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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領(lǐng)獎
「本次金劇獎最佳女主角得主——李希!」
我站在聚光燈下在萬眾矚目中接過獎杯。
高歸坐在臺下的第一排鼓掌,笑意溫和。
燈光盡滅后的邁巴赫內(nèi)。
他將我盡數(shù)剝光,貪婪的在我身上不斷地索取。
高歸的欲望總是來的急促,雜亂無人的化妝間或者像現(xiàn)在這樣隨便停在路邊的座駕上。
我仰著脖頸,手臂摟著他胡亂地抓。
驀然碰到了他肩膀后的突起,那是一串紋身。
Sweetheart.
高歸總說我是他的甜心。
喘息聲逐漸變小,高歸紳士而貼心的將我的禮服盡數(shù)穿好:「別著涼,小希。」
我乖巧的窩在他的臂膀內(nèi)替他擦拭額上的薄汗。
我是娛樂圈的浮萍,他是在我背后穩(wěn)穩(wěn)托著我向上的男人。
當(dāng)年我遭人算計、整年接不到戲、近乎封殺,是他出現(xiàn)將我拉出深淵,走到了現(xiàn)在這個位置。
「小希,我送你到公寓下面,明天新品上市我還得回公司加班。」
「阿歸,你這么忙還特意來我的頒獎典禮。」
「應(yīng)該的,你的每個瞬間我都不想錯過,甜心。」
高歸溫柔的在我額頭上印了一吻,滿眼的深情幾乎將我溺死在其中。
我目送他的車離開后轉(zhuǎn)身拉開手包的拉鏈,將里面的信封扔進(jìn)了公寓門口的垃圾桶。
是一封善意的信,有人貼心的給我寄了張照片。
一張高歸和另一個女孩子的合照。
兩人穿著高中校服樣式的衣服,手拉手笑的甜蜜。
誰還沒個初戀呢?可重要的是那個女孩長得與我十分的相似。
顯而易見,我是個替身。
我不甚在意的回家,卻意外在家門口遇上了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兒的人。
「希希,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等你很久。」
我停下了開門的動作,靠在墻上好笑的看過去:「曾總不知道嗎?」
雖然夜色很濃,可是路燈還是很亮的,高歸的邁巴赫也并不低調(diào)。
曾式開單手掐滅了指間燃著的煙,靠近我:「李希,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嗎?他真的喜歡你嗎?」
我不避不閃,臉幾乎貼上了他的脖頸:「曾總,都是成年人了,還說喜歡什么的不會太幼稚嗎?」
「就像當(dāng)初曾總包我是因?yàn)橄矚g嗎?」
曾式開是家娛樂公司的老總,作為當(dāng)初捧我出道的金主,竟也是后面推我入深淵的男人。
我不欲多言。
「曾總沒什么事兒就早些離開吧,我很累了,明天還有通告要趕。」
曾式開仿若未聞,大掌輕佻的勾起我肩膀上細(xì)細(xì)的禮服肩帶:「怎么,高歸太不憐香惜玉了嗎?把你累成這樣,轉(zhuǎn)身跑去見自己的白月光?」
我揮開他的手:「曾總這么關(guān)心高歸的身體情況,不如自己試試。」
「伶牙俐齒,你以前可不會這樣。」曾式開聲音壓得更低:「忘了之前趴在我身下嬌嬌的喊我名字的時候了?我很懷念。」
我驚異于他的無恥,準(zhǔn)備開門將他關(guān)在門外。
可手還沒碰上密碼鎖的指紋識別處,我的手腕就被抓住了。
「高歸不愛你,你不知道吧他把你當(dāng)替身,再說了他給你的我都能給你,我們之前無比契合不是嗎?」
我用隨手?jǐn)y著的手包狠狠甩在了他的小臂上,嗤笑道:「曾總的新歡也玩膩了?我怎么不知道桃色滿身的曾總還有吃回頭草的習(xí)慣。」
「我和高歸怎么樣是我們之間的事,曾總少管,還有之前也沒有很契合,曾總活很一般,之前我那都是人情世故。」
曾式開看上去有些生氣,抓著我就往電梯里走。
「你瘋了嗎?大晚上的拉我干嘛!」我的扭打?qū)τ谝粋€成年男人來說近乎于無,我被他拖著上了他的車。
我被扔在了副駕駛,曾式開沒什么猶豫的發(fā)動了車子,向著不久之前邁巴赫離開的方向駛?cè)ァ?
