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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棺材
寂靜的荒郊,月光慘白。
指甲嵌入泥土,“沙沙”聲乍起,似惡鬼低吟。泥土干澀,指縫間摩擦,“簌簌”作響,像有人在黑暗中磨牙,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四肢扭曲,萎縮著身體,用盡全力,將手指深深插入泥土,伴隨著“嘎吱”一聲,仿佛打開了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當最后一層泥土被撥開,銀色棺材的一角露了出來,黑暗中,隱隱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聲音綿綿不絕,泥土的塌陷聲猶如驚雷。
“咣當”。
終于,表層柔軟泥土落地,掀起一個大坑,霜色夾雜碎冰的里層泥土,突兀伸出一只骨節分明如象牙玉的手,泥土簌簌滑落,雙手因用力而顫抖,指甲縫里滿是潮濕的泥土。
這手緊緊抓住一旁的硬土,一使勁,骨節突兀,發出咔咔的響聲,實在懷疑這手要碎掉。
幸好,這手主人接著三下五除二攀爬了上去,終于露面滿頭雜亂不堪混著泥土的亮眼紅發。
這頭紅發的主人正是迦藍,她滿身臟污,心情糟糕極了。
迦藍是南柯爾帝國的帝王,她分明之前還在王宮睡覺,但誰知道,一覺醒來在四四方方的棺材里。
要不是十三境的身體倍棒,她睜眼的那一刻就得窒息而死。
她迅速爬上來后,啪啪拍掉身上和紅色頭發的泥土,盯著大坑土中的金木玉石雕琢的棺材,不知道想到什么,皺了皺眉,又將泥土由里至外以此填了進去,在找些花草細細遮掩這里的痕跡,以保不被發現。
但迦藍心里清楚,一來人搜查,這里的痕跡必定遮掩不住。
迦藍看了看此處的環境,草木繁茂,繁花遍地,那是一片陰森好光景。
她冒出了一個疑問,是誰這么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把孤弄到這里來的?
天底下竟然有神不知鬼不覺把十三境埋到棺材里的奇人,天才啊,陛下心想,固然是人杰,但孤也一定要請這位人杰也嘗一下這棺材的滋味。
但很快,她就沒空想那么多了,因為她看見一道冒著紅光的射線由外朝里不留分毫間隙的正朝她掃射而來。
迦藍左右瞧瞧,往后躲這紅線遲早掃過來,她不敢賭地底下,只好迅速爬上樹,而下一秒紅線剛好掃過她剛才站立的土地。
十三境的五感過人,迦藍屏住呼吸,將生命體征降到悄無聲息,在那紅線又撤回來開始往上掃時,毫不意外往上爬。
這樣不行,她仔細觀察紅線掃過的間隙,敏銳抓住一個空檔,一把跳到紅線剛才已經掃完的樹上,而紅線轉彎,開始掃另一個樹。
迦藍松口氣,嘀咕這是那里,帝國有這樣的地域嗎?她心念道,看來得讓長老院光吃飯不干活的那些人把全國地圖再勘測一遍了。
她靜等了等,準備等紅線離開,但紅線再一遍掃這片區域。
迦藍“……”
她皺眉,什么時候,帝國的科技已經發展到這么先進了,她已經確信這不是她的南柯爾帝國,甚至也不在索柯帝國和昌眀帝國疆域內,而羌薇帝國那里就更不可能了。
而距迦藍十公里遠的監測站,發著檢測紅光的機器正持續不停地放著聲音。
“警告,S警告,檢測到未成年生命跡象。”
“警告,S警告,檢測到未成年生命跡象。”
“警告,S警告,檢測到未成年生命跡象。”
工作人員大驚,急忙打開探測監控,并開啟A級掃描。
監控來回掃射,畫面卻沒有人,一一掃過地底的泥土,地上繁茂的花草,和高聳的樹木。
工作人員不禁皺眉,機器又故障了嗎?但他想到前兩個月A腦親自找出漏掉的三個未成年人,準備再次掃描一遍。
再一次紅線來臨的時候,迦藍已經無語了,十三境不會收斂不好自身氣息這是那個地域,竟然有這么多財力支持科技這么徒勞地掃描。
她那顆帝王的心動了,要是這富饒地區的科技和財力為她所用……
她沒再想下去,腳下凝力,雙腿矯健,騰空一躍,這次她的行動軌跡順著風走,一點波動也探測不到。
工作人員看著空空如也的監控畫面,心想這次確確實實是機器應該壞了吧。
可又一次,熟悉的感覺來臨。
A腦接管機器,畫面一閃。
工作人員:“……”又來,第四次了吧。
迦藍眉頭一皺,她感到有東西在她頭頂閃過,十三境的氣息,溫度和身影都已隱去,她腦子閃過剛提案通過的人體磁感技術。
理想狀況下,人體磁感覆蓋十三境全身,可使十三境無力一秒。
而不幸的預兆靈驗了。
霎時,她感到渾身無形的磁一震,竟然有人大手筆往這片上千畝的地域施展全磁籠罩!
