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轉學生

九月的陽光溫柔地灑在青禾中學的操場上，林悅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攥著轉學證明，指節微微發白。教室里傳來此起彼伏的讀書聲，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高二（3）班的門。

“同學們，這是新來的轉學生林悅，大家歡迎。“班主任王老師話音剛落，教室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林悅低著頭走上講臺，她能感覺到數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針一樣扎得她渾身不自在。她習慣性地把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后，露出白皙的側臉。

“大家好，我叫林悅......“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聲音大點！“后排突然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

林悅下意識抬頭，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轉著一支鋼筆，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陸川！“王老師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林悅，你就坐在......“

“老師，讓她坐我旁邊吧。“陸川突然開口，教室里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他旁邊的位置一直空著，沒人敢坐。

林悅抱著書包走過去，聞到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余光瞥見陸川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像是在打著什么節拍。

“喂，轉學生。“他突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你身上有股茉莉花的味道。“

林悅渾身一僵，耳尖瞬間紅了。她往旁邊躲了躲，卻聽見他低低的笑聲。

下課鈴響起，林悅正準備去食堂，卻被幾個女生攔住了去路。

“新來的，離陸川遠點。“為首的女生畫著精致的妝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不是你能接近的人。“

林悅抿了抿唇，剛要開口，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怎么，我的人你們也敢動？“

陸川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她身后，一只手隨意地搭在她的椅背上。他漫不經心地掃了那幾個女生一眼，眼神卻冷得嚇人。

“陸川，我們......“

“滾。“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等人都走光了，陸川才收回手，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林悅偷偷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在翻看一本樂譜，修長的手指在五線譜上輕輕劃過。

“看夠了嗎？“他突然開口。

林悅慌忙移開視線，卻聽見他說：“放學別走，帶你去個地方。“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夕陽西下，陸川帶著她來到音樂教室。他坐在鋼琴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下琴鍵。悠揚的旋律在空曠的教室里回蕩，林悅驚訝地發現，他彈的正是她最喜歡的那首《月光》。

“會唱歌嗎？“他問。

林悅點點頭，輕聲跟著旋律哼唱起來。她的聲音清澈空靈，像山澗的清泉。陸川的琴聲漸漸放輕，專注地聽著她的歌聲。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教室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陸川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的聲音，很好聽。“

林悅感覺臉頰發燙，她低下頭，卻聽見他說：“以后每天放學，都來陪我練琴吧。“

這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從那天起，音樂教室成了他們的小天地。陸川總是彈著不同的曲子，有時是古典樂，有時是流行歌。林悅發現，他彈琴時總是閉著眼睛，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音樂。

直到有一天，她看見他獨自在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彈著同一段旋律。他的手指在琴鍵上飛快地移動，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對，還是不對......“他喃喃自語，突然重重地砸向琴鍵。

“陸川！“林悅沖過去抓住他的手，“你瘋了嗎？“

他抬起頭，眼神空洞：“我彈不好，永遠都彈不好......“

林悅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她輕輕握住他的手，發現掌心全是冷汗。

“沒事的，“她輕聲說，“慢慢來，我陪你。“

陸川怔怔地看著她，突然將她拉進懷里。他的心跳很快，隔著薄薄的襯衫傳來溫度。林悅僵在原地，聽見他在耳邊說：“別走。“

那一刻，她聽見了心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