我抱臂冷臉坐在車內(nèi),能感覺得氣壓很低,低到曾式開把我丟到荒野里先奸后殺我都不奇怪的程度。
「高歸怎么哄你的?哄著你車震,發(fā)泄完之后把你哄回家,去公司加班還是別的什么狗屁理由?」
曾式開目光看著前方,嘲笑意味的問我。
我沒回答,只側(cè)臉看著副駕駛的窗外,看著他的車在夜色里越開越偏僻,我感受到他望過來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兒。
我突然想到我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是沒出校園的女大學(xué)生,他是正兒八經(jīng)繼承家業(yè)的富二代。
大學(xué)時期,我因?yàn)橐粡埮笥训耐蹬幕鹕狭司W(wǎng)絡(luò),有人借此給我投了橄欖枝,想拉我入娛樂圈。
我迷失在對方給我描述的娛樂圈名利里,可是我太天真了,在娛樂圈這個巨大的名利場里,無權(quán)無勢的漂亮女人是最危險的。
我被邀請上了當(dāng)時一檔不溫不火的綜藝,本來只需要站在邊緣處做個不說話的花瓶。
錄制前夕,我被導(dǎo)演叫到了房間內(nèi),我沒想到之前只是聽說過的潛規(guī)則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的身上。
年過半百的男人輕浮的將手搭在我的肩上摩挲:「小李啊,你也知道我們這個綜藝邀請了很多漂亮的小年輕人,但是出頭的也就那么幾個,我今天叫你來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坐在沙發(fā)上不敢抬頭,導(dǎo)演的呼氣聲離我越來越近,我全身僵硬:「導(dǎo)演,我···」
導(dǎo)演伸出食指抵住了我的嘴:「唉,別緊張,還沒畢業(yè)吧?今晚上給我伺候好了,后面保管你的路好走。」
我聽懂了,但是我拒絕了。
拒絕的結(jié)果就是第二天的節(jié)目錄制中,我被下了絆子。
深冬的天氣,我被要求鉆進(jìn)冰冷的水里做任務(wù),身邊沒有人替我說話,更有一起被邀請的嘉賓在一旁起哄催著我下水。
我在無數(shù)的鏡頭和所有人的調(diào)笑催促下跳進(jìn)了水中。
錄制結(jié)束我坐在公共化妝間里用房間的空調(diào)吹著身上濕透的衣服,化妝老師以毛巾不夠?yàn)橛蛇B條毛巾都不借我。
一個高挑纖瘦的女生抱著雙臂靠在了我身旁的衣架上,隨即一條白色的干燥毛巾被隨意的扔在了我的頭上。
「娛樂圈這個地方你以為是你們學(xué)校小社團(tuán)嗎?沒點(diǎn)背景就敢亂闖?」
我低著頭小聲對她道謝。
「不用謝我,我只是來告訴你別妄想在娛樂圈一炮沖天。你得罪導(dǎo)演了吧?你沒發(fā)現(xiàn)嗎今天所有人都在針對你。」
我發(fā)現(xiàn)了,原因我也很清楚,但我無能為力。
曾式開是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
他是這部綜藝的投資人,在一群人的簇?fù)硐碌浆F(xiàn)場視察,看到了當(dāng)時可憐兮兮堪稱典型霸總文女主的我。
他不像導(dǎo)演那樣急切而讓我害怕,他說我們是在談戀愛,正常的談戀愛,我信了。
他砸錢捧我上綜藝、當(dāng)女一,即使不是科班畢業(yè)的我因?yàn)檠菁紶€到被全網(wǎng)黑,他仍砸錢替我買水軍、降熱搜。
他是個很好的男朋友,我一直這樣以為。
直到有天晚上,我接到他助理的電話前去酒局上接已經(jīng)喝醉了的他。
站在門外的我聽到了他在門內(nèi)和一桌的衣冠禽獸們調(diào)笑,我是如何的天真單純的相信他,是如何的配合他所有的惡趣味。
「大學(xué)生就是好騙哈,隨便砸點(diǎn)錢哄一哄就相信你了,還以為我真的喜歡她和她談戀愛,還不是看她長得嫩,什么花樣都配合。」
我緊握著雙拳,聽著包廂內(nèi)的此起彼伏的戲謔,我感受到身上的尊嚴(yán)在一瞬間崩塌殆盡。
那刻我應(yīng)該像所有的瑪麗蘇女主角一樣,沖進(jìn)去震怒的表示我不是他的玩物,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單方面和他分手,并且極有骨氣的將他花在我身上的錢全部還給他。
可是短短的幾分鐘我想了很多,從年少時寄人籬下的窘迫到第一次上綜藝時被人打壓的狼狽,最終我收拾好表情,像剛剛抵達(dá)一般敲響了包廂的門。
「式開,你助理說你喝多了,讓我來接你。」
從那開始,我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隨時可丟棄的玩物。
我不再拒絕他送我的禮物、資源。
每次歡愛之后,我甚至?xí)鲃拥奶岢鑫蚁胍┦裁础?