掉下去的那一刻迦藍心想,那個亂臣賊子,膽大包天敢偷孤的技術。
而A腦在迦藍出現在它畫面的一秒,掃描迦藍全身,接著提醒眾人,
“警告,警告,超S級目標出現,先采取措施,現采取措施。”
監測站的眾人已經對這一套流程很熟悉了。他們不等A腦說出下面的話,立馬起身奔跑。
伴隨A腦“超S級目標出現,請求保護她。”此起彼伏地警告聲,監測站的人有條不紊,
“開啟全磁籠罩,最大功率。”
“麻醉槍,狼牙棒,止咬口器帶上。”
“走,走,走,迅速。”
藍色光標一閃,他們趕到迦藍的定位。
迦藍從空中一躍時,本來在空中那一秒恢復過后就能起身,再不濟,也可以施展個飛行魔法。
但很明顯,這個地域的人不給機會,全磁籠罩覆蓋不止。
迦藍身為一個帝王,都有些心痛,這是花了多少錢啊。
她全身有不明顯的痛感,但迦藍不在意,以為是睡棺材睡的。
她身手矯健,正要兩個跳躍,跳到最近的一棵樹上,但她的脖子一痛,渾身突然失去力氣,她暗罵一句,竟然往這里噴麻醉噴霧。
而且,什么時候,麻醉噴霧的效果這么好了,連十三境都有效果。
陛下心想,若是如此,倒也不可以潛伏一番,換取些微末報酬再離去。
她做好了決定,很快放松身體,像一只紅色蝴蝶從高空落下,狠狠摔在地上。
陛下安安分分躺在地上,很快,一大群身穿紫色繡著薔薇花紋軍裝的士兵出現,連帶著白色大褂的治療師和醫師。
那治療師看一眼迦藍,驚訝道:“這個怎么這么乖啊?!”
迦藍心生疑惑,除了她,還有誰?
治療師看著安安分分躺在地上,雖然沾滿泥土,但小臉白白凈凈的迦藍。心想,雖然沒有上一個那么乖,倒也不忍心了。
她蹲下身,溫柔說了一句,:“乖乖,睡吧。”
一狠心,不顧迦藍驚訝無措的迷茫,狠狠一針強力麻醉加昏迷藥劑扎上迦藍的脖子。
啪嗒,啪嗒,一個面孔端正的男人點起手中的煙,他走在書桌前,聽著下屬的匯報,“你說,他們都失憶了。”
下屬恭敬點頭。
“那倒是有趣了。”他擺擺手,“把他們送走。”
下屬一愣,“不再查查他們?”
男人不耐煩地擺手,“說你蠢還是真蠢,查了他們兩個月屁都查不出來,A腦可在呢看著呢,未成年保護法可不是擺設,既然動不了他們,還不如讓主星那邊頭疼呢?到時候是人是鬼,到了軍校自然有人看著。”
這個男人正是此片地域——沔渭區的執政官,他等下屬走后,打開光腦,恭恭敬敬給通訊那邊的人匯報。
“對,……沒錯,是他們,……,超S目標,……與800年前幾位冕下的名字一模一樣,……我會立馬送他們前往首都星。”
而這時,迦藍微訝道:“……800年。”
女治療師帶著笑意道:“哎,你們這幾個小孩子問的問題一模一樣,距離前圣時代到現在不就正好800多年嗎?”
迦藍一醒來在空蕩蕩的白色屋子,她沒有輕舉妄動,不一會兒,有位年輕的女護士來了,她對迦藍這么快就擺脫麻醉藥效不怎么驚訝,見迦藍還在那安安靜靜坐著,還溫和與她搭話。
但迦藍微僵,這搭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可不怎么妙。
一覺醒來800年前過去,她的南柯爾帝國已經沒了,現在和其他三大帝國合稱為聯邦。而且距這位治療師說,現在在她之前已經有3位和她一樣“失憶”的人了。
也就是說,這3位隊友一旦做出什么蠢事,直接會影響迦藍的政治動機和潛在懷疑值。
甚至,可能下一秒,聯邦就會因為這幾位隊友暴露出來的東西,直接把迦藍送到實驗室探查記憶。
先手不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便算了,迦藍很快冷靜下來,她微笑著繼續聆聽這位女治療師的話,仿佛這一番話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看著就是一個身家清白,可憐脆弱失憶的少女。
可惜,這一套女治療師已經看到三遍了,連應對的反應都一樣。
不由遺憾,若這樣好看的少年少女是奸細間諜,得多可惜啊。
她好心提醒一句,把一個球形的東西遞給迦藍,教給她怎么戴,告訴她,“智腦是我們識別身份的必要東西,平日不要摘下,有智能A腦在,未成年人會被保護的。”
迦藍目光微動,她低聲說:“我還是未成年嗎?……我以為我已經長大了呢。”
女治療師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走心地安慰她,“對,你17了,明年就是個大寶寶了。”
迦藍:“……”
她敏銳感覺到這一套已經有人用過,并且還不止一次,甚至連裝模作樣的手段都一樣。
她心生懷疑。
……不會吧。
中午一次送飯后,有兩位身穿白色薔薇花紋軍裝男人敲了她的門,對迦藍說,“走吧。”
迦藍心想,這里的人對她抱有警惕心,卻不像把她作為俘虜,甚至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覺。
……這是為什么?
