……”

“嗯?”

“沒事,就是在夢里夢到了你……”

“你該起身洗漱用膳了。”

“好?!?

言尋把自己關(guān)在言府里,一年又一年……

整日的郁郁寡歡的她,在一次大病里,聽見了大夫?qū)赫f:“恐時日不多了……”

言尋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房梁,若有所思的說道:“終于要結(jié)束了?!?

白云舟來潯陽城的那天言尋提議要外出走走,江澈當(dāng)然知道她是要去見誰,可他不忍心看言尋臉上為數(shù)不多的精氣神消耗殆盡,于是便答應(yīng)下了。

可言尋在酒樓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白云舟,夕陽西下之時,言尋在回府的路上遇見了游山玩水路經(jīng)此地的洛辰逍。

他的眼角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但那雙愛笑的眼里卻依舊裝著星河,沒有世俗的束縛,一生所求不過“逍遙”二字,風(fēng)塵仆仆的大褂,是任何極品的綾羅綢緞都嗅不到的風(fēng)景,他來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只是比往昔多了點成熟穩(wěn)重。

而如今的言尋雖然沒能成為第二個“玖憶”,但卻也快就能見到自己心儀之人了。

再也回不去了,言尋原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可世事無常,從來就不存在“別來無恙”……

父親、兄長、文墨都已經(jīng)走了……

回去后的言尋猶如燈枯油盡般,任憑江澈再怎樣小心翼翼的照顧她,可卻還是無力回天,那一日懸濟堂的洛辰逍再次踏進(jìn)了言府,卻是來吊喪的。

夢里是言尋與白云舟在明月清風(fēng)間,乘著蘭舟,飲酒閑聊的場景,而在不遠(yuǎn)處是文墨對她伸出手說道。

“我來接你了……”

離開了言尋的江澈,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別人身上尋找言尋的影子。

只是這次,他再也找不到了,他把自己的人生過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整日渾渾噩噩的,言府名下的所有商鋪也全歇了。

在小紅樓中,江澈醉醺醺的看見一女子好像言尋,可她正在被幾位達(dá)官貴調(diào)戲,他出手求下了她,卻在打斗中失了手將其推下了高樓,摔死了。

驚慌中江澈才反應(yīng)過來她不是言尋,言尋不會用那種恐懼的眼神看著他。

江澈慌慌忙忙的從小紅樓里跑了出去后,便躲了起來。

而在剛才的打斗中,江澈也受了重傷,可卻再也沒有人會笑著對他說。

“在下言尋,你傷的很重,我?guī)慊馗幚韨诳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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