我是隨時會被丟棄的,我應(yīng)該在被丟棄前盡可能的多抓住些我能抓住的東西。
曾式開也很享受我的乖順。
「最近怎么這么乖?以前還時不時跟我鬧些小脾氣什么的,昨晚我那么過分你都不拒絕。」
彼時我正窩在他的臂彎里替他剝橘子,悉心的摘掉橘瓣上的白色細(xì)絲,兩指捏著送到他的嘴邊。
「因?yàn)橄矚g你啊,這樣你不喜歡嗎?」
曾式開張嘴吃下橘子,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文件,姿勢一轉(zhuǎn)又將我抵在身下:「喜歡,好喜歡寶寶。」
我像個妖精一般向上貼著他的身體:「我還能讓你更喜歡點(diǎn)。」
我拉著他白日宣淫,不為別的,只為了即將開拍的某部電視劇女二號。
我本來可以靠著和他這樣你情我愿的關(guān)系走的更遠(yuǎn)些,可是我忘了娛樂圈實(shí)際上就是個披著華麗表象的深淵。
曾式開的酒局很多。
在他又一次赴約的時候,我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對面有些嘈雜,我叫了幾聲對方都沒回應(yīng),在我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聲音。
是我沒聽過的男聲。
「曾總,聽說你最近新交了個女朋友,護(hù)的很緊啊,什么時候有空帶出來一起玩玩?」
接著是曾式開明顯帶著醉意的嗓音。
「呵,什么女朋友啊,就是一小情兒,又乖又帶勁兒,王總要是喜歡,我隨時都能帶她出來認(rèn)認(rèn)人。」
「曾總是個上道的哈,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大家都有空,而且也不是很晚,不如叫她出來玩玩唄。」
「沒問題啊,但是王總我們那合作···」
電話到這就被掛斷了,沒多久我就接到了曾式開的電話,用剛剛熟悉的嗓音叫我寶寶。
「寶寶,我喝醉了,你能來接我嗎?」
我像之前的無數(shù)次一樣體貼:「式開怎么又喝醉了呢?你在哪我去接你。」
天底下所有的會所都長得大差不差,這地方和當(dāng)初令我心態(tài)改變的包廂簡直一模一樣。
包廂里除了他和剛剛電話里聽到的王總,還坐著很多人,有男有女,有眼熟的演員愛豆,還有沒怎么見過的衣冠楚楚的西裝男。
曾式開靠坐在椅子上向我招手示意我坐過去,但是在我落座的前一刻,有只粗糙的手遞了杯酒過來。
「李希老師,哈哈久仰大名啊,最近娛樂圈當(dāng)紅演員啊!李老師賞臉喝一杯吧。」
聲音很熟悉,大概就是剛剛電話里的王總。
身旁的曾式開沒有出口阻攔的意思,我大方的接過來一口干掉了酒:「稱不上老師,您抬舉了,叫我李希就行。」
「哈哈哈,叫李希太生疏了,小希怎么樣?我姓王,小希還沒畢業(yè)吧?」
我微笑點(diǎn)頭,這是曾式開都要伏低哄著的大老板,我在一圈人的注視下接了他故意伸過來的手。
王總的大掌在我肩頭不住的摩挲,曾式開在一旁臉色有些陰沉,但仍未阻止。
坐下后,不斷有人過來敬酒,一杯接著一杯像是要把我灌醉一般。
那晚我也的確醉得厲害,直到我被曾式開粗暴的扯著上了他的車。
「李希,你怎么這么不自愛?」
我聽來好笑,可能在酒精的加持下,我素來偽裝的乖巧一時之間也維持不住:「你怎么好意思這樣問的呢?你很自愛嗎?」
曾式開猛地掐住了我的雙頰,有些不可置信的問:「李希,你瘋了嗎?誰教你這樣跟我說話的?」
我在他手下笑的艷麗,細(xì)嫩的手指點(diǎn)開手機(jī)錄音,熟我倆都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車內(nèi)播放。
是當(dāng)初我站在門外錄的,曾式開和那些老總們羞辱我的話,我看到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差。
我笑的嬌俏:「金主大人,我倦了,分手吧。」
「分手?你怎么敢和我說分手?離了我你什么也不是,你想好了。」
我頂著他的怒氣下了車,跌跌撞撞的打不到車,一雙好看的手扶住了我即將撞上垃圾桶的身子。
「小心點(diǎn),我送你回去吧?」
是段榮,我本來即將出演女二號的那部劇的男主,年少成名的影帝,剛剛的酒局上他坐在最拐角的位置。
我剛剛酒局上的窘態(tài)想必他也是看到了的。