她按下心思,靜觀其變,跟著他們來到一座星艦上,星艦自動開門,身后的士兵護送她到這里就離開了,甚至連給她介紹這是做什么都不樂意。
她看著星艦兩側夾擊的士兵,隱約感受到這里防守比之前在屋子里更嚴密,恐怕還是防止她逃跑,她順著兩側長廊走,一直深入腹里,突兀聽到有少年清郎活潑的聲音傳來。
“長官,你看我們都聊這么久了,不要這么冷漠好嘛。”聲音含笑,卻是千百次彎彎轉轉。
她閉上眼,那不詳的預感靈驗了。
比起有一個豬隊友,更絕望的是什么,是擁有一個身份,地位,天賦,甚至實力與你旗鼓相當的宿敵。
關鍵這個人有時還不服你,給你制造點無傷大雅的小麻煩。
走進中庭,白光一閃,正中間座位正坐著一個少年,臉上帶著看起來懶洋洋的笑,長腿閑不下來彎曲勾著另一個空著的座位,聽到聲音
果然,做作的扭身來看,夸張地說:
“哎呀,迦藍·南柯爾,好久不見啊。”
迦藍·南柯爾,800年前南柯爾大帝的姓名,與眼前這個紅發少女同姓同名。
蘭斯洛特回頭看向迦藍。
南柯爾大帝·本人·迦藍:“……”。
她料到有這么一出,也平靜地回答:“好久不見,索柯陛下。”
名叫歲柯的少年是索柯帝國的陛下,而她看向那邊靜坐一句不說的少年。他是昌眀帝國的最高統領元帥。
而現在不可思議的是,他們都是一副少年人的面貌,迦藍看著他們這副既陌生又熟悉的面貌,笑了。
現在把他們變成現在的敵人情況不明,倒不如跟著他們走,到時自可利用一番,說不定還可以趁機解決兩大心腹大患。
她拉下一把椅子坐下來,直接放棄原本要搶奪飛艦逃跑的計劃。
歲柯見她這樣,對宿敵的了解,讓他當即明白迦藍打的什么心思。
不過沒關系,他也正有此意。
況且,……有了軟肋的南柯爾陛下還不知誰利用誰呢?
他的笑容更滿了,他意味深長看向她身后,道,“是啊,好久不見,確實好久沒和故人打招呼了,不見見嗎?”
迦藍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謎語。
她心有所感,轉身,紅色長發飄揚在身后,神情空洞,是數十年再沒有的勃然色變,也是長久如寒冰將碎的迷茫失語。
心臟仿佛成了南柯爾千年佇立古老的鐘,緩慢又急促,一聲又一聲,經久不絕。
讓迦藍仿佛夢回明曉眼前人死去的心臟的痛意。
眼前人不知曉迦藍的兵荒馬亂,她由衷地為再次見到故人高興。
她有著一雙神秘優雅的紫羅蘭花色雙眼,來人身量高挑,淡紫色長發漂亮的及腰,提起裙擺,施一久違的見面禮,道一聲久違的好久不見。
迦藍目不轉睛盯著眼前人,四周在她眼里化作虛無,哀意和痛意如擂鼓在她心臟跳動。
她強忍下一切情緒,長久,漫長地注視眼前人,如同注視一段已經腐化虛無的歲月。
迦藍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她的嗓子已經干啞地說不出一字。早已去世的心上人再次出現陛下面前。
陛下懷疑這是她的森羅幻境。
不為大眾所知,十三境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圣者,唯有圣十三境才被稱為圣者,而這其中的區別就是是否勘破了森羅幻境。
森羅幻境顧名思義,包羅萬象。里面似真似假,是每修到十三境最悔恨,最沉溺,最不舍的鏡像,十三境堪不破,悟不透,也就不是真正的圣十三境,傳言有十三境迷失在里面的,但距現在十三境說,森羅幻境除了每段時間都出現,其實不會拿十三境怎樣,也就不太區分十三境和圣十三境的界限,一律稱之為圣者了。
迦藍認不出她,太真的,反而讓人覺得是虛妄。
一旁注視著她們的淡漠少年打破了僵局,他看了對視的二人一眼,淡聲,似若有若無的嘆息,道:
“……是真的,她活了。”
迦藍不知道說什么,她已經很久沒有這么不知所措的時候了。
那雙如紅寶石般的眼眸長久注視阿諾斯。
潔白如小天鵝輕柔的臉頰,濃厚紫色的長發,高直挺拔的鼻梁,纖細交握的十指,她柔軟漂亮的像個小公主。
阿諾斯冷淡到刻薄的優雅聲音響起,久遠般的熟悉。
“這么久都認不出來,跟你相處的時間是被狗吃了嗎?”
