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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晨,陽光艱難地穿過那扇有些斑駁的窗戶,稀稀落落地灑在我十歲生日的這一天。我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心中還殘留著對生日的一絲期待,盡管生活向來沒有給過我太多驚喜。

我輕輕地穿上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衣服,走出房間。家里靜悄悄的,安靜得有些讓人害怕。我習慣性地朝著爸爸的房間望去,門半掩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從里面彌漫出來,鉆進我的鼻腔,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我知道,爸爸昨晚肯定又喝多了,現在還在昏睡。

走進客廳,家具陳舊而又雜亂,沙發上堆滿了爸爸隨手扔的衣物,茶幾上還殘留著昨晚喝酒的杯子和一些吃剩的零食殘渣。我默默地收拾著,心中有些失落,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卻沒有一點生日該有的氣氛。

這時,從廚房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我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廚房走去。媽媽背對著我,正在忙碌著。我輕聲叫了句:“媽媽。”她轉過身來,我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媽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起來啦,去洗洗手,準備吃早飯。”我看著媽媽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陣酸澀,卻也只能乖乖點頭。

吃早飯的時候,家里安靜得只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我偷偷看了看爸爸的房間,他依舊沒有出來。我鼓起勇氣,小聲地說:“今天是我十歲生日。”媽媽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而爸爸的房間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吃完早飯,我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墻上那破舊的日歷。日歷的邊角已經有些卷曲,上面的數字“10”仿佛在嘲笑我的孤獨。我想起同學們過生日時,家里都會布置得漂漂亮亮的,有精美的蛋糕,還有各種各樣的禮物,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可在我的家里,只有冷冷清清,只有爸爸的醉酒和媽媽的眼淚。

我回想起以前的一些片段,那些為數不多的溫馨時刻。小時候,有一次我生病,媽媽整夜沒睡,守在我的床邊,不停地用毛巾給我擦額頭,眼神里滿是擔憂和心疼。還有一次,爸爸難得沒有喝酒,帶著我去公園玩,我開心得又蹦又跳,那一天,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但這樣的時刻,就像夜空中轉瞬即逝的流星,短暫而又珍貴。

如今,家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爸爸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天都沉迷于酒精,工作也越來越不上心,家里的經濟狀況也越來越差。媽媽每天除了做家務,還要出去打零工,生活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我看著窗外,小伙伴們在外面開心地玩耍,他們的笑聲傳進我的耳朵里,卻像是一把把小刀,刺痛著我的心。我也想和他們一樣,無憂無慮地玩耍,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照顧喝醉的爸爸,要安慰哭泣的媽媽,我小小的肩膀,似乎已經承擔了太多不屬于這個年紀的責任。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中午的太陽有些刺眼。我依然坐在角落里,心中的孤獨感越來越強烈。我在心里無數次地幻想,要是有一個溫暖的家該多好。在那個家里,爸爸不再喝酒,每天精神飽滿地去工作,下班后會和我一起做游戲,給我講有趣的故事。媽媽也不再偷偷抹眼淚,她會精心地為我準備生日蛋糕,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為我唱生日歌,然后我閉上眼睛,許下美好的愿望。

可是,幻想終究是幻想。現實中的我,只能看著這個冷清的家,感受著周圍的寂靜。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盡頭,也不知道我的家人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曾經的模樣。

下午,天空漸漸陰沉下來,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我望著窗外的烏云,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家里依舊沒有任何改變,爸爸還在房間里睡著,媽媽在廚房里忙碌著,而我,依舊在這個冷清的角落里,等待著這漫長而又孤獨的一天過去。

我看著墻上的鐘,分針不停地轉動,每轉動一格,都像是在我的心里重重地敲了一下。我期待著會有什么不一樣的事情發生,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生日祝福,可直到夜幕降臨,一切依舊如故。

夜晚,黑暗籠罩了整個房間。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這就是我的十歲生日,沒有歡樂,沒有祝福,只有冷冷清清和無盡的孤獨。但我心中那對溫暖家庭的渴望,卻像一顆小小的種子,在這冰冷的環境中,倔強地生長著,等待著有一天能夠發芽、開花。

版權:昆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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