「呵,好啊。」
我順著他的力道跌進(jìn)他懷里,男人嘛,而且還是娛樂圈的男人,都是一個貨色。
不過這個段榮長得真的很好,酒后和他來段艷遇的話似乎蠻不錯的,但我失望了。
這個段榮好像真的是個正人君子,將我完好無損的送回家安置好后,一刻也沒多待的就離開了。
第二天我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
娛樂圈最近勢頭正興的小花——劉心秋將空了的水盆砸在了我的身上。
「醒了就別裝死了,東西收拾收拾快走吧。」
劉心秋在圈內(nèi)和我算是對家,曾經(jīng)我仗著曾式開的寵愛沒少搶她的資源,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了。
曾式開就靠在門框的地方,對這場羞辱不發(fā)一言。
是了,這是他的房子,所以我終于被玩膩了。
一夜之間,我代言被搶、原本定下的電視劇女二號也換成了劉心秋、各種包養(yǎng)傳聞也在網(wǎng)絡(luò)上愈演愈熱。
我又回到了剛?cè)電蕵啡r的狀態(tài),可與當(dāng)時的我相比,我也有些不一樣了。
高歸作為強(qiáng)勢的視頻平臺老總是比曾式開更有權(quán)勢的存在。
也許是我一無所有可憐巴巴的小白花姿態(tài)真的打動了他,這個傳聞中不近女色的總裁真的倒在了我的羅裙之下。
他待我極好,和曾式開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同,他從不避諱我和他的關(guān)系,即使偶爾被拍到和我同進(jìn)同出,他也并不會急著撇清,往往是默許了他人的調(diào)侃。
我們像真正的男女朋友一般。
我靠著他的背景,走上了娛樂圈更高的位置直至現(xiàn)在。
窗外的景色不斷變化,最終停在了一個墓園門口。
墓園門口同樣還停著另一輛我無比熟悉的車,高歸的邁巴赫。
三十分鐘前他將我送回家,溫言暖語的告訴我要去公司加班,可三十分鐘后,卻讓我看見他落寞的站在一個墓碑前,像是在懷念著什么人。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收到的那張照片。
曾式開鎖著車門不讓我下車。
「李希,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會讓男人一輩子念念不忘嗎?」
白月光,更甚的是早逝的白月光。
曾式開突然靠近我:「你看吧,高歸有個初戀,你永遠(yuǎn)比不上的,不如回我身邊,我照樣能捧你到天上。」
「怎么?傷心的說不出話來了?」
我聽著好笑,有什么好傷心的。
「我早就知道啊,怎么你們一個個都以為我是個被渣男蒙騙的小可憐呢?」
「你們以為我怎么到他身邊的?世上那么多老總我為什么就偏偏挑中了他呢?」
曾式開顯然沒想到我會是這個表現(xiàn)。
高歸有個早逝的白月光是我最開始就知曉的,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那個白月光愛吃甜食、愛看恐怖片卻每次都會被嚇得躲進(jìn)別人懷里、愛把頭搭在高歸的肩膀、愛叫高歸「阿歸」......
我甚至挑了她最愛的白裙子跌倒在他的車前,用極為像她的角度從下往上的看他。
高歸有時候興頭上會叫我甜心,他說因?yàn)槲沂撬奶鹦模颐看味細(xì)g快的應(yīng),可我內(nèi)心每次都平靜無比的知曉,這不過是因?yàn)樗窃缡诺陌自鹿饨刑镄摹?
今天晚上在邁巴赫上他下手尤其的重,一遍一遍的喊田心,我知道,因?yàn)榻裉焓撬募扇铡?
浸淫娛樂圈多年,我總不會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傻子。
我扮演著一個出色的替身,假裝不知道的扮演著高歸的女友,暗地里卻模仿著田心的一切,偶爾聽到高歸睡著后不自覺的呢喃她的名字,我也會有些許感慨。
田心和高歸,青梅竹馬、門當(dāng)戶對,而我作為一個劣質(zhì)的替身像一根細(xì)線替他們延續(xù)著早已斷了的愛情。
「式開,我困了。」
高歸在墓園里懷念他的白月光,我坐在曾式開的車上用一個吻換來他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