她不渝地顰眉,更不高興了,冷淡道,
“讓開,別擋我的路。”說完就要走。
迦藍伸出胳膊,她垂下眼睫,
“……不要,認出來了。”
她再抬起頭時一如往常,笑著說,
“公主殿下,我認出來了,……原諒我的失禮。”
阿諾斯頓住,她抬起紫色璀璨的眼眸,她是高興的,再見到迦藍。
她說:“你認不出來,我會難過。”
迦藍眼睫微微一顫。
她正要張口說什么,一道聲線低雅的男聲打斷了她,他見眾人看過來,斜椅在搖榻,說:
“你們再忽視我,我也會難過。”
他夸張捂住胸口:“我這么沒有存在感的嗎?”
不然,他們四人其實都關注著他,這個不動聲色,分明光彩奪目卻隱在暗處的十三境。
蘭斯洛特毫不在意他們不吭聲,饒有興致地問,
“你們認識啊,什么關系?”
歲柯率先,“宿敵。”
迦藍若有若無笑道,“朋友。”
兩人同時開口,對視一眼,迦藍額頭直跳。
迦藍這次先來,“同伴。”
歲柯同時道,“對手。”
衛長笙和阿諾斯微嘆道,就知道會這樣。
再一次對視后,兩人異口同聲,
“兄妹。”
“姐弟。”
衛長笙咽下一口難喝的咖啡,什么也沒說。
問話的人樂不可支,前仰后合,道“到底是姐姐還是妹妹啊?”
阿諾斯淡淡回復,“你也能看著像姐妹。”
問話的蘭斯洛特碰了個軟釘子,摸了摸鼻子,心想不跟小孩置氣,開口道,“你們都知道了吧,未成年要上學,而你們……考慮好上那座大學了嗎?”
四人點頭,衛長笙淡淡看了一圈人,開口,“蘭斯加維爾大學。”
歲柯眼睛看著他,笑聲說,“我贊同。”
撐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阿諾斯的迦藍,“贊成。”
阿諾斯一笑,眼睛笑時柔和非常,點頭淡淡,“可以。”
蘭斯洛特鼓鼓掌,
“恭喜你們達成共識,雖然我認為你們哪個大學都不知道,但沒關系,”
他惡劣地笑,“共識無效,恭喜你們已經藍思蒂姆大學預定了。”
“……”
無人搭理。
蘭斯洛特摸了摸鼻子,感覺真是一群難搞的小屁孩。
他開口,“你們已經錯過了統一招生時間,但幸好藍思蒂姆每年有額外特供四個名額,你們走特供名額,可以免除第一年的學費和住宿費等等費用。”
迦藍撐著下巴,“其他大學沒有名額嗎?”
蘭斯洛特“有啊,不過已經招滿了,”他笑瞇瞇道,“藍思蒂姆可是歷年來宇宙排名第一的大學哦,便宜你們這些小家伙。”
阿諾斯慢慢回憶,“它位于首都,是嗎?”
蘭斯洛特“對。”
阿諾斯頷首,她看了眾人一眼,“那好,我們可以。”
蘭斯洛特看著這四個人,饒有興趣,不奇怪嗎?,既不問為什么要讓他們入學,也不問為什么他們可以上宇宙第一的大學,他清清楚楚記得,這幾個人知曉的消息分明不一,卻在最后一個人到來后不約而同保持沉默,只問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蘭斯洛特微笑,“看來我需要給你們一些交流的空間”
他站起來,整理衣服,“那就不打擾了。”
一妙,兩秒,三妙……
白光閃過,人徹底離開了,可是,此處空間卻陷入難以言喻的沉默似的對峙狀態。
歲柯率先打破沉默,他咚咚往桌子上敲了兩下,苦惱道,“我一窮二白,到時候下一年的學費怎么交呢?”
阿諾斯,“沒錢可以借你,不行貸款光腦。”
衛長笙,“對,下一年三月交學費,8個月時間,可以把自己貸個好價錢。”
迦藍半手交握杯子,食指纖長有力,她細細摩擦粗糙堅硬的材質,
“也別太著急,畢竟陛下兩斤肉還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到時候我沒錢交學費就賣你們的肉。”
阿諾斯微微皺眉又松開,她看了看仿佛沒有聽到的衛長笙淡漠眉眼,又瞧了瞧把手里杯子當玩具嗤笑的歲柯。
她眼神止不住地柔和溫軟,對迦藍說,
“你不要賣我的肉,賣他們的肉,好嗎?”
迦藍與她注視,驟然一笑,“賣你的肉,心肝,我怎么舍得。”
阿諾斯心臟一顫。
而監控室內,蘭斯洛特嘖嘖兩聲,“真有意思。”
旁邊盯著監控的藍度皺了皺眉,“感覺他們在敘舊,又不太像,而且他們說話……嘶。”他憋不出來,“……像玩鬧”
蘭斯洛特談了藍度個腦蹦子,他單腿撐著坐在高椅上,另一只腿閑閑翹著,“這你就不懂了吧,密碼,音符,記號看多了,總有人給琢磨出來,但說那些只有熟悉的人才會知道的話可再保險不過了。”
他搖搖腦袋,“這戀愛密語說的。”
藍度嬰兒肥還未褪去,臉上一皺,看起來就像一個大湯圓,“不是吧,可他們說的話也很明顯啊。”
蘭斯洛特敲了下他的腦袋,這手感,“說你傻還反駁,他們明擺著知道有監控還說暗話,是他們知道我們懷疑他們,所以干脆不隱瞞,明明白白告訴我們,是誠意,也是膽子大。”
他回想起那幾個小孩,一口一個陛下,公主叫個不停。
嘲笑道:“好中二啊!”
他閑閑長腿勾著桌凳轉了個圈,嘆氣道,“養孩子難啊。”
“還是一群小孩子呢,送去藍思蒂姆看看還能不能掰一掰。”
漫長的旅程后,瑰麗的星云變化閃爍成霞麗的玫瑰色,氣鳴降落,像盛大的開幕儀式。
首都星,到了。
這艘星艦說是送走迦藍他們,但明為運輸艦,保護重要物資的軍人依次迅速下來,在漫長的搬運后,依次排成兩排,白色軍裝莊嚴肅穆,筆直站立。
手持拍攝證的記者寥寥幾個,卻是屹立多年的金牌記者,更多的人在全息光腦,觀看此次直播。
睡了一覺昏沉才醒來就被通知目的地到了的迦藍猶如玉石般冰涼的手掌心隔著濕蒙的霧氣對準天上變幻的浮云,她紅色長發飄卷,像朦朧初醒。
記者Asia嫻熟地開口,“此次運輸物資圓滿完成,有幸展現刺蘼領域軍人的風貌,大家看這些軍人身上繡的大片薔薇花紋,是刺蘼地區的國花,象征著美好的品德,如堅強,不屈,神圣,奉獻……。”
阿諾斯指尖柔軟潔白,輕輕附上迦藍冷玉般的手,她緩緩坐在迦藍旁邊,紫色長發柔柔落在紅發旁邊,堆散像色彩艷麗的云。
迦藍開口望向站在兩旁的身穿白色軍裝的人,那上面只有大片薔薇花紋了,“以前軍裝是深紫色的。”
阿諾斯漂亮的紫眸也跟著凝望,“現在也很好啊,真漂亮,那上面有烈焰的顏色。”
她轉向看向迦藍,那套軍裝胸口繡著一束紫色漂亮薔薇花,斜往上迎,像送別,像哀悼,可仔細看,烈焰似有似無,灼燒著與如劍形的長葉在花瓣附近纏繞,像她頭發的顏色。
她伸出潔白柔軟的手,作邀請,“我們走吧。”
迦藍轉向她,伸出手。
走到艙門,歲柯百無聊賴倚靠靜靜站立的衛笙身上,一見他們就抱怨,“怎么才來啊?”
迦藍笑了,她與阿諾斯并肩前行,“人老了,走路慢。”
歲柯“那你確實老了,想當年,腿斷了你都說再來,現在人老了,得服輸啊,……,啊!”
懶得聽他們擠兌的衛笙拉開了艙門,一把推開歲柯,率先走了下去。
艙外云霧一圈圈繚繞著廣闊的星際,藍白相間的鳥兒一次次飛來,嘴不停的記者依然口齒清晰,“大家看,那種鳥叫做蒼鸞鳥,象征祝福,歸來之意,他們也是否慶賀我們軍人的和平歸來呢,讓我們再一次像他們表達我們的敬意……。”
那些枯燥的場面話使直播人數了了,他們都是沖著蘭斯洛特上將來的,幾乎沒人聽記者在說什么,記者捏了把汗,現在還沒到開倉的時間,還要繼續說,可突然,轟隆一聲,本不應在現在打開的藍白相間的艙門突兀打開。
記者一愣,卻在直播的催促下飛速跑過去。
旋轉的煙氣了了旋轉,煙氣消彌中,走出來一個寒潭冰淵冷淡的少年,眼神淡然,在萬眾矚目絲毫不慌走下來。
直播間也愣了一瞬,這是誰?長得……還挺好看。
緊接著又出現一個金色有些微卷的少年,他金發熠熠閃光,見有人在,颯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緊跟著追前面的少年。
在那少年后又并肩走出兩個少女,都身量高挑,右邊的紅發少女微高些,低頭附耳聽著右邊少女說著什么,經過愣神記者旁邊,掃他一眼,那眼神是早已習慣寒冰的利刃,不經意的冰冷,卻無惡意,只是一眼讓人恐懼罷了。
士兵兩排并立,井然有序,縱然奇怪,卻站的筆直,神情肅穆。
中間空道突兀走來幾個年輕人,本來是不相合的,可偏偏,那幾個年輕人舉重若輕,毫不在意,紅色地毯撲就好像理應成為他們腳下的路。
金發少年還笑瞇瞇揮手,但氣質莊重,看起來像王子向他的臣民招手,如此可親又不失威嚴。
記者看的一愣一愣的,不過職業素養還在,急忙上前打算采訪,那金發少年看見了,卻伸出手食指抵在唇上,搖搖骨節分明的食指,露出笑意的拒絕他。
他跟上前追著前面的同伴,是個人,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興致勃勃,躍躍欲試。
大門千百年屹立,浮動的金光跳躍,蒙上一層曼妙旋動的紗。
金玉良石,端端正正寫著。
藍思蒂姆大學。
不必彰顯,簡簡單單,威嚴與氣度躍然。
接應的藍蘇靜靜等待新生前來,之前統一的新生進校已經過去,這次額外讓他招待,也有讓他觀察這幾個新生的意思。
他手腕銀色腕表精細,千金難求,在時針轉到8的那一刻,日光浮現,金色的光遮掩來人的眉眼。
金屬皮革碰撞,泠泠細碎聲響穿過風吹過耳畔,來人唱著,“拜山水向那別離,對酒當歌別山水,我自相逢日。”彎彎繞繞,尾聲高亢清越。
清亮女聲隨口接著,“水離不過兩三日,揮手將那往日吹長笙。”
衛長笙長眉未落,踏步而來,步調聲聲聲應和,開口唱,“乞阿,長風八笙水,向九天,莫子相逢……”
慢慢走進,一片葉在眉眼柔和含笑人的嘴間幽幽伴奏,時高時低,像張開翅膀騰越翻滾的飛鳥。
藍蘇靜靜看著他們走進,不知為什么突然想到一首詩,莫嘆離別終有盡,當歸來時應恣意。
藍蘇慢慢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你們好,很榮幸,從今天開始,藍思蒂姆大學成為你們人生旅程的一站,我叫藍思,是你們的學長,幸逢相遇……”
藍蘇確實是一位好引路人,不僅將學校歷史如數家珍,還脾性溫和,一一介紹學校各地。
“從今日后,你們將要在藍思蒂姆大學學習,光腦必不可少,學院的通知會一一通知到你們各人的光腦上,現在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歲柯率先舉手,他總是笑瞇瞇的,像暖陽一樣,看起來表面比藍蘇還有一種親和力。“那我們是那個學院呢?”他苦惱道,“我們來的太晚了,還有人要我們嗎?”
藍蘇失笑,“不會的,學院不限名額,這也是為了保證好人才不會露掉,”
他嚴肅地說,“至于學院選擇,我接下來要帶你們去的地方,你們要在那里進行精神力和靈力屬性測試,根據測試結果選擇你們的學院。另外境界測試會在12月3日,也就是明天,你們趕得巧,幸好這次測試沒錯過,不然就得等下一年了……。”
迦藍幾人對視一眼,皺眉想到自己的境界,“……”還不如錯過呢。
迦藍伸出青澀纖長的手指,白玉皎皎,猶如芙蕖。這具身體當真不過十七八少年,現在的科技查的出來嗎?
他們的真實年齡。
她做公主倒也不曾知曉這些返老還童的魔道陰私,昔日見到,也不過一句執念深重。
可她做帝王時,世間財寶無有不享,珍奇秘術盡在手,才知這等看似不可能之事早有人千百遍嘗試。
午夜夢回,也曾驚醒自問,為何我不可以。
如今不知何人,當真幫陛下實現此等夙愿,倒是不知該感謝還是埋怨徒增一因果。
迦藍伸出手掌,掌心紋路輕輕淺淺,印在銀色泛光的透明玻璃球上,她們早已知曉自己的靈力屬性,精神力不知為何,只能勉力動用些許,幸好應付小小的測試還可以。
她轉身而過,大火灼燒水波似的一層層浮動,掀起陣陣漣漪,一會兒,漂亮精致的字體浮現在玻璃球上。
火屬性,A級
阿諾斯等人也一一測過,分別是。
阿諾斯:光屬性,A級
歲柯:木屬性,A級
衛長笙:冰屬性,A級
其實測屬性不過是給剛成年的孩子測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們找尋發展方向,世間精神力強自然對成長有利,可真正論實力,還是論境界。
迦藍看他們一眼,精神力倒好隱瞞,屬性大多這幾樣,倒也看不出來什么聯系,可偏偏,境界必須用法寶來隱藏。
不說迦藍,他們一個個都是法寶不缺,天材地寶隨便用.
可偏偏,一朝落魄,稀里糊涂從棺材底下爬出來,周身一窮二白,倒是真是用時方恨少。
迦藍隨意應和見了他們測試結果很歡喜的藍蘇,一邊觀察歲柯和衛長笙,見他們面色不動,也不知有多少自己的心思在里面。
“你們這幾個成績都很不錯,都符合機甲學院入學標準,機甲學院是我們學校最好的學院,諸位學弟學妹們不如選擇機甲學院,不僅學雜費全免,而且有津貼補貼。”
迦藍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里待長久,本想選個清閑的專業,但聽到學雜費全免,不禁心中一動,她現在身無分文,吃土倒是可以,但總不能讓阿諾斯跟著一塊,她細細問了幾個專業學費的比較,最后定下,“好,就機甲專業。”
阿諾斯自然跟著她一起,而歲柯和衛長笙不知出于什么考慮,也跟著選了這個。
藍蘇不禁高興起來,機甲專業雖然熱門,但現在各行各業百花齊放,那一門都有自己的愛好者和有天賦者,難得有達到招收最低標準的精神力A級,也會因為受傷次數多,致死率高和畢業率低等等原因比其他專業人數少那么一點,現在多來幾個人,豐管有什么心思,多少能降低點機甲專業的致死率,反正那些世家大族心思也不見得少。
總結一句話,當真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癢,多多益善。
藍蘇回想前幾天測試完后新生滿懷期待嘰嘰喳喳的場景,也不由自主鼓勵道“好了,現在你們知道自己的天賦屬性后,只需要潛心修煉,日后必定有所成就,那些天賦有些差勁者也不要灰心喪氣……”
藍蘇說著說著,不由自主看著這一群人,迦藍抱臂站著,歲柯百無聊賴,衛長笙面無表情實則魂游天外,阿諾斯倒是靜靜聽著,見他看來莞爾一笑。
有些尷尬心想,怎么一點沒有新生剛剛踏入校門的激情?
正巧,他的光腦來了一則通訊,趕忙歉意示意后接住,來人怒火沖天大喊,
“那些狗操的,竟然給我使陰招,他們想上天行榜想瘋了嗎?我一定要***奶奶……把他們**弄死”
藍蘇,“啊,”
趕忙勸道,“你不要激動,慢慢來,跟我說說。”
來人看了一眼光腦,也很驚訝,“怎么是你,蘇蘇,打錯了,有人喊我,掛了啊”話落就掛,絲毫不帶猶豫。
藍蘇一懵,再打已經打不通了,他有些心焦,卻知道在新生面前保留理智,最近事情繁多,他才抽出點時間迎接新生,唯恐一沒看好,這些人又給他惹出點亂子。
阿諾斯看出他掩蓋的著急,善解人意道,“學長很忙的話就先走吧,我們沒有其他事情了。”
藍蘇驚訝,很快苦笑,“不是的,學妹,”
他有些欲言又止,“這一路來,你們有看出什么嗎?”
阿諾斯低眉思索,卻靜靜等待他的話。
藍蘇道,“這一路來你們也看見了,學校沒什么人,路上安靜的很,其實是因為聯邦大賽要到了,他們都集中到演武場”
看起來他很想說惹事生非這幾個字,但咽下去,改成
“玩耍了,你們這幾天要是沒我帶的話,你們就得獨自一人了……”
藍蘇還要再說,看見他們氣定神閑的神情,又感覺沒必要,他搖搖頭,轉念一想,算了,反正校園嘛,闖闖就知道了。
當然,他萬萬沒想到,迦藍他們是那樣個闖法。
當下心定,告訴他們去教堂錄學籍信息后就去演武場去了。
而迦藍與歲柯對視一眼,似笑非笑,分道揚鑣。
迦藍帶著阿諾斯去往教堂,風景優美,鳥雀嘰嘰喳喳,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確實如藍蘇所說,人都不在。
腳步聲不緩不徐,迦藍閑庭漫步走到教堂,陽光照耀她的背影,離阿諾斯越來越遠,阿諾斯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慢慢走著卻不追趕迦藍。
阿諾斯欣賞會堂的風景,會堂金碧輝煌卻不低俗,兩側鏤空,劍,火,薔薇,劍蘭,各國國徽以絢爛又夸張的手筆繪聲繪色畫在壁畫上,滿目中只感受到繪畫者澎湃的激情,金頂是浮懸的羅馬鼎,水晶鏈神圣托舉起一個圓滾滾藍色球形,威嚴又莊重。
迦藍早早站在會堂的中間,這會堂其實很大,大的空蕩,只有中心處卻陳列著浮空的水晶漣漪的光幕,難怪藍蘇不怕他們找錯地方。
迦藍不知何時又拿出了蘭斯洛特贈送給他們的光腦,有一下沒一下拋在手里玩,她素手饒有興致點擊光幕,清脆可響操作聲音。
阿諾斯慢慢走進,迦藍對她回首一笑。
阿諾斯如水的眸子清清楚楚映入幾個字。
A腦所在,禁止觸碰。
她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寫著這幾個字,的幽幽泛著藍光的水晶球,絲毫沒有把這幾個字放在眼里,啪嗒一下,把手里的光腦按在自己手上。
光腦伸出金屬似的四爪,緊緊抓在迦藍右手,自動開機,白色光亮一閃。
無機一般的冰冷聲音響起,
“你好,這里是A腦,很榮幸為您服務。”
迦藍直接問“A腦是什么?”
“A腦是為保障聯邦公平正義所采取的智能服務,所屬聯邦公共財產。”
迦藍接著她笑問,“我們為何到這里來?”
光屏好似一閃,很快一個聽起來更溫柔更人性化的女聲響起。
“已查詢問題,現在為您回答問題,根據玫瑰星域秘密所屬條例,已涉及保密協議。”
迦藍“超S級目標是什么意思?”
A腦語氣無波無瀾“超S級目標為特立,自我出世以來,提供保護,監控和監管服務。”
迦藍挑眉,敏銳抓住重點,“誰讓你出世?”
A腦似一閃,“抱歉,您無權知曉。”
迦藍“那好,你告訴我監管服務是什么意思?”
A腦聲音似溫柔一瞬,“我的制造者告知我,請您和您的同伴遵紀守法,否則我有權為您提供監管服務。”
迦藍沒問都有什么服務,她好像嘆了口氣,那雙燃盡一切的紅眸洞察一切,“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誰有資格監管,監視,和監控超S級目標?”
A腦平靜的聲音說,“已查詢,您擁有知情權,回答為聯邦主席聯合現十三境圣者9人共同同意后可由聯邦主席一人監管,監視和監控超S級目標。”
迦藍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聽到鳴警一般的警報聲響徹云霄。
此時聚集在演武館的老師和學生一愣,這意味著有未成年人逃離A腦監控處。
而發生在校園內還有逃離A腦監控處通常是聯邦人口中所說的,
有小孩逃學了。
警報聲鋪天蓋地,很快本來看起來安靜的校園突兀好像從四面八方涌來無數人,很明顯是老師的人,臉上無一不焦灼難耐還有怒氣,身穿紫羅蘭樣式的白服年輕學生卻大多數新奇加蠢蠢欲動。
其中一位鶴立雞群胸前佩戴紫羅蘭的年輕學生身量高挑,面容沉靜,他向焦急的老師建議,
“老師,已在二三四年級查找,無人逃學,看起來應該是大一生。”
那老師焦急萬分又咬牙隱約帶著怒氣,“好,我倒要看看那個小兔崽子敢逃學,別讓我逮到他。”
一片兵荒馬亂之中,還沒有人找到那個學生,開始連學生都急了。
他們新奇是多少年沒見到逃學的人了,當然小時候還是家里的小崽子還是有過一次經驗的。
但隨著A腦越來越完善對未成年保護力度越來越重,連三歲的小屁孩都知道,如果你不戴跟A腦綁定的光腦話,你就會有幸得到一次全校警報并挨揍。
很顯然,找了這么久就有些不尋常。
留著一把絡腮胡的校長聽見新生都查過,沒找到人,心情更糟糕了。
聯邦大賽在即,這次開展賽事本來是為了選拔,本來一位新生剛入學很乖,現在倒出了這等事。
他突然腦子一亮,今天不是有四個新生要入學,他叫住藍蘇。
“藍蘇,快帶我去今天那幾個新生的宿舍。”
藍蘇一訝,他知道校長想到那幾個新生了,但他對那幾個新生很有好感,邊帶路邊開口,
“校長,那幾個新生,應該在宿舍里安置呢?您還沒見過他們吧,他們很乖。”
他磕巴了一下,“……乖……。”
看著空蕩蕩的宿舍,連一點人的痕跡也沒有,他們不會連進來也沒有進來吧。
他看看校長和老師們微妙的眼神,那是說這也叫乖?
再看看原模原樣絲毫未動的宿舍,有些不妙地想,他們不會真逃學了吧?